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師叔,您老曾親眼看見我殺魚烤魚了?”江流兒神態謙恭。


    “監寺長老親口對我所說,他是不打誑語的。“法淨長老道。


    “哦,那麽監寺師叔是親眼看見我殺魚烤魚的了?”江流兒目光炯炯看向監寺長老法覺。


    法覺長老怒道:“稟告住持師兄,化生堂弟子玄文親眼見江流兒殺魚烤魚。弟子玄空玄明玄真三人特來向我稟告,我趕到竹林裏去,親眼看見江流兒正在吃烤魚。”


    “住持師叔,你也隻是親眼看見我在吃魚,並沒有親眼看見我殺魚烤魚,是不是?”江流兒淡淡說道。


    法覺長老喝道:“江流兒,就算你吃魚,你也犯了戒律,戒律堂棍僧——”


    “在!”十二棍僧轟然答應。


    “給我重打江流兒一百棍,趕出金山寺。”


    “慢!”住持長老法淨緩緩說道,“江流兒,你隻承認吃烤魚,並不承認殺魚烤魚的罪過?”


    “住持師叔,我沒有殺魚,也沒有烤魚,那麽殘忍的事情,我江流兒就算被人打死,也是不會做的。”江流兒口如懸河,“出家人慈悲為懷,麵對魚兒施主,怎麽能下得去手殺他,把他殺死已經很過分了,還要把他烤一烤,我相信凡是有佛心的弟子,都是根本做不出來的。”


    “可是玄文說親眼看見你殺魚烤魚——”住持長老法淨語氣加重了。


    “住持師叔,我要求跟玄文師兄對質,佛祖在上,住持師叔和監寺師叔做個見證,玄文師兄要麽是看錯了人,要麽就是冤枉我的。我有吃烤魚,但絕沒有殺魚烤魚。我去竹林裏參禪,不過是偶遇烤魚施主。”


    法淨長老看一眼法覺,他一貫偏袒江流兒,這次也不例外,說道:“傳弟子玄文!”


    戒律堂門口,玄文玄空玄明玄真都在侯著,戒律堂棍僧一傳訊,他們心懷鬼胎,四個都是慌了。玄文硬著頭皮走進了戒律堂,戒律堂威嚴加身,佛祖高高在上,寶相莊嚴巍峨,那寶石做的眼睛光芒流轉,看穿世間一切幻像。兩邊的十八羅漢猛惡威嚴,不可欺瞞。


    玄文不敢直視法覺長老和法淨長老的眼睛。


    “玄文,抬起頭來,看著我!”對江流兒很和藹的法淨長老麵對玄文,一下子就變得很冷峻威嚴。


    玄文抬頭,目光躲躲閃閃。


    “玄文,你親眼看見江流兒殺魚烤魚?”


    玄文訕訕而不能言。


    “戒律僧,給我狠狠打這說謊話的不肖弟子。”法淨長老大怒。


    “是!”戒律僧轟然答應。


    “慢!”法覺長老麵色變了,他喝住棍僧,對玄文道,“玄文,告訴我你看見的實情,如有半句謊言,我就把你打出金山寺。”


    玄文最後的僥幸心理徹底崩潰,他哆哆嗦嗦說道:“師叔,我看見江流兒吃烤魚,旁邊並無他人,因此,因此,因此弟子推斷,這魚要不是他殺他烤,還能有誰?”


    “這麽說,你並不是親眼看見的了?”


    “是的,師叔,我並沒有親眼看見,我是合理推斷!”玄文呯呯磕頭。


    “推算?”


    “是的,師叔。平時江流兒不誦經,不打坐,不參禪;更出言無狀,不敬禮佛。化緣也偷奸耍滑,卻偏偏得到法明長老的諸多偏袒。他又以多智來作弄我們,讓我們在人前常常出醜,我心裏對他懷有怨氣,所以看見他偷吃烤魚,就向師叔進言說我親眼看見他殺魚烤魚,不過是想他得到佛門戒醒,迷途知返。”


    “玄文師兄,你是承認並沒有親眼看見我殺魚烤魚的了,是不是?”江流兒笑道。


    玄文怕法淨法覺,卻不懼江流兒,當下冷然說道:“是的,江流兒,我是沒有親眼看見你殺魚烤魚,我打了誑語,甘願受罰,可你偷吃烤魚,我和玄空玄明玄真還有監寺師叔都是親眼看見的,你敢不承認麽?”


    “我承認我吃了烤魚。”江流兒泰然自若。


    “稟告兩位師叔,江流兒自認偷吃烤魚,卻神情自如不思悔改,請兩位師叔明斷。我打了誑語,心甘情願接受戒律堂最嚴厲的懲戒。”玄文低頭,瞄了一眼江流兒,眼神中露出狠色。他願意接受最嚴厲的懲戒,那麽同理,江流兒也難逃最重的責罰。偷吃魚肉,罪責可要大太多了。


    “住持師兄,玄文看見江流兒一人躲在竹林裏吃魚,以為這魚是江流兒所殺也是人之常情,請住持師兄秉公執法。”法覺語重心長的說道。


    法淨說道:“玄文,你打了誑語,卻也不是信口開河,有情可原,打你十棍,以示懲戒,你可服氣?”


    “心服口服!”玄文說道。


    於是,戒律堂棍僧上前,拿住玄文,十棍下去,呯呯有聲,十棍打完,玄文已經無法起身走路,被僧人架進了僧房看治棍傷。


    “江流兒,你承認不承認殺魚烤魚?”法淨的口氣變得和藹,這令法覺和戒律堂棍僧們都很不舒服。


    “住持師叔,我沒有殺魚烤魚,我隻是跟烤魚施主偶爾相遇,一切都是緣分。”江流兒笑道。


    “大膽江流兒,還敢在戒律堂裏說笑,你偷吃烤魚我親眼所見,這魚就算不是你殺生,卻也難逃懲戒,戒律僧,懲戒江流兒一百棍。”


    “吼!”戒律堂棍僧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齊齊舉棍,奔上去要打江流兒。


    “慢,我未曾犯戒,佛祖也不敢打我!”江流兒站起來,金剛怒目,如獅子佛吼。他十多年跟隨法明勤修苦練,身材又高大,這一下作,威勢如羅漢金剛。


    戒律僧們都是一頓!


    “江流兒,你即承認吃了魚肉,就得接受懲戒,念你是俗家弟子,又是初犯,懲戒你三十棍,你可服氣?”住持法淨長老緩緩說道。


    “住持師叔,監寺師叔,我吃的是三淨肉,並沒犯戒。佛祖的《律藏》經書曰:肉有三吃三不吃,佛祖允許比丘吃三淨肉,而我吃的烤魚,就正是三淨肉之一,所以你們並不能懲戒於我。”江流兒不慌不忙的說道。


    “什麽三淨肉?你小小年紀,一派胡言亂語,師兄,你要再偏袒江流兒,我們戒律堂眾僧,還有我,都不得不全部離開金山寺了!”法覺長老沉聲說道。


    “懇請住持師叔下令嚴懲江流兒!”戒律僧們一起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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