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雨中的劉元沒有心情去找個能遮雨的地方躲雨,一直到了雨過天青,天光大亮的時候他才有所行動。


    現在的他決定,還是早點離開這裏為好。


    他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既然做下了決定就不會磨磨蹭蹭,在廢墟中找了一套幹的衣服換上以後,一頂竹笠往頭上一套,他就大步離開了這個已經住了一段時間,甚至讓他有些留戀的“廢墟”。


    雖然因為百脈鬱結,不能在使用一身的真氣了,但是他的肉身實力還是極為出眾的,順接天地之間的勢,他一步跨出便有三丈,遠遠看來似乎緩慢實則極快。


    再走前劉元突然想去看阿青最後一眼,並給她留下一些東西,以償還恩情。


    他並不知道阿青具體住在那裏,但是對於她所生活的小村莊還是有所了解的,現在的他不露任何特征,所以還是可以靠著和阿青學來的吳儂軟語去問問路的。


    未及多久小村莊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了,在村子門口劉元看到了一群鮮衣怒馬的貴族子弟,在他們的包圍中有兩個弱小的身影在他們的馬鞭下已經沒了聲息。


    而為的那位貴族子弟手中拿的正是劉元昨晚拒絕接受的幹將劍,隻是原來包裹他的麻布已經不翼而飛了。


    此情此景,劉元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妙,八步趕蟬全力催動之下,隻是十幾息他就已經趕到了那些貴族子弟的包圍圈之外,借著衝勁全力一越他就站到了那兩個弱小的身影麵前。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身影,那些貴族子弟都是一驚,但是隨後他們就全部鎮定了下來。


    未有任何言語,一隻馬鞭就衝著劉元劈頭蓋臉的刷了下來,按照他們的邏輯,膽敢驚擾到他們的賤民就要接受他們的懲罰,不管這個賤民有什麽要說的,先給他幾鞭子再說。


    劉元是妖怪,他可不是這些貴族子弟口中的賤民,就算這一世的他轉世到了一個普通人身上,素來對於權威沒有敬重的劉元也不會太過於在意這些貴族子弟,他也沒興趣代這些貴族子弟的父母來教導這些家夥,反手之間就是把那條直衝他來的馬鞭給奪了下來,一鞭擊了回去。


    劉元的手勁又豈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這一鞭之下就打的那個衝他而來的貴族子弟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的倒地下馬了。


    看都沒有看一眼這個已經被他隨手給殺了的貴族子弟,劉元轉過身來開始查看起了兩個幾乎沒了氣息的瘦弱身影的身體狀況。


    這兩道身影中較小的一道身影被緊緊抱住護在了身下,這道身影是阿青的身影,看到她隻是昏了過去,並沒有受到什麽外傷,倒是令劉元提著的心鬆了一口氣,可是緊緊護住阿青的蒼老身影卻已經沒了生機。


    當劉元幾乎折斷了老人的雙臂才將阿青抱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為這群貴族子弟判了死刑。


    至於會不會有無辜之輩,這不在現在的劉元考慮之中,已經明悟了己心的劉元對於曾經為了保持道心通明,而所遵守這些律條並不是太過於看重了。


    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的阿青,身子一顫之下就有了醒過來的跡象,可是劉元為了避免讓她看到這幅場景,更加傷心,直接就捏了阿青的睡穴,讓她繼續沉睡了下去。


    抱著阿青,看著依舊高高在上,好似在看著什麽新奇事物的貴族子弟,劉元已經準備出手了。


    似乎感覺到了劉元有出手的跡象,這些貴族子弟之中有人打了一個胡哨,立馬就有幾道身著黑衣的身影從地下出現在了劉元麵前,手執短劍,雙目瞪大,警惕的看著劉元。


    看著藏在地下的老鼠已經全部出場了,劉元這才不緩不慢的出招了,說是出招了也不準確,他隻是從那些地老鼠的身旁走了過去,走到了那群貴族子弟身旁,似乎好像什麽都沒有做。


    可那群貴族子弟又不是傻蛋,怎麽可能沒有感覺到不對勁,為之人更是直接舉起幹將劍向著劉元威脅起來:“站住,吾,簡邑大夫嫡三子,貉賀命令你站住。”


    劉元對於這些充耳不聞,還是大步流星的向著他們走去,逼急了的貉賀直接就呼喚起了身邊的貴族子弟:“二三子為吾擊退他,吾必稟告吾父為爾等請功。”


    聽到貉賀許諾,本來已經生出退意的其他貴族子弟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亢奮起來。


    他們雖然也鮮衣努馬,也是貴族子弟,但是他們隻是簡邑大夫手下士人的子弟,靠著家裏長輩的權勢才能如此。


    要是他們能讓簡邑大夫記住自己的名字,那是不是他們也有機會成為一名和家中長輩一樣的士人。


    想到這裏已經被功名利祿迷花了眼的的貴族子弟們,集體的向著劉元舉起了自己所能找到的武器,衝了過來。


    看著一群已經迷失了自己的蠢貨向著自己衝來,劉元對此的回應隻是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了他們的包圍圈,和這些貴族子弟擦肩而過,站在了已經撥轉馬頭準備跑路的貉賀麵前。


    看著一瞬間就出現在自己麵前頭戴鬥笠的怪人,貉賀舉起了自己才剛剛得到的寶劍向著阻攔在自己麵前的敵人劈去,可惜,幹將劍並不認可他,使得貉賀根本就沒辦法揮出屬於幹將劍的威力,隻能靠著幹將劍自帶的鋒利來對付劉元。


    劉元並未躲避,而是直直的看著幹將劍向著自己的頭顱劈來,在幹將劍離劉元還有一尺之時,幹將劍的劍身突然的閃現了一道劍芒。


    隻是這道劍芒並不是衝著劉元來的,而是對著現在正手執幹將劍的貉賀去的。


    在貉賀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那道劍芒就已經斬斷了他的脖子,他掉落在地的頭顱致死都不肯閉眼,因為他無法相信會是他自己的劍要了他的命。


    隻是這對於劉元來說,卻早已在他預料之中,幹將劍是阿青的父親幹將鑄成的寶劍,早已有了自己的靈性,怎麽可能會被他人執著用來殺掉阿青這個幹將唯一的後人,這是貉賀自取死路。


    看都沒有多看貉賀一眼的劉元此時心中卻是在感慨,到了最後他還是躲不掉這份緣,這一切真的自有天定嗎?


    將阿青在他原來的木屋處暫時安頓好了以後,劉元快步的返回了剛剛舉行了一場殺戮盛宴的村口。


    此時的村口已經一片狼藉,剛剛被劉元靠著威勢與音功活生生震死那些地老鼠和貴族子弟並他們的戰馬,已經全部七竅流血的癱軟在地了,他們的五髒六腑還有腦仁都已經被劉元震成了碎末,早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隻是因為劉元剛剛的威勢還在所以才能保持住生前的動作,在劉元收了威勢走了以後,自然而然就順從了自然規律裏的重心引力。


    那些小村裏的村民都縮在村口裏麵不敢踏出一步,生怕村口外麵有什麽怪獸會在他們踏出了村子以後把他們也順帶給殺了,但是就劉元所知,似乎也有著膽大的家夥想要那他去搏一個前程,不然那位貉賀的腦袋還有駿馬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就不見了。


    隻是,想要拿他劉元博一個前程,就不知道他是否有福氣來消受了。


    避過血泊,劉元來到了剛才護著阿青的蒼老身影麵前,彎腰將他抱了起來,然後走向了他來時的路。


    片刻之後他回到了第一次見到阿青的地方,將懷中的這個蒼老的身影裹著一卷草席葬在了阿青為他準備的墓坑裏,這個墓坑劉元和阿青一直都沒動過它,盡管在這段時間裏已經因為土石滑落的原因他已經變的有些窄小了,但是埋下這個本就不高大的身體還是可以的。


    在葬了這個年齡遠遜於自己的老人,劉元就回到了阿青的身旁,這時一直直立守護在阿青身前的幹將劍,這才自己主動歸鞘,等待著劉元的下一次召喚。


    看著正在皺著眉頭沉睡的阿青,劉元一直沒有絲毫感情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線憐惜,或許,在不知不覺中,這個吃貨小丫頭已經靠著她的純真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些印記。


    在阿青醒來之前,劉元已經出去過三次了,每一次的外出都伴隨著一些生命的流逝,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的手上已經有了不下百條人命,來自四麵八方的襲擊都被劉元以一己之力全部抗了下來,沒有一個家夥避開了他的防線出現在阿青麵前。


    到了晚上阿青蘇醒之時,被殺怕了的簡邑大夫沒有在派人來他麵前送死了,或許在明天,等到簡邑大夫聚集了足夠多的人手之後,等待劉元的就是成建製的軍隊了,可是想要阿青睡一個好覺的他並沒有太過在意,現在的他隻想讓阿青睡一個好覺,好有充足的精力來麵對老者的逝去,任何想要打擾到阿青的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至於這個代價是生命還是其他東西那就要看他有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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