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景嘿嘿一笑,渾然不在意他說的話,就如他說了一樣,甲丁一脈交朋友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交,一交就是一脈相交,就像你交朋友自然不需要家裏人的同意,但是如果隻能在朋友和家裏人之間進行取舍,那麽就隻會有一個答案。


    屠景自顧的坐在孟寬的位置上,粗壯的手臂擱在桌子上,雙目圓瞪凶光畢露的說道:“我很不喜歡現在的你!”


    夏秋一聽,臉色變得非常不好,冷冷的回敬道:“我更不喜歡現在囂張跋扈的你,你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二人對視了許久,屠景忽然哈哈一笑,說道:“我很喜歡你現在的你,冷冷的樣子真是可愛。”


    夏秋一愣,心頭瞬間感覺到有一萬隻草泥馬跑過,這是什麽意思,你一個跟李逵似的大漢,說出這種話,你不覺得羞恥麽?


    屠景忽然站起來,大聲的喊道:“小六兒,給我拿酒來!”


    旁邊的一個長得跟猴似的小個子少年,立即從座位上彈起來,躍到椅子上,說了句:“好的,大師兄。”


    然後化為一陣風消失,剛剛過了盞茶的時間,夏秋還在茫然,沒有弄清楚怎麽回事的時候,有一陣風吹過來,兩個大酒壇子就放在了桌子上。


    夏秋目瞪口呆的望著桌子上的兩個大酒壇子,伸手比量了一下,足足有他半個懷抱那麽大,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什麽意思?”


    屠景伸手撕開酒壇上的封蓋,抄起喝湯的大腕,滿滿的倒上兩碗,把其中的一碗放在夏秋前麵,說道:“我請你喝酒。”


    夏秋的臉上有掛上了笑容,手指在碗邊打轉,過了許久,把碗推到桌子中間,才緩緩的說道:“我不喜歡喝酒。”


    不喜歡喝酒,不代表不會喝酒,也代表著這種人不會誰的酒都喝,更代表了這種人很有原則。


    屠景笑了,頭顱低垂,望向夏秋推過來的酒碗,突然端起一飲而盡,又把自己的碗推到夏秋的麵前,說道:“朋友的酒,你都不喝麽?”


    夏秋一愣,懶洋洋的臉上卻連一絲笑容都沒有了,盯了他許久,才一字字的說道:“我和你是朋友麽?”


    他這段話說的很慢,每一個都是經過考慮之後才說出的,因為他的朋友不多,到現在為止亦不過四人而已,而現在他將要有一大堆朋友,所以隻要是從他嘴裏得到認可的人,才是他的朋友。


    屠景有拿過兩個碗,分別倒滿酒之後,招呼了小六兒和孟寬坐下,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的朋友了。”


    夏秋垂下眼,把麵前的酒碗高高舉起,端在身前說道:“好,我敬三位一杯。”


    四人一起碰杯,把杯中的就一飲而盡。


    四人放下酒杯,忽然齊齊笑道,又一次鄭重的自我介紹道:


    “屠景”


    “孟寬”


    “夏秋”


    “江流”


    屠景又把酒碗滿上,說道:“今日難得這麽高興,我們滿飲此杯!”


    酒一飲而盡。


    “滿飲此杯”


    酒一飲而盡。


    “滿飲此杯”


    就再次一飲而盡。


    屠景再一次倒滿酒碗,端起酒碗說道:“我們在滿飲此杯。”


    夏秋突然蓋上自己的酒碗,說道:“屠兄,夠了,我喝不下去了。”


    屠景也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哈哈大笑道:“酒剛喝了半壇,還有一壇半未喝,現在你說你就不能喝了,怎麽可以?”


    夏秋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迷離,眼中卻是堅定地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我說我喝不下去了。”


    屠景大笑,說道:“好好好,你這人果然有趣,也隻有你這種人才能當我甲丁一脈的朋友,老實說現在屋內的人,除了你之外,別人就算跪下求我,我也不會讓他喝我的酒。”


    他的聲音很大,在空曠的飯堂內轟隆隆的響起,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


    有人的地方就會與紛爭,真武道的外門散布在九州,其中自然分成許許多多的派係,甲丁一脈在外門雖然鼎盛,但是依然會有看他們不順眼的人。


    這些人聽到了屠景說到話,想不生氣都很難。


    飯堂裏已經有幾個人站起來,動作最快的,是一桌佩劍的少年。


    這些人皆身穿玄色的衣衫,衣服的料子是上好的錦緞,衣服的裁體非常的講究,左手握著長劍,劍鞘上鑲著細碎,閃閃光的寶石。


    這些人的個子都不是很高,臉上一如的白淨,腦後的長被紫金色的箍扣緊,玄青色的劍穗垂下,劍柄上鑲嵌著一顆指甲大的龍眼,熠熠生輝。


    這七個少年的手中都拿著一個碗,碗中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裝,就這樣端著空碗,走到了夏秋他們的麵前。


    飯堂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其餘預備起身的人,也幾經全部坐下,屠景依然望著夏秋,似是對這些人恍若未見。


    飯堂裏的人,目光全部看向這裏,這七個少年臉上都故意作出很瀟灑的微笑,顯得從容而自信,看見熟悉的人,還會微微頷,以示招呼。


    站在最前麵的一個玄衫少年,走到屠景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屠景的肩膀,說道:“屠兄,請我們兄弟喝一杯水酒可好?”


    屠景伸手抓住把在他肩上的手,低頭拿起酒碗,在鼻中深嗅了一下,說道:“如此美酒,當然隻能是人喝的,所以不好。”


    玄衫少年輕輕一笑,抽回自己的手,說道:“屠兄,你要怎麽樣才肯請我喝一杯水酒,我跪下來求你好不好?”


    屠景回過頭,暢懷大笑道:“難得徐公子這麽有雅致,跪下來讓我看看好不好。”


    玄衫少年大笑,身後的玄衫少年也跟著大笑。


    然後所有的玄衫少年撩開衣袍,彎下腰作勢就要跪下,當他們的頭顱完全低下的時候,他們臉上的笑容已經凍結,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嗆”


    七把長劍同時出鞘,七點寒光閃現,齊齊點向一處,在一處匯合燦若寒星。


    屠景的雙手不知道何時,已經被一層薄弱蠶紗的手套,手套呈青黑色,套在他的手上,閃爍著一層暗紅色的光芒。


    “喝”


    雙手合十,壓在七把長劍的劍尖上,那點寒星在掌間炸開,屠景的雙掌也同時燃燒起暗紅色的火焰。


    “砰”


    氣爆聲在傳來,七把長劍與雙掌同時分開。


    七個玄衫少年突然站回原位,他們的手握著劍柄,但是劍身卻又滑入了劍鞘當中,他們手中的劍和他們的身體就像從來沒有動過一樣。


    領頭的玄衫少年突然笑了,笑著說道:“屠景不愧為屠景,今年的神門之戰,真是讓人期待呀!”


    屠景雙手一振,手上的暗紅色的火焰消散,那層薄弱蠶紗的手套已經消失不見,露出來了居然是一雙白嫩,與肌膚有著明顯對比,像一個書生一樣的雙手。


    屠景沒有回答他的話,回頭問道夏秋:“你看,別人讓我請他喝酒,我都不請,現在我還請你喝酒,你還喝麽?”


    夏秋慢慢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喝。”


    他的為人既有原則,小事糊塗,大事卻絕對不含糊,酒多傷身,更是傷心,所以絕不多喝。


    屠景咧嘴一笑,聽到他說不喝,沒有覺得絲毫不快,反而更加的開心,說道:“好,不喝了,我們吃飯。”


    七個玄衫少年見到無人搭理,也不說話,自顧的走開,在他們眼裏,撂狠話是一種很無能的表現,隻有那些無能的人才會這麽說。


    屠景看著夏秋手中的長劍,問道:“你認為他們的劍怎麽樣?”


    夏秋把劍拿到桌子上,抽劍出鞘,看著劍刃上閃爍的寒光,婉轉的說道:“他們應該用買衣服的錢,鑲鑽的錢去努力提高自己的劍術,但是最好還是不要拿著這麽漂亮的劍,劍是殺人的利器,用劍來做裝飾,實在是危險得很。”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邊說邊想說的很慢,也說得很是誠懇。


    屠景又哈哈大笑,他這一天似乎一直在笑,說道:“金石良言,說的就是這樣的話。”


    雙方的聲音落在玄衫少年們的耳朵裏,被人嘲諷自己不懂劍,對於一個把劍當做武器的人,那種滋味確實不太好受的,他們背對著眾人的連已經青。


    夏秋問道:“屠景師兄,神門之戰是什麽?”


    屠景說道:“今年的十一月二十三,冬至之日,真武道的所有內門弟子都會聚於神門,參加一場內門弟子的爭鬥,這場神門的優勝者將提前能獲得九大仙典的修習資格。”xh:.218.2o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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