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方狀師是吧?”趙明誠適時出聲道,同樣學他輕搖羽扇,羽扇上趙狀師三個人非常拉風地來回晃動著。


    “凡事都講證據的,你一沒調查,二沒訪問,就搬出律法,誘~導宋大人定刑,這是不對的!宋大人一世英名以及以後官途,如果因為你的隨意誘言而犯錯,你讓他如何麵對九江的萬千父老鄉親,如何麵對朝廷的期望和器重呢?”


    “趙狀師說得好!見識低,就不要亂說話,我等願意做證前日東山墳區出現異變,那裏突兀出現一坑,疑是山神擊出憤怒一拳。請大人派人前去明察!”圍觀人群中,一個老者仗義挺言道。


    東山墳區出異像的事,今天很多人都跑去看了,加上這個方大同平時都隻收富人錢財,打壓百姓,圍觀百性早看他不順眼了,見有機會踩他,紛紛出聲起哄譴責……


    “肅靜!公堂之上,豈容亂囂,圍觀百姓,再擾亂公堂秩序者,別怪本府無情!”


    宋重狠狠一拍驚堂木,略停五息,見眾人不再有聲時,才放柔語調,“既然怪事出現在本府管轄之內,是妖是怪還是有人亂說,本府自有辦法辨明真偽。剛才你是說怪事發生在湖東亂葬崗?……好,待本府當場顯點神通讓爾等見見!來人,請官印!”


    話落,幕後師爺鄭重地捧來一個黃綾包裹上前。


    人群中一聽請官印,頓時忘了某人剛才的警告,瞬間爆炸開:


    “請官印?這是要大動幹戈!”


    “今天長見識了,這是宋大人要當場請官印,這場景已二十年沒見過了!”


    “我看看,那裏麵就是官印啊?呀呀!你別擠,踩著腳了……”


    見到宋重一開始就玩請官印,本來還很悠然自得玩數螞蟻的王巡撫,神情頓然一緊,這家夥今天是要玩死磕?難道這家夥真找到什麽重要證據了?


    跟王巡撫的大驚不同,下跪的趙四,心中卻是一寒,沒來由地感覺今天不同往日,忽然想起自己兩個貼身爪牙竟然沒來助威,難道?心中不詳的感覺頓時冒出。


    這些人細微的變化全落在宋重的眼簾中,既然想翻別人的鐵案,每個細節都必須全力以付,斜觀一旁趙明城和方大同,前者雲淡風輕地耍酷搖扇,後者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怪事打亂手腳,正跟人群中一人用眼神交流。


    既然趙明誠沒異樣就好辦了,他也想看看這是唱哪出戲。


    輕咳幾聲後,宋重虔誠地拱手躬身,神色莊重地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九江知府宋重為民請命,躬請官印展示皇恩浩蕩!”


    話落,官印突然如有靈性似的,慢慢懸浮起來,隨後慢慢金光溢出。待浮於半空,金光忽然大盛,凝成一個金色光鏡。


    看到金色光鏡中顯現出前晚被自己試印時破壞的山林,趙明誠眼球可真掉了一地,這個官印,竟然能自動顯示航拍?麻的,竟然還能自己拉近焦距!


    “咦,湖東亂葬崗還真有異像!這個正正方方,方圓一裏左右的破壞區,的確不是人力可為的,王巡撫,你怎麽看?”


    宋重從金色光鏡中看到破壞區內,樹木山石,皆夷為平地,倒吸不已,這怕是大學士一努,也整不出這個效果,難道真是劉家先祖發怒了?


    巡撫王嚴宏也同樣看得眼眸一凝,做為他們這個層次,當然能看出,眼前這個異像,有幾種解釋,一種是大學士一怒,虛空一掌,也許會有這個效果,另一種是有中級方形印類文寶,祭出一擊,怕也有此種效果。不管怎麽說,答案很明顯了,劉家女兒,已被某個大學士級的人物,罩上。


    心一橫,也不怕越俎代庖,快速地打出一個官術結印,朗聲道:“下官九江巡撫王嚴宏,恭請皇恩浩蕩,解評此異像是何物所為!”他倒是急切想看看是誰搞的鬼。


    宋重想再阻擋也是來不及了,官印有記錄功能,同樣也有分析功能,這個趙公子怎麽犯這麽低級的錯,怕被人順藤摸瓜,聰明反被聰明誤,唉!


    趙明誠根本沒有提心吊膽的覺悟,他第一次看到這麽神奇的東西,好奇不已,自己刻的印章根本沒有這個功能,原以為能刻出戰印,就差不多天下無敵了,現在才發現,雕刻一道,完全博大精深,自己才掌握皮毛而已。


    卻見金色光鏡中影像快速旋轉起來,原本被夷為平地的亂葬崗影像,慢慢扭曲起來,逐漸凝成一個朦朧的幻影。


    這時,這個幻影中忽然射出兩道衝天白光,剛凝出來的幻影也逐漸消散。


    “噗!”王嚴宏狂噴一口精血,兩眼略顯惶恐,不甘地道:“竟然暗隱佛門鎮壓之力,難道真是廬山山神之怒?”


    宋重忙快速地打個手勢,把自己的官印收回,諷笑地掃過王巡撫,轉頭大聲地道:“剛才王大人用秘法幫忙測試,大家應該都看到,那個湖東亂葬崗異像並不是妖魔鬼怪在做怪,而是帶有神佛白光的鎮壓之力。這說明我們九江劉年康一案,已惹得人神共怒,本官一定把此事斷個水落石出,還黎明百姓一個青天。”


    方大同見局勢漸轉不利,忙收紙扇,拱手插嘴道:“宋大人,學生祈求驗證原告呈來的證據!”


    “不急不急,證據在宋大人手上,一時半刻不會消失的。我說方狀師啊!你也別盡一個人表演,把舞台交給你家東家玩玩好不好?”


    趙明誠一把晃到他的麵前,打亂他的節奏。麵對這種正規狀師,憑前世經驗,就要不按規則行事,不能跟他的節奏玩。


    見方大同被自己搶詞搶得一愣,趙明誠瞬間見縫插針地指著趙四道:“趙掌櫃,此案焦點便是誰是羊羔酒秘方原擁有者,那麽我問你,既然你有這個秘方,為什麽此前不見你賣酒?”


    趙四見方大同竟然沒擋下趙明誠,知道自己不辯解幾句不成,道:“小的趙家以前也是賣酒世家,到我這一輩,我一心想把羊羔酒發揚光大,聞得九江劉家釀酒一絕,想跟他在酒曲一道上交流一下。然,這個劉康年驕傲自大,說,非門下弟子,不外傳!小的為了能釀出好酒,於是屈膝拜學。誰知,這是那劉老兒欲擒故縱之術,他早探得我是羊羔酒傳人,故意使我上鉤,隨後在我求教釀酒一道時,不時套我。後來有一次乘我求惑時灌醉我,搶得我隨身秘方,並威嚇我,九江是他劉家的地盤……”


    “你胡說,我爹爹豈是這種人!羊羔酒秘方分明是我曾祖留傳下來的,你探得我家有此術,不惜低身潛進來,是你!殺害我全家,搶走我家祖傳秘方!”劉雲落聽趙四越說越無恥,忍不住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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