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誠放了一銃,打倒了最後一名衝到自己前麵大約一百步的亂民。(.好看的小說)


    錦衣衛的士兵搖搖頭,真是一點挑戰性都沒有,亂民亂糟糟地衝,幾乎不要瞄準,一銃就能打倒一個。


    城牆上的許如知和呂平驚呆了,騎兵前麵橫七豎八地躺倒了不下五千具屍體,比自己這半個月守城時殺死的亂民還多。


    許如知問道:“我,我沒看錯吧,錦衣衛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幹掉了五千個亂民?我是不是在做夢?”


    呂平道:“要知道是不是做夢,咬一下自己手指頭就可以了。”


    許如知舉起手指放到嘴裏用力一咬,呂平“哎呀”一聲,急忙把手指抽了回來。原來,許如知趁呂平發愣時候,偷偷把他的手指放進自己的嘴裏。


    許如知滿意地點點頭,道:“還好,不是夢。”


    “你為什麽不咬自己的手指?”


    “我怕疼啊。”許如知理直氣壯的回答讓呂平無言以對。


    呂平嘴裏叼咕:“小白臉兒,黑心肝,喝涼水,打破缸,割破嘴。”


    許如知搖頭晃腦,指指自己的臉。這半個多月堅守城牆,他曬得比呂平還黑。


    不沾泥大驚失色,這次是他最後一次試探攻城,派出的是他的嫡係部隊,無論戰鬥意誌和戰鬥力都是佼佼者,雖然不能與大明正規軍相比,但二對一,不會落於下風。對方隻有不到兩千人。卻在一刻鍾之內將自己的五千精兵全數殲滅。


    師爺模樣的人又擠了過來,道:“大王,這些騎兵的武器是火銃。小人當邊軍的時候。曾經見過。火銃威力巨大,但缺點也不少。”


    “都有哪些缺點?”


    “裝填速度慢,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特別依賴後勤。火藥容易燃燒,士兵們不敢隨身攜帶過多火藥,以免引火燒身。這群騎兵後麵並沒有跟著補給馬車。所以小人判斷,他們的營地就在附近。這次全力救援滄州。主力盡出,營地裏一定守衛空虛。咱們現在進攻他們的營地。必然大獲全勝。如果燒掉了他們的火藥,他們手上的火銃,還比不上燒火棍。我聽探馬回報,這群騎兵是從滄州北麵而來。他們的營地必然在滄州的北麵。”


    “好,我們現在把兵力全部調去進攻他們的營地。”


    “大王,不可。如果我們全力進攻營地,這幫騎兵必然回援。當騎兵與補給馬車會合,那麽他們的戰鬥力暴增,我們必敗無疑。”


    “你的意思是……”


    “大王,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派一萬雜牌軍纏住騎兵,讓他們以為我們的主力正在與他戰鬥。如果雜牌軍打敗了騎兵。當然最好。即使失敗了也沒關係,大王一呼百應,可以重新拉起一支部隊。與此同時。我們派一萬主力去進攻他們的營地。如此一來,他們的營地必然失守。我們可以燒掉他們的火藥,廢掉他們的武器,運氣好的話,還能拿到他們的火銃,正好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他們嚐嚐作法自斃的感覺。”


    滄州城下已無攻城之兵。一騎飛奔城下,大聲傳令:“大明龍圖閣大學士、大明行政學院司業、大明軍事學院司業、錦衣衛西鎮撫司鎮撫使朱由誠朱大人有令,滄州守軍退出此次戰鬥。如果沒有亂民蟻附攻城,不得向城牆下攻擊。”


    許如知和呂平知道,這是朱由誠擔心城上的攻擊不分敵我,誤傷錦衣衛,不由心中苦笑,暗道:“那也得有武器才可以呀。(.)昨日一戰,滾木礌石已盡,‘萬人敵’已盡,弩箭已盡,火藥已盡,油已盡,除了還有金汁之外,我們拿什麽進攻呀。”


    城牆下騎兵見城牆上無人答話,以為他們沒有聽清楚,又大聲說了一遍。


    許如知和呂平齊聲應道:“謹遵大人命令。”


    不沾泥營地裏分出一萬人朝朱由誠的騎兵隊伍而來。這些人已經有所準備,手上拿著盾牌,飛快地向他們跑來。


    盾牌還是給朱由誠帶來了一些麻煩,不是說後裝膛線火銃的子彈不能穿過盾牌,也不是說子彈穿過盾牌後力量已盡,而是盾牌擋住了騎兵的視線,讓騎兵沒法瞄準亂民的要害打。當然也有些盾牌質量比較好,純鐵打造,竟能擋住子彈,但這也得大力士才能拿得動。而那些用鐵皮包裹的木製盾牌效果就遠沒這麽好了。


    靠著盾牌的幫助,這一萬人丟下三千具屍體後,終於逼近到騎兵一百五十步的地方,有大膽的亂民借著盾牌的掩護,向騎兵拋射箭支。亂民的弓有的是自製的,有的是從南皮縣武庫裏拿的,射程不一,但沒有一張弓的射程超過150步,所以弓箭對錦衣衛的威脅並不大。


    但令大家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朱由誠竟然下令撤兵——他逃跑了。


    呂平在城牆上猛錘城牆,大聲怒罵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朱大人真是太怕死了,居然不敢跟亂民肉搏。你們在高,他們在矮,一刀下去,他們人頭飛了,你們最多腳上被割一刀,要是速度快的話,連這一刀也挨不上。膽小鬼啊,膽小鬼!”


    亂民們欲哭無淚,為什麽不在那裏等我們?我們容易嗎,好不容易冒死衝到近前,還沒開打,你們就又跑遠了,欺負我們沒馬是嗎?其實我們不想追你們,但後麵有幾百個督戰隊員在後麵呢,慢了一步,是要砍頭的。


    朱由誠的隊伍不是控製戰馬後退,而是調轉馬頭逃跑。亂民們一見心中大喜,這是要潰敗的節奏啊,大步追了上去。


    誰知錦衣衛們太黑心了,一邊退,居然還一邊回身射擊,射擊的準確率還挺高。一輪銃響,又製造出幾百具屍體。


    “太過份了,”流民們心中大罵,“還有沒有天理了,逃跑就逃跑吧,還邊逃邊放銃,沒見過這麽無恥的部隊。”


    許如知讀過很多書,識得這種戰術,驚道:“曼……曼古歹!”


    呂平是武將,不過對兩百年前蒙古的戰術不是很清楚,問道:“什麽是曼什麽歹的?”


    “是曼古歹,前元騎兵的一種戰術。假作失敗,誘敵追擊,然後利用自己的騎射優勢,消滅敵人。”


    呂平仔細觀察城牆下的戰鬥,果然見在這輪追擊中,朱由誠和亂民的隊伍的距離重新拉成了五百步,亂民們又倒下了近千人。


    亂民們知道此刻威脅最大的是騎兵的火銃,重新舉起盾牌。


    盾牌也擋不住子彈,不過黑心的朱由誠見以前隻要一銃就可以消滅的敵人,現在需要四到五銃才可能打倒,小氣到了極點的他大喊道:“射擊他們露出盾牌的地方,比如說手、腳等部位,等盾牌離體後再射擊他們的要害部位。”


    吳虎平和陳國齊急忙把命令傳達給百戶,百戶又傳達給總旗,這樣依次傳令,直到每一個士兵都清楚地聽到命令。


    這下亂民隊伍的樂子可就大了。先是腿上一疼,人撲倒在地,接著立刻就不疼了。因為無論誰的頭上挨上一彈,也會百病全消,成為一個健康的——死人。


    “大欺負人了吧。你們有馬已經夠占便宜了,現在還不許我們走路,打我們的腳。真是隻許錦衣衛騎馬,不許亂民走路。”亂民們憤憤不平地想。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對麵的騎兵是錦衣衛,隻是覺得騎兵們金盔金甲,貴不可言。不過更貴的是他們手中的火銃,威力簡直是恐怖,不但射程遠,不需要用火繩,更關鍵的是裝填子彈速度極快。以往靠人命拖住火銃手,然後衝到近前與火銃手肉搏的戰術現在根本用不上。麵對這麽恐怖的武器,剩下的五千亂民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逃跑。


    盡管督戰隊手上的鋼刀可怕,但朱由誠的火銃更可怕。兩害相權,取其輕。亂民們調轉方向,朝來路衝去。


    痛打落水狗是朱由誠最喜歡做的事情,他率領部下窮追猛打,這下亂民跑得更歡了。


    督戰隊連砍數百人都沒有阻止亂民的潰敗,而且在生死關頭,亂民們膽子一下子大了許多,有的直接拿起刀槍和督戰隊對砍,反正要死了,多拉一個墊被的也好。最後連督戰隊也跟著逃跑了。


    五千人馬朝著本陣衝了過來,麵容驚恐,腳步飛快,不沾泥的整支隊伍人人都是雙股打戰,全部開始逃跑。


    不沾泥的隊伍崩潰了,剩下的兩萬多人潰不成軍,四散奔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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