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能再像年青的妖猴那樣上躥下跳的呼朋引伴笑傲山林,沒了建康的身體可以接觸外界,所以老猴們隻能呆在家裏回憶往昔的崢嶸歲月,回憶自己一生的點點滴滴,這使得老猴們對於生活中的細微之處都熟記於心,尤其是長毛長老。


    不是所有的老妖猴都可以稱之為長老的,被稱為長老的妖猴往往要有冠絕一族的智慧,並且這些智慧得到了整個族群的認可,唯有這樣,才可以稱之為長老。


    每一位長老的地位都極其尊崇,在以往他們的地位隻在於族長之下,甚至在聲望上,他們比之族長還要勝上一籌。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每一任族長幾乎都和金毛一個樣,對於族裏的事很少過問,隻是顧著玩耍與修煉,甚至連修煉都是靠著資質高人一等,隨著歲月的增長而增長的。


    再過往的妖猴一族,是不存在修行這個概念的,即使偶爾有幾個閑不住的族長或者長老想要修煉,但畢竟也是少部分。


    沒法答話的劉元知道,今天長毛長老絕對不是來和他玩問答題的,所以他回不回話其實都沒關係,隻要當好這個聽眾就可以了,要是在長毛長老臨走之時,在給出令他滿意的結果,那就跟好了,至於其他的,那都不重要。


    看著默默無聲,已經準備好聽自己說話的白毛,長毛長老就想看到了年輕時候爭奪族長之位失敗的自己,本就已經醞釀好的情緒頓時更加洶湧澎湃了。


    ”白毛,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以往有些話不適合告訴你,現在你也大了,見過一些世麵了,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一些事了。”


    劉元為了避免被懷疑,轉過了麵對著長毛長老的臉,直勾勾的盯著山洞的頂部,就是不說一句話,等著長毛長老的繼續爆料。


    “這方天地其實不是隻有我們花果山這方圓千裏,而是一個有著無窮廣大天地的龐大世界,我妖猴一族其實不過是這天地中一個小小的族群罷了,當年我和你一樣掙過族長之位,隻不過我輸了,你贏了,輸了的我那時年輕氣盛,心高氣傲,根本就不服已經繼任了族長位置的紅毛,所以一氣之下就離開了花果山。”


    “那時候,咱山外邊的那座紅色山還沒背別人占去,空空蕩蕩的就那麽空在那,我呢,也是幸運,一路闖蕩了整個傲來國都還囫圇了個身子,沒出啥事,要知道外麵可和咱花果山不一樣,外麵的那些妖可沒幾個好心眼的。”說著還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拍完胸口後才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剛出去的時候,沒多久就在外麵的林子裏遇到了一個妖怪,他是當年傲來國第十三洞獅虎洞的先鋒大將,黑豹,那時候的黑豹正在被第七洞的先鋒領人追殺,我摻了一手,救了他一條命,後來他因為感激,將我介紹個了獅虎王,所以我就在獅虎洞安了身,因為我的實力不下於黑豹,獅虎王也高看我一眼,許了我一隊兵馬,讓我也當了一個先鋒官。“


    ”那段日子我接觸到了很多東西,多到你無法想象的東西,那獅虎王的領地與傲來國一個勳貴的封地接壤,那時候沒有龜仙人的管束,所以每年獅虎洞都會掠回來一些人類當作做血食,在這些人類中有不少飽學之士,因當時我初來咋到,雖然當上了先鋒官,卻沒多得獅虎王的信任,所以看管血食這種不是太重要但又極其有必要的活計就落在了我手上,不得誌的我因為心灰意冷倒也沒太在意,後來因為和那些人類接觸的多了,倒也明了一些事理。 “


    想著當初的事,這個劉元老年後的標準例子麵上倒是流露出了一些五味雜沉。


    “這一看我就看了三十年,這三十年裏我見過太多的人了,有的見多識廣,有的滿腹經綸,有的豪氣衝天,有的武藝高強,但更多的卻是渾渾噩噩老實木納的。”


    “可不管這些人有多少本事,等到他們麵臨死亡之時,那真是醜態百出,為了讓別人先死,他們人類這種血食隻有獅虎王以及先鋒官可以享用,所以每次需要血食時要殺的人並不多,而那些人類為著活著,各種陰狠見不得光的手段層出不窮,就是為了讓別人代替自己去死。”


    “說來也可笑,看了他們三十年,我反倒看開了和老族長的之間的爭鬥,沒了心思和老族長再較勁了,也就存了回咱花果山的心思,正當我準備向獅虎王辭行的時候,獅虎洞被傲來國的國師帥人給滅了。”


    “被滅了也好,我也省了一番事,當時我因為不是嫡係且又在後山當值,並沒有和他們交過手,所以總的來說,我和他們之間是沒有仇恨的,可滅了獅虎洞的那群人類可不這麽想,滅了獅虎洞以後還不罷手,還開始了追殺獅虎洞散落在外的小妖,你長毛爺爺我因為掛了一個先鋒官的職,所以是重點的關照對象之一,有專門的人對付我。“


    ”當時那位黑豹先鋒也是走運,沒有死在前山上,靠著一條隱蔽的通道反而毫無損的逃到了後山,那些專門對付我的人應付我一個妖怪還是可以的,可是再加上一個黑豹那就不夠看了,沒費多長時間我和黑豹就料理了他們。“


    ”從黑豹口裏知道了獅虎洞以經亡了的我和他聯手逃出了獅虎山,保住了一條命,可我萬萬沒想到,剛剛和我一道逃出獅虎洞的黑豹已經瘋了。”


    “原來,他不知道從哪得了一條消息,說是祭獻一條人命就可以換取力量,卡在妖怪境多年不得寸進黑豹聽到這個消息,立時就在我這提取了一個人類試了一下,祭獻了以後,沒想到他真的增長了一些修為,所以沒多久我這裏的人類就被他要了過去,而他的實力也因此噌噌噌的往上漲,幾乎隻差半步,他就能進入妖將鏡。”


    “可是我這裏的人類被他祭獻完了以後,他也沒能徹底成就妖將之境,想要立馬破關的他哪有耐心等著我們每次打秋風時才能捉回來的幾個人類,迫不及待的他,自己下山專門屠殺了一個村子用來祭獻。”


    “要知道,我們往昔雖然也在打秋風時抓過一些人類,可這都隻是順手而為的,而且人數也不多,不會引起傲來國的不滿,可這次直接下山屠了一個村子卻是從來沒有的事。“


    ”對於傲來國的勳貴來說,每年自己的封地上少一些人沒什麽大不了,但是被妖怪屠了一個村子那可就不一樣了,因為這事性質及其惡劣,今日你能屠了一個村子,那麽明天你是不是要殺光整個封地呀,是不是連我這個勳貴也要殺啊,怕死的勳貴直接就向傲來國的王庭求了救兵,正好趕上傲來國的新任國師慧覺和尚新官上任,所以立馬點起了所有人手把獅虎洞給殺絕了立威。”


    “想要突破的黑豹已經想瘋了,可是被慧覺和尚個嚇破膽了的他又不敢再去掠劫人類當修行的資糧,說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和人類身形相似的我頭上,我一時不防,中了他的計,被他打成了重傷,靠著當年和那些人類學來的一些計謀,我在他的手上僥幸逃了出來,可是已經重傷的我已經沒有餘力再和他一戰了,隻能倉惶的向著花果山逃了過來。”


    “一路被追殺的我也沒思考到這樣好不好,就被黑豹追著來到了千裏大線之外,當來到花果山之外,我就已經後悔了,我們花果山妖猴一族除了我以外就隻有老族長是妖怪境的妖怪,可老族長很少和別的妖怪交手,絕對不是黑豹的對手,這樣一來我妖猴一族恐怕就要舉族淪為黑豹的血食祭品了。”


    “想到這,我不知道那裏生了一股力氣,居然強製的壓製了傷勢,轉身和黑豹廝殺了起來,可我實在是太高看了自己,已經受傷了我的我根本就不是黑豹的對手,沒多久就被黑豹擊敗了,生死盡控製在他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豹看出了什麽,居然沒有馬上就把我當作修行的資糧祭獻掉,反而提著我向著咱們花果山走了過來,可剛到千裏大限,一道佛光閃過,黑豹就被佛光給照成了粉末,我也因此撿回了一條命,後來因為傷勢過重,我那一身妖怪境修為付諸流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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