飯堂瞬間變得寂靜,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夏秋詫異的望著嶽淩霜,知道對方必然和安良之間有什麽事情,要不然善解人意的嶽淩霜必不會如此冷漠和小肚雞腸。


    到了這種地步,他必然會為嶽淩霜說話,他接起話茬,目光不善的問詢道:“安師兄,可有此事?”


    安良沒有在意的溫和一笑,說道:“夏師弟,你是天才麽?”


    嶽淩霜指著自己道:“我領悟了三十六式劍法,在這裏已經算是中上之姿。”又指了指夏秋,輕蔑的對著安良笑道:“他領悟了一百零八十式,你說他是不是天才。”


    “多少?”


    安良情不自禁的大聲喊道,顯然夏秋領悟了一百零八式劍法對他的衝擊很大,讓他驚訝失聲。


    安良這一喊,整個飯堂的人都聽見了,不自覺的把目光投向這裏,顯然很是奇怪,一項從容淡定的安師兄為何會這般失態。


    “一百零八式劍法”


    嶽淩霜這句話說的很大聲,顯然是想要讓整個飯堂的所有人都聽見。


    “很傷心,很驚訝麽?你當時領悟了七十二式劍法,就已經被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卻不知道如今麵對領悟了一百零八十式劍法的夏秋,你的天才又在哪裏?”


    她的言語十分的刻薄,連木訥不通人情的夏秋都感覺道了一股深深的怨念。


    耳邊聽著飯堂內的竊竊私語,安良不由得苦笑一聲,說道:”嶽師妹,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現在的你我可以左右的?你感覺深陷苦海之中,為兄難道也不一樣麽?”說到後麵也是滿臉的苦澀,顯然這件事情他也是不曾同意的,可是他又不能左右父母的決定。


    安良的麵色很快的恢複到平時的模樣,對著嶽淩霜說道:“嶽師妹,你我的事情我不想多言,今日我想說的是你們試煉的事情,我是厚土殿的大師兄,我就有責任教導所有弟子,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這樣我們的宗門才能長久不衰。”


    安良轉過頭,慎重的對著夏秋說道:“夏師弟,你是一個天才,所以我一會要你參加試煉的,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夏秋掃視四周,望著所有的目光,自信的一笑,說道:“我不是他們眼中的天才,但是我是一個學劍的天才,我從不會懷疑這點。”


    安良重新審視了夏秋,最終點了點頭,說道:“想法不錯,既然想當一個劍客,那就更需要千錘百煉,七天之後,你在這裏等我,我帶你去陰風峽進行試煉。”


    “砰”


    嶽淩霜怒拍桌子,刷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喊道:“安良,你這是公報私仇,陰風峽是什麽地方,那裏被宗門封禁了無數的厲鬼,豈是我們這種剛剛入門的弟子可以進的?”


    安良一指夏秋,淡淡的說道:“你認為你自己不行,卻不能認為他也不行,不是麽?”


    夏秋掃了一眼周圍,看到了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憐憫之色,顯然陰風峽並不是一個好地方,可是他也無法反駁,他蠻認同安良的話,既然想要成長,就必須經曆坎坷。


    夏秋以前不知道自己有多強,可是看到了飯堂內這些絕大部分的人,他就知道,這些入門弟子覺得成為更厲害的修士老老實實的修煉就好,去做什麽危險艱難的事情,就特別的不舒服。


    這些人從來都不是一個真正的劍客,他們以後或許成為劍仙,但絕不會是一個劍客。小


    七年精氣被吸走,忍受著抽筋拔髓之痛的夏秋要比他們強上太多,煉精化氣頂峰是如今夏秋的修為,而麵前這些人多是一些連經脈還沒有完全貫通的人。


    不過,夏秋雖然認同安良的話,但卻沒有做出回應,陰風峽有多麽惡劣和艱苦與他的現在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拉住已經失了分寸,還想要在爭吵下去的嶽淩霜,懶洋洋的一笑道:“安師兄,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讓師弟領教一下,你的劍術可好?”


    安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現在就有時間,正好陪師弟切磋一下劍術。”


    ……


    夏秋傻愣愣的看著飄到自己手中的梢,心中充滿了苦澀。


    敗了,夏秋從未想到自己會敗的這般迅,隻是一劍,一道黃色的劍光在眼前劃過,他手中的長劍還未抬起,那道劍光已經在他的頭上繞了三匝,割斷了他的絲。


    這一件摧毀了他的自大,剛剛以一挑三,獲得勝利的一場自大,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學劍的天才,他隻用了一天就把別人需要學習數月的真武七截劍法完全領悟,又用了三天,他就領悟了真武七截劍法的真意,能激蕩天地元氣顯化龜蛇之相。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他雖然糾結於沒有被真武道選為入門弟子,但是那又不是因為他的原因,他心中一直在認為自己是劍道中的天才,隻是少了一個時機罷了。


    他初入門就領悟了前無古人的一百零八式劍法,所以麵對安良的刁難時,他有是自信的,無畏的,認為自己一定,以及肯定能在他的手中撐過一百零八招。


    現實是如此的殘酷,他總能在你最自豪的地方,來用最簡單的方法擊敗你。


    嶽淩霜走到他的身前扶住她,雖然她早已經知道了結局,但是見到他一副六神無主,失魂落魄的模樣,卻不知怎麽了,總想上去把他的頭攬進懷中,好好的安慰他,她是一個女孩子,做不出那種大膽的舉動,隻能扶著他,用一種憎恨的眼光看著罪魁禍安良。


    安良搖了搖頭,對夏秋的表現很是失望,這把劍已經斷了,自已用的手段是不是太猛烈了一些,可是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呀,不知道還能與手中的長劍待到什麽時候。


    這是一個遇到挫折就會停下腳步的人,這樣的人不值得讓人同情,也不值得令他給予關注。


    別人沒有看到安良離開時,眼中的失望,可是站在他對麵的夏秋看見了,他不止看到了他的眼神,還看到了周圍人嘲諷,不屑的眼神,那些眼神就像一根刺一樣,狠狠地紮入他的心間,他感覺到好痛,真的好痛,可是這種痛跟不能學劍的日子比起來,誰更痛呢?


    他不自覺的捂著胸口,哪裏有一道門戶屹立在那裏,時刻在提醒他,堅持就是勝利。


    “呼”


    長呼一口氣,把手中的絲吹到天空,長劍重新插入劍鞘,恢複了笑臉,懶洋洋地衝著安良的背影喊道:“安師兄,七日之後,這裏再次相見?”


    安良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他,看了很長的時間,直到把夏秋看得渾身都不自在的時候,才才燦爛的一笑,露出了陽光一樣和煦的容顏,答應道:“好,不過希望你那時能夠堅持的更久一些。”


    ……


    安良走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夏秋絲毫沒有因為安良和嶽淩霜的婚事對嶽淩霜造成芥蒂,反而神色自然的拉起了嶽淩霜的手臂,向外麵走去。


    周圍所有看熱鬧的入門弟子都愣住了,就連嶽淩霜自已都以為,自己身上的婚約會對剛剛互有好感的二人造成巨大的衝擊,旁邊的弟子沒有散去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


    可是他們注定失望了,反而狠狠地被虐了,當了一回單身狗。


    看嶽淩霜沒有動彈,夏秋一臉壞笑的說道:“不走,想要我抱著你走麽?”


    嶽淩霜噙著淚水眼眸驀然一亮,臉上的笑容如花蕊綻放,五指扣在夏秋的五指上,身形也半靠在他的身上,撒嬌似得說道:“我們去哪裏?”


    “我太弱了些,現在連安良師兄的一劍都接不下,在不磨練自己就遲了,我們找一個地方,一起磨練劍術吧!”


    夏秋還是一個武癡,這個時候本應該與女孩風花雪月,促進感情,他卻在心中暗暗想道:“我還是自大了些,總以為自己能在同一境界無往不利,卻小瞧了別人,這種心思本就不該有,一山還有一山高,自己現在就開始膨脹,等以後修為高深了,豈不是會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裏,這種思想是不能有的……”


    反省了自己的行為之後,夏秋還是覺得剛才挑戰安良的行為萬分正確,如果還能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麽做,而且還希望安良出手的更重一些。


    在現自己的反省,根本沒有實質的意義,夏秋也不想在庸人自擾,與嶽淩霜互相挽著,在眾人的目光中離開。


    “你想去哪裏?”


    走了一會,嶽淩霜笑著問他。


    夏秋哪裏知道去哪裏,他又不了解厚土殿內的情況,不知道哪裏更能磨練劍術,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道:“我不知道哪裏能磨練劍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知道。”


    嶽淩霜果然沒叫他失望,想了一會,兩眼笑得彎起來,就好像兩灣月牙,說道:“你的真氣已經達到了煉精化氣的頂峰,但是劍技卻很粗糙,對劍意的領悟也不夠,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能鍛煉你的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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