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麵很殘忍,韓愛麗是個可憐的人,喜歡卻又得不到的感覺最痛苦,何況她愛了十幾年。黑岩穀;


    韓愛麗跟我不一樣,我就算愛一個男人,也會堅持自己的事業,這樣才不至於在失去男人時,就失去了整個世界。


    可她呢?這十幾年來,她就像一個芭比娃娃,隻管靜靜地等待,她等著韓向東,韓向東也答應了要娶她,可韓向東突然變卦了,等於她失去了整個世界。


    生命對她而言,也就不重要了。


    韓愛麗恨我是對的。


    “愛麗,你冷靜,冷靜,有什麽話我們回去再說,你現在很危險!”韓向東的勸說,很蒼白,很無力,她要的是一個承諾,他給的話完全沒有內容。


    韓愛麗大聲喊:“我不……除非你答應我……你娶我!”


    “我娶了你又能怎樣?我根本不愛你,你會幸福嗎?”


    她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我不管!幸福不幸福是以後的事!”


    韓向東現在完全沒有辦法。


    若是別的女人威脅他,他會轉身就走,可是韓愛麗不是一般的女人,他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沒有愛情也有親情,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跳樓。


    他試圖跟她講道理:“愛麗,我已經答應了要娶另外一個女人,我現在又答應你,那我不是要娶兩個女人?一夫多妻,你接受嗎?”


    “我不準你娶她……”


    “好,你過來,我娶你,我娶你便是了,”這應該是韓向東的緩兵之計。


    可我卻心灰意冷了,他的緩兵之計能用一時,能用一世?韓愛麗如果再是動不動就去尋死,他又該怎麽辦?


    我摸了摸肚子:“孩子,對不起,這個爸爸你不能要,他不是你的,更不是我的


    。”


    那邊,韓愛麗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在韓向東說了要娶她之後。


    她臉上又露出了孩子般的神色:“你真的要娶我?”


    “真的。”


    “不騙我?”


    “不騙你,你快過來。”


    韓愛麗破涕為笑,她現在是跨在欄杆上,正準備把外麵那隻腳收回來。


    豈料,她現在穿著高跟鞋,就在她準備跨回來的時候,鞋跟突然滑了一下,她沒有抓穩,人重重地向外摔了下去。


    “愛麗”韓向東瘋了似的,跑到欄杆邊大喊了一聲。


    我嚇傻了,怔在原地,原本攔在樓梯口那幾個警察也跑去看情況了,我慢慢地轉身,一個人默默地乘電梯下去。


    到了一樓,我聽到周圍的人在議論,韓愛麗沒有生命危險,因為樓下鋪了氣勢,她掉下來之後被氣墊接住了,馬上就被送到醫院去了。


    一個人匆匆地從我身邊跑過,是韓向東。


    他沒有發現我,而是急急忙忙地去取車,也許是趕去醫院看韓愛麗吧。


    我攔了輛計程車回家。


    在車上,我四仰八叉地坐著,好在我是個孕婦,的士司機不會介意我這樣的坐姿。


    好累,好疲憊。


    好像失去了一樣東西。


    但是那東西原本就不屬於我,隻是物歸原主了。


    “師傅,能換個電台嗎?不要聽深市的,換其它城市的頻道,”我懶懶地說


    。


    師傅說:“好,我幫你看看有沒有適合聽的,就音樂之聲吧,音樂對胎兒好。”


    “都可以,”就是不想聽本地的電台。


    計程車離開市區,又走到了沿海公路。


    快到家的時候,我對司機說:“師傅,就在這裏停吧,我想下車走走。”


    “對,看你這樣子應該快要生了吧,多走走好,對順產很有幫助,我老婆以前生的時候天天走樓梯,天天走樓梯,後來一口氣就生下來,她說不怎麽疼,跟拉屎似的。”


    我給了錢,一個人走到海邊。


    思緒亂得跟團麻繩似的,心也很煩躁。


    差一點就答應了韓向東,讓他來當孩子的爸爸。


    就差那麽一點點了。


    我冷冷地笑了,天意,這就是天意。上天注定我跟他這輩子隻能糾纏而沒有好結果。


    也好,我根本不愛他。


    他本來就是一個渣男,不是嗎?


    再想想韓愛麗,想想她為了韓向東要跳樓的情景,愛一個人可以愛到連命都不要,那才是真愛吧?


    連命都不要?


    我突然想到了陸家駒。


    突然就想到他跟我說過的那句話:木木,隻有我才是那個可以為你舍命的男人,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不會有第二個了。


    想到這,我心裏感到暖暖的,有這麽一個人關心自己的人,我很感動,但是我不想傷害他,所以從來不會主動聯係他。


    有好幾個月沒有見到他了,自從那天他在我家門口看到我坐在韓向東的車上之後。


    想曹操,曹操就到


    。


    不遠處的海邊,那個雙手叉進褲袋裏,望著我家門口的人,不就是陸家駒嗎?在這個時候見到他,我很開心。


    “家駒”我興奮地喊了一聲,並朝他揮了揮手。


    陸家駒轉過頭來看見了我,他也朝我揮手。


    我邁開腳步,朝他走過去。


    他也朝我走過來,隔得太遠,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然而,不知道從哪裏突然衝出幾個人,我的頭被黑色的布袋罩住了,緊接著,我被那幾個人扛了起來。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


    “救命”


    我感覺自己被幾個人扛著,飛快地往其中一個方向奔跑,我也能聽到不遠處陸家駒在喊:“放開她,放開她……”


    我似乎被塞進了一輛車裏,被幾個人死死地按住,接著就聽到了車引擎的聲音。


    我隻哀求:“你們要什麽都可以,但是不要傷害我的寶寶,千萬不要……”


    “閉嘴!”有人狠狠地吼我了一聲,為了寶寶,我不敢再動,隻好用雙手捂住肚子。


    有個聲音說:“李哥,後麵有輛車緊緊地跟著,怎麽辦?”


    大概是那個叫李哥的說話了:“甩掉!”


    車子頓時加速,又拐了一個急彎,嚇得我心驚膽戰。


    “李哥,甩不掉,怎麽辦?”


    “前麵的叉路口拐進去!”


    ……


    車停了,我頭上的黑色布袋被人扯了下來,等眼睛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線後,我看清楚了,這是一輛麵包車,車裏有四個人,兩個凶神惡煞、手臂上有紋身的人押著我,前麵一個司機,坐在司機旁邊的人很是麵熟,可我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


    “押她下車,”那個坐在副駕上,叫“李哥”的人說。


    我被兩個男人架下了車,一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而陸家駒的黑色路虎就停在那輛麵包車的後麵,我被挾持到陸家駒麵前。


    “下車,趕緊!”


    陸家駒打開車門,從容地跳下車。


    “手機扔了,手舉起來!”


    陸家駒照做了,他賠著笑,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抓她幹什麽?她是孕婦,都快要生了,要不你們把她放了,抓我吧?或者你們告訴我想要什麽?錢?我可以給你。”


    車裏,李哥冷冷地說:“他已經見過我們的樣子了,把他一起綁上車來。”


    從車裏扔出一根繩子來。


    “別反抗,要是你敢反抗的話,我一刀捅死這個女人!”抵在我脖子上的刀似乎劃了我一下。


    “別傷她,好,我不反抗,不反抗,你們綁我。”


    ……


    陸家駒跟我一起被綁上了車,但是有他在,我已經沒那麽害怕了。


    我們都被蒙住了頭,這車開了大概有七八個小時,最開始的喧囂漸漸遠去,後來能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有限,再後來,隻有田裏青蛙的叫聲,還有附近依稀傳來的狗叫聲。


    我跟陸家駒被押下了車,這時罩在頭上的黑布才被揭開,天已經全黑了,隻有朦朧的月光。我敢肯定現在我們不在深市了,這一帶全是荒郊,還是在半山坡,不遠處有村莊,附近有個魚塘。


    “別看了,進去!”


    我跟陸家駒被兩個人推進了一處破爛的泥磚房裏。


    這泥磚房有一盞黃色的燈泡,開關是拉閥的那種,估計是農村裏用來看守魚塘臨時住的屋子


    。


    “老老實實地給我坐下!”


    沒有凳子,隻能坐在地上。


    等電燈被拉開時,陸家駒看到了那個“李哥”,他頓時驚訝了:“你是李三水?”


    李三水?


    我終於想起來了,曾經在深市叱吒風雲,有頭有臉,去哪兒都風光無限,被尊為頂級精英的大人物。


    幾個前被通緝了。


    我冷冷地看著李三水,問:“你為什麽要抓我?為了錢?”


    李三水蹲下來,一開始他的臉孔還跟電視上親切慈祥的臉孔一樣,但幾秒之後,他麵目猙獰,凶狠地看著我,他的手在我臉上拍了幾拍:“為什麽抓你?怪就怪你誰的女人不當,偏要去當韓向東的女人,知道我現在為什麽淪落得這麽慘嗎?都是拜你男人韓向東所賜!”


    “我不是他的女人!”


    我馬上就被他甩了一巴掌。


    “騙誰呢?韓向東都在記者前麵親口承認了,你肚子裏懷的是他的種吧?賤貨,跟韓向東一樣的賤貨。”


    陸家駒連忙移到我身邊,用身體擋在我麵前,賠笑道:“李x長,千萬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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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叫我李x長,我最恨你們這些商人,需要合作時使勁地拍馬屁,一不合作就背後捅一刀。”


    我被打了一巴掌,氣在頭上,憤憤地問:“韓向東為什麽要背後捅你一刀?”


    陸家駒輕輕地碰了碰我,示意我不要多話。


    “我不知道!總之,我會讓他付出同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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