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太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不管你是皇帝還是乞丐,將軍還是殺手,總要做些事與願違的事。


    熊週知道這件找寶藏的任務,自己非做不可,因為,自己用的是別人的名字,如果他一走了之,那麽這個叫江彬的人和他的一家都會倒黴。


    讓別人去承受自己犯下的錯誤,他做不到,也不屑去做。


    所以,他答應了。


    有時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仁慈的?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一個仁慈的人,他的劍法不會再那麽的犀利。


    不犀利的劍法,帶來的後果,有可能就是死!


    生無可戀,死有何懼?


    熊週自嘲的笑了一下。


    殺手做到他這份上,也是獨一份了。


    既然已經決定去做,那就不要再想。


    不想的後果,卻是睡不著。


    熊週誰在床上,大睜著眼睛,盯著屋頂。


    鐵無傷早已離去,空蕩蕩的屋子,連個喝酒說話了人都沒有了。


    冷清的月光映在他的身上、床上、地上,宛如上了一層銀霜。


    窗戶開著,夜風輕輕拂過——


    春天的夜晚,夜風依舊帶著涼意,月光卻和夜風一樣冰涼。


    窗外,傳來貓兒叫春的嘶叫聲,很淒厲,但很溫暖。


    因為這代表者新生命的誕生——


    春天已經來了,夏天還會遠麽?


    ***


    有時候,夏天,這兩個字,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季節,也可以是一個人的名字。


    夏天是一個熱情似火的女孩子。


    你從她的臉上從來都不會看到痛苦、悲傷種種負麵的情緒,因為她的臉上永遠都露著那如同夏日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她的笑容似乎生來就帶有這種神奇的魔力,能讓每個看到她的笑容的人受到感染·發出自己心底裏的笑容來。


    春天的太陽,溫暖而慵懶,照在夏天的臉上,讓她的笑容愈發的燦爛起來。


    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去看她一眼,除了她對麵的這個黑衣少年。


    如果說夏天是一座隨時爆發的火山,那這個黑衣少年,便是一座萬古不化的冰山。


    他的臉上不僅沒有笑容,甚至連表情都沒有。


    如果你好奇的看向他,他便會冷冷的盯過來,直到你不看他為止。


    沒有人能在他的注視下挺過半柱香的時間,因為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可怕,讓人不禁頭皮發麻,背脊發涼。


    你有沒有試過被一條毒蛇盯過的感覺?


    這黑衣少年的眼神,被毒蛇還毒!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現在居然麵對麵坐在了一起,就坐在這個賣早點的小攤子的桌邊。


    是不是很矛盾?世上的事豈非都是很矛盾?


    夏天笑道:“喂,你為什麽不能笑一笑?”


    少年道:“我為什麽要笑?”


    他冷冷的看著夏天道:“你沒有給錢我,我又不差你的錢,那麽我為什麽要對你笑?”


    夏天依然在笑,道:“好歹我們也算是同門中人,再怎麽樣,你也要對我笑一笑吧?”


    少年哼了一聲,道:“就算要笑,我也不會對你,因為,你不是我的對手!”


    他突然站起身來,對剛剛走過來坐在另一張桌子邊的一個白衣人,笑了一下。


    “你可以做我的對手,所以我會對你笑。”


    他似乎認為他的笑容是天底下最值錢的嘉賞,那個得到他的笑容的人都應該對此激動得淚眼涕零。


    那個白衣人對他的笑,顯然嚇了一跳,道:“我不過來吃個早飯而已,你用不著這麽客氣吧?”


    少年悻悻地坐下,右手卻握住了放在桌上的劍:


    “你趕快取出你的劍!我的劍下不殺無劍之人!”


    白衣人奇道:“你這孩子,是不是瘋了?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麽要殺我?”


    夏天嘻嘻笑道:“因為我們奉師父之命,來這鳳棲居抓人,女的帶回去,男的嘛,自然是殺掉了。”


    她說得如此自然,就像本該如此一般。


    白衣人正是一夜未眠的熊週,他早上起來正準備買點早點,哪知就遇到這兩個要殺他的人。


    隻聽他搖頭道:“我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麽要殺我?”


    夏天道:“自然是為了建文帝的寶藏,江湖傳言,鳳大老板已經得到打開寶藏的鑰匙……”


    熊週一怔,這件事才過去三四天,何以有這麽多人都知道?


    他已感到,這幕後肯定有一隻黑手,在推波助瀾。


    少年已然不耐煩,厲聲道:“你快去拿劍,不要讓我久等!”


    熊週點頭,道:“不過,能不能讓我先把早飯吃完?對了,你們叫什麽名字,是哪個門派的?”


    少年險些被他氣昏,都死到臨頭了,還吃什麽早飯?


    冷冷道:“快活林,夏天,冬雪!”


    熊週正在喝豆漿,聞言差點把豆漿都噴出來——


    夏天,冬雪?這都是什麽名字?難不成還有春天,秋天?


    夏天卻無比認真的點頭道:“當然有啦!我們四人一體,是師傅的四季使哦!”


    “春、夏、秋、冬,梅、竹、蘭、菊,東、西、南、北、中!”熊週嘴中嘀嘀咕咕:“酒、色、財、氣……”


    夏天與冬雪一臉震驚,夏天道:“你怎麽都知道,難道你認識我們的師傅?”


    “我不認識!”熊週道:“我隻知道,你們的這個師傅,是個爛賭鬼!”


    冬雪怒道:“你跟對我師傅不敬!”


    “刷”的一聲,長劍出鞘,刺向熊週咽喉!


    他盛怒之下,卻是忘了剛才他說過的話。


    熊週微微一笑,身子後仰,讓過這一劍。


    冬雪見一劍未中,更是大怒,手臂連揮,刹那間已此處一十八劍!


    他外表看起來像座冰山,內心卻比噴發的火山還要暴烈。


    熊週笑,這少年心性未穩,表麵看來冷酷異常,實際上全是一個大火藥桶,隻要一點火星,便可爆炸。


    他這一十八劍。雖然很快,但是準頭卻差了很多。


    更何況,少年似乎並不想真的殺他?


    十八劍悉數落空,而熊週甚至都沒有站起來過。


    冬雪更是著急:“哇”的一聲怪叫,竟然以劍做刀,像熊週當頭劈來!


    熊週一見是又好氣又好笑,歎了一聲,手中筷子一點,正好刺中冬天手腕處的勞宮穴。


    冬雪拿捏不住,手中長劍當啷落地。


    夏天驚道:“冬雪,你沒事吧?”


    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冬雪搖了搖頭,滿臉通紅,道:“我輸了。”


    他一向對自己的劍法很有信心,自認為自己的劍法之快已不在那十大高手之下,甚至把自己這套劍法叫做“快劍十八式”,哪知熊週僅用一根筷子便破了他引以為傲的“快劍十八式”,這讓他羞愧異常。


    熊週悠悠道:“你是輸了,但不是輸給我,而是輸給了自己。”


    冬雪眼神一亮,接著若有所思。


    夏天笑道:“既然連我們四人之中武功最好的冬天也打不過你,那我們隻好先走了。”


    說完,她一拉冬雪的袖子,便欲離去。


    熊週道:“站住。”


    夏天頓時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冬天也緊張起來,道:“你想怎麽樣?”


    熊週道:“我想知道,你們的師父是誰?”


    夏天道:“我師父的名號,說出來嚇死你!”


    “你聽好了!”她清了清嗓子,道:“我的師傅就是,武林人稱‘賭盡天下’的軒轅精光!”


    熊週眼珠轉了轉,道:“我隻記得有個人叫軒轅光,因為,他不賭到精光決不下賭桌。什麽時候,又有了個軒轅精光了?”


    這時候,一個尖利的聲音說道:“軒轅光就是軒轅精光,以前是輸的精光,現在卻是贏得精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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