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散去,嚴霜卻發現那個人影仍然懸浮在半空,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她一皺眉,運轉靈氣聚集到自己的眼部,視野頓時清晰起來。


    神祗麵無表情的懸浮在那裏,剛剛漫無邊際的烈火,隻微微烤焦了她衣衫的一角。嚴霜心頓時沉了下去,竟然沒有作用,果然還是太勉強了,不愧是統治上古時代世界的神族,即使隻是一個副神的分身,也那麽強大。


    嚴霜連用幾個“荊棘刺”,化作巨大的藤牆,希望能暫時阻擋住神祗的視線。她急急的摸向自己的乾坤袋,傳送符應該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但“荊棘刺”到底不是專門的防禦秘法,阻擋不住神祗的腳步。那“靜言”也沒用什麽法術,虛空中伸手一推,巨大的藤牆便無力的倒塌枯萎了。


    那神祗身形一晃,便出現在嚴霜麵前,她又伸出了那隻百玉一般無瑕的手,嚴霜感到一股劇烈的靈氣在她的掌心匯聚,太快了,來不及了嗎……


    這時一道明銳的劍光,卻從天邊飛來,“嗖”的一下,便從離“靜言”脖子不過一指的地方劃過,雖然沒能碰到“靜言”的身體,但是四散的劍氣,幾乎把“靜言”的衣裳劃為了碎布條,而且還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不少細細的紅痕,而離她不過一步之遠的嚴霜,卻毫發無損。


    “禦劍術!”嚴霜驚叫道,這不是她第一次見識禦劍術了,但是這試探的一劍,卻完全能比擬她費勁心思,放出的種種秘法,這是非常少見的。


    雖然禦劍術是公認的強大,但是術修的秘法也是不遜色於它的。以前她身邊,修煉禦劍術的弟子們,最大的夢想不過用禦劍術飛行,“千裏之外取人首級”什麽的,如果神念不夠,那是癡心妄想。


    “誰!”神祗猛的轉過頭,看向那劍光飛來的方向。


    不知什麽時候,那裏竟然出現了一個白色道袍的男子,應該是禦劍破空而來,他的道袍上還用金絲繡了個神秘的符號。


    “監察隊!”神祗皺緊了眉頭,“真是陰魂不散,不過我現在用的,可不是從前的那些普通殼子。”她一手按了按額前的紫色鱗片,那鱗片立刻顫動起來,那是一種奇異的鳴叫,有些像大海邊波濤的聲音,然後,她的手臂胳膊,裸露的後背,立刻生出了許多紫色鱗片,層層疊疊,就像一個紫色的鎧甲,把她包裹了起來。


    那男人漸漸飛近,嚴霜才發現,那人腳下竟踏著一隻藍色寬劍,不過剛才的劍光,應該不是這劍發出來是。他看見“靜言”的模樣,神情也有些凝重,也伸手一招,又一隻銀色的細劍回到了他的手中。


    嚴霜打量著這把銀劍,剛才媲美秘法的劍芒就是它發出的吧。


    綠地深處一片寂靜,那神祗和新來的男人相互對峙,但誰也沒有動手,嚴霜站在旁邊,極力弱化自己的存在,不敢言語。萬一波及到自己,那可不是說笑的,修煉之人壽命悠長,對自己的性命也更加珍惜。[]


    突然,嚴霜似乎聽見地上“喀嚓”一聲響,仿佛一切都活了起來,那男人一躍,便與“靜言”戰在一起。劍氣四散,嚴霜不得不開啟了自己身上,攜帶的防禦法器。


    那神祗生出鱗甲之後,似乎防禦力劇增,男人多次攻擊都隻是把她逼退,而無法造成傷害,但是他對禦劍術的確是如同臂使,把周圍防禦得滴水不漏,神祗最多也隻能在他胳膊上,弄出一點微不足道的傷痕。


    如此幾個來回,戰鬥陷入僵持,兩人都有些不耐煩,紛紛蓄力,準備放出自己壓箱底的招術。


    “劍指九天。”男人大喝一聲,一道巨劍在半空中凝成,劍氣縈繞,向“靜言”迅速倒去。


    “六月飛雪。”她卻不急不徐的再次伸出了自己纖細的手,四周的靈氣迅速聚集,形成了一個個碗大的“雪花”,她手一揮,便向著巨劍砸去。


    嚴霜終於發現,原來那邪神也是會法術的,隻是跟她戰鬥的時候,沒有用出罷了。北玄上人送她的防禦法器那質量真是沒話說,雖然她並不是攻擊的中心,但是在這樣強度的法術下,防護罩卻紋絲不動,也讓嚴霜多了些安全感。


    她默默的取出了一顆丹藥塞進自己嘴裏,開始盤腿打坐,恢複靈氣。看這兩人勢均力敵的狀況,待會兒說不定,還有需要她的時候呢。


    很快,這時候就到了,經過神祗和那男人的不斷纏鬥,兩人的靈氣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本來神祗不那麽容易失去靈氣的,因為它們可以從信徒的體內,暫時借用靈氣,但是,那“靜言”體內的神祗隻是個副神,它的信徒大部分都是沒什麽靈氣的凡人,而且它座下實力最強、又在信徒和神祗間起橋梁作用的大祭祀,被嚴霜一個“火鳳獵舞”滅掉了,實力可以算是大打折扣。


    兩人都沒什麽餘力,嚴霜卻經過打坐,恢複了一些,她決定冒著風險,再次使用“火鳳獵舞”,因為以她現在的修為,能傷到那副神的法術,貌似隻有“火鳳獵舞”。


    “火鳳獵舞。”趁著那神祗力竭的時候,嚴霜發起了偷襲。火焰颶風再次卷過那個小小的地方,嚴霜感到一陣虛弱,幾乎要嘔出血來,沒想丹田被抽盡靈氣的感覺,竟然這麽難過。


    因為沒有靈氣持續輸入,火焰不久就熄滅了,隻剩一團灰燼,嚴霜試探著問:“靜言,靜言?”


    沒人回答,但是灰燼卻動了動,走出了一個男人,他沒什麽事,隻受了些皮肉傷,不過他手上還拖著另一個人。


    “靜言?”嚴霜想過去扶起她,卻有些遲疑。


    “放心,那神祗已經離開了,“男人道,“她還活著,回去好好養養就沒事。隻是,她的魂魄受到神祗的擠壓,可能會有出現記憶殘缺之類的狀況,自己好好看著她便是。”


    嚴霜點頭,伸手把靜言抱了起來,出乎意料的輕,明明看上去,身材還不算太單薄。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男人又問。


    “我們從落陽城那邊過來……”說了這一句,嚴霜便閉上了嘴,其他的,她都不清楚了,如果靜言還醒著,說不定他們還能攀談幾句,現在,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男人卻頓了一下,問:“你什麽時候來到元汾大世界的?”麵色頗為嚴肅,一本正經。


    嚴霜卻一滯,不知他到底來了多久,嘴裏卻道:“大概幾個月吧。”


    “你有爵位和封號嗎?”男人又問。


    “我……我是宗女,”嚴霜早知道,在外麵行走,看見大央仙朝的修士,第一就是問爵位,至於名字什麽的,根本沒有人在互,除非你是某個大能者,你的大名已經響徹諸天萬界,“還沒有封號,封號那是縣主才會有的。”


    “你爵位雖低,”男人聲音低沉,“但好歹也是仙朝的貴族,為何我元汾監察隊未收到你的邸報呢。”


    嚴霜隻得告訴了他,自己從昆侖大世界過來的經過,當然,她隱去了那是神祗秘境的消息。神祗的事就像修士心中的一條線,一觸碰到就是不死不休,所以對神祗遺留的秘境也格外敏感。嚴霜有些擔心,萬一官學接管了那秘境,元靈兒就難以得到,她祖先遺留下的寶物了。


    關於這事,她得回去好好想想,再做決定,內心裏,她還是期盼著,她唯一的朋友元靈兒,已經找到那個寶藏了。


    “這樣嗎……”嚴霜忐忑的發現,男人似乎很在意此事,心裏有些愧疚,“不在仙朝控製中的世界傳送陣,我希望你回去後,能協助朝廷的人找到它,以免產生不可控製的危險。”


    男人還頗為仔細的拿出了一枚玉簡,把她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錄進了裏麵。嚴霜有些無奈的想,這事辦得,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


    “……不知這元汾大世界,可有能到昆侖大世界的傳送陣?”嚴霜有些期待的問,剛剛來元汾大世界看什麽都新鮮時,還沒什麽感覺,現在幾個月過去了,對昆侖大世界的思念,突然就湧上來,讓她日思夜想。


    “有是有的,”男人答,“但是,最近元汾大世界在備戰,所有傳送陣都被征用了,你要用,怕是得等些日子。”


    嚴霜點頭表示了解,又問:“你可知,這大概要多久?”


    “這個沒準,好歹也是世界間的戰爭,”男人道,“但想來,應該不會超過十年。”


    十年啊,嚴霜有些沉痛,雖然對修士來說,這不過是閉一次關的工夫,但是對於年僅二十歲的她,還是過於久遠了。


    但男人的臉色突然一凝,上前一步,拽住嚴霜的手腕:“這是……?”嚴霜一垂頭,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上,竟然有一個奇異的符號。


    “征兵令,你怎麽會有這東西。”


    “現在,即使傳送陣能用,我也不能就這麽送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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