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心忡忡的楚天梅還是緊皺著月眉,雖然靜靜地望著遠方,但是眼神中急閃著的還是滿滿的疑惑。??


    “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王尋因此而殺害了爹爹,他本來就是在懷疑之中。”


    “沒錯呀,我也是這麽考慮過,假如我們考慮到是王尋在試探,那麽讓爹爹贏了,那不是直接地向人家告訴了爹爹的真實身份嘛!王尋也不傻,我們之前消滅了他的四雅組織,就連那個巨無霸都被傷成了那樣的下場,而爹爹一出麵就能勝,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楚天梅的眉頭緩慢地展開著。


    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


    “而且到現在,都沒有看到爹爹動進攻,我想,他也在暗示著我們什麽。還有一個讓我改變計劃的是,爹爹他們站得有些過於的靠近了,這是有意讓我們看到他。”


    駱驚風將現的和想到的全部說了出來。


    嗨嗨!


    “你們還別說,這老大就是老大,他的智慧和一般人的就是不一樣,對事情,總是能從另一個角度去想。”


    海天愁有些奉承地說著。


    咿呀!


    “你就別酸了,也不要當著大家的麵拍了。”


    楚天梅微笑著,將目光移到了年少豐的臉上。


    “你說是不,最起碼咱倆還在吧!”


    “他都習慣拍馬屁了。”


    年少豐一說完,立馬覺得有些言過其實了。


    他抬了抬眯縫著的眼皮,急急地看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駱驚風,又瞟了一眼海天愁,快地轉身站到了城牆邊。


    “老大,他們動了。”


    還在怡然自得中的駱驚風,一聽動了,驚懼的表情立刻爬滿了臉頰,而且是越來越沉。


    城牆下。


    護城河以南。


    所有勁裝革履的騎兵,開始調整著陣勢,站成了若幹個組隊。


    “看到了嘛?他們這是在分隊擺著進攻的陣勢。”


    駱驚風一回頭,差點撞在了海天愁張望過來的頭上。


    “而且,爹爹是故意暴露他們的用意,要我們提早做好應對。”


    “還真被你說中了,這正是爹爹慣用的兩軍對峙時的暗號。”


    海天愁的話剛一說完。


    駱驚風一偏頭。


    “這話怎麽講,難道你們之前也有過這樣的遭遇。”


    “有過,但是那時候王尋並沒有開始懷疑到爹爹,而是作戰之前故意將部署暴露出來,要我們根據部署有針對的打擊。”


    “那就是說,我們在激戰中,要有選擇性的對待是吧?”


    “也不完全是。”


    “麻煩你給我這比較笨的腦袋少留點繁瑣行不?”


    駱驚風一翻身,直接依著城牆開始曬太陽了。


    海天愁也是翻過了身子,跟著駱驚風靠在了城牆上。


    “有時候,他這樣透露出來的信息是不讓我們打,有時候卻是要全部消滅,但是具體怎麽分析,我就不知道了。”


    “那不還是廢話嘛。”


    “每次出現這樣的陣勢時,都是劉將軍在場的,他能判斷出來。”


    “得,你繞了一大圈,最後還不是什麽都解決不了。”


    駱驚風瞪了一眼海天愁,一個轉身,又趴在了城牆上,從瞭望口向下仔細地觀望著。


    那些整齊有序的騎兵勁旅,排好隊,做好了進攻的姿勢,卻就是沒有一點要動的感覺。


    “他們這是在等嘛?難道來了就是為了要亮相!”


    “你沒現嘛,他們也在討論如何進攻,總不能直接衝吧,那不是撞牆的節奏麽!”


    嗬嗬!


    楚天梅一說完,自己就先笑上了。


    突然。


    駱驚風一步跨到了城樓中間。


    “你們在這裏觀戰,我去會會,看能不能和爹照個麵。”


    “這不行,你這樣做會直接害死爹爹的。”


    海天愁焦急地反對著。


    “你去打頭陣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堅決不能找爹爹,哪怕是照個麵都不行。”


    “我隻是這麽一說,你還以為我真傻。”


    駱驚風說完,抬頭望著楚天梅。


    “有沒有信心和我一起下去?”


    “那用問嗎?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那還是我楚天梅嘛!”


    說走就走。


    楚天梅提著紫霜斷玉劍,就要向城樓下走去。


    “你幹嘛去?”


    “你不是說要去城外激戰嗎!”


    “那也不用這麽麻煩,直接下去就行了呀!”


    駱驚風一邊說,一邊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著站到了城牆邊。


    “從這兒直接下去,不就直接開打了嘛?”


    “這種事,是你當老大的能想到,也能做到,我一個弱女子能有這思維,能有這實力嘛?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楚天梅輕輕地跳了一下,低著頭,就是沒有跳著高出城牆垛子,裝得十分的像。


    駱驚風搖頭一笑中,走了過去,剛攔住了楚天梅的腰,就要躍身而起時,一陣恢宏的步伐聲,震蕩著城牆,感覺越來越近了。


    “怎麽了?”


    驚恐中,駱驚風閃身站到了城樓邊。


    晟旗簇動,長矛鐵戩聳立晃動著。


    城牆下,荒地遠處,遽然間,眼前出現了大量的士卒,猶如沙塵湧動著席卷而來。


    哇哈!


    “這是什麽情況!”


    駱驚風真是被驚出了冷汗。


    別說敵對激戰了,就那些湧來的士卒,憑著數量,都能再堆砌一個昆陽城的南門了。


    “這還用打嘛,他們哪來的這麽多人。”


    他轉過了臉,嚴肅地盯著海天愁。


    “不是說,東西北門都聚集了大量的士卒嘛,怎麽還有這麽多。”


    “沒錯呀,那三門城外確實也有大量的士卒,但是不會都是這麽多,可能針對咱們的是最多的。”


    海天愁也在瞬間,臉上驚現了恐懼之色。


    他雖然見過不少大戰,但還從沒見過這麽多的傾巢出動。


    “難道王尋真被我們給逼急了,就這陣勢完全可以包圍整個昆陽城,別說打了,就是圍個一年半載的,也會讓昆陽不攻自破。”


    駱驚風不得不皺起了眉頭。


    王尋剛來昆陽城外就已經讓駱驚風大開了眼界,沒想到,這次的出兵竟然是上次的好幾倍兵力。


    “我滴喲,你看他們扛著的是啥玩意?”


    楚天梅驚呼中,拉了拉駱驚風。


    駱驚風極目望去,隻見幾十人抬著一架架長長的雲梯,後麵還有許多高大堅固的戰車。


    喔!


    “他們連雲梯和戰車都動用了,看來王尋這次是勢在必得呀!”


    “那東西就是雲梯和戰車嘛!第一次見這稀奇的東西。”


    楚天梅趴在城牆垛子上,雙手支撐著下巴,看得京京有味。


    雲梯是攻城的最有效工具,而且在戰車的配合下,即使有強弩利箭,也是無法奈何的。隻要被放到城牆上,那就是直接入城殺戮的缺口。


    哎!


    “千盤算萬盤算,怎麽也沒有想到王尋就是個用計的高手,而且是一環套一環,環環緊逼著我們。”


    駱驚風又開始搖晃著腦袋,掃視著驚恐的守城士卒。


    “不過千變萬化,也沒有逃脫我的計謀,這就是千變萬化不離根本呀!”


    他倒是鎮定了下來,沒有一開始那麽緊張了。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閑心亂七八糟?”


    楚天梅轉身,離開了城牆垛子,滿臉疑惑地望著駱驚風。


    “著急有用嘛,既然來了,就安心的等著唄,說不上他們還真成了我的菜。”


    駱驚風轉身直接坐倒了堆砌如山的石頭上。


    “還是讓我享受一下這溫暖的陽光吧!”


    他愜意地雙手墊在了腦後,直直地躺在了石頭雜物上,還翹起了二郎腿,一抖一抖地。


    哈!


    “他還真享受了起來。”


    年少豐急急地拉了拉海天愁。


    但是海天愁一轉身,立馬就笑了起來。


    哈哈!


    “你倆別著急了,老大已經胸有成竹了,對他來說人多不是事,是事的不能害怕,等著吧!”


    海天愁拍了拍年少豐的肩膀。


    嘿嘿!


    “我看呀,這天愁還得繼續做我肚子裏的蛔蟲,要不太屈才了。”


    駱驚風興致勃勃地瞅著海天愁。


    “別糟蹋行情,既然你覺得有些屈才了,就應該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官銜,別讓我當蛔蟲了呀!”


    “我倒是想呀,但是我哪有那本事,就是封你大司馬,大司徒,誰承認。”


    “你就不能封賞個咱們都承認的?”


    “咱們自己承認的就是蛔蟲最適合,而且叫起來還順嘴,響亮,獨一無二的專有官銜。”


    “是,這倒是一點不假,從來沒聽說有叫蛔蟲這個官銜的。”


    海天愁泯然一笑,看了看沉靜不語的年少豐。


    “那給他一個什麽官銜,不會是臭蟲吧!”


    “你才臭蟲呢。”


    年少豐掄起了寬大的手掌,但是早有準備的海天愁躲得遠遠的。


    “他不能這麽叫,至少要文雅一些,就叫冷默吧。”


    駱驚風剛一說完,楚天梅就開始搖晃著身子。


    咯咯!


    笑個不停了。


    “你笑什麽,是冷峻的冷,默默的默,多文雅的名字。”


    駱驚風一個彈跳站了起來。


    “他們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吧,我們是不是也該準備準備。”


    他這麽一說,大家開始向著城外望去。


    “對了,畫風去哪兒了,我不是讓她別離開你的視線嗎,怎麽看不到她人影了?”


    刹那間,駱驚風變得焦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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