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感覺得到阮心綺對我也是頗有好感的。這是一種友情,就好象她對鄭鵬飛一樣。與男孩對於異性的幻想不同,女孩對於有好感的異性更多的隻是一種喜歡,一種博愛,她們不會主動地說出來,但會通過各種途徑表達出來。


    比如在你一人疲倦地癱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她會悄悄過來替你輕輕地垂垂背。在你剛被換下,大漢淋漓地關注著比賽進行的時候,替你遞上一杯飲料。在你獨自一人漫步於校間時,從背後輕拍你一下,再以一個燦爛的微笑以表示對於打斷你思緒的歉意。而這些無不使你想把她緊緊擁在自己的懷裏,不讓她受一絲幹擾,一絲傷害,更不允許除自己之外的人多看她一眼。這時你的心中隻有她一人,當然一相情願的同樣希望她的心中隻有你一人,但她隻是把你當作一個朋友看待,至多是一個好朋友,戀人這樣的詞可能她壓根都沒有想過,戀人可能隻有一個,而好朋友是可能就不止一個的,所以當她對別人也作出同樣的舉動的時,你可能就會受不了。


    原來我隻是以為她對我才這樣,嘴上沒說,心裏也沒有這樣想,但冥冥之中我已經把她當作戀人一樣看待。以至於那天,她對於鵬飛做出同樣的舉動會令我無法接受。


    鄭鵬飛是這樣的一個男孩,不會隱埋自己的任何想法。如果他以為自己喜歡一件事物,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喜歡。他的眼光很高,所以很自然地令他喜歡的東西也很少,籃球是一樣;每次訓練、比賽結束後少不了的佳得樂又是一樣;盡管成龍是以演戲聞名的,但惟獨鵬飛喜歡聽成龍的歌,這麽幾首翻來覆去地聽了不下幾千遍了。但以上都是他的個人喜好,包括籃球在內,雖然籃球是一項集體運動,在高中時,鵬飛單打獨鬥的風格一如他的火暴秉性一樣是出了名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桀驁不訓的一個獨行者,這是我五年來對他的了解。原來以為“女孩”這樣的字樣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他的詞典的,原本事實也是如此,直到她的出現……


    鵬飛作為高中校隊的主力強力前鋒,身高足有194公分,體重也超過90公斤。留著一頭堅挺的板刷,發如其人,很好辨認。國字臉上五官端正而俊朗,透著濃濃的雄武之氣。健美的肌肉應該是不輸給那些練柔道和拳擊的。因此,高中時代對他趨之若騖的女生也比比皆是,可他從來都不解風情。記得有一次,我們隊和另一支強隊打得難分難解。終場結束,我們以4分險勝時,一大群守侯已久的女生持著各種礦泉水,湧入場地,簇擁著隊員們,其中要數尤以鵬飛周遭的最多。一雙雙親手奉上的飲料以表顆顆熱誠的心,期待的眼神盼望著自己可愛的籃球隊員能接過自己手中的飲料,而那麽多可愛少女中竟無一人有幸入選鵬飛的視線。他獨自一人到對麵休息區所迎接的竟是一瓶佳得樂。


    自那事後,大多女生都開始與他產生了一種距離感,“這樣冷酷的男人是不值得接近的。”原來鵬飛的擁躉們開始這樣議論開來。但有一個小姐偏不信這份邪,以為自己可以磨平這顆釘子,此女名叫葉莉芸,校中公認的校花,同樣他的支持者也不計其數。“別人你看不上,同樣是萬人迷的我,你應該是無法抗拒的吧!”我想,葉莉芸行動之前就是這麽想的吧。


    既然是冷酷的男人,搔首弄姿這樣的低級套路是肯定行不通的,葉莉芸沒有細想就放棄了這個方案。


    那天下課後,葉莉芸早早地來到在體育場,費盡心思將遮陽帽懸在了籃框之上,一般而言最晚離開體育館的人一定是鄭鵬飛,早先離開體育館的其他隊員看見懸在籃框上的帽子,以及等待在籃架之下的校花。都紛紛獻殷情似的爭著要為少女拿下這頂遮陽帽,但都被她婉言拒絕了。這引起了隊員們的一絲不滿,但對此,她早已不在乎了。很明確,她的目標隻有一個——要讓體育館中的那個家夥為她所動容。


    良久,鵬飛才運著球悠閑地從體育館中走出來,遠遠看見在籃框上的帽子和在籃架下的女孩。少女迅急表露出焦慮之色,佯裝注視帽子,而實質把注意力聚焦在路過的籃球少年身上。他也並不回避女孩焦灼的目光,徑直地從女孩身邊走過。少女再多的眉眼都好象拋在了冰冷的石壁之上。


    激情似焰的葉莉芸如何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惱羞成怒似的喊住鵬飛:“喂,那位大個子,看見別人有困難是不是應該幫一個忙呢?”


    “你想怎麽樣?”


    “幫我把帽子拿下來吧!”雙手倚著下額,雙眸期待得等對方作出反映。


    如果換作別人,也許被她純情的雙眸攝住了吧,但他沒有,他是鵬飛,高傲的鵬飛。“你能夠放上去,就不能拿下來嗎?”一桶涼水澆來。


    “喂,你這個人怎麽那麽沒有同情心呢?就算我不小心弄上去的,你就不能伸伸手為拿下來嗎?


    如果換作別人,也許早就不好意思了,但他沒有,他是鵬飛,倔強的鵬飛。


    “對不起,我沒有為你服務的義務。”馬上有了第二桶涼水。


    “那麽,就算我求你,求求你了,為我這個弱女子拿一下那一頂小帽子,好嗎?我真的是不小心弄上去的。”


    “這回至少應該有一些反應了吧!”葉心想。


    葉使出了最後的絕招,並正陶醉於自己高超的演技的時候。


    “咚,咚——”和著清脆的拍球聲,鵬飛早已經離開了此地。


    這桶涼水可澆了她個透心涼。


    如果換作別人,也許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了,但他沒有,自始至終都沒有,他是鵬飛,桀驁不訓的鄭鵬飛。


    至此,校中的女生都不對鵬飛報什麽希望了。但依然捧他的場,因為在球場上,他是那樣棒。


    而對於女性的冷漠一直持續到今天,鵬飛的鐵石心腸終於開了竅。但是這對於一個人來說是打擊,幾乎致命的打擊,而那個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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