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幹走後,白修遠向魏飛吩咐道:“你這兩天派人去監視劉家的一舉一動,如劉家有什麽異動,及時稟報。”


    魏飛幹練地回道:“老爺請放心,給那劉雄一百個膽,他也絕不敢和白家魚死網破。他一心隻惦記著白橋鎮的利益,絕不敢傾家和白家死拚。”


    白修遠一雙老眼深邃無比,淡淡說道:“這可未必,劉雄極其護短,如今他心愛的小兒子被人打傷,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如果劉家真的要和白家魚死網破,那麽白家真的就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了。”


    說完,白修遠輕輕歎了口氣,轉頭向任天道:“洛兒被仙門接走前,特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所以方才劉家來要人,我才致力保你,沒想到竟然落到如此的局麵。”


    任天嘴角輕輕一抽,這隻老狐狸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


    白洛在被仙人接走之前,尚認為他已經死了,絕不可能向白修遠托付照顧他的事情。


    “原來給李幹一個下馬威都是他計劃好的!給劉家難堪,再來要挾我,真是一個好算盤。”


    任天定了定神,一臉“感激”地向白修遠說道:“白伯父的救命之恩,任天沒齒難忘。如果白家實在那堪,就把我送到劉家去吧……”


    “這是哪裏的話。”白修遠突然斷,向任天招手道,“賢侄,你坐過來說話。”


    任天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走了過去。白修遠示意他坐在榻上,任天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坐了上去。


    白修遠握著任天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任侄幫我奪回獸元,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怎麽會把你送入虎口?”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作為鎮上的人,劉白兩家鬥了數十年,我想你也聽說過。雖然因為你,劉家和白家徹底鬧翻,但兩家正好是該了結的時候了,所以你又幫了我一個忙。隻是我身體尚未恢複,白家經書又已經遺失,尚沒有和劉家對抗的實力,所當下又陷入了險境。”


    他說著竟然一陣唏噓,臉上的表情極其的灰暗。


    “如果是上紀元的地球,你都可以去當演員了。(.好看的小說)”見白修遠說得半真半假,任天心中嗤之以鼻,如果他沒有獵戶少年的記憶,必然會被他騙了過去。


    再或者如果他身子裏現在僅僅是獵戶少年,必然早就徹底相信了他。隻可惜現在獵戶少年的身體裏是一個擁有二十歲靈魂的成年人,且知道很多白修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夠騙過他?


    “看來南華派的行程得擱一擱了。”任天心中一歎,向白修遠道:“白家的險境因我而起,我願意和白伯父一起度過。”


    白修遠把任天的手握得緊緊的,道:“我等的就是任侄這句話,不需要你為白家上刀山下火海,隻需要取回原本屬於白家的東西就可以了。


    任天見這隻老狐狸果然討價還價,於是回道:“如果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一定幫忙。”


    白修遠慢慢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當年劉家占據白家莊園時,同時奪走了白家唯一留下的一本祖上傳下的經書。我想,依靠任侄現在的實力,一定能夠幫我拿回來。”


    “這老狐狸豈不是讓我去送死!”任天心下知道潛入劉家無異於虎口奪食,而白修遠竟為這本經書,要和劉家魚死網破,可見這本經書對於白修遠應該十分重要。


    任天麵有難色地說道:“這件事情,對於我的實力來說,卻過於困難。”


    白修遠笑了笑,似乎看穿了任天的想法,回道:“這個好說,你現在就可以先到書閣選本經書自行修煉,無論是否提升實力,三日為期,倒時你再去劉家。”


    “沒想到果真被他看穿了。”任天心中冷冷笑了笑。


    的確,依靠他的蜀山內家功法悄悄潛入劉家,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經書也不算難事。但如果偶遇劉剛,卻又十分棘手。上次劉剛上過任天一次當,不會再上一次當。


    所以,任天此次去最保險的方式,便是去之前再次提高真力,或者事先練成什麽某項絕殺。但任天目前的真力要再次提升卻又不可能,所以唯一的選擇便是練成某項絕殺。


    當白修遠許諾可以選擇一本經書,任天自然也沒有了再拒絕的理由。而且他一聽白修遠要他去劉家偷取經書時,他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今日霧仙峰遭遇戰,當劉剛使出那一招道術之時,任天聽得仔細,正是南華氣訣。聽名字,想必那氣訣正是《南華經》中的內容。如果去劉家,他也正好找找,順手偷出來,以參悟透《南華經》的最終奧義。


    當然,雖然任天不喜歡白修遠的陰鷙,但他還有很多理由去答應白修遠條件。首先白修遠是白洛的父親,任天不願意看到白家就此沒落;其次劉家為非作歹,天地不容;再次就是獵戶少年的深仇大恨了,雖然獵戶少年的怨念已經消除,但他記憶中的仇恨卻一直懸浮在任天的腦海之中。


    白修遠見任天半天沒有回答,又說道:“如果你偷出經書,我可以送你一塊上等靈石,那可都是我當年到昆丘山脈深處所采的,隻可惜老夫修為全廢之後,也便沒了用處,所以正好適合任侄你。”


    任天心下已經想通,見白修遠又給了附加的條件,於是說道:“白伯父盡管說是什麽經書就好了。”


    “任侄果然幹脆。”白修遠臉上一片喜色,補充道,“那本經書叫做《元思真經》!”


    “思遠?難道是白元思叔叔留下的經法?”


    任天心中一驚,一個萬年前的青年男子飄入了他的腦海。白元思當年表麵上是武當山上的道士,但實際卻是隱覓仙門之一的武玄門的宗主,和他父親乃至交。


    想到這裏,任天不禁恍然大悟:“原來思元叔叔便是白橋鎮所敬仰膜拜的那一位仙人,而白家正是他們的後人。”


    “哎!我的輩分不知比你高多少倍,還得叫你一聲伯父。”任天暗地裏輕輕瞅了一眼白修遠,心下不由感慨道。


    他知道白修遠對祖先白元思所知可能連他所知的也不如,而根據前後因果,他母親的玉淚石正是因為某種原因到了白元思手裏,而後曆代傳了下來。


    “玉淚石啊,玉淚石,萬年後了,沒想到你又回到了我的手裏。”任天心下唏噓不已。


    “既然元思叔叔得道飛升,想必我的父母也還活著吧?”任天情不自禁的抬頭,但沒有看見天空,眼中隻有白家大堂上粗大的橫梁。


    白修遠見任天動作怪異,表情捉摸不定,於是說道:“任侄不用見怪,這是我祖上仙人白元思自創的功法,你沒聽說也很正常。”


    任天回過神來,臉上的傷感還未退去,黯然說道:“放心,《元思真經》我一定給白家拿回來。”


    任天的反應讓白修遠看得莫名其妙,自任天複活以後,無論性格還是功法幾乎都百八十個大轉彎,讓人很是奇怪。而且白修遠發現他身上的功法,和祖上留下的《古仙別錄》中所記錄的蜀山功法極其的相似。


    雖然白修遠想了這麽多,但他的表情卻沒有多少變化,對魏飛吩咐道:“你帶人任侄去書閣挑選經書吧。”


    “好的,老爺。”


    魏飛領命後便帶著任天離開了大堂。


    從大堂繞過西廂房,穿過了一片小花園後,魏飛指著那一座單獨的閣樓,向任天說道:“這邊是白家的書閣,白家所有的武經藏書都在裏麵了。”


    映入任天眼簾的書閣一片灰暗,那高大的建築雖然依然宏偉,但紅牆綠瓦在長久的風吹雨打中已經黯然失色。不過,雖然滄桑卻掩蓋不住曾經繁華的痕跡。


    任天抬腳走進了昏暗的書閣,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眼前的一幕,還是有些意外。


    整個書閣陰暗潮濕,雜亂無章,到處都布滿了蛛網和灰塵。寬大的書閣如今隻剩下三個書櫃,雖然比兵器庫中的蜘蛛網少了些,但整個房間積滿的灰塵恐怕足以占據一個書櫃的空間。


    任天意外的發現,有些經書上卻很幹淨。表明雖然有人在裏麵走動過,但卻是極少來。想必哪怕有人偶爾來過,也僅僅是白洛罷。這些經書應該都是白家沒落之後,白修遠用錢買的。也許,白修遠走火入魔修為被廢後,便再也沒有來過這書屋了。


    前麵兩排書櫃上所擺的零零散散的武功秘籍,已經所剩無幾。而後麵的櫃台卻堆得滿滿的,布滿了塵土。任天發現這裏大部分是基礎武經,要找到適合他的經書,必須一本一本慢慢翻下去。


    任天再次回到第一個櫃台,隨便拿起一些已經翻得殘破不堪的武經。


    “這些拳法、掌法,需要大耗真力,並不適合我修煉。”任天搖了搖頭,又把這些經書放下,走到第二個櫃台。他仔細翻看時,發現了一些箭法、鞭法。


    任天心中想道:“這些經書雖然消耗真力不如第一櫃台的那麽多,但並不適合我。我雖然擅長射箭,但箭道到了高級境界不僅需要大耗真力,而且遠不如刀劍來得直接幹脆。”


    還剩下最後一個櫃台,這是任天最後的希望。


    他輕輕吹開灰塵,和之前一樣,眼前出現了一本殘破不堪的經書。但這本經書又有所不同,其它的經書封麵都是青色,而這一本竟然是紫紅色,封頁上赫然三個金色大字:破天掌。


    任天小心翼翼的翻開書頁,如同霸氣的書名一樣,此書開篇雲:練到極致,可以劈開天地。


    任天輕輕笑了笑,繼續翻下去。


    他發現破天掌在前期便有不可小覷的威力,需要的真力也極少,但卻依靠強悍的身體。每一次出掌都會強力消耗體能極限,嚴重之時,甚至會損傷經脈。


    “也許當年白修遠就是練此等功法而廢了修為的吧。”任天淡淡道。


    雖然修煉此書有一定的危險,但無疑是在前期擁有爆發力的唯一選擇。


    隨後任天又翻看了餘下所有的經書,發現剩下的經書比破天掌更加損傷經脈,而且對身體的危害更大,所以也排除在了他的選擇範圍之外。


    最終剩下的隻有破天掌,這是唯一可讓他擁有戰鬥力的選擇,雖然這套功法反噬甚強,但他卻不得不選擇它。


    “既然創立此般功法的祖師們能夠抵抗住反噬作用,為什麽我就不能呢?”任天自信的把《破天掌》拿在了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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