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手中拿提著長劍,站在洞口,抬頭看著天,天空和平日裏沒有什麽區別。


    隻是藍藍的天上多了一朵白雲和一朵黑雲,隨風聚,也隨風散,隻是聚散之間,就仿佛是一幅會動的畫麵。


    一會兒是一副萬獸奔騰圖,一會兒是一幅猙獰的人像,這種表演一刻也不停息,直到高天上的罡風厭倦了這種遊戲,化為了無數的劍雨,隨意的把那團白雲撕扯成碎片。


    天上的白雲來來回回,不隻是腦子出了問題,還是真的有這一幕,夏秋看著天,心中想道。


    他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洞口前,望著天空,突然感覺到心神俱疲,懶洋洋的一點都不想動彈。


    洞口之外巨木參天,蟲嘶鳥鳴,一片祥和的景象,微風不時拂過,吹過他稚嫩的麵龐,也許已經算不上稚嫩,雖然他很年輕,但是短短的兩個月,風霜依然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雖然那張懶洋洋的臉上依然泛著一點笑意,但是那種笑意更多是一種對於生活無奈的自嘲,一種對生活,對自己安慰的笑意。


    如果你盯著他的眼睛,你就會現那雙眼睛已經不再天真懦弱,裏麵透著如劍一般的鋒芒,平時宛若塞在劍鞘中不露鋒芒,可是當他拿起劍的時候,就開始鋒芒畢露。


    靜,寂靜。


    蟲嘶鳥鳴聲消失,風似乎都開始停滯,太安靜了。


    夏秋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片森林中鳥獸不絕,怎麽會突然之間變得這般安靜,這太不尋常了。


    就在他覺得哪裏都不對勁的時候,一個粗豪,寬獷的聲音,厲聲喝道:“你就是那個被翻潮大人指定要難為的小子麽?”


    隨著這個聲音,還有一道沉重穩如大地的拳風逼來。


    夏秋幾乎不假思索的舞動長劍一式橫行使出,頓時一座高山凝聚在劍尖之上,挾雜著萬鈞巨力,不閃不避的反手就是一劍轟去。


    土之篇中若論硬憾之力當屬橫行為最,可是與那個拳頭撞在一起,夏秋仍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個史前巨獸狠狠的撞上一般,立即就被轟飛。


    身形尚在半空之中,運轉厚土禦劍真訣身形向下降去,手中的另一把長劍飛出化為一道虹光,托在他的背後,借此卸下身上傳來的巨力,同時手中的長劍飛出,使出土之篇的另一式劍法——不周山。


    手中的長劍豎起,凝實成一道仿佛接連天地的巨柱,這根巨柱橫亙於半空之中,便有一股無可抵禦,強橫霸道,不可匹敵之感。


    不周山號稱撐天支柱,當時祖巫怒觸不周山就有天拄折,地維絕之說,這一式根據不周山真意而成,足以見得其威力。


    饒是這名偷襲夏秋的人實力強橫,甚至還要強於它,但是被他一式混合著厚土真意轟出的不周山,結結實實的打到身體上,整個人都被打了出去,遠遠的飛去,比夏秋還要狼狽。


    夏秋控製著身後的那把長劍落在地上,伸手一招,長劍重新握在手心,再狠狠擲出,絲毫不做停息,一式俱焚已經使出。


    頓時長劍變色,化為一道土黃色的宛若實體的長劍,衝著那個還未落地的人影突襲而去。


    身在半空之中,那個人影避無可避,完全硬挨了他俱焚的一劍,整個人的胸膛被長劍洞穿了一個碗口粗細的洞口,除了不斷的往外吐血沫子,就差半口氣就死了。


    夏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哪有半點笑容,眼中更是寒芒畢露,兩把長劍召回,一把長劍化為長虹飛回身前,一把長劍化為長虹繞空一周之後,又狠狠地向著那個人影刺去。


    出手就要毫不留情,既然有人動了手,那麽就要以最快的度殺死對方,夏秋心中已經隱隱的形成了一種戰法,這種戰法的形成完全得於陰風峽和這森林中遇到的一切。


    一把長劍插在那個人影的頭部,夏秋提著另一把長劍仍然不放心,手中的長劍在半空中化為一座高山,裏麵無數劍氣縱橫,在那個人影身上一碾,那個人影頓時被碾成靡粉。


    劍氣碾壓之下,夏秋立即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長劍收回之後,地方隻留下一小撮飛灰,哪裏有半點血肉的蹤影。


    他的劍氣高山雖然不凡,可是受限於功力所致,一直未能練到極處,要知道這座劍氣高山練到極處之時,高山之中的每一道劍氣都要比銀毫還要細小,那時才能把高山下的物品徹底碾壓的不見蹤跡。


    可是他現在隻能把劍氣凝聚成牙簽大小,劍氣高山碾壓過後,也必然會存在人影留下的血沫,可是這裏哪有半點存在過的痕跡。


    召回長劍,一把長劍橫在胸前,一把長劍化虹在身周盤旋,衝著旁邊的樹林,高聲喊道:“不知是哪位兄台,在戲弄在下。”


    “嗬嗬,你就是從厚土殿新來的弟子?”


    夏秋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袍,披散著頭,身形魁梧的少年人慵懶的坐在樹幹上,淡然的望著他。


    夏秋感受道魁梧少年身上若隱若現的磅礴氣勢,壓著嗓子沉聲問道:“你是誰?”


    魁梧少年從樹上跳下,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雙腳從坑中抽出,一步一步的走到夏秋麵前,嗬嗬一笑道:“我叫孟寬,是外門新近的內門弟子,今日特來生榮殿修煉,看到師弟,特意來討教一番。”


    夏秋忍不住皺眉,蓋因孟寬口中的外門卻不是他以前呆過的那種外門。


    要知道他以前雖然號稱是外門弟子,還不如說是真武道為了照顧山下的信民特意美化成真武外門的,要知道真武道每年光是厚土殿中就有數千人下山進入外門之中,這些人中雖然資質都不是絕頂,但是也不弱於大多數人。


    這些弟子下山之後開始操持外門產業,可是大多數人也未曾忘了修行,多數人下山之後便改修功法,突破到練氣化神之境的比比皆是,甚至練神返虛的護法,煉虛合道的神將也不在少數。


    這些護法,神將的門人弟子並不會進入到厚土殿中修習,他們回歸宗內之後,便會徑直進入生榮殿中,開始他們的修習。


    真正從外門而來的弟子自然會看不順眼從厚土殿一路走來的弟子,從厚土殿走來的弟子又會瞧不起外門而來的弟子,二者之間多有紛爭。


    這種真正的外門弟子幾乎就沒有弱者,值得夏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待。


    夏秋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身上卻有一股劍意直衝雲霄,雙眼之中更是精光閃閃,伸手一招,靈台之中神識飛出,單掌在劍脊上撫摸而過,青色的長劍立即化為土黃色的寶劍。


    同時另一把青色長劍化為土黃色的劍虹懸在頭頂之上,兩把長劍的劍尖都遙遙指向孟寬,口中喝道:“夏秋,請賜教。”


    “好,痛快。”


    一道道金光從他的身上炸開,接著五彩的霞光從他的腳下升騰而起,他的身形被霞光籠罩,裏麵卻隱隱有一股令夏秋心悸的氣勢在孕育,似是一頭凶獸在裏麵正在蛻變。


    “吒”


    一聲厲喝,一個身材異常魁梧,身披金甲,身體周圍繚繞著五彩霞光,腳踩著祥雲,手持五彩雕龍戰戟,威武異常,周身都散著磅礴氣息的天兵天將從霞光中邁出。


    “夏師弟,請。”


    一聲請賜教,一聲請,卻同樣代表著一個含義,那就是來戰,來戰一個痛快,鬥個旗鼓相當,如不旗鼓相當,又怎麽能夠戰的痛快。


    夏秋當先出手,懸在身前的長劍化為一道橫亙天地的不周山轟出,同時手中的長劍的劍尖上竄出一縷銀白色的劍芒,閃爍著層層的寒光,覆蓋在長劍的劍身上。


    一出手就毫不留情,已用上五行練劍術土之篇的兩式劍術。


    “來得好,看我破去這兩式劍法。”


    一個豪邁的聲音響起,卻又宛如金戈交擊之聲。


    夏秋隻感覺一陣金光一閃,一把五彩雕龍戰戟已經掃在了劍芒所化不周山上,戰戟上立即有五條五彩神龍盤旋,聲聲龍吟響起,五條龍尾勾連在一起向長劍所化的不周山撞去。


    同時空著的一隻手亦是不慢,隻見他一聲大喝,一拳搗出,拳頭上浮現出一頭白金之色的虎頭,氣息隱隱,出強橫的咆哮之聲。


    “能把劍術用到如此地步,不愧為厚土殿入來的內門弟子,可是在我的六丁六甲神將訣麵前,高山大地一切都是虛妄,破。”


    隨著破的尾音,夏秋一瞬間,隻覺得一股磅礴的大力湧來,龍吟虎嘯之下,那人居然沒有任何閃避的意思,硬生生的撞上了不周山,同時避過他的另一式太白,一個錯身竟然撞入他的懷中。


    夏秋也算是身經百戰,可是麵對這突兀的一撞,仍然有些愣神,蓋因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粗暴的方式,可是人已經到了身前,他再不提起精神應對,麵對這如此粗暴的一擊,恐怕是凶多吉少。xh:.218.2o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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