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和沙悟淨都藏在樹後。


    這些樹,也隻有在這大荒之地能見到,每一棵,都是參天大樹,高數十丈,直插天空,直徑數尺的都算小的,到處都是要好幾個成人拉手才能合圍起來的巨樹。


    三藏道:“悟淨,射箭的都是凡人,個個戾氣熏天。”


    悟淨道:“師父,你想怎麽做?這些凡人以生靈頭祭奠某物,殺戮成性,背後必然有妖邪。”


    三藏道:“妖邪無懼,這些人都使箭,會不會跟桑傾大師有關係?”


    悟淨道:“師父,這個我就不敢亂猜測了。”


    說話間,試探敵人情況的兩隻蜮怪跑了回來,咻咻兩聲,撲上沙悟淨的身體,它們的三足就好像吸盤,牢牢吸在沙悟淨的胸前,縮回脖子,一動不動。


    樹林中突然呼嘯之聲大作,無數人影從樹上地下現身,他們赤身露體,隻在腰間纏了樹皮樹葉遮羞,男女老少都有,在樹林中穿行,敏捷如猴子,隻一眨眼間,就把三藏和沙悟淨團團圍住。


    無數的箭矢對準了三藏和沙悟淨。


    這些人的臉上都用鮮血畫了一隻怪鳥的圖案,而且隻有一隻眼睛,那就是在臉的正中,僅有一隻豎眼。


    一目國的人!


    這裏是一目族的地盤?


    什麽時候一目族遷徙了幾十數百萬裏,從西邊蠻荒之地到了這北邊蠻荒之地?


    三藏繼承了巫祖巫颺的記憶,知道一目族。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民族。一目族人善射。


    “一目國的人怎麽在這裏出現了?”三藏對沙悟淨說道。


    “一目國?”沙悟淨第一次聽說這個國家。


    “是的!”


    那些圍著三藏和沙悟淨的人都是一陣騷動!


    “你這和尚,胡說什麽?我們來自一目國嗎?你知道我們的來曆?那我們本來應該在什麽地方?”一非常強壯的漢子放下弓箭走過來,咻的抽出腰間的彎刀,指在三藏的咽喉上。


    “你不知道自己是一目族的人?”三藏盯著對方臉正中的那隻豎眼。


    “我們的祖先是西方月神,當天空的兩個月亮都變紅的時候,我們月神族的人就能得到大豐收,我們族人的神力才能得到加持。”


    “三藏看一眼天空中一藍一紅的兩隻月亮:“月亮已經紅了一隻,還有一隻月亮是藍色,你們要怎麽做。才能令藍色月亮變紅呢?”


    “拿你的頭顱來祭奠月神。”


    三藏的額頭無聲無息的出佛光,擴散在整片樹林中,把一目族的人全部籠罩。


    佛光無形卻有質,輕輕的柔化了一目族人心中騷動而熱烈的殺戮之意。


    三藏緩緩說道:“你們本是一目族。並非月亮族。看看你們臉正中的豎眼,你們就應該知道我說的話不假。你們的國家就叫一目國。一目國本在西邊的邊荒之地,國王叫做般。般的父親是西方天帝少昊。少昊,黃帝之嫡孫,三皇五帝中的西方天帝。其母為神鳥之王鳳凰。少昊天帝一生下來就肋生雙翅會飛行,精通鳥類言語,知曉天地玄機。他修行得大道之後,追隨在他身邊擁護他的都是鳥類精靈、神祗。


    少昊子孫無數,其中一個兒子,就叫做般。般生下來就與眾不同,他的臉正中隻有一隻豎眼,這天賦令他的眼力具有神力,能在百裏之外,看清楚牛尾巴上的跳蚤。也正因為他的這份天賦,他明了弓箭。並在邊荒之地殺妖驅怪,掃蕩妖邪,並創立了自己獨立的國家:一目國!一目國的人,從一生下來,個個都是神箭手,箭無虛。”


    圍住三藏的男女老少數百人,個個目瞪口呆!


    看他們呆的樣子,好像第一次聽說一目國一目族。


    沙悟淨看著隻有斯陀含果位的師父,佩服得五體投地。


    師父的見識。遠在他百倍之上。這必然是師父多讀經書的結果。沙悟淨決心這次回去後,跟著師父好好讀書,增長見識。


    “我不知道你們為何到了這裏,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你們是一目族人的後代。你們現在信奉的月亮神,要靠你們砍下其他生靈的頭顱之血來染紅她的藍色月亮,這是個欺騙。這個月亮神,必然是假冒的,她是北荒之地的妖邪無疑。”


    “嗬嗬!”用彎刀抵住三藏的漢子出奇怪的吼聲,翅膀扇動空氣的聲音呼啦啦響起。一目族人個個肋下伸出了肉翅,扇動著如鳥兒般輕盈飛起,落在樹上,手裏的弓箭,齊刷刷對準了三藏和沙悟淨。


    彎刀漢子彎刀抵住三藏咽喉,對沙悟淨說道:“丟掉禪杖!”


    沙悟淨把手裏的禪杖扔了出去。


    這些人肋生雙翅,會飛,正臉中一隻豎眼,使用的武器為弓箭,個個都是神箭手,正是一目族人祖先‘般’的血脈傳承。擁有這些能力的人,已經不是普通的凡人,而是半神半人,天生如此。


    半神半人的族群,有別於普通世界裏的人類,所以也不為掌管普通世界的神佛仙道所容,多生活於荒無人煙的邊荒之地,自建國家,自成族群,自生自滅。有得道的,就成神成仙,破碎虛空飛升天界。有走火入魔的,性格乖僻的,天長日久,就成了魔怪。


    三藏道:“你要殺我?”


    “你乃妖邪,胡說八道。”那漢子說道,手腕用力,彎刀一劃,三藏咽喉鮮血飛濺,倒在血泊中。那彎刀漢子俯身,按住抽搐的三藏,一刀,砍下三藏的頭顱。


    飛身在樹上的數百男女老少大聲歡呼!


    那彎刀漢子拋出三藏的頭顱,立即有少女飛身接住,喜不自禁。


    那彎刀漢子殺了三藏,跟著來殺沙悟淨,沙悟淨嚇得呆了,一動不動,那漢子雙手握緊彎刀,一刀,沙悟淨的人頭飛起,脖腔鮮血如箭噴出。


    不等人頭落地,一少年飛出,接住人頭。


    看來他們這祭奠月亮女神的頭顱是不能落地的。這活兒,也要肋生雙翅的一目族人才好完成。


    一目族人殺了三藏和沙悟淨,提著人頭,歡呼著,齊刷刷飛向空中。須臾翻過一片樹林,麵前一片平坦大地,大地上,有幾十個一模一樣的圓形空地,當中立著一根直插天空的木樁,木樁上,排列著好多血淋淋的頭顱。


    兩個少年手提三藏悟淨頭顱,飛身到了一顆木樁上麵,把兩顆新鮮頭顱安放上去。


    數百人飛身排列在木樁前麵,懸停空中,低頭齊聲唱起了讚美月神之歌。


    歌畢,他們睜眼,大驚失色,剛才的兩顆人頭,變做了兩段木樁。


    **


    ps:根據古民族截殺人,用頭顱祭天祈求豐收的故事為素材。皇帝嫡孫少昊為西方天帝,其兒子般臉中一豎眼,繁衍出一目國,般明了弓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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