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鑒定戰畫曾牛就沒有底氣了,戰畫跟戰詩不同,它可比戰詩複雜多了,當然威力也不是同檔次的,雖然這畫中畫出了洞庭八百裏煙波浩淼的境界,但是名人戰畫可不是隨便就能臨摹好的,而且非常有可能畫廢了,半點威力都沒有!


    “呃,兄弟啊,直白地說,臨摹的戰畫和廢畫就在一筆之間,我也不好確定,你等著,我叫高手過來幫我掌掌眼!”曾牛說著,跑向趙明誠,此時也不怕暴露幾人關係,“公子,有人臨摹了《洞庭晚秋圖》,你幫我看看,能有原畫幾成威力?”


    聽到曾牛這麽大嗓門地一喊,經過附近的文人頃刻都圍了過來,必竟戰畫無論在哪裏,都是上好的東西。


    遠處的張顯聽到曾牛這麽一喊,提前歪嘴道:“牛哥這事做的太敗筆了,發現好東西應該藏著腋著,這麽一嚷,什麽人都知道了,黑市可是價高者得的地方,唉,這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啊!”


    張墨羽卻是一刮弟弟的頭,道:“你剛才都說了,好東西才藏著腋著,怎麽不去想曾牛發現了差的東西,無法脫身,才想到這招呢?不要都以為自己很聰明,凡事要多聽多看多學,才能成長。”


    趙明誠聽得哈哈大笑,不由替張顯感到悲催,有這樣一個隨時說教的姐姐,這家夥的童年一定是幸福,哈哈!


    等幾人磨蹭著走過去時,果然已經有文人搶過這副畫仔細地看了起來,做為對曾牛很了解的趙明誠,當然收到他的話中意思,張墨羽分析的半點沒錯,這家夥就是想禍水亂引,誰出手誰倒黴。


    但是能在黑市中混的人,眼神絕對都很犀利,分別有五人相繼過手後,他們全都放了回去,曾牛的小把戲他們這些老狐狸同樣都看穿了,剛才他們又仔細檢查一下後,不再說話,眼下這些人相互交流一下眼色,就在一邊看熱鬧。


    趙明誠看到沒有人中招,磨蹭著過來拿起略看,半響才搖搖頭道:“這副臨摹滕子京的《洞庭晚秋圖》,已得原作五分形似,可見臨摹之人繪畫功幾絕對有丹青一境水平。


    可惜戰畫就是戰畫,不是隨意就可以臨摹的,當初滕子京雖然畫出了名畫《洞庭晚秋圖》,但是一開始並沒有成為戰畫,後來還是寄給好友範仲淹希望他能點評幾句,範仲淹被洞庭煙波內容打動,引得文鼎共震,寫出了流傳千古的《嶽陽樓記》,為此畫添得畫魂,才讓《洞庭晚秋圖》脫胎升級為戰畫的,可見戰畫一道,難上千倍!


    而這副畫,雖然畫得很漂亮,但是漂亮跟畫魂是兩回事,此畫根本輸不進才氣,所以,此話隻是普通的水墨畫,不在戰畫之列!”


    圍觀文人聽得不由點頭,眼前這位小哥說的中規中舉,還真一語中的,戰畫沒有畫魂,就是廢畫,就是一文不值。


    那位年輕攤主聽到趙明誠這樣評價,也不生氣,回報微微一笑,把畫圈好扔回筆筒中,隨後又從旁邊一個筆筒中取一輻畫軸道:“公子,看看這幅畫!”


    這幅畫畫紙微黃,是上好的古妖山羊之皮製作,可見年代久遠,剛一拿出來,剛才圍觀的五位文人不約而同地湊了過來,當然,這次五人沒有出手,試想,這麽一個平凡的小野攤,能出什麽好貨?


    但是這畫剛打開展現出一半內容,一股撲麵而來的遠古凶物之威,就讓十步之內的眾人全都倒吸一口氣,情不自禁地後退三步。


    “好東西,攤主,多少錢,我買了!”其中率先回過神來的一個文人馬上出聲道。


    趙明誠搶先笑笑道:“嗬嗬,淡定淡定,這位朋友莫急,難得遇到好畫,先展開讓大家欣賞欣賞再競價如何?”


    “對對對,好畫必須一品二看三考察,你這麽急報價當心我們把你當他請來的托揍!”曾牛馬上出言力挺自家公子。


    其他人一聽,這位什麽牛哥雖然一身匪氣,但是人家的確說的有理。


    更有人開始摩拳擦掌,黑市中出現托,是大忌,揍了也白揍,他們完全不介議替天行道。


    剛才第一個出聲的人,眼角狂抽不已,來的黑市玩的,誰都不是善良之輩,自己可不能犯無妄之災,馬上把嘴巴夾得比處~女的大腿還緊!


    攤主無奈地搖搖頭,他本來就很慢地打開,期待有人能出價搶走,現在被眾人這麽一說,嚇跑了一個傻比,隻能繼續展開這副畫。


    “嘶!”


    畫卷完全打開後,圍觀眾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氣,這畫竟然是古畫,而且還是有強大畫魂的古畫,不過,這次沒有人再開口出價,因為這畫不值得讓他們出手!


    趙明誠同樣倒吸一口氣,這幅畫居然是《洛神賦圖》,他絕對沒有看錯。


    畫卷中,一個年輕瀟灑的青年表情凝滯地站在岸邊,一雙眼神目不轉睛地看向遠方,那神情,完全是偷看美女遊泳。


    遠處水波中,一個梳著高高雲髻,踏波而立的女子,飄飄欲仙,如淩波仙子佇立,被人凝望偷看,麵帶粉霞,欲去還留,顧盼間,欲惱還羞,幾分嫵媚,幾許惆悵。


    此畫筆跡周密,暗勁連錦,如春蠶秀絲,輕盈流暢。畫中的女神,身姿美妙,風髻露春,娥眉含嬌,皓腕輕紗,更吸引人的是她身邊的護美神獸,神態逼真,奇異無比。


    這絕對是東晉時代畫家,號稱‘三絕大儒’的顧愷之所做的戰畫。


    顧愷之,畫台宗師級人物。


    先秦以前,諸子百家聖人中,對於繪畫理論,隻是散見於言論中體現,不成係統。而,自東晉顧愷之以後,他寫的‘戰畫論’自成一脈,體裁多樣,已經列出戰畫幾要素,包括出‘畫論、畫評、題畫詩、人物、山水、花鳥’等東西對畫意的加持,暗示戰畫是體現某一倫理或哲學或佛理的問題。


    被時人稱為“才絕”、“畫絕”、“癡絕”。


    這幅《洛神賦圖》,便是他留傳千古的巔峰之作。


    傳說,若激發此戰畫,不但能引洛河三千之水共戰,還可請得洛神尊前六匹遠古護美神獸出手,端得厲害無比。


    但是,眼前這幅圖,之所以流落民間無人問津,讓人退避三舍,是因為此畫上留有四個汙點,剛好潤染‘洛神賦圖’四個大字。


    此汙點對趙明誠並不陌生,竟然是四滴‘妖聖汙血’,而且,從這四滴散發凶意的汙血判斷,此妖血的級別比趙明誠手中的‘龍涎帕’級別更高一層,難怪把這幅超級大儒宗師的戰畫中的畫魂壓得死死的,讓它悲哀地成了一幅廢畫!


    這種妖聖汙血是人族大忌,大學士後期以下級別,若跟此畫接觸時間太多,體內文鼎必會被汙血妖氣所侵蝕,造成文鼎破蝕都有可能。


    眾文人都是識貨之人,妖聖汙血自然認識,相視一眼後,全然默不作聲,剛才那幾人想陰他們出手,此時,他們反而希望這幾人能買走,到時……嗬嗬!


    張墨羽以墨者才氣本能地感覺這東西是不祥之物,忙拉趙明誠一把道:“公子,此物不潔,速速放下!”


    趙明誠被小白鹿曾用鹿血救過後,對妖血好似並不怎麽排斥,此畫拿在手上,沒多大感覺,跟前幾日玩‘龍涎帕’一樣,隻是感覺畫上四滴‘妖聖汙血’內含的凶氣更澎湃一些。


    見眾人對此物都避之不及,也馬上隨主流,假裝大吃一驚,心中卻是想著如何把這兩副畫搞到手。


    剛才那是《洞庭晚秋圖》也一樣,對別人來說是個廢畫,但是趙明誠卻暗喜不已,因為他已經從金龍太子傳承那裏悟得繪風和繪水的真諦,隻要自己凝成文鼎,就可以執筆繪畫,到時在此畫中,添加幾筆風意和水意,就能讓此畫生出畫魂,進化到戰畫級別,到時跟原作有一拚之力也說不定。


    但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動聲色地把這兩副畫搞到手,卻是個頭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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