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夢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黃曉陽竟然會跟自己提出離婚，結婚這幾年她自認自己做這個黃太太做的絕對夠格了，現在就因為她吵架之後發生無力控製的事情把結果怪罪到她的身上？
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曉陽，我進去看看媽。”
艾夢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打算去看看婆婆，黃媽媽被佳君抱著不吃不喝的就那麽瞪著眼睛，佳君拍著黃媽媽的肩膀勸著：“幹媽，你還是吃一口吧。”
黃媽媽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艾夢進來看見的一幕就是這樣的，對孫佳君她自認自己已經夠意思了，她努力和佳君交好，可是沒有一個兒媳婦會忍受這些的，她才是黃家的兒媳婦不是嘛？孫佳君是什麽？不過就是一個連身份都沒有辦法證明的人，依她看也許就是婆婆弄不好讓曉陽結婚的，她是想把兩家人變成一家人吧？
以前總是覺得公公和婆婆說不去驗dna的理由很是充分，現在來看，估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算計自己了吧？他們一向是不喜歡自己的，甚至在外人麵前就這樣的對自己，越是想艾夢的心裏越是亂。
“艾夢姐。”孫佳君的嗓子有點沙啞。
佳君起身本來是想跟艾夢打招呼的，結果艾夢帶著很冷的口氣，翹起唇角：“你回去吧，這裏都是自己家人，要是外人來了，看見你不好。”
孫佳君一愣，艾夢說完話就不看佳君了，挨著自己的婆婆坐了下去，黃媽媽沒有反應，孫佳君也是有點尷尬，勉強勾勾唇跟黃媽媽打了一個招呼，說那自己先回去了，要是有事記得給自己打電話。
等孫佳君一走，黃媽媽沉默片刻，看著艾夢。
“你要跟我說什麽？”
艾夢看著自己的婆婆，索性也不裝了，有些話她早就說了，家裏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媽，你對佳君這樣好沒有意義，要麽去醫院把血緣關係鑒定一下，要麽就不要抱著這種希望。”
黃媽媽轉開身子，費力的從沙發上起身。
黃曉陽和艾夢之前吵架她是知道的，因為那時候家裏已經亂套了，她也顧不上去管，對這個兒媳婦她承認自己做的不夠，沒有盡到婆婆的心思，可是艾夢忘記了一個問題，開始的時候也許她是像著黃家的，可是後期，她既然躲了就說明白她害怕了，和黃家站在的是兩條線上，這樣的兒媳婦她沒有辦法認，也絕對不能認。
黃媽媽慢慢的從一個櫃子裏找出來一個檔案袋然後放在沙發上。
“看看吧。”
艾夢狐疑的打開，然後臉色有些不對。
“我們家裏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對外麵的人說，還有你們結婚時候我是什麽態度，我現在依然還是那個態度，你們的婚姻是你們的，我不幹涉，但是也請你不要來幹涉我，她比你更加的有資格留在這裏。”
黃媽媽算是把話都說明白了，她現在也不怕艾夢記恨自己，佳君確實比她有資格站在這裏，她有什麽權利攆佳君走？自己還活著呢。
“去把曉陽叫進來。”黃媽媽對著保姆說著。
艾夢站在原地，手指勾著手指，她心裏有點發虛，家裏最困難的時候她沒在這是事實。
一開始艾夢回娘家就真的是因為和黃曉陽吵架了，可是慢慢的性質就變了，因為從她爸爸的口中得到了很多的消息，她就故意借著這個機會躲了，黃家倒下來是一定的，轉回頭想想之前是自己太天真了，要是連她爸媽都倒了，那以後誰來管自己和曉陽？
艾夢愛黃曉陽，或者說她隻愛黃曉陽，黃曉陽的家庭是可以跟他分割的，她認為即使倒了，以後自己娘家在貼補一點，黃曉陽還是黃曉陽，其他的人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而且她媽也跟她承諾了，一定會照顧黃曉陽的。
可是黃曉陽就是黃曉陽，他不是別人，他是自己，家跟他自己本身是帶著關聯的。
保姆出去把黃曉陽叫了進來，把門給帶上悄悄就退下了，屋子裏掛著黃爸爸巨大的照片，黑白色的，黃曉陽心裏一緊。
他爸之前已經要避開了，也退下來了，結果還是給送進去了，一想起來他心裏能不恨？
自己爸爸死了，竟然沒有看到最後一麵，他能不恨？
黃曉陽唯一慶幸的就是，至少孫佳君在，這樣就好了，可以彌補他心裏的遺憾，他妹妹替他送爸爸走了，他很是欣慰。
“你坐。”黃媽媽的嘴唇動了一下，很是蒼白，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任何的東西了。
黃曉陽坐下身，黃媽媽並沒有讓艾夢也坐，對著照片緩緩說著。
“佳君生病住院的時候曉陽的爸爸說我們還是需要做一個鑒定，本來是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的，現在家裏這樣以後這個秘密就不說了，我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很多的錯事所以這輩子懲罰我，孩子生下來就被抱走了，誰抱走的我不知道，我對佳君都是虧欠，她不幸的生活就是我和曉陽爸爸造成的，老黃走的時候是死在了佳君的懷裏，我想他應該能瞑目了，死在他女兒的懷裏。”黃媽媽吸吸鼻子：“你們倆結婚的時候我沒有反對過，現在曉陽提出離婚我依然不會反對，婚姻是你們倆的，我不參與，但是艾夢你記住了，你就算有一天不是這個家裏的兒媳婦我希望你也把嘴巴給我閉嚴了。”
黃媽媽突然轉過身，帶著銳利的視線，將視線投放到艾夢的身上。
艾夢才要說話，黃媽媽說自己很累就離開了。
出了屋子給孫佳君打了一個電話，佳君沒走就在大門外麵車裏坐著呢。
這個時候就算是別人說什麽，她如何尷尬她都沒有辦法走，現在幹媽家落難了，她更要站在這裏幫幹媽頂起一片天。
“佳君，今天就好好睡吧，明天來送你黃爸爸走。”
黃媽媽哽咽了一句，孫佳君沒忍住還是哭了，心裏難過，眼淚就像是有知覺的往下掉，也許是因為黃爸爸死的太委屈了，活活給折騰死的。
“幹媽，你別難過了，不是還有曉陽哥和我呢嘛，幹媽……”
“好孩子，咱們不哭，你現在到家了沒有？”
“我……在門外呢。”
好女兒，你是媽媽的好女兒。
一個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孩子，一個當了她兒媳婦的孩子，將心比心她對佳君好，她有錯嗎？
黃曉陽起身要走，艾夢抓住他的手，蹲在他的身前苦苦哀求著。
“曉陽，我知道錯了，你別怪我，我這不回來了嗎？”
黃曉陽撤開手，冷著眼睛看著艾夢。
“我們好聚好散，我不想鬧的太難看了，這樣大家都不好，你可以出去說，是你要跟我離婚的，我求過你，可是沒有辦法了。”
艾夢搖頭，這一刻真著急了，她了解黃曉陽，自己必須要說服他，不然今天躲不過去他們就完了。
“你聽我說。”
艾夢急急的想說話，黃曉陽把她的手放在旁邊，然後背對著艾夢。
“你先聽我說。”
艾夢有些發愣，他有什麽要說的？
“這件事情你以為隻是單純普通性質的調查嗎？”
黃曉陽喉嚨裏可能是起了什麽，說話有點費勁，一說話就疼的厲害，他對艾夢沒有恨，也想做到好聚好散，畢竟這個女人做過他的妻子。
艾夢不解，就算是不是普通性質的案件和自己和他和這段婚姻有什麽關係嗎？
“你以為我老姨是聽了誰的話才會檢舉我爸的？”
艾夢的臉馬上變得煞白，她抖著嘴唇，在黃曉陽要離開的時候抱住黃曉陽的大腿。
“不會的，不可能的……”
黃曉陽不想多說了，誰做的，就誰欠他的，以後橋是橋路是路，這輩子他黃曉陽不可能和姓艾的在走到一起去，絕不。
“可能還是不可能我不想多說了，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父母，在我父親被審查的階段他們都做了一些什麽。”
黃曉陽掙脫開艾夢的手就離開了，艾夢從地上爬起來，拿出電話似乎是想打，可是手抖的太厲害沒有辦法，撿起地上的包就往外跑了出去，黃媽媽讓孫佳君進來，佳君往裏進的時候艾夢往外出，狠狠被撞了一下，佳君揉著自己的左肩看著跑掉的人，她怎麽了？
來的時候就覺得神情不對。
黃曉陽站在外麵抽煙呢，孫佳君知道他心裏肯定煩，他不像是自己想哭就能哭，他要是哭了，這個家就徹底垮了。
走過去，黃曉陽比她高出來太多，完全就不是一個空間的，孫佳君吸吸鼻子。
“曉陽哥……”
黃曉陽將手裏的煙扔到一邊，用腳熄滅，看著佳君。
“哦，怎麽了？”
黃曉陽忍住想揉揉佳君頭發的衝動，他想，有個妹妹在身邊真好，有個親人來關心自己真好，如果不是想著佳君有點不懂事，他可能就會去弄死李國年，李國年和他那個小情人住的地方黃曉陽早就知道了，他自己以為藏的很深吧。
少東說的對，這口氣要先忍下去，以後才能吐出去，現在吐，不可以的。
孫佳君想說兩句安慰黃曉陽的話，可是最笨，越是著急的時候越是什麽都想不出來，腦子裏麵都是豆腐渣。
“別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結果就蹦出來這麽一句廢料。
黃曉陽終於還是伸出了手，不過把佳君給抱住了。
“你和我妹妹很像，真的很像，佳君就讓我當你親哥哥吧。”
孫佳君回抱著黃曉陽無聲的給他力量，結果黃曉陽沒哭，她又哭了起來。
黃曉陽用手給她擦掉眼淚：“不要哭，眼淚是最不值錢的，佳君記著以後都不要哭，哭是弱者的行為，不是你哭了事情就會有所改變的。”
“曉陽……”
鄭少東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可能有一會兒了，喊了一聲，黃曉陽叫孫佳君先進去陪陪母親，自己跟鄭少東進了車裏。
這幾天都是這樣的，他們倆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反正神神秘秘的。
黃媽媽吃了安眠藥就睡了，孫佳君守在一邊，半夜裏迷迷糊糊的差點就睡著了，一通電話把她給吵醒了，佳君看看黃媽媽，趕緊起身道外麵去接。
“喂，你……”
“孫佳君小姐，你不好奇陸湛江為什麽對盟友沒有伸出友誼之手嗎？”
孫佳君皺著眉：“你是誰？”
電話裏麵的聲音怪怪的，孫佳君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對方也不說，可是說的話句句字字都是針對陸湛江而來的，孫佳君心裏對陸湛江有不滿，可是明白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不能要求過分了，再說畢竟這事兒他不願意受牽連。
“你不用管我是誰，聽說這次事件是有人告密，告密的人竟然當事人的妹妹，你不好奇是誰做的嗎？”
孫佳君覺得渾身一冷，陸湛江為了自己家把黃家給弄倒了？
不對不對。
緊緊是一念之間。
陸湛江不會那麽做的。
孫佳君看了看電話，那上麵沒有顯示號碼。
“明人不做暗事，你要是知道什麽，我們就見麵說，地方你來挑。”
對方似乎對這個話題已經沒有興趣了，轉眼就掛了電話。
佳君回到屋子裏，越是想那通電話越是覺得不安，不對。
有誰會針對陸湛江呢？
這裏麵和陸湛江有什麽關係？
還是……
孫佳君讓保姆看著黃媽媽，保姆心裏也發毛，拉著孫佳君不讓她走。
“孫小姐，你說這個屋子裏就我和大姐兩個女人，要是誰進來了，我們都沒有防備能力。”
孫佳君真的很想對她吼，又不會有人想刺殺你，可是想想就算了，抑製著自己想回去見見陸湛江的衝動，現在唯一缺的就是人，白天送完黃爸爸的話，家裏還是沒有人的，沒有人黃媽媽要是想不開的話。
盡管知道這個電話不應該打，可是孫佳君還是打給張可欣了。
“佳君？”
可欣翻了一個身，揉揉眼睛，有點納悶，這都幾點了，她怎麽會給自己打電話呢。
“你現在聽我說可欣，我說話你不要出聲，我幹媽家出事情了，可是我有些事情要做，沒有人能陪她，你幫幫我好嗎，我可以算給你錢。”
張可欣就像是孫佳君所說的那樣一句話沒說，嗯了一聲，掛了電話給孫佳君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你當我是什麽人啊，去你大爺的，我明天早上就過去，不過你要來接我，地址我不知道啊。
旁邊左夢涵聽到了張可欣的電話聲，問了一聲。
“誰啊？這麽晚了，佳君？”
張可欣笑笑：“不是，你聽錯了，有人找佳君，我上哪裏知道佳君去哪裏了，不是病了嗎，都沒有來學校。”
左夢涵點點頭又繼續睡了。
張可欣心裏有點不安，前幾次看著人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出事兒了呢？到底發生什麽了？
可欣早上早早起來就奔著客車站去了，她是佳君的朋友，這個時候她肯定需要自己的支持。
同時那邊早早黃媽媽也起床了，今天的神色還可以，今天是黃爸爸出殯的日子，黃媽媽不怕別人知道，也不怕別人說。
黃書記死了之後就送火葬場了，人都煉成灰了才給黃家送回來。
“幹爸……”佳君看著屬於黃爸爸的身體慢慢被運轉進去，她伸出手，心裏難受上去就要拉，黃曉陽拉住她，把佳君的臉固定在自己的胸膛裏。
爸，你安息吧，這個仇我不會忘記的，我會照顧好佳君還有媽媽的。
黃媽媽一個眼淚瓣子都沒有掉，就那麽死死的看著，仿佛想記住眼前的一切，記住眼前一切的悲哀。
孫佳君也兩天沒有好好吃飯了，身體慢慢往下滑，黃曉陽托著她。
從裏麵出來的時候佳君覺得自己的心口好疼，莫名其妙的疼，就是疼。
墓地是鄭少東給買的，很是安靜的一個院子，黃媽媽沒有上去，黃曉陽也是說就不用上去了，省得到時候再難過。
黃曉陽攙扶著他媽，鄭少東挽著孫佳君。
好不容易把兩個女人弄上了車，黃曉陽和鄭少東又走了，佳君讓保姆看著黃媽媽，自己去接張可欣，可欣來了一句話沒問，就陪著黃媽媽，叫孫佳君去辦自己的事情去。
鄭少東買的那塊墓地裏麵有一半的錢是屬於陸湛江的，他現在是不好出頭，可是總是覺得應該做些什麽，所以在鄭少東去看的時候他也去了。
姑父也沒有想到，自己才下來，外麵變天竟然變的這麽快，陸學國的位置岌岌可危。
王曉也是起了一嘴的大泡，看來當初和苗家聯姻真的就是最好的辦法，可惜已經錯失機會了，現在就看苗家怎麽站隊了，李國年這一派肯定是玩死陸家人的。
孫佳君走的時候把一張卡交給了張可欣，張可欣說不要，自己有錢。
“不是給你的，現在家裏什麽都沒有，可欣別心疼錢，花多少都要拿知道嗎？密碼是……”
孫佳君急急的說完就開車往家裏去了，她回去的時候陸湛江還沒走，因為熬了兩天，佳君的臉色灰突突的，也沒有化妝，就是一個普通人了，眼眶下方青黑青黑的。
“你先別走，我們談談。”
陸湛江看著孫佳君，佳君說完話換了拖鞋，自己把手裏的皮包放在一邊，喊小方；“幫我倒杯水，謝謝。”
陸湛江解開西裝的扣子，坐下身，似乎在等她說什麽，小方說自己要去買菜就出去了。
“有什麽想問的。”
“你不能插手管是吧？”
陸湛江一條腿折在另一條腿的上麵，看著孫佳君的臉。
“政治鬥爭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現在就是我們家也許自己都保不了自己。”
陸湛江淡淡的說著，這個他有想過的，也想到了，現在不過就是想象中第一步的開始。
“我昨天接到一個電話，詳細的我就不跟你說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說黃家弄成這樣是你弄的。”
陸湛江挑眉，可是臉色已經隱隱見不好了。
“所以呢？你特意跑回來問我，是不是我背後做的手腳？”
佳君搖頭。
“有那麽想，我要是告訴你，我沒那麽想那是我騙你，可是馬上就覺得很荒謬，更多的是覺得有人誣陷你，你不會有事兒吧？”
原來擔心的是另外的一個問題。
陸湛江覺得這個清早，最讓他生氣和最讓他高興的事兒都發生了，黃家的事情他沒有能力控製得住，黃曉陽那邊已經在托鄭少東入場了，自己就什麽都不能做。
“下次別說這種屁話。”
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陸湛江，我對這個社會很是失望，真的很失望，我覺得它不應該是這樣的，現在我所看見的隻有醜陋。”
陸湛江沒有回頭，他不知道佳君以後過二十年後是不是還是會說這樣的話，正義感那東西原本誰都有的，可是經過時間慢慢的洗禮，有些東西就變了。
“你應該去適應它，或者是你有本事的話，你可以改變它。”
孫佳君坐在沙發上，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什麽都做不了，如果下次進去的人是陸湛江呢？
就如黃曉陽所說的那樣，哭是沒用的，她就算是把牆哭倒了，能不能把人哭出來呢？
萬一陸湛江也跟黃爸爸似的，那樣的結果她敢想嗎？
看著他要離開，從後麵抱著他的腰身。
“我害怕你也死了。”
陸湛江拍拍她的手，轉身就去公司了。
＊
“爸，你跟我說實話，黃家倒台，你在背後到底做了什麽？”
艾夢看著自己的父親，她不願意相信黃曉陽的話，可是黃曉陽不是一個沒有證據就會亂說話的人。
艾夢的父親身體一僵。
“混賬，你就是這麽跟你爸說話的？”
艾夢的媽媽跟著勸，拉著女兒讓丈夫趕緊走，然後罵著艾夢。
“你說你這個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啊？你瘋了吧，為了黃家就這麽想你爸，當初事情發生的太快，現在上中就是李國年一個人獨大，你知道新下來的書記是誰嗎？”
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一派的，利息位置都是息息相關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是有那樣的一句話嘛，死守的城不易淪陷，可是當這個城出現了一角的破洞，那敵人就會乘勝追擊破城的。
艾夢狐疑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媽，你告訴我實話，我們家在這件事情裏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如果沒有證據曉陽怎麽會那麽對我？還有他怎麽會突然要離婚？”
艾夢的媽媽身體一顫，黃曉陽知道？
可是怎麽會呢？
發生事情的時候，黃曉陽家裏已經倒了，他是從哪裏得知的消息。
勉強安慰著女兒：“你就這麽懷疑爸爸媽媽？”
艾夢不信，可是一邊是自己的父母，一邊是自己的丈夫，她到底應該信誰呢？
艾夢的母親看艾夢回房間了，自己拿起電話，走進臥室裏給丈夫打了一通電話。
“老艾，情況不對啊，艾夢說黃曉陽知道這裏麵有我們的事情，現在已經提出離婚了。”
電話那頭艾夢的父親也是一愣，黃曉陽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如果他有這個本事知道的話，怎麽會救不出他的父親？
“媽……”
艾夢站在門口推開門，艾夢的媽媽捂著自己的心口，這個該死的孩子，要嚇死自己了。
“老艾回來再說吧，我先掛了。”
艾夢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她就說黃曉陽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冤枉她父母的。
“媽……”
“我沒有聾，既然你都聽見了，我也就不瞞你了。”
“媽，為什麽啊，他是你女婿。”
艾夢的母親撐著頭。
“他是我女婿，可是他家不倒第一個倒下去的就是你父親，你以為我們家沒有了你父親，你還有吃的穿的用的？你看黃家現在什麽樣？雙方的親人有登門的嗎，你怎麽就看不透呢，在這個社會上沒有清白的人，太清白的人站不住腳的。”
艾夢還是不能接受。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我，他要跟我離婚……”
她現在還有什麽麵目說自己不離婚？
她有資格說嘛？
艾夢的母親歎口氣：“艾夢啊，媽媽就你一個女兒，難道媽媽不希望看著你好？可是有些事情是需要利益權衡的，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你爸爸才這麽做的，現在上中李國年一個人獨大，你爸爸要是進去了，死的就是你的父親，那你是想看著你公公死還是你爸爸死？”
艾夢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來回答。
＊
“佳君，把你朋友接走吧，我沒有事情的。”
孫佳君來的時候黃媽媽在吃飯呢，胃口有點不太好，很是小口小口的。
黃媽媽說這個房子查封了，不要也罷，孫佳君一聽，真是趕盡殺絕啊。
“沒事兒的幹媽，我有房子啊，我們家陸湛江就是開發商嘛，家裏別的不多，房子最多了。”
黃媽媽笑笑，佳君也不知道她是接受了還是沒有接受。
孫佳君讓張可欣幫著自己收拾一下房子，張可欣納悶。
“你們家陸湛江？”
孫佳君張著嘴巴，心裏想著，要是有一天可欣知道了，可千萬別跟自己急眼才好啊。
“我大爺嘛，我說話就這樣的。”
張可欣覺得納悶，誰家大爺這麽叫啊。
孫佳君回到家裏找到鑰匙，帶著張可欣開車就過去了，因為是精裝修的所以不用費什麽勁兒，隻是有些東西需要去買，張可欣就成了跑腿的，孫佳君那邊回到黃家讓保姆打包行李。
“太舊的衣服就不要了。”
有些衣服黃媽媽舍不得扔，也是一直到了現在孫佳君才想起來一個問題，怎麽黃爸爸出殯一個家裏的人都沒有看見呢？
好像就是老姨他們也沒有出現啊，可是她又不敢問。
黃媽媽搬走了，和保姆兩個人，孫佳君給黃曉陽發了短信，把地址已經附贈在了裏麵，張可欣從早上到現在就沒有閑著過，黃媽媽看著這孩子為了自己這麽忙也有點過意不去。
“佳君啊，請你小朋友吃頓好的，黃媽媽現在手裏沒有錢。”
孫佳君三八兮兮的拍拍自己的胸。
“幹媽這是說什麽話呢，不是還有我呢嘛，我的就是你的，放心放心。”
保姆心裏想著，這個幹女兒認的，就是親女兒也不見得能有這麽好，看來大姐還是挺有福氣的，難怪當時就這麽喜歡這孩子，確實有良心啊，她也能放下心來幹活了。
張可欣下午和孫佳君出去吃飯，吃了三個漢堡，孫佳君給她拍著背。
“慢慢吃，還有呢。”
可欣喝了一口可樂。
“我活這麽大都沒有幹過這麽多活，為了你，就是為了你，你下輩子投胎一定要變成高富帥來娶我，不然我去燒你家祖墳。”
孫佳君切了一聲。
黃媽媽給老姨打電話，老姨接起電話有些訕訕的。
“姐，我老公公身體不好，我在醫院呢，我就不能過去了。”
黃媽媽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以為他們都是怕了，所以躲了，也就沒有深想。
那邊孫佳君去黃家原來的房子收拾剩下沒有拉過來的東西，在大門外看見兩人，有點鬼鬼祟祟的，她下車開門。
“請問，你們找誰？”
來的是兩個女的，看著孫佳君張張嘴又閉上了，然後轉身就要走了，可是沒走兩步，其中小的又反身回來了。
“請問，住在裏麵的人呢？”
孫佳君看著她們問：“你們認識我幹媽？”
孫佳君把人給拉了回來，原來是黃媽媽的弟妹和侄女。
早些年黃媽媽的這個弟弟就沒了，雖然一直走，可是關係不是太好，這次人家也是聽到消息了，覺得有點震驚就過來看看。
“姐，我們手裏也沒有多少的錢，這些年你給孩子的，我也沒亂花，你要是不嫌少，你就先花。”
舅媽把手裏的存折推過去，黃媽媽心中感歎萬千啊。
以前覺得自己弟弟都沒了，她們能怎麽親？
結果最後最親的竟然是她們，別人都不肯露麵，她們竟然還肯為自己花錢。
黃媽媽拉著自己弟妹的手，孩子很乖巧，看樣子年紀比孫佳君都大，可是很內向，一直想說話，可是嘴巴動動就沒有聲音了，屬於不會說話的那種。
送走了舅媽，黃媽媽沒有力氣的躺在**，保姆跟她閑聊。
“以前看你家進進出出的那些人，原來那些才都是過客。”
黃媽媽也是覺得是這樣，人要怎麽看才能看明白啊？
……
老姨家。
“曉陽，曉陽你這是幹什麽啊？”
黃曉陽進門就開始砸東西，幾乎就把家裏都給砸了，姨夫沒敢說話，畢竟自己做什麽，心裏比誰都清楚，倒是老姨臉上有點不耐，覺得這孩子是不是瘋了？
他在砸誰呢？
“黃曉陽你給我住手，你家裏就交你這樣，來砸我？”
黃曉陽住手了，家裏也差不多都砸爛了。
“老姨，不對，以後也別外甥老姨的，我叫不起你這個老姨，你們真是我爸媽的好親人啊，不把我家裏的人都弄死你們是不甘心是吧？檢舉是吧，好的，我們走著瞧。”
老姨的臉有些慘白，當初說好的，一定不會讓別人知道是他們做的，現在這情況……“曉陽，你是不是在哪裏聽說了什麽？”
黃曉陽沒管，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來複印件對著自己老姨的臉就打了過去，老姨揉著自己的臉，詫異的看著黃曉陽，不過一看那上麵的字跡就消停了。
“這些年我爸媽搭你們多少，做親戚能做到我們這個地步也不易，以後你們橋是橋路是路，就算是在街上看見了，也千萬不要開口。”
黃曉陽說完就轉身要走，結果老姨家的女兒回來吃飯，進門就看見了，拉著黃曉陽的手。
“哥，你怎麽了？”
可是黃曉陽不理，她跟著往樓下去追。
姨夫看著老姨手裏的玩意歎口氣。
“這下好了，都知道是我們做的了，以後我們可怎麽出門啊。”
老姨橫著脖子。
“是我們做的怎麽樣了？我當初就說教訓教訓那個女的，她總是三推四推的……”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啊，用你姐夫的一條命去換一口氣，你的良心在哪裏？
黃家所有的房產包括存稿都是老姨給捅出去的，房子在哪裏，具體位置，寫的是明明白白的，還有黃爸爸在位置上時候，這些事兒加起來老姨算是徹底把她姐姐姐夫都給賣了。
老姨家的孩子拽著黃曉陽的手。
“哥……”苦苦哀求著，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會把家裏給砸成那個樣子呢？
黃曉陽什麽都沒有說，上車就離開了，按照孫佳君給的地址就過去了，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孫佳君的條件是很好，至少母親現在不會受多少的罪，至於自己的問題就自己解決吧，他當哥哥的不能讓妹妹來操心。
黃媽媽還是**的，慢慢就覺得不對了，吃飯的時候問黃曉陽，黃曉陽也不想隱瞞了，對於那樣的人實在沒有走的必要，以後就當做是陌生人吧，就算是老姨一家都死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會動一動的。
黃媽媽砸了飯桌，趴在桌子上麵哭，最親的親人啊。
保姆想勸，可是黃曉陽對保姆搖搖頭。
鄭少東回到公司的時候，陸湛江明擺著是在等他。
“等我？”他指指自己的鼻子。
陸湛江慢慢的轉身，鄭少東不解的走過去。
老姨想去看看自己姐姐，畢竟聽曉陽說他們都知道了，那說明裏麵還是有人的，要是有人下一個整自己可怎麽辦啊？
可是去了已經人去樓空了，房子外麵貼著封條，據說房子已經被政府給收了，以後會在拍賣出去的。
老姨覺得心裏不安，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她和那個人也說好了，如果黃家倒了，會給自己兩套房子，也不能怨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還有孩子要照顧。
你說她兒子要是好好的人，她就不會這麽做了，可她兒子是個殘疾人啊，她畢竟為孩子以後留後路。
老姨去了銀行查錢，結果裏麵一毛錢都沒有，她還以為自己是記錯了時間，拿出來手機左看右看的，奇怪了明明到號了。
老姨後知後覺的知道了，自己被人給耍了。
一開始他們要定金，要了二十萬人家也給了，可是現在就二十萬換她姐夫一條命？
老姨傻眼了，立刻打車就去找，可是人家不讓她進。
“證件拿出來，你要是在硬闖，我們可報警了？”
老姨腿軟的坐在地上，不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回到家裏，丈夫坐在沙發上抽煙。
“這回好，偷雞不成蝕把米，以後我們的日子可好過了，曉陽都知道了還能放過我們？我這份工作還能保得住？”
老姨瞪著眼睛。
“不會的，她是我姐姐，她不會看著我死的。”
人總是這樣，你做什麽的時候你從來沒有想過她是你姐姐，可是一旦你需要她了，你就會抬出姐姐這個詞來，你做錯事情的時候一切都是應該的，人家要做回來，你就會想她是我姐姐，我是她妹妹，她怎麽能那麽對我呢。
姨夫哈哈笑著，笑的很是苦澀。
“這回孩子們都要跟我們吃掛落了。”
鄭少東把手裏的單子扔給黃曉陽。
“我覺得既然都說開了，親人也做不成了，你幹脆點，成仇人吧，你心裏也別記掛著那是你妹妹弟弟，你自己沒有妹妹，你家就你一個，你爸去世的時候你自己也看見了，你們家除了孫佳君可是一個客人都沒有的。”
單子上麵清清楚楚的寫明白了老姨家老姨姨夫還有兩個孩子的工作，鄭少東要是想讓他們沒有工作還是挺簡單的。
他這人不喜歡管這些閑事，可是陸老三說了，別人給了黃家一條死路走，那就不能給別人生路，得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天堂無路。
鄭少東不過就是一個傳話的，不過有些話他不會說，現在還得瞞著，至少瞞到什麽時候，那得看陸湛江怎麽打算的。
黃曉陽笑笑，親人？
當他老姨選擇出賣自己家的時候他就沒親人了，這樣的親人還不如不要。
他不是出來做慈善的。
閉著眼睛，握著拳頭，爸，我現在還不能做什麽，你在等等，在等等看，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親手把李國年給推下去，我一定會讓他死很慘，黃曉陽握著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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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曉陽，我進去看看媽。”
艾夢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打算去看看婆婆，黃媽媽被佳君抱著不吃不喝的就那麽瞪著眼睛，佳君拍著黃媽媽的肩膀勸著：“幹媽，你還是吃一口吧。”
黃媽媽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艾夢進來看見的一幕就是這樣的，對孫佳君她自認自己已經夠意思了，她努力和佳君交好，可是沒有一個兒媳婦會忍受這些的，她才是黃家的兒媳婦不是嘛？孫佳君是什麽？不過就是一個連身份都沒有辦法證明的人，依她看也許就是婆婆弄不好讓曉陽結婚的，她是想把兩家人變成一家人吧？
以前總是覺得公公和婆婆說不去驗dna的理由很是充分，現在來看，估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算計自己了吧？他們一向是不喜歡自己的，甚至在外人麵前就這樣的對自己，越是想艾夢的心裏越是亂。
“艾夢姐。”孫佳君的嗓子有點沙啞。
佳君起身本來是想跟艾夢打招呼的，結果艾夢帶著很冷的口氣，翹起唇角：“你回去吧，這裏都是自己家人，要是外人來了，看見你不好。”
孫佳君一愣，艾夢說完話就不看佳君了，挨著自己的婆婆坐了下去，黃媽媽沒有反應，孫佳君也是有點尷尬，勉強勾勾唇跟黃媽媽打了一個招呼，說那自己先回去了，要是有事記得給自己打電話。
等孫佳君一走，黃媽媽沉默片刻，看著艾夢。
“你要跟我說什麽？”
艾夢看著自己的婆婆，索性也不裝了，有些話她早就說了，家裏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媽，你對佳君這樣好沒有意義，要麽去醫院把血緣關係鑒定一下，要麽就不要抱著這種希望。”
黃媽媽轉開身子，費力的從沙發上起身。
黃曉陽和艾夢之前吵架她是知道的，因為那時候家裏已經亂套了，她也顧不上去管，對這個兒媳婦她承認自己做的不夠，沒有盡到婆婆的心思，可是艾夢忘記了一個問題，開始的時候也許她是像著黃家的，可是後期，她既然躲了就說明白她害怕了，和黃家站在的是兩條線上，這樣的兒媳婦她沒有辦法認，也絕對不能認。
黃媽媽慢慢的從一個櫃子裏找出來一個檔案袋然後放在沙發上。
“看看吧。”
艾夢狐疑的打開，然後臉色有些不對。
“我們家裏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對外麵的人說，還有你們結婚時候我是什麽態度，我現在依然還是那個態度，你們的婚姻是你們的，我不幹涉，但是也請你不要來幹涉我，她比你更加的有資格留在這裏。”
黃媽媽算是把話都說明白了，她現在也不怕艾夢記恨自己，佳君確實比她有資格站在這裏，她有什麽權利攆佳君走？自己還活著呢。
“去把曉陽叫進來。”黃媽媽對著保姆說著。
艾夢站在原地，手指勾著手指，她心裏有點發虛，家裏最困難的時候她沒在這是事實。
一開始艾夢回娘家就真的是因為和黃曉陽吵架了，可是慢慢的性質就變了，因為從她爸爸的口中得到了很多的消息，她就故意借著這個機會躲了，黃家倒下來是一定的，轉回頭想想之前是自己太天真了，要是連她爸媽都倒了，那以後誰來管自己和曉陽？
艾夢愛黃曉陽，或者說她隻愛黃曉陽，黃曉陽的家庭是可以跟他分割的，她認為即使倒了，以後自己娘家在貼補一點，黃曉陽還是黃曉陽，其他的人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而且她媽也跟她承諾了，一定會照顧黃曉陽的。
可是黃曉陽就是黃曉陽，他不是別人，他是自己，家跟他自己本身是帶著關聯的。
保姆出去把黃曉陽叫了進來，把門給帶上悄悄就退下了，屋子裏掛著黃爸爸巨大的照片，黑白色的，黃曉陽心裏一緊。
他爸之前已經要避開了，也退下來了，結果還是給送進去了，一想起來他心裏能不恨？
自己爸爸死了，竟然沒有看到最後一麵，他能不恨？
黃曉陽唯一慶幸的就是，至少孫佳君在，這樣就好了，可以彌補他心裏的遺憾，他妹妹替他送爸爸走了，他很是欣慰。
“你坐。”黃媽媽的嘴唇動了一下，很是蒼白，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任何的東西了。
黃曉陽坐下身，黃媽媽並沒有讓艾夢也坐，對著照片緩緩說著。
“佳君生病住院的時候曉陽的爸爸說我們還是需要做一個鑒定，本來是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的，現在家裏這樣以後這個秘密就不說了，我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很多的錯事所以這輩子懲罰我，孩子生下來就被抱走了，誰抱走的我不知道，我對佳君都是虧欠，她不幸的生活就是我和曉陽爸爸造成的，老黃走的時候是死在了佳君的懷裏，我想他應該能瞑目了，死在他女兒的懷裏。”黃媽媽吸吸鼻子：“你們倆結婚的時候我沒有反對過，現在曉陽提出離婚我依然不會反對，婚姻是你們倆的，我不參與，但是艾夢你記住了，你就算有一天不是這個家裏的兒媳婦我希望你也把嘴巴給我閉嚴了。”
黃媽媽突然轉過身，帶著銳利的視線，將視線投放到艾夢的身上。
艾夢才要說話，黃媽媽說自己很累就離開了。
出了屋子給孫佳君打了一個電話，佳君沒走就在大門外麵車裏坐著呢。
這個時候就算是別人說什麽，她如何尷尬她都沒有辦法走，現在幹媽家落難了，她更要站在這裏幫幹媽頂起一片天。
“佳君，今天就好好睡吧，明天來送你黃爸爸走。”
黃媽媽哽咽了一句，孫佳君沒忍住還是哭了，心裏難過，眼淚就像是有知覺的往下掉，也許是因為黃爸爸死的太委屈了，活活給折騰死的。
“幹媽，你別難過了，不是還有曉陽哥和我呢嘛，幹媽……”
“好孩子，咱們不哭，你現在到家了沒有？”
“我……在門外呢。”
好女兒，你是媽媽的好女兒。
一個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孩子，一個當了她兒媳婦的孩子，將心比心她對佳君好，她有錯嗎？
黃曉陽起身要走，艾夢抓住他的手，蹲在他的身前苦苦哀求著。
“曉陽，我知道錯了，你別怪我，我這不回來了嗎？”
黃曉陽撤開手，冷著眼睛看著艾夢。
“我們好聚好散，我不想鬧的太難看了，這樣大家都不好，你可以出去說，是你要跟我離婚的，我求過你，可是沒有辦法了。”
艾夢搖頭，這一刻真著急了，她了解黃曉陽，自己必須要說服他，不然今天躲不過去他們就完了。
“你聽我說。”
艾夢急急的想說話，黃曉陽把她的手放在旁邊，然後背對著艾夢。
“你先聽我說。”
艾夢有些發愣，他有什麽要說的？
“這件事情你以為隻是單純普通性質的調查嗎？”
黃曉陽喉嚨裏可能是起了什麽，說話有點費勁，一說話就疼的厲害，他對艾夢沒有恨，也想做到好聚好散，畢竟這個女人做過他的妻子。
艾夢不解，就算是不是普通性質的案件和自己和他和這段婚姻有什麽關係嗎？
“你以為我老姨是聽了誰的話才會檢舉我爸的？”
艾夢的臉馬上變得煞白，她抖著嘴唇，在黃曉陽要離開的時候抱住黃曉陽的大腿。
“不會的，不可能的……”
黃曉陽不想多說了，誰做的，就誰欠他的，以後橋是橋路是路，這輩子他黃曉陽不可能和姓艾的在走到一起去，絕不。
“可能還是不可能我不想多說了，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父母，在我父親被審查的階段他們都做了一些什麽。”
黃曉陽掙脫開艾夢的手就離開了，艾夢從地上爬起來，拿出電話似乎是想打，可是手抖的太厲害沒有辦法，撿起地上的包就往外跑了出去，黃媽媽讓孫佳君進來，佳君往裏進的時候艾夢往外出，狠狠被撞了一下，佳君揉著自己的左肩看著跑掉的人，她怎麽了？
來的時候就覺得神情不對。
黃曉陽站在外麵抽煙呢，孫佳君知道他心裏肯定煩，他不像是自己想哭就能哭，他要是哭了，這個家就徹底垮了。
走過去，黃曉陽比她高出來太多，完全就不是一個空間的，孫佳君吸吸鼻子。
“曉陽哥……”
黃曉陽將手裏的煙扔到一邊，用腳熄滅，看著佳君。
“哦，怎麽了？”
黃曉陽忍住想揉揉佳君頭發的衝動，他想，有個妹妹在身邊真好，有個親人來關心自己真好，如果不是想著佳君有點不懂事，他可能就會去弄死李國年，李國年和他那個小情人住的地方黃曉陽早就知道了，他自己以為藏的很深吧。
少東說的對，這口氣要先忍下去，以後才能吐出去，現在吐，不可以的。
孫佳君想說兩句安慰黃曉陽的話，可是最笨，越是著急的時候越是什麽都想不出來，腦子裏麵都是豆腐渣。
“別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結果就蹦出來這麽一句廢料。
黃曉陽終於還是伸出了手，不過把佳君給抱住了。
“你和我妹妹很像，真的很像，佳君就讓我當你親哥哥吧。”
孫佳君回抱著黃曉陽無聲的給他力量，結果黃曉陽沒哭，她又哭了起來。
黃曉陽用手給她擦掉眼淚：“不要哭，眼淚是最不值錢的，佳君記著以後都不要哭，哭是弱者的行為，不是你哭了事情就會有所改變的。”
“曉陽……”
鄭少東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可能有一會兒了，喊了一聲，黃曉陽叫孫佳君先進去陪陪母親，自己跟鄭少東進了車裏。
這幾天都是這樣的，他們倆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反正神神秘秘的。
黃媽媽吃了安眠藥就睡了，孫佳君守在一邊，半夜裏迷迷糊糊的差點就睡著了，一通電話把她給吵醒了，佳君看看黃媽媽，趕緊起身道外麵去接。
“喂，你……”
“孫佳君小姐，你不好奇陸湛江為什麽對盟友沒有伸出友誼之手嗎？”
孫佳君皺著眉：“你是誰？”
電話裏麵的聲音怪怪的，孫佳君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對方也不說，可是說的話句句字字都是針對陸湛江而來的，孫佳君心裏對陸湛江有不滿，可是明白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不能要求過分了，再說畢竟這事兒他不願意受牽連。
“你不用管我是誰，聽說這次事件是有人告密，告密的人竟然當事人的妹妹，你不好奇是誰做的嗎？”
孫佳君覺得渾身一冷，陸湛江為了自己家把黃家給弄倒了？
不對不對。
緊緊是一念之間。
陸湛江不會那麽做的。
孫佳君看了看電話，那上麵沒有顯示號碼。
“明人不做暗事，你要是知道什麽，我們就見麵說，地方你來挑。”
對方似乎對這個話題已經沒有興趣了，轉眼就掛了電話。
佳君回到屋子裏，越是想那通電話越是覺得不安，不對。
有誰會針對陸湛江呢？
這裏麵和陸湛江有什麽關係？
還是……
孫佳君讓保姆看著黃媽媽，保姆心裏也發毛，拉著孫佳君不讓她走。
“孫小姐，你說這個屋子裏就我和大姐兩個女人，要是誰進來了，我們都沒有防備能力。”
孫佳君真的很想對她吼，又不會有人想刺殺你，可是想想就算了，抑製著自己想回去見見陸湛江的衝動，現在唯一缺的就是人，白天送完黃爸爸的話，家裏還是沒有人的，沒有人黃媽媽要是想不開的話。
盡管知道這個電話不應該打，可是孫佳君還是打給張可欣了。
“佳君？”
可欣翻了一個身，揉揉眼睛，有點納悶，這都幾點了，她怎麽會給自己打電話呢。
“你現在聽我說可欣，我說話你不要出聲，我幹媽家出事情了，可是我有些事情要做，沒有人能陪她，你幫幫我好嗎，我可以算給你錢。”
張可欣就像是孫佳君所說的那樣一句話沒說，嗯了一聲，掛了電話給孫佳君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你當我是什麽人啊，去你大爺的，我明天早上就過去，不過你要來接我，地址我不知道啊。
旁邊左夢涵聽到了張可欣的電話聲，問了一聲。
“誰啊？這麽晚了，佳君？”
張可欣笑笑：“不是，你聽錯了，有人找佳君，我上哪裏知道佳君去哪裏了，不是病了嗎，都沒有來學校。”
左夢涵點點頭又繼續睡了。
張可欣心裏有點不安，前幾次看著人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出事兒了呢？到底發生什麽了？
可欣早上早早起來就奔著客車站去了，她是佳君的朋友，這個時候她肯定需要自己的支持。
同時那邊早早黃媽媽也起床了，今天的神色還可以，今天是黃爸爸出殯的日子，黃媽媽不怕別人知道，也不怕別人說。
黃書記死了之後就送火葬場了，人都煉成灰了才給黃家送回來。
“幹爸……”佳君看著屬於黃爸爸的身體慢慢被運轉進去，她伸出手，心裏難受上去就要拉，黃曉陽拉住她，把佳君的臉固定在自己的胸膛裏。
爸，你安息吧，這個仇我不會忘記的，我會照顧好佳君還有媽媽的。
黃媽媽一個眼淚瓣子都沒有掉，就那麽死死的看著，仿佛想記住眼前的一切，記住眼前一切的悲哀。
孫佳君也兩天沒有好好吃飯了，身體慢慢往下滑，黃曉陽托著她。
從裏麵出來的時候佳君覺得自己的心口好疼，莫名其妙的疼，就是疼。
墓地是鄭少東給買的，很是安靜的一個院子，黃媽媽沒有上去，黃曉陽也是說就不用上去了，省得到時候再難過。
黃曉陽攙扶著他媽，鄭少東挽著孫佳君。
好不容易把兩個女人弄上了車，黃曉陽和鄭少東又走了，佳君讓保姆看著黃媽媽，自己去接張可欣，可欣來了一句話沒問，就陪著黃媽媽，叫孫佳君去辦自己的事情去。
鄭少東買的那塊墓地裏麵有一半的錢是屬於陸湛江的，他現在是不好出頭，可是總是覺得應該做些什麽，所以在鄭少東去看的時候他也去了。
姑父也沒有想到，自己才下來，外麵變天竟然變的這麽快，陸學國的位置岌岌可危。
王曉也是起了一嘴的大泡，看來當初和苗家聯姻真的就是最好的辦法，可惜已經錯失機會了，現在就看苗家怎麽站隊了，李國年這一派肯定是玩死陸家人的。
孫佳君走的時候把一張卡交給了張可欣，張可欣說不要，自己有錢。
“不是給你的，現在家裏什麽都沒有，可欣別心疼錢，花多少都要拿知道嗎？密碼是……”
孫佳君急急的說完就開車往家裏去了，她回去的時候陸湛江還沒走，因為熬了兩天，佳君的臉色灰突突的，也沒有化妝，就是一個普通人了，眼眶下方青黑青黑的。
“你先別走，我們談談。”
陸湛江看著孫佳君，佳君說完話換了拖鞋，自己把手裏的皮包放在一邊，喊小方；“幫我倒杯水，謝謝。”
陸湛江解開西裝的扣子，坐下身，似乎在等她說什麽，小方說自己要去買菜就出去了。
“有什麽想問的。”
“你不能插手管是吧？”
陸湛江一條腿折在另一條腿的上麵，看著孫佳君的臉。
“政治鬥爭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現在就是我們家也許自己都保不了自己。”
陸湛江淡淡的說著，這個他有想過的，也想到了，現在不過就是想象中第一步的開始。
“我昨天接到一個電話，詳細的我就不跟你說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說黃家弄成這樣是你弄的。”
陸湛江挑眉，可是臉色已經隱隱見不好了。
“所以呢？你特意跑回來問我，是不是我背後做的手腳？”
佳君搖頭。
“有那麽想，我要是告訴你，我沒那麽想那是我騙你，可是馬上就覺得很荒謬，更多的是覺得有人誣陷你，你不會有事兒吧？”
原來擔心的是另外的一個問題。
陸湛江覺得這個清早，最讓他生氣和最讓他高興的事兒都發生了，黃家的事情他沒有能力控製得住，黃曉陽那邊已經在托鄭少東入場了，自己就什麽都不能做。
“下次別說這種屁話。”
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陸湛江，我對這個社會很是失望，真的很失望，我覺得它不應該是這樣的，現在我所看見的隻有醜陋。”
陸湛江沒有回頭，他不知道佳君以後過二十年後是不是還是會說這樣的話，正義感那東西原本誰都有的，可是經過時間慢慢的洗禮，有些東西就變了。
“你應該去適應它，或者是你有本事的話，你可以改變它。”
孫佳君坐在沙發上，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什麽都做不了，如果下次進去的人是陸湛江呢？
就如黃曉陽所說的那樣，哭是沒用的，她就算是把牆哭倒了，能不能把人哭出來呢？
萬一陸湛江也跟黃爸爸似的，那樣的結果她敢想嗎？
看著他要離開，從後麵抱著他的腰身。
“我害怕你也死了。”
陸湛江拍拍她的手，轉身就去公司了。
＊
“爸，你跟我說實話，黃家倒台，你在背後到底做了什麽？”
艾夢看著自己的父親，她不願意相信黃曉陽的話，可是黃曉陽不是一個沒有證據就會亂說話的人。
艾夢的父親身體一僵。
“混賬，你就是這麽跟你爸說話的？”
艾夢的媽媽跟著勸，拉著女兒讓丈夫趕緊走，然後罵著艾夢。
“你說你這個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啊？你瘋了吧，為了黃家就這麽想你爸，當初事情發生的太快，現在上中就是李國年一個人獨大，你知道新下來的書記是誰嗎？”
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一派的，利息位置都是息息相關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是有那樣的一句話嘛，死守的城不易淪陷，可是當這個城出現了一角的破洞，那敵人就會乘勝追擊破城的。
艾夢狐疑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媽，你告訴我實話，我們家在這件事情裏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如果沒有證據曉陽怎麽會那麽對我？還有他怎麽會突然要離婚？”
艾夢的媽媽身體一顫，黃曉陽知道？
可是怎麽會呢？
發生事情的時候，黃曉陽家裏已經倒了，他是從哪裏得知的消息。
勉強安慰著女兒：“你就這麽懷疑爸爸媽媽？”
艾夢不信，可是一邊是自己的父母，一邊是自己的丈夫，她到底應該信誰呢？
艾夢的母親看艾夢回房間了，自己拿起電話，走進臥室裏給丈夫打了一通電話。
“老艾，情況不對啊，艾夢說黃曉陽知道這裏麵有我們的事情，現在已經提出離婚了。”
電話那頭艾夢的父親也是一愣，黃曉陽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如果他有這個本事知道的話，怎麽會救不出他的父親？
“媽……”
艾夢站在門口推開門，艾夢的媽媽捂著自己的心口，這個該死的孩子，要嚇死自己了。
“老艾回來再說吧，我先掛了。”
艾夢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她就說黃曉陽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冤枉她父母的。
“媽……”
“我沒有聾，既然你都聽見了，我也就不瞞你了。”
“媽，為什麽啊，他是你女婿。”
艾夢的母親撐著頭。
“他是我女婿，可是他家不倒第一個倒下去的就是你父親，你以為我們家沒有了你父親，你還有吃的穿的用的？你看黃家現在什麽樣？雙方的親人有登門的嗎，你怎麽就看不透呢，在這個社會上沒有清白的人，太清白的人站不住腳的。”
艾夢還是不能接受。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我，他要跟我離婚……”
她現在還有什麽麵目說自己不離婚？
她有資格說嘛？
艾夢的母親歎口氣：“艾夢啊，媽媽就你一個女兒，難道媽媽不希望看著你好？可是有些事情是需要利益權衡的，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你爸爸才這麽做的，現在上中李國年一個人獨大，你爸爸要是進去了，死的就是你的父親，那你是想看著你公公死還是你爸爸死？”
艾夢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來回答。
＊
“佳君，把你朋友接走吧，我沒有事情的。”
孫佳君來的時候黃媽媽在吃飯呢，胃口有點不太好，很是小口小口的。
黃媽媽說這個房子查封了，不要也罷，孫佳君一聽，真是趕盡殺絕啊。
“沒事兒的幹媽，我有房子啊，我們家陸湛江就是開發商嘛，家裏別的不多，房子最多了。”
黃媽媽笑笑，佳君也不知道她是接受了還是沒有接受。
孫佳君讓張可欣幫著自己收拾一下房子，張可欣納悶。
“你們家陸湛江？”
孫佳君張著嘴巴，心裏想著，要是有一天可欣知道了，可千萬別跟自己急眼才好啊。
“我大爺嘛，我說話就這樣的。”
張可欣覺得納悶，誰家大爺這麽叫啊。
孫佳君回到家裏找到鑰匙，帶著張可欣開車就過去了，因為是精裝修的所以不用費什麽勁兒，隻是有些東西需要去買，張可欣就成了跑腿的，孫佳君那邊回到黃家讓保姆打包行李。
“太舊的衣服就不要了。”
有些衣服黃媽媽舍不得扔，也是一直到了現在孫佳君才想起來一個問題，怎麽黃爸爸出殯一個家裏的人都沒有看見呢？
好像就是老姨他們也沒有出現啊，可是她又不敢問。
黃媽媽搬走了，和保姆兩個人，孫佳君給黃曉陽發了短信，把地址已經附贈在了裏麵，張可欣從早上到現在就沒有閑著過，黃媽媽看著這孩子為了自己這麽忙也有點過意不去。
“佳君啊，請你小朋友吃頓好的，黃媽媽現在手裏沒有錢。”
孫佳君三八兮兮的拍拍自己的胸。
“幹媽這是說什麽話呢，不是還有我呢嘛，我的就是你的，放心放心。”
保姆心裏想著，這個幹女兒認的，就是親女兒也不見得能有這麽好，看來大姐還是挺有福氣的，難怪當時就這麽喜歡這孩子，確實有良心啊，她也能放下心來幹活了。
張可欣下午和孫佳君出去吃飯，吃了三個漢堡，孫佳君給她拍著背。
“慢慢吃，還有呢。”
可欣喝了一口可樂。
“我活這麽大都沒有幹過這麽多活，為了你，就是為了你，你下輩子投胎一定要變成高富帥來娶我，不然我去燒你家祖墳。”
孫佳君切了一聲。
黃媽媽給老姨打電話，老姨接起電話有些訕訕的。
“姐，我老公公身體不好，我在醫院呢，我就不能過去了。”
黃媽媽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以為他們都是怕了，所以躲了，也就沒有深想。
那邊孫佳君去黃家原來的房子收拾剩下沒有拉過來的東西，在大門外看見兩人，有點鬼鬼祟祟的，她下車開門。
“請問，你們找誰？”
來的是兩個女的，看著孫佳君張張嘴又閉上了，然後轉身就要走了，可是沒走兩步，其中小的又反身回來了。
“請問，住在裏麵的人呢？”
孫佳君看著她們問：“你們認識我幹媽？”
孫佳君把人給拉了回來，原來是黃媽媽的弟妹和侄女。
早些年黃媽媽的這個弟弟就沒了，雖然一直走，可是關係不是太好，這次人家也是聽到消息了，覺得有點震驚就過來看看。
“姐，我們手裏也沒有多少的錢，這些年你給孩子的，我也沒亂花，你要是不嫌少，你就先花。”
舅媽把手裏的存折推過去，黃媽媽心中感歎萬千啊。
以前覺得自己弟弟都沒了，她們能怎麽親？
結果最後最親的竟然是她們，別人都不肯露麵，她們竟然還肯為自己花錢。
黃媽媽拉著自己弟妹的手，孩子很乖巧，看樣子年紀比孫佳君都大，可是很內向，一直想說話，可是嘴巴動動就沒有聲音了，屬於不會說話的那種。
送走了舅媽，黃媽媽沒有力氣的躺在**，保姆跟她閑聊。
“以前看你家進進出出的那些人，原來那些才都是過客。”
黃媽媽也是覺得是這樣，人要怎麽看才能看明白啊？
……
老姨家。
“曉陽，曉陽你這是幹什麽啊？”
黃曉陽進門就開始砸東西，幾乎就把家裏都給砸了，姨夫沒敢說話，畢竟自己做什麽，心裏比誰都清楚，倒是老姨臉上有點不耐，覺得這孩子是不是瘋了？
他在砸誰呢？
“黃曉陽你給我住手，你家裏就交你這樣，來砸我？”
黃曉陽住手了，家裏也差不多都砸爛了。
“老姨，不對，以後也別外甥老姨的，我叫不起你這個老姨，你們真是我爸媽的好親人啊，不把我家裏的人都弄死你們是不甘心是吧？檢舉是吧，好的，我們走著瞧。”
老姨的臉有些慘白，當初說好的，一定不會讓別人知道是他們做的，現在這情況……“曉陽，你是不是在哪裏聽說了什麽？”
黃曉陽沒管，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來複印件對著自己老姨的臉就打了過去，老姨揉著自己的臉，詫異的看著黃曉陽，不過一看那上麵的字跡就消停了。
“這些年我爸媽搭你們多少，做親戚能做到我們這個地步也不易，以後你們橋是橋路是路，就算是在街上看見了，也千萬不要開口。”
黃曉陽說完就轉身要走，結果老姨家的女兒回來吃飯，進門就看見了，拉著黃曉陽的手。
“哥，你怎麽了？”
可是黃曉陽不理，她跟著往樓下去追。
姨夫看著老姨手裏的玩意歎口氣。
“這下好了，都知道是我們做的了，以後我們可怎麽出門啊。”
老姨橫著脖子。
“是我們做的怎麽樣了？我當初就說教訓教訓那個女的，她總是三推四推的……”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啊，用你姐夫的一條命去換一口氣，你的良心在哪裏？
黃家所有的房產包括存稿都是老姨給捅出去的，房子在哪裏，具體位置，寫的是明明白白的，還有黃爸爸在位置上時候，這些事兒加起來老姨算是徹底把她姐姐姐夫都給賣了。
老姨家的孩子拽著黃曉陽的手。
“哥……”苦苦哀求著，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會把家裏給砸成那個樣子呢？
黃曉陽什麽都沒有說，上車就離開了，按照孫佳君給的地址就過去了，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孫佳君的條件是很好，至少母親現在不會受多少的罪，至於自己的問題就自己解決吧，他當哥哥的不能讓妹妹來操心。
黃媽媽還是**的，慢慢就覺得不對了，吃飯的時候問黃曉陽，黃曉陽也不想隱瞞了，對於那樣的人實在沒有走的必要，以後就當做是陌生人吧，就算是老姨一家都死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會動一動的。
黃媽媽砸了飯桌，趴在桌子上麵哭，最親的親人啊。
保姆想勸，可是黃曉陽對保姆搖搖頭。
鄭少東回到公司的時候，陸湛江明擺著是在等他。
“等我？”他指指自己的鼻子。
陸湛江慢慢的轉身，鄭少東不解的走過去。
老姨想去看看自己姐姐，畢竟聽曉陽說他們都知道了，那說明裏麵還是有人的，要是有人下一個整自己可怎麽辦啊？
可是去了已經人去樓空了，房子外麵貼著封條，據說房子已經被政府給收了，以後會在拍賣出去的。
老姨覺得心裏不安，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她和那個人也說好了，如果黃家倒了，會給自己兩套房子，也不能怨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還有孩子要照顧。
你說她兒子要是好好的人，她就不會這麽做了，可她兒子是個殘疾人啊，她畢竟為孩子以後留後路。
老姨去了銀行查錢，結果裏麵一毛錢都沒有，她還以為自己是記錯了時間，拿出來手機左看右看的，奇怪了明明到號了。
老姨後知後覺的知道了，自己被人給耍了。
一開始他們要定金，要了二十萬人家也給了，可是現在就二十萬換她姐夫一條命？
老姨傻眼了，立刻打車就去找，可是人家不讓她進。
“證件拿出來，你要是在硬闖，我們可報警了？”
老姨腿軟的坐在地上，不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回到家裏，丈夫坐在沙發上抽煙。
“這回好，偷雞不成蝕把米，以後我們的日子可好過了，曉陽都知道了還能放過我們？我這份工作還能保得住？”
老姨瞪著眼睛。
“不會的，她是我姐姐，她不會看著我死的。”
人總是這樣，你做什麽的時候你從來沒有想過她是你姐姐，可是一旦你需要她了，你就會抬出姐姐這個詞來，你做錯事情的時候一切都是應該的，人家要做回來，你就會想她是我姐姐，我是她妹妹，她怎麽能那麽對我呢。
姨夫哈哈笑著，笑的很是苦澀。
“這回孩子們都要跟我們吃掛落了。”
鄭少東把手裏的單子扔給黃曉陽。
“我覺得既然都說開了，親人也做不成了，你幹脆點，成仇人吧，你心裏也別記掛著那是你妹妹弟弟，你自己沒有妹妹，你家就你一個，你爸去世的時候你自己也看見了，你們家除了孫佳君可是一個客人都沒有的。”
單子上麵清清楚楚的寫明白了老姨家老姨姨夫還有兩個孩子的工作，鄭少東要是想讓他們沒有工作還是挺簡單的。
他這人不喜歡管這些閑事，可是陸老三說了，別人給了黃家一條死路走，那就不能給別人生路，得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天堂無路。
鄭少東不過就是一個傳話的，不過有些話他不會說，現在還得瞞著，至少瞞到什麽時候，那得看陸湛江怎麽打算的。
黃曉陽笑笑，親人？
當他老姨選擇出賣自己家的時候他就沒親人了，這樣的親人還不如不要。
他不是出來做慈善的。
閉著眼睛，握著拳頭，爸，我現在還不能做什麽，你在等等，在等等看，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親手把李國年給推下去，我一定會讓他死很慘，黃曉陽握著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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