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聽著他們的談論略有些發愣,自己所得的法器,應當便是“天羅傘”了。若單論品質,不知勝過隊友那些一次性消耗品多少,更別提藍桐所得的那靈光淡薄的長須鞭。隻是,隊友所得的物品,都是歸於他們自己所有,即使出了戰場,也能夠自行帶回。


    而她的“天羅傘”卻是不能,雖然靈氣充盈,可以隨意使用,而不需要細細打算。但是嚴霜卻不能把它帶回,真正算起來她並不是天羅傘的主人。


    其實嚴霜心裏也清楚,大央仙朝的軍隊名震諸天萬界,光將軍就有十個,更不說底下數之不盡的列兵了。每個列兵都是金丹修士,他們的戰場補給,自然不能簡單糊弄過去,要知道在一些落後的小世界,金丹期便是頂尖戰力,他們的性命也不是那麽微不足道。


    如此多的金丹修士的補給,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即使是財大氣粗的仙朝也負擔不起。於是,軍部就想出了個戰時調補的法子,即隊伍的編製是固定的,軍需補給卻是流動的,除了丹藥符篆等必須的消耗品,好的武器,珍貴的護身符,大家輪流用,一切調配以戰場為先。


    這樣的法子,自然大大的節省了軍部的經費,雖說讓底下人很是不滿,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小小的金丹修士,也不敢違抗上人甚至地仙的命令,最多也不過在背後嘀咕一下,如此這法子便被沿用下來。


    嚴霜也明白這一點,也理解軍部的做法和大人物的決定,但是與隊中其他人相比,她原以為完全正常的情況有些不同。


    她頓了頓,卻想到了拿到“天羅傘”時候的經曆,那段儲存在傘柄中的信息,問:“大家都是列兵麽?”其實她心裏也隱隱有個答案,隻是不敢確定。


    “怎麽會?”龔盈答道,“仙朝的軍隊對修為要求特別高,雖然是最低級的列兵,也隻要煉骨境界的異人。”


    “那我們算什麽?”嚴霜繼續問,她的臉色有些不好,她們竟然沒有進入編製之內嗎。嚴霜是明白編製對於軍隊的重要性,官學的導師還專門做了一個形象又殘酷的比喻。若她們以未入編製的身份,在戰場上死掉,真正的列兵金丹修士卻全身而退,那他們呈回軍部的報告,就會說,沒有人員損失。她們的犧牲,根本不被人計算在內。


    男孩模樣的人卻突然插話,聲音冷漠得像是千古不化的積雪:“我們就是征兵,應該算是輔軍的一種,不過卻比尋常輔軍地位高些,”他似笑非笑,“那些人可是沒有補給的。”


    “好歹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藍桐也突然到,“大家不要老是糾纏這個惱火的問題,我們根本無濟於事。”


    “現在,還有人要打擂嗎?”她目光瞥向剩下的幾人,嚴霜也中其中,便不再猶豫,一步站了出來,道:“這次,我來守擂。”她抽出了自己的法劍。


    “便由我來領教嚴姑娘的高招吧。”一直站在一旁,悠閑旁觀的龔盈突然道。


    嚴霜與龔盈相對而立,殿內不知哪裏吹來的風,輕輕的掀起龔盈的發梢。她雙手往背後一按,再猛的落下,嚴霜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中竟然出現了兩把鋒利的雙劍。


    龔盈雙劍交叉,劍鋒直指嚴霜的方向:“小心了。”她繼而大喝一聲,飛身向嚴霜撲來,一轉眼,便到了嚴霜跟前。


    “啪。”一個清脆的撞擊聲,濺起一兩點火花。嚴霜匆忙中,直接舉起木劍抵擋,龔盈的雙劍雖是天外隕鐵所製,但是嚴霜的法劍的原材,卻是不遜於此的萬年鐵木。雖然木頭總要比鐵脆弱許多,但萬年鐵木卻不在此列,且劍身之上,還刻有諸多防護法陣,斷不是光禿禿的隕鐵雙劍能比的。


    嚴霜隻感到一陣大力從手上傳來,法劍險些脫手而去,心裏驀的一驚,連忙向旁邊一閃,她是術修,雖然武器更勝一籌,但力氣卻是斷斷比不過煆體多年的龔盈,原本就不應與她硬碰硬才對。


    “火球術,火球術,”嚴霜法劍一揮,連著放出兩個火球術來。


    龔盈見到火球襲來也渾身一震,明顯是沒想到,嚴霜竟然會法術這樣的,在元汾大世界異常稀罕的技藝,不過她也是身經百戰的人,曾經是與術修交手過的,她知道術修最大的弱點。


    龔盈雖然沒有預料到嚴霜竟然會法術的事,但是她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猶豫,雙劍向著火球使勁一揮,便帶出一股氣流來,火球遇上氣流,立時便潰散掉了。龔盈又身形一閃,隻撲嚴霜近前。


    嚴霜急速掐訣:“荊棘刺!”空空的擂台之上突然冒出一大叢翠綠帶刺的藤蔓生物,一下就把龔盈整個人包裹上了。


    一人高的綠繭劇烈抖動了一下,龔盈還是沒能從裏麵破出,不過她的攻擊,也使得綠繭搖搖欲墜了。


    “鳳凰於天。”嚴霜乘勝追擊,卻聽見繭內的龔盈大叫道:“我認輸,我認輸。”嚴霜這才垂下了手,然後又把荊棘刺撤去。


    被包裹在裏麵的龔盈,原本完好的軍服,幾乎變成了條狀,身上也遍布紅痕,看起來倒是一片淒慘。


    “你沒事吧。”嚴霜湊過去不好意思的道。


    “沒,”龔盈埋怨的看了她一眼,“明明是切磋,你卻把我往死裏打呢,什麽招式都用出來了。”


    “你的軍服……”嚴霜現在她們穿的軍服都是仙朝分發的,不知如果弄壞了,能否再要一套。


    “沒事,”龔盈卻搖搖頭,伸出右手,按住右邊的肩章,頓時嚴霜便發現,龔盈身上呈條狀的衣服,竟慢慢重新連接到一起,“這種恢複能用五次。”


    嚴霜這才放下心,又遞了一隻藥膏,龔盈卻拒絕了:“我技不如人,哪能要你的東西,且我自己也是有藥膏的。”嚴霜這才罷手。


    旁邊的藍桐卻突然道:“嚴霜,沒想你竟然是術修。”元汾大世界法術傳承異常稀少,而僅有的幾個,也被仙朝嚴格控製,導致市麵上,一個能讓人自學低階法術的書冊,也價值□□。尋常的異人,哪裏負擔得起。


    “不知,嚴霜是哪個世家的姑娘。”藍桐道。大概也隻有世家才能給出這麽大筆錢了。


    嚴霜隻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頓了頓,她問:“這征兵殿是在趕去戰場麽?”


    “對啊,大概三天後就該到了,”龔盈道,“現在大家也互相熟悉過了,大家就回房好生修煉吧,多一點修為總是好的。”如此,眾人便各自離開。


    嚴霜也回到自己的宮室中,開始盤腿修煉,不斷吞吐著靈氣,三天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嚴霜突然發現,原本以為每日報曉的鍾聲,竟然隻響了一次,也不知是什麽緣故。


    征兵殿突然猛的震動了一下,完全停了下來。然後是穿音,那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川界石窟已到,各位征兵盡快出殿。”此句話不斷循環,原本安靜的征兵殿立時熱鬧起來。


    嚴霜剛剛走出宮室,就被龔盈拉住了,她道:“過來這邊,整隊的時候最是麻煩,我們最好待在一起,有什麽事,也好應對。”


    另外五人已經等在走廊裏了,男孩模樣的人還捧著一個表皮發黑的餑餑啃著,嘴裏含糊不清的道:“最近整隊的時間真是愈發早了。”


    然後,他卻發現嚴霜盯著他,不耐煩的道:“怎麽,你也餓了麽,”他在懷中掏了掏,又拿出橢圓的淺黑色餑餑來,“拿去吧,別看這餑餑長得不怎麽樣,味道還是不錯,隻可惜沒有菜湯什麽的。”


    嚴霜看著他牙齒與黑餑餑接觸,發出“哢”一聲響,便咬下一塊吃掉了。這牙口真是好。嚴霜早就聽說,體修的法門對能量的消耗特別大,身體的有些需要,不是純粹的靈氣能夠彌補的。所以體修在未辟穀之前,就是“飯桶”,辟穀之後,也是要食五穀雜糧的,特別是在上戰場之前,在準備必不可少。


    “不必了,”旁邊的龔盈沒好氣的插話,“人家是術修,根本不需要吃這麽多雜食,你那硬邦邦的餑餑還是自己吃吧。”


    男孩模樣的人不以為然,徑自把餑餑揣回兜裏。


    “好了,我們快走吧,”龔盈催促道,“一會上官又來催人了。”


    一行人便向著殿外行去,原來的大理石平台上,已經三三兩兩的站了不少人。嚴霜的目光卻直接略過了他們,投向了平台邊緣的一男一女。


    平台之上,人人都穿著一聲軍服,即使是女子也隻敢在軍服,不起眼的地方繡上一些暗紋,而不敢做太多改動。那兩人,卻穿著一身暗銀的道袍。


    男的立於飛劍之上,一派的風流瀟灑,女的,腰纏配劍,楚楚動人。據嚴霜目測,男的應該是劍修,女的應與她一樣,是個術修,且兩個人都是金丹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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