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汾大世界雖沒有連接各個主要城市的傳送陣,但是在飛行器具上,似乎造詣頗深,這裏最普通的飛舟趕路的速度,甚至比官學的秘製飛舟還要快那麽一截。


    嚴霜離開前,又在散修坊市買了一艘,去其他地方也能省些時日。不久,她就滿意的回到了,租住的小院,正想讓靜言去收拾行李,卻瞧見綠蓉獨自一人,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兩人一抬頭,竟對了個正眼。


    嚴霜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問她,綠蓉卻充滿急迫的道:“不好了,靜言姑娘被路七公子抓走了!”


    “……路七公子,那是什麽人?”嚴霜有些不高興地問。


    “是……是路家的公子,他父母都是異人啊,”綠蓉突然想起,嚴姑娘並非落陽城之人,怕是不曉得什麽路家,便又解釋道,“就是,就是您送我看大夫的那次遇見的那位了。”


    嚴霜頓時也想起了那事,不過是個連引氣入體都沒做到的小子,當時她也沒怎麽在意,隻是沒想還有這樣的後續。


    那時,靜言大概也是想在她麵前表現一下,要知道,在此之前,她一直是個溫婉的形象。但是被那紈絝子弟,調戲了幾句之後,卻大發雌威,大庭廣眾之下,把那人和他的護衛都打了一頓,這靜言可是半點沒給人留麵子,那人心懷怨恨也是大有可能。


    經過那拍賣會的觀察,她發現這落陽城的修士,或者說異人,修為並不算太高,大都在煉氣和築基之間,就連在貴賓包廂裏的人,據她的感應,修為最強者也不過與她相當。


    但是,這元汾大世界的異人,似乎是走的體修的路子。這體修和術修有所不同,對術修來說,這修為決定了體內靈氣的多少,也就決定了他們所能發揮出的實力。


    但是體修就完全不同,對體修來說,修為雖重要,但是用得最慣的“武器”,還是自己的身體。所以即使這體修的修為,比術修要稍遜一籌,但是兩人的實力卻相差不大,而且,一般來說,體修的戰力都要比術修要持久許多。若是體修、術修拚命,不慎鬥法時間過長,那死的妥妥就是術修了。


    嚴霜並不曉得路七公子父母的修為,但是作為一個術修,她並不想,與兩個體修的異人對上。但是靜言的事,又不能放下不管。看來這落陽城還得多待會兒了,她想。


    在她們為靜言著急的時候,路府也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前院的書房是府上重地,即使是姑娘公子也不能靠近,穿著嚴嚴實實的灰色長袍的仆人把守著這裏,他們站得直直的,就像一根根柱子一樣。書房中,還不時響起煩躁的來回踱步聲。


    突然,遠遠的行過來,六個女子,被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個略微發胖的中年貴婦,錦衣華服,珠翠環繞,看起來很是雍榮。身邊的五個,也都是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一身侍女的打扮,除了那貴婦右手邊梳了個代表已婚的婦女髻外,其他的都隻梳了條長長的辮子,垂在背後,額前也沒什麽鬢發,看起來很是利落。跟在最後的一個少女,還手持一蠱羹湯。


    那些灰袍的仆人見到了她們都齊刷刷的彎腰行禮,道:“見過夫人。”


    貴婦微微點頭,又轉過身從那少女接過羹湯之後,便直接從他們旁邊走過,三兩步就走到了書房的木門前。那梳婦人發髻的女子,連忙追了上去,輕柔又不失恭敬地推開了門,便默默退下了,作為婢女,即使是夫人的心腹,也不能進入裏麵。


    大概知道外麵來了人,書房之中來回踱步的聲音已經停了下來。貴婦一抬眼,便看見了自己的丈夫,坐在木幾前,拿著一個黃色紙折,直到她進來,才把目光從紙折移到了她的身上,然後又若無其事的重新研究起了手中的事物。


    貴婦不免感到有些不滿,她就這麽沒有魅力嗎。她走了過去,把手中的這蠱羹湯,放在了木幾上,揭開了陶蓋道:“知道你辛苦,我便親自給你送來湯水。”


    路家主瞥了她一眼,道:“不是有丫鬟嗎,怎麽還親自跑一趟,”不過,他仍然把手中的紙折放到了一邊,又把那羹湯移到近前,拿起了湯匙。


    “我不也是關心你嘛,”貴婦白了他一眼,目光一轉,看向那被放在一邊的紙折,沒等路家主反應過來,便拿過了那東西,“這是什麽,看你愁眉苦臉的,一副喪氣樣。”


    路家主皺眉,正想製止,貴婦人卻念道:“‘征兵令’這是什麽玩意兒?”


    “虧得你還是宮家的姑娘,連這都不知,這是朝廷對元汾大世界的異人,派發的征兵令。”路家主口氣不好的道。


    貴婦人不滿意他的態度,道:“你什麽意思,說我無知嗎,想我嫁給你這麽久,你竟然還嫌棄我?”說著,便做哭泣狀。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路家主十分無奈,他這夫人可不是落陽城這小地方的異人,一般的女異人,都是高嫁的居多,因為能從丈夫處獲得更多,更好的資源,還有機會得到丈夫的指點。但路夫人卻不是如此,她嫁給路家主卻是低嫁了,放棄了更好的修煉前途,而且後來還自毀修為,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


    這都是欠了她巨大的因果,即使她因為產子,修為倒退,宮家也因為路夫人的低嫁,而不再理會這個姑娘,他也必須好好待她,不然也是自毀前途。


    “這是大央仙朝給整個元汾大世界的異人,派發的征兵令。”路家主解釋道。


    “那我怎麽沒得到?我也是異人呢。”路夫人有些不高興,她質疑道。


    路家主本想直說,路夫人修為倒退,已經不到修為的要求,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有去戳路夫人的傷疤。他委婉的道:“朝廷規定,必須是煉血(築基)境界的異人,才能參加軍隊……很多人都去不了。”


    “這樣嗎?”路夫人麵色難看,光說“征兵令”她還沒反應過來,提到“仙朝”她才想起,似乎很久以前,宮家的上一代,就是她的叔伯姑姑們,因為征兵令去了那個神秘的戰場,那時她的父親因為修煉不小心叉了氣,需要調養,才逃過一截,後來,隻有她的二叔活著回來,其他的人都死在了那裏。


    大央仙朝根本沒把元汾大世界,派來的異人當一回事。據說他們真正的軍人,最低也是金丹的修為,用的是精良的製式武器。但是來元汾大世界征的兵,卻不要煉骨(金丹)境界的異人。他們要的不是精英的異人,而是吸引敵人注意的炮灰,不然這死亡率怎麽會如此之高。


    這些事,路夫人也是從自己僥幸逃回的二叔口中知曉的。這征兵能不去,還是最好不去,萬一出了什麽事,她哭都來不及,而且若丈夫真的在戰場死去,就是為朝廷“捐軀”了,是榮耀的事情,她們這些親屬是不能哭泣的。


    原本聽二叔說那些事,她還無甚感覺,因為她資質在普通人中還行,但是在異人中就不夠看了,幾乎不可能進入煉血境界,沒想到,她丈夫現在卻遇見了這事。”不能逃過去嗎,”路夫人道,“就說,你不久前受了傷。”


    路家主有些淒涼的搖頭,道:“欺騙仙朝的結果,不是我路家能夠承受的,”他又擠出一個微笑,“說不定,我還能給你掙個爵位回來,這樣每月就有白得的資源了。”也不知,是在說服路夫人,還是在安慰自己。


    路夫人對征兵令的情況,也是半知半解,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張了張嘴有些遲疑。不過最終她還是道:“小七從外麵搶回了一個女子。”她口中的小七即路七公子。


    說起這唯一嫡出的子嗣,路家主又惱火又無奈,本來說,異人結合,生下的子嗣,一般資質都極好,能繼承父母雙方的優良資質,甚至更上一層樓。但是路七公子卻是不可能中的可能,他的資質,出乎意料的糟糕,花費了如此眾多的資源,竟還沒能晉入異人的行列。


    而且,他的父母都是異人,平時都忙著修煉,無暇管教他,周圍的仆人、狐朋狗友都捧著他,等他們注意到時,已經養成了個紈絝子弟的性子,怎麽也扭不過來了。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給她父母些銀子便打發了,”路家主不耐煩的道,這種事,怎麽還與他說,“就當是給小七買了個丫鬟。”


    路夫人卻道:“她沒有父母,那女人原本就是別人的丫鬟,小七把她直接搶了過來。但是那主人,似乎與我們修為相當。”


    路家主頓時臉陰沉下來,道:“他這是又碰到硬茬子,讓我們為他出頭,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都被人寵壞了。”


    路夫人說起路七公子也沒底氣,隻得掩麵假哭:“你這是怪我嗎,都是那些仆人的錯呀,我要把他們從我兒身邊趕走。”然後轉身這欲走狀。


    路家主連忙從後麵抱住她,安慰道:“不是,這我也沒管教過啊,先把那女子主人的事解決了再說。”路夫人含淚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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