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擔心這個啊!這丫頭,和自己真是心靈相通!不過,她還不知道舞兒是男兒身,舞兒若是就這樣輕易地進了王府,她,就剩下唯一的一條路可走了。


    那就是遁!


    月洛挑了挑眉,問道:“鶯兒可有什麽辦法阻止?”


    “找七王爺,他斷然不會允許王爺將一個煙花女子帶進王府的,這是有辱王爺名聲的事情!”


    “可是――”月洛心中咯噔了一下,找雲無塵,真的好嗎?


    因為是在鳳府,月洛不好喬裝打扮私自外出,隻好去稟明二夫人,說想出門去散散心。


    二夫人倒也沒說什麽,命人小心侍候著,早些回來便是。


    出了鳳府,便是月洛說了算了,她先是支使跟著她的那些人去買東西,然後,帶著鶯兒和紫衣迅速離開,擺脫了她們的跟隨。


    她也想甩掉紫衣,但紫衣寸步不離,就像狗皮膏藥一般,怎麽也甩不掉。


    月洛無奈之下,隻得帶著她了。


    到了七王府外,月洛站在牆角邊,命紫衣:“你去打探一下,七王爺是否在府中?”


    “不去!”


    紫衣拒絕過後,馬上補上一句:“王爺吩咐過,讓奴婢貼身保護王妃,不能離開!”


    月洛白她一眼,薄怒:“你那麽聽他的話,你還是回他身邊吧,我不敢用你!”


    這個罪可就大了,紫衣小臉煞白,急忙垂首,道:“王妃息怒,奴婢隻是擔心王妃的安全!”


    “朗朗乾坤,何來危險?你快去快回就是了,我和鶯兒就在此等你。”月洛的語氣緩了緩,推她快去。


    可紫衣始終不動,擰著小臉,拿定了主意不離開。


    最終,還是鶯兒去了,回來時道:“七王爺不在府中,很早就出去了。”


    難道都去了玉鶴樓?三人又急急往玉鶴樓趕。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轎子上下來了若幹麗人,被人攙扶著進了玉鶴樓。


    有個身影特別熟悉,她一閃而過,粉紅的繡衣上,幾朵罌粟花極致魅麗。


    月洛不由自主地緊跟了幾步,但,很快就心中一凜,停了下來。


    還是晚了一步!


    挑眉看了看周圍,月洛道:“我們去對麵的酒樓!”


    找了處臨街的雅室,從窗戶望出去,正好對著玉鶴樓二樓的雅室,就連對麵的喧鬧聲都可聞見。


    若是有個望遠鏡,就圓滿了。


    月洛坐在窗邊的暗影中,仔細觀察對麵,終於在右邊的一個窗戶裏找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雲無暇坐在雲無閑和雲無塵的中間,慵懶地支頤著頭,眼眸,卻是瞧著後麵站著的幾個麗人。


    月洛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幾個麗人靠在門邊,因為正好逆光,看不清容顏,不過,從她們那嫋娜的身姿來看,應當都是絕色美女。


    也不知是誰說了什麽,幾個麗人分散開來,在眾人的身後輕展廣繡,開始跳舞。一時間,霓裳飛舞,彩蝶翩飛,看得人眼花繚亂。


    一個女子坐在角落裏,輕撥琴弦,猶如仙音妙語,聲聲扣人心弦。


    是舞兒!她琴藝天下無雙,隻消聽過一遍,便再難忘懷。


    月洛瞳孔微收,定定地瞧著她,雖是隻有個模糊的影子,但她的舉手投足,都是那般的熟悉。


    月洛仿佛還瞧見了她輕蹙眉尖,深情凝望的雙眸。


    心中一痛,此般才情的男子,卻因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非要男扮女裝,在眾人麵前強顏歡笑。


    舞兒的內心,應當也是不情願的!


    月洛掌心緊握,絲毫沒意識到今日的驚鴻一瞥,她已經情根暗種,此生都難以忘掉舞兒了。


    鶯兒見了她緊張的模樣,忙端上一杯茶,提醒道:“小姐!”


    月洛回過神,將茶一飲而盡,繼續凝神看著對麵。


    紫衣站在她身後,一直不發一言,但內心的潮流湧動,卻是再真實不過。


    她預測,今晚絕對是個不眠之夜!


    對麵的人,應當都是王公貴族,在公眾場合倒也不敢胡來,歡宴過後,便命人又將麗人們送走,沒留下一人。


    舞兒落在最後,在上馬車的那一瞬間,她抬眼看了看月洛藏身的地方,很快又低下頭,走了。


    月洛手心裏全是汗,今日,算是躲過一劫了嗎?可舞兒臨走時的一瞥,什麽意思?


    她便存了去萬花樓的念頭了。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急急跑下樓,躲在玉鶴樓的對麵,悠閑散漫地瞅著那裏,正慢慢出來的雲無暇。


    “紫衣,叫你的主子過來,我有話問他。”


    紫衣這回倒是聽話地去了,在雲無暇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他的眼眸瞧過來,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然後,大聲道:“糟糕!我忘記給洛洛買桂花糕了,紫衣快去,不然洛洛會生氣的!”


    紫衣躬身,立刻就走了。雲無暇身後的眾人俱是一怔,隨即大笑:“九王爺真是愛妻心切啊!”


    月洛的臉變了變,這個雲無暇,為何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不過,她原本的計劃就是把紫衣還給他,再伺機去萬花樓,眼下他主動為自己解決了這個難題,倒是正合她意。


    一行人大笑著離開了,雲無暇眼眸掃了掃這邊,微微翹了翹唇角,也跟著離開了。


    月洛更加迷惑,這貨今日也太不正常了吧!


    “鶯兒,他想幹什麽?”月洛說是問鶯兒,其實自言自語的成分更多。


    “王爺可能是不想其他人見到小姐在此。小姐,舞兒姑娘走了,我們也回府吧!”


    “不,我要去萬花樓,我總覺得舞兒今天有些古怪。”


    鶯兒拗不過月洛,隻得一同前往。兩人去成衣店買了男裝,打扮妥帖之後,才往萬花樓而去。


    王逍遙的名字在萬花樓早就是人人皆知了,綠衣笑盈盈的福身拜道:“王公子,你可算是來了!我家小姐在房中等待多時了!”


    “他知道我要來?”月洛微怔。


    綠衣抿著嘴隻管笑,帶著她上樓,鶯兒又被安排到了隔壁的房間。


    舞兒還是坐在珠簾深處,眉頭緊鎖,粉麵含憂。


    好一幅‘深坐顰蛾眉,不知心恨誰’的嬌弱美人圖!若不是知道他本為男兒身,月洛又要撫掌輕歎了。


    “你來了!”聲音幽幽的,卻甚是動聽。


    仿佛,他期待了上萬年,終於等來了心上的人。


    月洛汗,卻不得不佩服他這幅幽怨的模樣趕得上孟薑女哭長城了。笑道:“舞兒,我們沒有分離多久吧?”


    “可是,在舞兒的心中,哪怕是一天,也好比一萬年那麽長!”她手指擱在琴弦上,輕輕一碰觸,一聲婉轉的琴音悠然劃出,配合著她的嗓音,美妙至極。


    天下間,真的有如此妖魅的男兒嗎?


    月洛抖了抖身子,突然意識到,她今天不該來此地,早就說了舞兒是罌粟,雖美,卻也有毒。


    “那我還是走吧!”月洛抬步,急切的想離開。


    門,卻在此時自動關上,舞兒的身子,眨眼間就到了她的麵前,他勾著唇,邪笑:“洛兒,你就不想為夫嗎?”


    “呸!胡說八道!”月洛羞惱地罵。


    “我是男,你是女,我不是夫,難道是妻?”舞兒笑得更加邪魅,腰身一閃,貼上了月洛的身子。


    芬芳的氣息包圍著她,一張妖嬈生姿的容顏,更是緊挨著她的臉,肆意地摩挲。


    月洛沒好氣地掐了他一把,道:“我已經嫁給九王爺了!”


    舞兒小嘴一撇,眼眸裏有了點點淚光,委屈地道:“那我做小,可好?”


    “你說??????什麽?”月洛一口氣卡在喉嚨,上不上,下不下,差點窒息。


    “我說我不在乎名分的!”舞兒退後一步,一本正經地道。


    月洛抬頭望天,隻看見雕花的房頂,仿佛飛過一群黑壓壓的烏鴉,艱難地吞下一口氣,終於順了過來,冷睨著他道:“舞兒還有這等愛好?可是,一女侍兩夫,不是我的愛好!”


    “那就休了他,跟我!”


    “??????”月洛就知道,這隻妖孽蠻不講理,比雲無暇還要難纏,天知道她今天那根神經搭錯了,居然會想到前來看他。


    狠狠的咬了咬嘴唇,月洛莞爾狡黠地笑了笑,道:“容我想想吧,你們倆到底誰對我更好,我就選誰!”


    “那一定是我!”舞兒翹著蘭花指,在月洛臉上劃過,淺淺地露出了笑容。


    “何以見得?你能許我一世榮華?”


    “我能許我一世深情!”舞兒亮晶晶的眼眸盯著她,幽深情濃。


    月洛反目而瞪,似要看進他的心裏去,卻不料想被他濃得化不開的深情,給迷亂了眼,心跳,仿佛也在一瞬間停止。


    半晌,月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眼睛移向別處,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私奔?還是你能鬥過皇室中人,娶我過門?”


    “洛兒若是喜歡浪跡江湖,待我三年期滿,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言下之意,便是選擇私奔了,月洛的眼睛閃了閃,不確定的問:“當真?”


    “我們擊掌為盟!”舞兒的雙目也精光一閃,伸出了手掌。


    兩隻手同時向中間靠攏,正要一拍定音之時,月洛突然停止了,挑著眉冷笑:“舞兒,我對你一無所知,就把終身交付與你,你覺得我有那麽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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