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一副要自己命的恐怖的模樣,這會子怎麽反倒成了恐懼害怕的人了。(.無彈窗廣告)


    等到張思凡終於將被榨幹的空氣又裝回肺部的時候,整個人都迷茫了。


    剛才快要暈過去的時候,他是看到一個黑影閃過。不過看看著就快要眩暈過去的他又怎麽可能看得清那閃過的黑影具體是什麽,這會子正疑惑著打算看看那救了自己一命的到底是何物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哎呀,這才剛剛出來就被女鬼給纏上了,嘖嘖,你是不是多管閑事了?”


    這個聲音,光聽聲音張思凡就已經知道剛才救自己的人是誰了。隻不過因為猜到了,他反而有些頭疼了。


    拔舌,自己在地府客棧的指導老師,自己不是已經辭職了嗎?那個家夥幹嘛還跟出來啊。


    那樣的一個客棧,光是回憶起來張思凡就覺得瘮的慌呢。說不出的恐懼,那是來源於人類對於鬼神之說的恐怖。


    身子有些僵硬,不過他還是回過頭朝著聲音的來源處看過去。


    那個順道出來救了自己的人,此時正得意洋洋的坐在那頭的牆壁上。一隻腳蜷縮起來足尖抵在牆壁上,另外一隻腳則隨性的垂下。


    有一下沒一下的用腳跟敲擊著牆麵,拔舌看上去笑得挺開心的。


    這個家夥,絕對是在那兒嘲諷自己,就算她沒有明說張思凡也看得出來。幾乎可以說是直直的盯著拔舌,張思凡幽幽說道:“你來幹什麽。”


    人家救了自己,按理來說這樣的態度是很不禮貌的,不過一想到這個人某種意義上並不算人的話。


    張思凡還是不想跟他們扯上太多的關係呢。


    他可是要好好的努力工作賺錢以後好讓小米治病的,實在沒有那麽多精力跟非人類打交道啊。


    張思凡的語氣,可說不上好啊,不過拔舌可是一點都不在意呢,繼續樂嗬嗬的說道:“我來幹什麽,我要是不來幹什麽現在你就在去黃泉路上幹什麽了。你這個家夥,離職之前就不會好好的聽人把話說完嘛?”


    自己以前可從來沒撞過鬼的,就算再倒黴也沒有見過,這才上地府客棧工作了幾天整個世界就變了。


    不用說,絕對跟這個地府客棧有關係。


    直直的看著拔舌,張思凡問道:“為什麽我會莫名其妙就撞鬼了,能不能麻煩您解釋一下。”


    “嗬嗬,為什麽呢,你辭職的時候問過老板同意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甩下一句莫名其妙的反問。這個問題實在有夠奇怪的,張思凡正打算在細細的詢問呢,那兒的拔舌卻直接躍過他而是將視線移到他後頭的女鬼身上。


    “庚申年己卯月戊寅日,1980年3月6號出生,2012年12月3日因為跟男友吵架被男友殘忍殺害。心中有怨氣至今還在外頭潛逃不肯跟鬼差回地府,是個正在通緝的潛逃鬼呢。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家長裏短,動不動就以訛傳訛,很喜歡嚼舌根哦。哎呀,這不是第五層的業務嗎?真是可惜呢,你得先入第五層受罰在來我第一層住上一段時間呢,我可不敢跟蒸籠搶生意啊。”


    笑得眉眼幾乎都快飛起來了,張思凡從來都不否認拔舌是個活潑的女孩,說真的如果是正常的人類的話,他還真挺喜歡這樣的女孩子的。


    可問題出在這得是正常的人類啊。


    拔舌在說什麽,張思凡可是一個字都沒聽懂呢。可光從那個女鬼的臉色他也看得出來,絕對不是什麽有趣的事。


    剛才還氣勢洶洶一副要掐死自己的女鬼,此時卻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整個人畏畏縮縮的。不停的往後退著,像是要將自己的身子藏入黑夜當中。


    一旦進入了黑暗,那麽就能尋到可以逃走的機會了。這女鬼應該是這樣想的吧,可拔舌哪會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打了一個響指之後,張思凡隻聽到鐵鏈滑過地麵的聲音,隨後便是那個女鬼的慘叫聲。


    她想要隱入的那個黑暗處,從裏頭走出兩個麵無表情的人,一黑一白因為太過木訥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木頭人呢。


    這兩人的裝扮,竟然跟傳說中的黑白無常一模一樣。


    當即讓張思凡楞了。


    在地府客棧的時候,他應該是見過真正的黑白無常嗎?


    可他明明記得那兩個人不長這樣啊。


    那地府客棧裏看到的黑白無常老帥了,而且還挺時尚的,絕對不是這種找了一塊破布就能出門的存在啊。


    張思凡整個人愣住了,而拔舌像是看出他在沉默什麽似的,笑眯眯的解釋道:“看什麽了,那一臉的傻樣。”


    默默的看著那兒剛剛還特別恐怖現在卻被無常鬼套上鎖鏈的女鬼,張思凡沉默了一下才幽幽問道:“這兩個是誰?”


    “啊,他們啊,黑白無常啊,你沒看到一黑一白嗎?”


    “額,黑白無常?那我在地府客棧看到的那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又是誰?”稍稍有點混亂了。


    “啊,那兩個也是黑白無常啊。”這會子笑得更加的可愛了。


    兩個都是黑白無常,可是這長相也差太多了吧。微微有些答不上話了,如果一定要張思凡選擇的話,他反倒覺得現在這兩個看上去有些木訥又麵無表情的家夥比較適合‘無常鬼’這三個字呢。


    在地府客棧裏頭看到的那一黑一白,太帥了。


    “怎麽,這個跟那個也是無常鬼,難道地府的無常鬼,有一大堆嗎?”可他明明記得小說裏頭,都說無常鬼隻有一對的啊。


    不過這地府都能在酆都口開什麽酒店,想來他們所謂的傳說跟現在真的完全不一樣呢,搞不好從頭到尾都是古人杜撰出來的。


    這兒的張思凡倒是很不是時候的在那兒糾結無常鬼的身份了,而那兒的女鬼,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那兩個人給帶走了。


    這巷子裏頭,總算是安靜了。拔舌輕身從牆頭上躍下,幾步便顛倒張思凡跟前,當快要走到張思凡跟前時還俏皮的轉了個圈最後才穩穩定住,


    “別多想了,這世上有資格稱之為無常鬼的隻有我們客棧的小黑跟小白,至於你剛剛看到的那兩個,隻不過是小黑跟小白為了偷懶做出來的替身罷了。你也不想想,你們人類超生多嚴重啊,如果每死一個就要小黑小白親自去帶的話,他們早就罷工不幹了。再說了,平時死的那些人都是一些自然死亡的,也犯不著小黑小白親自去啊,他們兩個啊可是一身的懶病呢,除非是替身搞不定的,要不然才不會親自出來呢。”


    說到這兒的時候,拔舌已經一臉嫌棄了。同樣都是地府的人,她就想不明白為什麽無常鬼可以天天帶薪休假,而他們十八個就要苦命的在那兒賣笑招待。


    光是想到老板這不公平的待遇啊,拔舌就覺得自己有種想要滾回去專心做本職工作的念想了。


    拔舌很幽怨,而張思凡卻很沉默。


    這算什麽,地府的福利未免也太好了吧。那一瞬間,張思凡的心很不厚道的又動了一下。


    如果客人不是那樣特殊的存在的話,說真的這地府客棧的福利也實在有夠好的。


    隻是這個念頭剛剛一冒出來就立馬被張思凡自己給強行壓了下去。


    人與鬼,不管怎麽樣都不可能處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一旦過分接觸的話。


    聊齋上頭那麽多的前車之鑒可不是隨便編出來嚇唬人的啊。


    這地府客棧,說什麽他都不會在回去的,隻是不回去那是一回事,可是為什麽自己會見到那個女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多的疑惑堆在心頭,趕巧拔舌又出現了,如果不問的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以後的世界是不是就要跟這群鬼相依相伴了。


    幹幹的咳了一聲,張思凡說道:“那個,可否問一下,為什麽我遇上這樣的事啊。”


    這樣的事,自然指的是剛剛遇見女鬼而且差點被掐死的事咯。


    “你是說遇上女鬼差點被掐死的事?”


    明知故問,鬱悶的看了一眼拔舌卻不做聲,張思凡都不知道該如何跟她對話了。


    “你會撞上那個東西很正常好不好,遇不上的話,那才有鬼呢。你辭職的時候,問過老板沒有?”


    又是這一句話,張思凡發現拔舌好像很喜歡詢問自己辭職的時候有沒有經過老板的同意呢。


    “沒有,我壓根就沒見過老板,怎麽可能經過她的同意啊。”


    “那就沒辦法了,你就等著一輩子與鬼相伴吧!”多麽不負責任的話啊,這話說完之後拔舌甚至還特別無奈的聳了聳肩自己的肩膀,一副老天爺都幫不了你的樣子。


    這不免讓張思凡有些疑惑,果斷抬手示意拔舌解釋一下。


    “你這話?什麽意思?”他的嘴角都已經開始抽搐了。


    “地府客棧,自然是鬼的地盤,所以我見到你的第一天就說了我們地府客棧是不招人的。既然這人要進入我們客棧當招待,那麽前提就是要看得到鬼。你已經簽了合同,那便是跟我們客棧定了契約。老板沒有同意,你如何解除契約。”


    看來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麻煩啊,張思凡覺得自己已經悶得快喘不上氣了。


    “難道我就不能單方麵解除契約嗎?”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了。


    “你以為我們的地府的勞動合同是你們人間那種廢紙上的幾個字啊,單方麵解除,你讓老板的麵子往哪兒放。”像是聽了什麽不可饒恕的話似的,這拔舌的眼睛瞬間瞪圓了,害得張思凡都快以為拔舌要對自己出手呢。


    地府客棧,就是一份霸王條例,一切老板至上。隻要老板沒有同意,你生是地府的人,死仍舊也是地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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