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兒唇角微動,道:“龍軍將士聽著,你們的皇上已經被我們捉住了,若想活命者,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吧!”


    他一身錦袍,玉冠緞帶,精致絕倫的五官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全身上下,無一處留下戰爭的痕跡,但緊抿的薄唇,卻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就愛看書網)


    鳳軍愣了片刻便齊聲歡呼起來,龍軍卻愁著臉,萎靡了下來,他們悲戚地望著他們英明神武的皇上,再互相看了看,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道:“我們願意歸順鳳軍,重建鳳國!”


    鳳墨嚐帶來的幾千將士,便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都歸順了鳳軍,他成了名副其實的光杆皇上了。


    其實,這也是怪鳳墨嚐自己太過輕敵,以為鳳軍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成不了大器,他哪裏會想到鳳軍中藏龍臥虎,會有一個天下無人能及的人物在此。


    他來之前,也未命令周元帥前來接應,所以,才有了現在龍軍的慘敗。


    鳳墨嚐被捆了雙手雙足,嚴加看管起來。


    若是依著舞兒的意思,便是不為他治傷,任他自生自滅,但月洛卻另有想法,道:“龍國的江山,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若是讓他就此死了,倒是顯得我們有些不仁義,老百姓也會議論我們這江山得的不明不白。”


    “公主此言甚是!”鳳國的舊臣們也道,“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我們要讓全國的老百姓都知道,鳳墨嚐乃篡權奪位的小人,而我們重建鳳國,則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


    所以,鳳墨嚐現在還不能死,月洛的身份決定了,她不能隻考慮自己,還得考慮鳳國的這些舊臣,以及天下的老百姓。


    但死罪可免,活罪卻是不能免。小玉在為鳳墨嚐治傷的時候,便有意放慢了治療的速度,讓他多受些苦痛。


    魚子的傷情,卻是不容樂觀。


    一枝梅守了她一天一夜,才將她從鬼門關搶了回來。


    蘇醒過來的魚子,眼底無神,在營帳中環視了一圈,微微眯了眼眸,歎息一聲。


    一枝梅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道:“姑娘,你是在找人嗎?”


    “嗯,”魚子微弱的聲音,時有時無,“我,我有話和??????王妃說,我??????”說到後麵,已是氣息不穩,難以堅持。


    一枝梅忙止住她,道:“先別說了,我去叫她來便是。”便命小玉快去請月洛前來。


    月洛聽聞她醒了,心中一喜,急忙跟著小玉過來。


    望著榻上蒼白憔悴的魚子,她淚水突然就迷蒙了雙眼,哽咽道:“魚子,都怪我不好,明知假扮鳳芷悠是件極其危險的事,還讓你去冒險。”


    魚子的全身冰涼,寒顫不停,月洛便握著她的手,試圖將溫度傳遞給她。


    魚子掙紮了一下,淺淺地笑:“王妃,我沒事了,你這個樣子,讓我很難受!”


    “可是,你這身子怎麽這麽冰?梅姑姑,這是怎麽回事啊?”月洛還是很擔心她,如果魚子有什麽不測,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一枝梅笑道:“洛兒,魚子姑娘隻是失血太多,才會身體虛弱,四肢冰冷,再修養數日,她就可逐漸好轉。”


    月洛這才放下了心來,命人熬了補血的湯來,親眼看著魚子喝下,才算了事。


    魚子哽在心中的話,一直未有機會說,見月洛對她如此上心,那些話,便更難以開口了。猶豫了半日,她才期期艾艾地道:“王妃,奴婢,奴婢有件事情??????求你!”


    “何事?”月洛莞爾,這丫頭,何時變得這麽扭扭捏捏了?


    魚子便垂下了眼瞼,不敢看她:“王妃,奴婢求你,若是將來發現爺有什麽事情欺騙了你,你別怪他,好嗎?”


    說完,她大膽地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瞧著月洛,希望她能點頭答應。


    月洛愣了愣,倒是沒想到她要求自己的居然是這件事,不由笑道:“你們爺欺騙了我嗎?你老實告訴我,我掂量著看看。”


    魚子眼色一暗,急急地解釋:“奴婢隻是打個比方,王妃千萬別往心裏去,爺對王妃一片真心,怎會騙你呢?”


    可是,她那閃爍的目光,和麵上不自禁浮上的無奈,卻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謊。


    月洛淡淡笑了笑,沒揭穿她,反而給了她一個定心丸:“九爺他最擅長的就是欺騙人,他都裝傻騙過了天下所有的人,再騙騙我,那又有什麽大不了的?所以,我隻記著他的好便是!”


    營帳外,一個影子一閃而過,舞兒聽了這番話,竟是癡了。


    他一直不敢告訴月洛自己的身份,就是怕她不會原諒自己,沒想到,她居然處處為自己著想,竟絲毫不責怪自己騙了她。


    看來,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


    兩人日日相處,卻不能碰,他早就心癢難耐了,也許,今晚就是個良辰美景!


    月洛的營帳因為讓給了魚子,便和紫衣擠在了一處,她回到營帳後,紫衣抿著嘴笑:“王妃,奴婢現在有點事情要做,恐怕打擾到了王妃,不如你先去鳳爺那兒聊會再回來吧。”


    說完,她拉著月洛,把她往外麵推。


    月洛笑罵:“紫衣,你越發大膽了,居然敢驅趕公主!”遂笑著到舞兒的營帳中去了。


    舞兒營帳的門,忽然就在她麵前開了,一股力道吸引著她,將她帶入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然後,一雙手環上來,緊緊抱住了她。


    這個妖精,又在誘/惑她了!


    月洛微微笑道:“舞兒,你對公主大不敬,該當何罪?”


    “我用我的一生來侍候我美麗的公主吧!”


    此時,營帳中的燈,忽然就亮了,無數的鮮花,擺滿了角落,散發著撩人的芳香。


    舞兒一身紅衣,妖嬈地盛開在鮮花叢中。他忽而就低下頭,在月洛唇瓣上輕吻了一下,呢喃:“洛兒,今晚把你交給我,好嗎?”


    他終於忍不住了嗎?月洛暗笑了幾聲,一本正經地道:“不可以!我現在是鳳國的公主,我得做萬民的表率!舞兒,你還是另外尋個美嬌娘,娶了吧!”


    晶瑩的一滴淚,自眼角流下,劃過臉頰,淡淡的憂傷,便自月洛的眼底,蔓延至了眉梢。


    她這副楚楚動人的模樣,落進舞兒的眼中,讓他心口一滯,默然地沉寂了一會兒,才道:“洛兒,白天你和魚子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的心裏,真是那麽想的嗎?不管九爺做下什麽事情,你都不怪他,願意原諒他?”


    “??????”月洛咬了咬唇,難怪他今晚有此舉動!這分明就是設好了圈套,在等著她去鑽嘛!


    遂道:“那得看是什麽事情,如果九爺真犯下了罄竹難書的大過,我不會罷休的!”忽而,她想到了正主兒對她的那些忠告,他今晚這麽問,莫非真是有什麽不可言說的罪惡?


    心中,自然而然便微微沉了一下。


    舞兒在得到她的答複後,也是心中一沉,心情變得低落起來。


    他對她做下的那些事,確實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若將來東窗事發,他恐怕真會失去她。


    這麽想著,他抱著月洛的手便緊了緊,將她深深地擁在懷中,似乎要將她融到骨血裏麵去。


    因為愛,他怕她受到傷害,因為愛,他又怕失去,他便在這種糾結的情緒中,煎熬了一整晚,最終,也沒敢將實情告訴月洛。


    第二日,藍星國倒是有消息傳來。


    月洛拿著娘寫來的信,躲進了營帳。展開信,便是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娘先是傾訴來了她的思念之情,然後才回答了她的問題。


    看完信,月洛不自禁地勾著唇,愉悅地笑了。


    叫上小玉,兩人到了鳳芷悠的營帳。


    鳳芷悠在鳳軍中的待遇,和一般的女將一般無二,倒是沒讓她吃苦。月洛二人進來時,鳳芷悠很為吃驚,瞪著她們道:“你們來幹什麽?我不歡迎你們!”


    月洛睨著她笑了一陣,那種富含深意的笑容,看得鳳芷悠毛骨悚然。她抖了抖身子,道:“有什麽話快說!看著你們這樣,我覺得像看見毛毛蟲一樣。”


    小玉‘噗嗤’一聲笑出:“悠公主對蟲子有心裏陰影了!月洛姐姐,你有什麽話就快說吧,免得悠公主說我們欺負她。”


    月洛笑道:“悠公主,我想看看你的足底,可以嗎?”


    “看它幹什麽?”鳳芷悠退後幾步,充滿了敵意和戒備。


    “如果公主不願意,那我來猜一猜,如果我說對了,公主點頭即可。”


    “你――”鳳芷悠有種秀才遇上兵的感覺,在月洛和小玉麵前,她這個尊貴的公主一直處於下風,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眼下,隻好應下了:“你問吧,我如實回答就是!”


    月洛微眯了眼眸,停頓了片刻,道:“你的左腳足底,是否有兩顆紅色的痣?”


    “你如何得知?”鳳芷悠這回是詫異多於惱怒。


    “你隻回答是與不是即可。”


    “是!”


    月洛心中激動不已,壓著嗓音道:“那好,我接著猜,那兩顆痣,一顆在腳心,一顆在大拇指下方,模樣有些像梅花,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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