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知縣很高興,一大早把算盤打得“劈啪”亂響,這回可以發一筆小財了。


    定國公的莊院被毀,徐子光的小妾被殺,護院家丁被打,定國公徐希皐肯定不會善罷幹休,要殺幾個人報仇。昨天抓了那麽多佃戶,除了送給定國公報仇的,還剩下不少,不榨出油來,絕不放他們離開縣衙。


    宛平知縣正在盤算,衙役前來稟報,有貴客來訪。他一驚,定國公來得好快呀。幸虧昨天連夜審訊,已經找到了帶頭之人,對定國公算是有所交待了。


    他出門迎接,卻見馬車上下來兩個眉清目秀的小孩,都是身著蟒袍。


    宛平知縣大吃一驚,大明曾經賞賜給許多人蟒胞,不過一般都是發給王爺和功臣,兩個小孩年齡尚小,當然不可能是功臣,那一定是王爺。當下,縣令不敢怠慢,忙把二人迎進後堂。


    知縣問道:“兩位小王爺從哪裏來,找小縣有什麽事?”


    兩人一齊搖頭,道:“我們都不是王爺。”


    一位個子稍微高一點的小孩從懷裏摸出一份文件,說道:“我是錦衣衛千戶朱誠,這是我的官憑文書。”


    另一名小孩道:“我是當今聖上的弟弟,還未封王呢。”


    知縣驗過朱誠的官憑文書,確認無誤,不敢再讓朱由檢掏出證據。一個千戶已經是正五品的武職,品級上已經壓他幾級了,沒有必要再造個假王爺出來。


    知縣見朱誠拿出官憑文書,知道他有正事,絕不是為說閑話,拉家常而來,便正色道:“朱大人有什麽事情需要下官辦理的嗎?”


    朱誠道:“在下忝為京西皇莊的總管,聽聞昨天貴縣把皇莊的佃戶抓走,特來討還。”


    知縣一怔,想不到這位年幼的錦衣衛千戶竟是京西皇莊的總管,更想不到,他是來保釋打砸定國公莊院的佃戶。他不由臉現難色,道:“本來大人有命,下官不得不從,但此事涉及到京城勳貴,我要是把人交給你,又如何向他們交待呢?”


    朱誠冷冷地道:“這件事你管不了。”


    知縣作色道:“下官品級雖低,但也是奉聖命代牧一方,有守土保民之責。京西皇莊屬於皇家莊園不錯,但佃戶卻並非皇家人員,犯罪了,理當歸當地官員處置,怎麽能說我管不了此事呢?”


    朱誠拍掌笑道:“原來你能管此事呀,那好,虎平、國齊,拿那兩張地圖給知縣大老爺看看。”


    知縣看著這兩張巨幅地圖,疑惑地問道:“朱大人這是何意?”


    朱由檢不等朱誠答話,便插口便把裘天師的鐵口直斷說了一遍。


    知縣聽了幾句,背上冷汗刷地就下來了,心道:“這事牽涉到幾十個勳爵和皇上,哪一方都不好惹,一個不小心,自己這條小蝦米恐怕被他們啃得連渣都不每剩。”


    知縣站起來,向朱誠做了揖道:“朱大人,剛才實在對不住,這件事我的確管不了。我這就命人把佃戶們放出來,您帶他們回去吧。”


    說完,知縣就讓衙役把佃戶從牢房裏提出來,讓朱誠帶回去。


    知縣想了想,鼓足勇氣問道:“哪些清貴勳爵過後必然會找我報案。朱大人,請指點一下,下官應該給他們一個怎樣的交待?”


    朱誠道:“你就把這兩張地圖的故事講給他們聽,再告訴他們一家一萬兩銀子,一共是26萬兩銀子。”


    朱誠和朱由檢帶著佃戶揚長而去,來到宛平城門處,朱誠讓佃戶們先回去,他則陪著朱由檢到這古城裏逛逛,領略小城風貎。


    午時剛到,徐希皐就帶著一幫勳爵,騎著馬直奔縣衙。


    知縣心中暗暗叫苦,這邊的受害者出來了,也不知朱誠說的話管不管用,別到時惹惱了這幫大爺,拆了自己的骨頭。他忙陪著笑臉,將勳爵們迎了進來。


    徐希皐一進門就問:“凶手呢?交出來,我要活活打死他。”


    知縣道:“朱千戶清早過來,已經將一幹人犯全部保釋出去了。”


    徐希皐眼睛瞪得溜眼,指著知縣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們的莊院在宛平縣內,莊院被洗劫一空,理當由你將凶手抓獲判刑。而你卻被朱誠收買,私放凶手,就不怕我們聯名參你嗎?”


    知縣道:“朱誠手上有兩張地圖,一張是京西皇莊的地圖,諸位爵爺的莊院地址連起來,是一個死字;另一張是北京城區地圖,諸位爵爺的府邸地址連起來是一個生字。據一個過路老道說,這是一個叫做什麽生死陣的法陣,可以吸取皇氣和百姓生氣,轉化為勳爵們的壽命。”


    徐希皐身子一震,臉一下子變得煞白,他怎麽知道,勳爵們建的莊院的地址連起來居然會是一個字呢?


    跟在定國公後麵的勳爵也全都愣住了,紛紛喊道:“巧合,這絕對是巧合。”


    徐希皐強自鎮定,問道:“朱誠還留下什麽話?”


    知縣道:“一家一萬兩,一共26萬兩銀子。”


    徐希皐道:“不能少些嗎,20萬兩不行嗎?”


    眾勳爵一陣竊竊私語,朱誠同意一家賠一萬兩銀子,真是意外之喜,想不到徐希皐突然發神經,把快要到手的銀子往外麵推。


    知縣道:“跟我說沒用,我隻是個傳話的。具體的事情,你還是去問朱千戶吧。”


    出了縣衙,眾勳爵一起指責徐希皐,說他為什麽要把銀子往外推。


    徐希皐道:“想啥美事呢,那26萬兩銀子是我們賠給朱誠的,不是朱誠賠給我們的。你們也不用腦子想想,就憑朱誠那隻能占便宜,不能吃虧的性格,可能會掏錢給我們嗎?”


    一位候爵氣得都有些結結巴巴了:“賠……賠……賠一萬兩,他……他……想……想得美!”


    徐希皐道:“聽朱誠留言的意思,如果不把錢賠給他,他說不定會把這件事捅到皇上那裏。到時候天子震怒,我們可就完蛋了。”


    朱純臣扳著指頭數了半天,道:“哎,不對呀。我們參與瓜分皇莊土地的勳爵一共有27人,怎麽朱誠隻要我們賠26萬兩銀子就可以了,誰免了這1萬兩?”


    徐希皐氣憤地說道:“還能有誰,不就是張惟賢那個膽小鬼。分錢的時候來得比誰都早,出事了,溜得比誰都快。”


    朱誠算準了眾勳爵不敢把事鬧大,便大大地敲了勳爵們一回竹杠。朱誠正等著錢用,他現在是千戶,可是手下隻有百人,太寒酸了,他準備用這筆錢來瘋狂擴軍。曆史留給他的準備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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