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也不大清楚姐妹倆是怎麽解決這事的,總之,走時又恢複了原來親密的模樣。


    坊市買來的飛舟內部空間頗大,還帶了些特製的木幾茶櫃之類的擺設,不過卻隻有一個矮榻,這樣的情況是飛舟已經離開了落陽城之後,才被注意到的。現在,透過飛舟的窗戶看過去,下麵都是鬱鬱蔥蔥的原始叢林,或是一望無際的黃色高地的一角,落陽城早已看不見影子,已經是來不及另外買了。


    這矮榻自然是歸了嚴霜,靜言和綠蓉都隻能抱著自己的被褥,在角落打了地鋪,嚴霜在地鋪外放了兩道屏風,裏麵就當作姐妹倆的屋子,現在的條件也經不得挑剔,隻能暫時忍忍。


    靜言姐妹倆在屏風內說著悄悄話,嚴霜也不好打擾,她隻好回到了自己的矮榻上,微微閉上眼,開始查看飛舟行駛的狀況。她不知道,自己閉上眼不久,一道白色的光束,直直地穿過飛舟半支著的窗戶,落到了嚴霜的手背之上,現出了一個奇異的圖案,那是一朵帶著荊棘的花,仿佛是用最深沉的黑墨勾勒出來的,帶著一種獨特的美感。


    若嚴霜現在睜開眼,她就會發現,這圖案與大央仙朝的標誌幾乎完全相同。突然,嚴霜下意識活動了一下手腕,那圖案便慢慢隱沒了。


    於此同時,萬裏高空之中,一座雕梁畫棟的白玉大殿懸浮在雲層之上,金色的陽光照射在高高翹起的屋簷之上,充滿了一股神聖的氣息。


    不知什麽時候,一個身穿綠色長袍的男人,從殿外的階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到了平台之上,殿中十分寂靜,仿佛沒有一個人在裏麵。那個男人直接從大門走進了殿中,看也沒看大門的上麵,那個上書“征兵殿”的牌匾。


    他穿過層層疊疊的廳堂宮室,走過一條條幽深的走廊,來到大殿的最深處。他用力的推開緊閉的兩扇沉重的石門,一步便跨了進去。


    隨著他的腳步,身邊牆壁上的蠟燭紛紛點亮,眼前頓時亮堂起來。這是一個小小的廳堂,整個廳堂底部成圓形,所以那些高大的澶木書架圍成了一個圓圈,書架之上籠罩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看不清裏麵擺放著的物事。


    這裏雖小,卻是整座懸浮殿最重要的地方,因為是“錄入室”。男人對周圍的書架也不怎麽改興趣,他目不斜視的奔向自己的目標。


    那是一個須發全白的老頭,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藍底白色八卦袍,眯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麽。他的麵前有一個寬大的木幾,木幾的左邊放了一隻不起眼的斑竹筆筒,右邊則擺著一大摞深綠色的竹簡。


    “快把這次的征兵名單給我看看。”男人焦急的道。


    老者不耐煩地睜開眼:“怎麽了,不過是些連金丹修為都沒的土著,用得著你這麽急迫,不過是一些‘異人’,‘異人’呐,不是我們修士呢。”


    男人卻皺著眉道:“夠了,快把記錄拿出來吧,剛才有人滴血之後,顯出的資料有些不對。”


    “嗯?”老者饒有興致的翹起了眉,“怎麽給不對法,還勞你親自過來。”元汾大世界的異人,在征兵令之上滴血的同時,他的身份背景修為,就會在大央仙朝的兵員冊上顯現出來。


    “好了,別再多話,仙朝已經下令向那裏進軍了,彭川將軍已經在點將了。”男人催促道。


    “我這征兵怎麽能和點將比,”老者道,不過他仍是起身向近處的一個書架走去,“我這一聲令下,不來也得來;但是那邊,全是大爺,除了將軍誰壓得住。[]”


    他伸手在一團白霧中撈了撈,卻是抽出了一隻乳白的玉簡,又微微感應了一下,便把那玉簡扔給了男人,道:“就是這個,自己看吧。”


    男人也習以為常,手一抬便握住了玉簡,神念一掃,便有了發現,他一字一句的念出來:“姓名嚴霜,在濱州落陽城回應征兵,修為築基……就是她了。”


    老者也好奇地湊過來,問:“這人怎麽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這麽小就有現在的修為,這資質還不錯啊?”


    “她並非元汾大世界之人,”男人皺著眉頭道,“可能是誤入,我待會兒讓人去查查,她到底是哪裏的人,萬一是混進的奸細,就不好了。”


    “這是自然,現在可是特殊時候,”老者做了個劃脖子的動作,“若真是奸細,我自會送她上路,不過是個築基罷了。不過如果不是可怎麽辦,要把她送回去嗎?”


    男人卻道:“就當作是特殊渠道來的征兵吧,現在軍部一片忙亂,即使她身份再特殊,也沒空分出資源送她回去。等回來再說吧,若她也是仙朝的修士,能夠從戰場回來,對她來說也算是一錯的不錯資曆。”


    老者點頭,問:“但是她修為到底還是低了些,這裝備配置總不能照異人的配置吧?”


    “……就照列兵的配置吧。”男人道。


    “好。”老者點頭。


    飛舟裏的嚴霜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人決定了。


    她還在自己的腦海中演練著<浴火重生>的第二招―火鳳獵舞。那個虛無的空間中,全部由火焰形成的颶風,像一個巨大的怪物一樣肆掠著。它的威力,應該比從前用過的秘法都高。嚴霜看著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就調動自己的靈氣施展出來。


    隻是她身在飛舟之中,這飛舟功能是沒得話說,但是作為坊市量產的飛舟,也沒有使用多麽珍貴稀少的材料,希望它能承受住像“火鳳獵舞”,這種程度法術的打擊,是不現實的。嚴霜隻得暫時忍耐住自己的渴望,先一心一意的在自己的腦海中,模擬施展“火鳳獵舞”的時候,靈氣是如何運轉的。


    一次又一次的嚐試,嚴霜需要摸索出,最有效的施展方法,以便於自己在現實中,使用法術的時候,能夠一次成功,而不出現失誤。“火鳳獵舞”的威力的確很強,但是同樣的,施展它需要消耗的靈氣也頗多。


    嚴霜估計,以自己全盛時的法力,施展一次“火鳳獵舞”之後,剩餘的靈氣最多隻能再支持一次火球術,所以“火鳳獵舞”大概隻有在拚命時才會使用,雖然到時候,也可以用丹藥之類的東西,暫時填補靈氣的空缺。


    但是都說,是藥三分毒。煉製丹藥所需的各種材料,藥力比凡間更盛,不論煉丹師怎麽淬煉,總會有一些藥毒遺留下來,而且還會另外附上一些微量的火毒,這是完全不可避免的。雖然修士在進階時,身體會自行排除累積的毒素,但是若堆得多了,它也沒辦法清理完畢,最終會影響到修為的增長。


    嚴霜自從知道此事,就盡量避免過多的服用丹藥,但是,修煉生涯如此漫長,有些輔助的丹藥是不可或缺,日積月累每個修為略高些的修士,服用的丹藥都是天文數字。


    嚴霜又開始運轉自己修煉的功法,隻有自己修為產生的靈氣,才是最為方便且無害的。上次服用絳靈草後,她的資質就提升了許多,還是早點把自己的修為提上去,才是最重要的。術修拚的,不就是修為嗎?


    一縷縷的靈氣受到功法的吸引,慢悠悠的飄向嚴霜的身體,這個過程讓人惱火萬分,但是卻滿足了,因為現在吸引靈氣的速度可比以前快了許多。


    嚴霜耐心地引導著靈氣,流過大大小小的經脈,和自己原本的靈氣混在一起,一道流動,最後不分彼此……


    也不知過了多久,嚴霜突然從那種夢幻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靈氣慢慢流入丹田,沉寂不動,她感覺到修為似乎增加了一小截,卻有一種失落感,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平複過來。


    這時,靜言卻輕輕的靠過來,給嚴霜遞上了一杯茶。


    “已經過去了多久?”嚴霜接過茶,抿了一口,問。


    “離開落陽城已經半個月了。”靜言低聲答。


    嚴霜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看了看四周,卻奇怪的問:“怎麽沒見綠蓉?”


    “綠蓉在屏風那邊修煉呢,”靜言臉上帶了些笑意,“不敢打擾嚴姑娘您。”


    然後,她又發現嚴霜現在心情還算不錯,立刻小心的問:“前方不遠處有一座村鎮,嚴姑娘在飛舟待了這麽久,又剛剛修煉完畢,不如在那處走走,也散散心?”


    不過很快她又道:“……現在飛舟裏,原來準備的吃食已經差不多沒了不如順道去那村鎮買一些……”


    嚴霜頓時回想起來,即使靜言和綠蓉現在都開始修煉,但是她們都是不能和自己一樣辟穀的,她既然收留了她們,總不能看著她們餓死。


    “就降落吧。”嚴霜,她又不缺那點銀錢,而且接下來趕路多半不會鬆快,現在放放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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