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血色的長矛飛行到途中猝然轉向,一臉在空中翻轉了幾圈斜插在地上,化為了紅光粒子消散於空中。


    皇甫燕眉間輕蹙,警惕之心不減反增。


    方才‘染曦’突如其來的一手飛雪固然驚人,但從她後麵暈倒沒有動作來看,約莫是有什麽特殊原因臨時增加了修為。


    凡是秘法奧術,皆為逆天之道。


    用超過自身當前境界的實力施展法術,本身就是一件副作用很大的事情。


    皇甫燕算盤打的很清楚,無論是何種秘法,都不可能無時效一直持續下去。


    隻要在對方秘法結束前保持距離,不要被‘一擊必殺’,等秘法過去反噬上身,勝利自然還是淑菀他的。


    方才遠遠地拋出血矛正是為了試探這點。


    結果也跟皇甫燕預料到差不多,對方沒有失去戰鬥能力。


    但站起來的卻是另一個人……


    哢嚓——


    衣衫襤褸的黑袍少年以劍撐地,緩緩站了起來。


    他一言不發,隻是往前跨了一步擋在染曦的麵前,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在依靠本能活動。


    忙著應對無首巨人圍攻的宗門弟子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長易禦劍飛到無首巨人的肩頭,餘光瞄了眼乍然起身的黑袍少年,愣愣地道:


    “這也能活?”


    薑容月呼吸一滯,眼眶頓時紅了,天知道剛才她內心是有多糾結。


    一邊想要去救小靖,另一邊又不能放下身受重傷的師父不管。


    到最後薑容月幾乎全程都在因為自己的無力而感到自責。


    蘇浣清倒是沒想那麽多,也許是出於對許守靖的信任,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女鬼上身’的染曦身上。


    就憑剛才‘染曦’隨手一個術法擊退了皇甫燕,也能知道她絕對不簡單。


    皇甫燕害怕節外生枝,沒有第一時間接近,隻是沉聲問道:


    “你是許守靖?”


    言下之意,你是本人還是‘代練’。


    如果是本人,那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上了。


    如果是代練,那他也可以毫無顧忌的跑了。


    皇甫燕屬實是被剛才‘染曦’的鬼上身給打怕了,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生怕許守靖也搞一個什麽‘神明附體’之類的出來。


    然而,對於皇甫燕的問題,許守靖隻是沉默以對,或者說,壓根就沒聽他的話。


    許守靖把劍插在地上,用力抓住了右肩冒血的位置,把衣袍係了個結,用牙齒拉緊。


    因為右臂還處於脫臼的狀態,看起來晃晃悠悠,仿佛隨時都會脫落似的。


    臨時止血後,許守靖重新將斜插在地上的畫舫煙淺拔起,一步一頓的朝皇甫燕走去。


    皇甫燕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眉頭皺成了一股繩,有點看不明白。


    現如今許守靖的狀態怎麽看都不平常,可除此之外也沒有實力突然增強的特征。


    難道他隻是單純的理智還沒回歸,就跟之前被心魔吞噬的時候一樣?


    那要是這樣……的確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念及此處,皇甫燕再次把一團紅色靈力搓成血矛,為了保險起見這回他還是打算先用‘遠程駕馭’來試探一波。


    就在此時,‘嘭’的一聲巨響,吸引走了皇甫燕的注意力。


    許守靖之前一直如同閑庭散步般走著,此刻卻猛地一頓,身子微微前傾,腳下半徑五丈皆是龜裂。


    隨後整個人便如同一枚炮彈般彈射而出,左手揮舞著配角,在長空中劃出一道細不可查的銀線。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是一臉震撼,不明白許守靖都傷成這樣了,他是從哪兒借來爆發力。


    不過,皇甫燕卻是安心了,現在許守靖表現出的反應,與之前被心魔吞噬時任憑怒意行動,有何兩樣?


    皇甫燕心中大定,放棄了拋出血矛削減攻勢的念頭,就站在原地擺好架勢,等待‘失去理智的許守靖’上門送死。


    霎時間,一紅一銀,兩道截然不同的光輝在東皇城內交相輝映。


    銀光如同一條絲線,疾馳在廢墟堆砌的街道。


    紅光盤旋在上空,宛如原地旋轉的龍卷風,勢頭越來越大。


    刺啦——


    突然,青煙雨幕仿佛被切斷了一瞬,天空中的雨滴明顯出現了空間分裂的斷層。


    赤紅的靈力龍卷驟然化解,其核心之處露出了皇甫燕滿臉呆滯的臉龐。


    踏、踏、踏。


    皇甫燕背後不遠處,黑袍劍仙前腳踩在了水窪,身形趨於平穩,左手握著地佩劍還保持著斜斬的姿勢。


    劍刃上的血水被雨滴衝散,順著劍鋒向下墜去……


    咣當——


    血色長矛掉落在地,化為了紅光粒子消失不見。


    鮮血如同清水染墨,在地麵的小水灘中暈開,一隻橫截麵平整的手臂靜靜地躺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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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皇甫燕高昂地呻吟出聲,大腦近乎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左臂的斷茬,指縫間血水還在不停地往外冒。


    為什麽?!為什麽?!


    到底怎麽回事?!


    皇甫燕由於妖魂上身的緣故,瞳孔本就是猩紅之色,此時更是因為腦海中的混亂,眼白被血絲布滿,遠遠看去一片猙獰。


    他幾乎是甩動身體轉過了頭,憑著感覺向許守靖看去,然後他看到了……一雙清澈的桃花眸。


    不帶有半點迷茫、之前怒火焚身的心魔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這就是許守靖目前的狀態。


    同時,這也是皇甫燕理解不能的地方……若隻是找回了理智,那還能用‘意誌堅定’來解釋。


    可就算贏過了心魔,有可能會一下子提升這麽大一節實力嗎?


    皇甫燕滿心不甘,他明明都已經成功擊潰了許守靖了。


    憑什麽?都這樣了他還能絕處逢生?


    嫉妒、憤怒、仇恨……種種情緒用上了皇甫燕的心頭。


    滋滋——


    一道道血絲從皇甫燕手臂的斷茬處噴出,於地麵上的斷臂藕斷絲連,不過多時,便如同新的一樣粘合在了一起。


    “許守靖!”


    皇甫燕臉龐猙獰的咆哮了一聲,雙手合十再分開,用掌心的猩紅靈力再度搓出了一根血矛。


    許守靖站在原地一言不發,隻是微翻手腕,將畫舫煙淺橫在麵前。


    嗒嗒嗒——


    皇甫燕踏著水窪而來,目光如炬,高舉著血矛朝許守靖捅去。


    許守靖保持著橫劍架勢不懂,雙眸平靜如水,在皇甫燕來到麵前時,輕飄飄地一揮劍——


    刺啦——


    皇甫燕的手臂再次飛了出去。


    許守靖一劍結束,這回卻沒有到此停下的意思。


    在與皇甫燕擦肩而過的瞬間,許守靖即刻轉身,又是一劍揮出——


    ‘噗通’一聲,皇甫燕膝蓋以下的部位一陣空虛,整個視角開始朝下偏移。


    許守靖還沒有停下來,畫舫煙淺在他的手中,就像是精密的手術刀,每一劍都能精準地切掉自己想要分離的部分。


    刺啦、刺啦、刺啦。


    血珠紛飛,斷肢滿地。


    皇甫燕的哀號聲組成了一支愈發響亮的獨奏曲,而許守靖就是這場殘酷演唱會的指揮家。


    劍光如月,不過寥寥幾劍,皇甫燕便成為了物理意義上的‘人棍’。


    “許守靖……你不得好死……”皇甫燕倒在血泊之中,聲音嘶啞地對他咒罵著。


    許守靖權當耳旁風了,隻是目光冷漠的看著‘人棍’,抬腳踩在他的身上:


    “快點繼續再生,我知道妖化之後人不會輕易死去,尤其是你這種高階位的妖化人。”


    “你什麽意思?”皇甫燕瞪著充滿血絲的雙眸。


    許守靖看到皇甫燕兩腳成功複原,便提劍鋒挑斷了他的腳筋,繼而在他一片慘叫中,冷漠道:


    “我怎麽可能讓你那麽輕易地死去?你對楚姨造成的傷害,我恨不得殺你一千遍也不夠。”


    許守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就像是他仿佛在訴說一件稀鬆平常的瑣事。


    但是,在場的任何一人都能感覺到,隱藏在他平靜話語下的,是無可比擬的憤怒。


    “小靖……”看到這一幕,薑容月俏麗的臉蛋兒透露出了幾分憂色。


    她害怕許守靖會因為恨意,再次失去理智,到那時自己這種情況根本幫不上忙。


    長易等人則是渾身打了個寒顫,對許守靖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別看他平時笑嗬嗬的,狠起來是真的離譜。


    “對了。”許守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單手提著佩劍,在皇甫燕的胸口開始畫漁網襪的紋路。他低聲道:“你聽說過東荒洲的‘魔鬼椒’嗎?”


    “你想幹什麽……”皇甫燕嗓子嘶啞,在聽到許守靖話後立刻警惕了起來。


    魔鬼椒是東荒洲的特產,像是天諭商行那種大商會每年都回去采購一番,在轉到其他洲際售出。


    修道之人也不乏吃貨,就連天淵宗也不例外,耳渲目染之下,皇甫燕對魔鬼椒也算是有所認知。


    印象裏似乎是某種刺激性特別強的調料……


    “你覺得,我把魔鬼椒的粉末灑在你身上如何?”說著,許守靖便伸手朝腰間瓊玉摸去。


    以前審問仇繼的時候他就用過這招,效果還不錯。


    許守靖才剛把手搭在腰間,卻猛然想起那條腰帶早就被暨丹毀了。


    究其原因,把腰帶搶走的皇甫燕脫不開幹係。


    念及此處,許守靖在心中給皇甫燕多加了一宗罪。


    那可是楚姨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許守靖眉頭一皺,銀劍往下一插貫穿了皇甫燕的肚子,握緊劍柄轉動,血肉凝結,順勢往胯下一劃——


    “啊!”


    皇甫燕臉色一陣鐵青,他咬牙切齒地道:


    “欺人太甚!許守靖,我跟你拚了!”


    話音剛落,皇甫燕身體表麵覆蓋上了一層紅光,那些散落在周圍的斷肢眨眼間便接上了。


    許守靖目光微凜,一連後退了好幾部拉開距離。


    皇甫燕被紅光簇擁著原地升空,萬千血色凝結成了一陣風暴。


    紅夜渲染的雲霧被風暴攪渾,周圍的妖物仿佛感知到了什麽,停下了與那些修士糾纏的動作。


    他們巨大的身軀一陣朦朧模糊,竟然也化為了紅色風暴的一部分,凝結在了皇甫燕的手中。


    ——這是暨丹交付於皇甫燕最後的底牌。


    整個神殿空間內的妖物都是暨丹的血氣化成的,自然也能夠當成最正統的妖族血脈來看待。


    換言之,對於皇甫燕這樣半道化妖的人來說,是最純淨的法力來源。


    如果要使用這一招,毫無疑問是孤獨一擲的。


    因為皇甫燕一旦拚盡所有化萬妖之力為己用,等到一擊過後,他失去了‘妖物大軍’這個跟天南洲各大宗門周旋的底牌。


    在沒有妖物大軍的情況下,如果季鼎等人有能力再來一次‘模擬天雷’,那他的處境毫無疑問會變得十分險峻。


    可現在不用不行了……皇甫燕發現,許守靖蘇醒之後,明明身上沒什麽波動,但實力卻突然提升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若是不用這招拚一條血路出來,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麽離開東皇城。


    思念間,血色風暴已然凝聚完成,整個東皇山的上空被赤紅的天地異象所覆蓋。


    長易等人心中大驚,他們腳下的地麵坍塌落空,地下深處的山石滾落仿佛在呼號作嘔。


    天穹被紅夜與濃煙籠罩,整個空間仿佛末日一般震顫。


    回首一看,東皇山天門中開的瀑布被猛然截斷,水流違反了自然的流向,朝著蒼穹的瘋狂席卷而去。


    皇甫燕臨空而立,手托紅色風暴,俯視著下方的許守靖,震聲道:


    “許守靖,這本來是為了我師尊而準備的殺招……這都是你逼得!受死吧!”


    話音剛落,皇甫燕便要托著紅色風暴扔向許守靖。


    可他的動作才做到一半,就被迫頓住了。


    與皇甫燕的血色風暴一樣,許守靖的劍身也開始凝聚一股濃墨與白光纏繞的靈力。


    不同的是,血色風暴範圍廣闊如天地異象,場麵誇張特效很足。


    許守靖卻將凝聚的靈力全都內斂在了畫舫煙淺中,沒有一絲外漏,看起來與平時隨手揮的一劍沒有差別。


    眾人看不出端倪,但薑容月與蘇浣清卻是目光一怔。


    她們親眼見過這招。


    在長河蘇氏,許守靖通過‘嗑藥’的方式,僅用一劍就擊敗了蘇仁的師父。


    嗑藥是因為實力不夠,靈力不足,隻能憑借外力施展。


    但現在看來……許守靖這是要完完全全僅憑借自己的力量用出那一劍?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麵對天地色變的血色風暴,許守靖隻是凝聚完靈力後,輕輕往上一揮。


    霎時間,一道白與黑交織的劍氣縱橫而出,其形態好似用巨大的畫筆灑出的濃墨。


    墨色的月牙劍氣畫過了長空,短短一瞬便穿過了血色風暴。


    嚓——


    血色風暴被整個劈成了兩半,方才還紊亂不堪的天穹戛然而止,下一刻,雲霧消散,整片天空恢複成了碧空萬裏的景象。


    皇甫燕呆立在空中,身體像是斷了翅的鳥兒筆直地往下墜落。


    許守靖慢條斯理的走到他身邊,對著他的臉抬起了腳——


    妖化人能夠再生,但卻不是毫無限製的無限再生。


    無論是何種族,一旦失去了神魂,肉體不過是一堆枯骨罷了,就算是妖化人也是如此。


    許守靖感受到自己使用的那個新秘法快要到了極限,便也不打算繼續拉扯,幹淨利落的要結果皇甫燕的生命。


    就在此時,湛藍的天空被密密麻麻的黑影籠罩。


    仔細一看,竟是各大宗門的援軍姍姍來遲。


    人家都打完了,他們終於趕到了……


    為首的錦袍老者身後跟著的,赫然是不知所蹤的紅發薇雅。


    季鼎在長易的攙扶下起身,在看到錦袍老者的瞬間身形一震,驚愕道:


    “居然連荼禦仙尊本人都驚動了……為師還以為天淵宗最多會派幾個長老來……”


    皇甫燕本來心如死灰,看到師尊前來,他連忙呼喚道:


    “師尊,救救徒兒!”


    許守靖目光一冷,不打算給他反應時間,就要下腳。


    然而,那隻腳卻被一抹肉眼看不到的屏障給擋住了。


    許守靖眉頭一皺,隨後冷冷地望向懸停在半空的錦袍老人,沉聲道:


    “前輩是什麽意思?難道因為他是你徒弟,你就要包庇人族叛徒?”


    這話說的相當犀利,直接把人族之重罪放在前麵,恰好抵住了天淵宗這種好麵子大宗的軟穴。


    其餘宗門聽了許守靖的話,也皆是將視線投向荼禦仙尊,希望他解釋一下自己是什麽意思。


    荼禦仙尊泰然自若,絲毫沒有被擾亂,他輕撫著自己的胡須:


    “本尊身位正道之首,自然不會包庇劣徒。但他畢竟是我天淵宗聖子,小友還是交於我宗處置為好。”


    言下之意就是,這是我們的人,要殺也輪不到你。


    眾人不禁點頭,都覺得荼禦仙尊說得在理,換做是他們也會這麽做。


    自己宗門的人犯了錯,讓別人來替他們裁決,放在一般宗門身上都是丟大臉的事,更不用提位列天南洲之首的天淵宗了。


    然而,皇甫燕在聽到荼禦仙尊的話後身體微是一顫。


    別人不了解荼禦仙尊的為人,他還能不了解嗎?


    按理說這種場麵荼禦仙尊壓根就沒道理會過來湊熱鬧,他既然來了,還非要把他要回去……


    這分明就是為了他身上的暨丹神通!


    剛才皇甫燕是下意識的求救了,這會兒反應過來後,心中隻剩下了恐慌。


    許守靖不明白這麽多道道,但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皇甫燕。


    他瞥了一眼躺在薑容月懷裏仍然昏迷不醒的楚淑菀,強壓著心中沸騰的怒火,沉聲道:


    “前輩是打算仗勢欺人不成?我的道侶險些被皇甫燕殺害,整個東皇城也因為皇甫燕變成了廢墟。期間到底死了多少人根本無法計量,你難道打算連一個交代都沒有,把皇甫燕帶走?”


    在麵對無法戰勝的人麵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一起‘共情’。


    許守靖這段話無疑讓各個宗門的人心中起了芥蒂,要知道,東皇城死亡人數中,肯定也少不了他們的弟子啊。


    你荼禦仙尊說的好聽,帶走處置,萬一你不處置呢?我們宗門的人就都白死了嗎?


    “荼禦仙尊,我覺得這位小友說的也有一些道理,皇甫燕的所作所為與我宗也有侵害,不如交給我們處置吧。”


    “是啊……我宗也死了不少弟子。”


    牆推眾人倒,荼禦仙尊隻要還估計宗門顏麵,就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包庇皇甫燕。


    薇雅一看這架勢頓時急了,連忙搖了搖頭荼禦仙尊的手臂:


    “爹爹……”


    荼禦仙尊臉色低沉,思索了許久才道:


    “諸位的意思,本尊明白了。但皇甫燕是本尊的親傳弟子,他造成如此殺孽,若不是經本尊親手處置,我心難安。還請各位道友放心,本尊一定給諸位一個交代。”


    方才提出方案的微是一愣,沒想到荼禦仙尊會說到這個地步,天淵宗盛名在外,他們也不好招惹,悻悻然地退下了。


    見狀,荼禦仙尊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低頭俯視著許守靖,低聲道:


    “好了小友,結論已經出來了,你把皇甫燕交予本尊吧。”


    語氣輕描淡寫,但卻不乏威脅之意。


    “交出來?”


    許守靖嗤笑了一聲,瞥了眼那些立刻就慫回去的宗門,瞳孔中的溫度驟降,毫不猶豫的抬腳朝皇甫燕的頭踩去——


    荼禦仙尊怒容叢生,他怎麽也沒想到許守靖居然敢無視自己的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掉皇甫燕。


    但偏偏荼禦仙尊還不能讓許守靖如意,皇甫燕是他的徒弟不假,但皇甫燕的價值卻不僅僅是一個‘親傳弟子’那麽簡單。


    皇甫燕的背後關乎著上古妖神詭境之主暨丹的神通,如果能夠掌握這種神通,毫無疑問,整片九洲大陸唾手可得。


    從天淵宗崛起以來,荼禦仙尊就一直在謀劃竊取暨丹神通的事宜。


    事到如今,眼看成果就在麵前,怎麽能讓區區一個隨處可見的小修士給破壞?


    荼禦仙尊再顧不得再顧不上其他宗門,沒有絲毫留手,掌心一團金色靈力拋擲而出。


    許守靖渾然不顧,他瞥了眼不遠處的蘇浣清,四目相對,以二人的默契,很快便把自己的思慮傳達了過去。


    金色靈力宛如一根金針刺破空間,刹那間便穿越了百丈高空。


    許守靖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隻是冷笑了一聲。


    他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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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寫的有點囉嗦了,不過該裝的部分都老老實實寫出來了,有情緒的鋪墊果然還是好寫一點,之前為什麽會忘記了呢……


    第六十六章 他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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