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尚未散開。


    “逆亂一式!”


    任天的聲音已經在溪畔回蕩,隨著步法的越來越純熟,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那塊巨大的玄鐵石已經被削去了一大半,地上堆著一片深青色的石塊。


    逆亂刀的關鍵在於速度,由於暫時沒有其它的輕身功法替代蜀山內家功,任天不得不反複練習,提高速度。


    但他的身體機能目前已經到了極致,暫時無法突破。


    任天卻不願意放棄,正所謂: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他相信,堅強的意誌力一定能夠戰勝一切困難。


    “逆亂一式!”


    “逆亂一式!”


    “逆亂一式!”


    ……


    任天的聲音在溪澗不斷回蕩,每當累了,便打坐吐納,餓了便吃一些鱖魚。每當覺得身心疲乏想要放棄時,他便看一看在瀑布間嬉戲的小雪,再想想前日的戰鬥,他的心中再次充滿鬥誌。


    轉眼,一天過去了。


    傍晚十分,任天終於累得倒下。


    他癱坐在巨石上麵,幾乎沒了半點力氣。他的全身早已被汗水濕透,一身獸皮全是泥土和石渣。雖然身體很累,也沒有成功,但經過了一天的堅持不懈,他的內心卻十分舒坦。


    聽著潺潺流水,再看著小雪開心的樣子,任天的心也逐漸安靜,所有的浮躁都被溪水洗滌幹淨,所有的疲憊都被小雪歡快的身影所化解。


    隨著任天的心思被放空,看著瀑布前飛蕩的霧氣,看著那些激蕩的水花,看著滾滾不息的流水,任天的思緒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地。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世間至柔的是水,至剛的又何嚐不是水。諸如這一道甘泉,曲回婉轉,旁生青草,顯得柔美靜雅。而那十丈高的瀑布,卻如洪水猛獸,在潭底激蕩得轟轟作響,千鈞之力,把水花濺得一丈多高。


    這瀑布都有此般威力,更何況那滄海巨浪,一次海嘯足可讓數十萬人喪生。


    任天眼睛突然一亮!


    水!正是他所需要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量。


    他突然站起身來,霎時覺得精神百倍。走到懸崖旁邊,毫不猶豫的向下跳去。


    “噗……”


    水花四濺,任天一個猛子紮到潭底,雙腳輕輕一蹬地,又霎時衝出了水麵。


    頭頂的瀑布嘩啦啦的衝擊著他的頭頂,打得頭頂生痛,還未站住腳跟,又被衝入了潭底。


    任天再次衝出,又再次被衝入潭底,如此反複幾次,他幾乎不能呼吸。


    “逆亂一式!”任天一聲默喊,在潭底邁著詭異的步法,手持匕首迅速飛舞。


    “嘩啦!”水花四濺,足足蕩起了兩三丈高,在落日的光輝下,映射出一道七彩光暈。


    水的阻力比空氣大了不知多少倍,任天的速度大大降低,但相對於平常人來說,依然非常迅速,竟然在霎時間掀開一人大小的空間。


    “呼!”


    任天手上的匕首泛著微微白光,猶如一道閃電迅速向水麵劃去。


    “啪!”


    隻見水麵猶如兩道牆壁向兩邊飛起,剛剛落下的潭水,又被他震蕩開去。


    “過癮!”


    看著潭水掀起一尺來高的浪頭在石壁上來回碰撞,滿臉水花的任天露出了一絲興奮。


    在水裏速度越快,所受到的阻力越大。而逆亂刀講究速度,那麽隨著速度的加快,在水裏練習的效率也會大大增加,練習一次的效率將不知比在空氣中高多少倍。


    “逆亂一式!”


    “逆亂一式!”


    “逆亂一式!”


    ……


    聲音在狹窄的潭底回蕩,震耳欲聾。


    月色如華,靈光氤氳,任天的周身仿佛披著淡淡的光輝。


    他近乎瘋狂,潭底奔騰的水浪,飛舞的水花,不知持續了多久。


    任天也不知道他何時回去的,他隻記得夜極深,水極寒,他已經凍得瑟瑟發抖。迎著霧氣、迎著冰冷的月光,但他的內心卻異常興奮。


    身體極其的疲憊,但冥冥之中,任天感到那個瓶頸很快就要突破。


    第二日他一如既往,雖然連續兩日身心疲敝,但在玉淚石的滋養下,他的身體不僅被修複,而且幹涸的脛骨再次被真力充滿。


    雖然這兩日的修煉,任天肌肉纖維中的真力並沒有明顯提高,但由於不斷抵抗強大的水壓,任天肌肉線條越來越勻稱,肌肉纖維間的縫隙也越來越小。每一次發力都更加的敏捷迅速,他的速度已經再次提高不少。


    這一天,整個深潭內沉滿了無數石塊,整個深潭周圍的石壁早已千瘡百孔。


    及至下午時分,最後一聲“逆亂一式”喊出,任天心出奇的平靜,看著精鐵匕首刀劍璀璨的金光,劃著空氣呲呲作響,任天知道,這一次再無懸念。


    “轟!”


    一聲猛然巨響,精鐵匕首刀尖的金光仿佛具有撕裂一切的能量一般,在接觸石壁的刹那,刀尖一尺周圍全部絞碎,石屑猶如煙塵般蕩起。


    隨著手上匕首的繼續劃下,石壁上出現一道一尺深的長條狀的深坑。


    這就是真正的逆亂之力,隻要功底達到一定地步,能夠摧毀任何堅不可摧的東西。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注入全部真力,又將如何。”


    任天臉上堅毅無比,身體猛然一震,隨著水波蕩漾,匕首上金光大耀,把整個深潭都照得金黃一片。


    “逆亂一式!”


    他在水中邁著靈異的步法,金光在空中發出刺啦啦的聲響,仿佛靠近刀尖的空氣都被撕裂一般,


    這一次,他手中的匕首並不是直接劃向水潭邊上的玄鐵石壁,而是生生擦著水麵,向潭底猛然劃去。


    “噗!”


    金光飛下,水花四濺,那深深的潭水竟然被一把普通的精鐵匕首生生分開,掀起數丈高的巨浪。整個潭底完全呈現在任天眼前,除了之前被他削下的亂石外,還有不少翻騰的魚蝦。


    “轟!”


    一道龐大的能量猛然衝開,隻見金光閃耀,石屑翻飛,潭底猛然出現一道狹長的深坑,匕首刀尖處足足有三尺來深。同時,隨著龐大的能量波動,原本掀起的巨浪卻是猛然衝開,猶如狂風驟雨般猛然衝擊著四壁。


    “嘩啦啦!”


    天上猶如下了一場傾盆大雨,瘋狂衝擊著潭底,再次巨浪滔滔,瘋狂震蕩。


    看著劇烈湧動的水流,任天站在深潭中間卻是一動也不動,臉上極其的平靜。


    過了片刻,原本少了一半水流的潭水終於再次回滿,任天收起手中的精鐵匕首,口中自言自語道:“僅僅是精鐵匕首而已,且不知用在那火龍刃將是如何效果。”


    但任天卻不打算試用,火龍刃就是應該在戰場上殺敵,拿來練功豈不是大材小用。


    逆亂刀終於練成第一式,入門之後,日後隻要按照刀法經文,再加上不斷領悟,也不用再擔心日後的修煉。


    任天心下一陣輕鬆,如今他已經在此滯留了兩日,是該到下遊看看,到底這溪水是怎麽回事了。


    在他修煉的這幾天,卻早已危機四伏。


    豬老大雖然被任天打成重傷,但這兩日它早徹底恢複過來。


    “嗖!”


    “嗖!”


    “嗖!”


    三道紅亮身影在樹林中飛速疾行,卷起陣陣落葉,能量波動極其強烈。


    豬老大從北邊再此進入了這片原始森林,他的身後緊緊跟著兩名中年男子,皆是滿麵紅光,看起來極其的妖異。


    為首的中年男子體格矯健,全身肌肉呈流線型,一看便知擅長速度。而他身後的中年男子卻是一個大漢,全身魁梧有力,肌肉高高凸起,一看便知力量大得驚人。


    他們在林間奔跑起來風馳電掣,身後飛舞的落葉留下一條長長黃帶,很快便從原始森林的西邊向東邊極速奔去。


    “大哥,都過了兩日,你確定那小子還在這片森林裏?”


    體格矯健的中間男子語氣有些不客氣,很明顯他並不太相信豬老大。


    “就是!五弟說得對,那小子既然能夠殺了三哥和二哥,也把你重傷,速度必然極快,現在恐怕早出了新雲河,到紫雲國境內去了。”


    雖然那中年大漢語氣稍顯緩和,但對豬老大卻沒有多少恭敬。


    豬老大卻是向身後兩妖語氣恭敬地道:“東方有那群惡徒在,哪怕那小子想快些逃入紫雲國也不可能。如果他已經被那群惡徒殺了倒也罷了,如果沒有,我們正好潛入把他殺了。”


    “別叫我五弟,叫我火峽小聖!”豬老五語氣冰冷,“你們真是廢物,我和老四才去混元派打探幾天,竟然死了三個,還把洞府給毀了。且不說難以向扶搖道人交差,而且父親大人仙界有知,也當罰你去死。”


    “是,火峽小聖教訓的是。”豬老大恭敬地回道,喘著粗重的大氣,卻是再不敢說半句話。


    “哼!看你是大哥的麵子上,平日待你才這麽客氣,枉你修煉了一千多年,才此般修為,連三個哥哥都無法保護。”火峽小聖的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這時,豬老四看了看東方沉寂的森林,向火峽小聖道:“既然東麵有那群惡徒在,大哥你的確想得太天真了。它們素來打壓我們兄弟幾個,把我們的勢力範圍壓縮了一大半,而且搶走了大部分的獵物。如今我們潛入它們的領地,他們必然會對付我們。”


    “嗯。”火峽小聖微微點頭,補充道:“倒是有一個法子,隻是可能會委屈我們兄弟幾個,便宜了那幫惡徒。但要為三個兄弟報仇,卻也值得有些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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