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栞出了校門,走在沿河的小路上。道旁的樹木抽出新枝,長出嫩綠的新芽。潺潺的流水聲與清新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


    “你叫什麽名字?”雨宮栞一隻腳踩在石階上,回首望去。


    在她身後十幾步遠的地方,跟著另一位怯生生的,有著白皙皮膚,偏茶色長發的女孩。


    “啊!嗨~對不起o(╥﹏╥)o。”女孩癟著嘴,差點就要哭出來。


    “問一下名字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你。”雨宮栞把手插進外套的口袋,走到女孩身邊,“我叫雨宮栞,之前在千葉住,今年剛轉過來上國中一年級。看你的領結,是二年級的學生吧!那幾個欺負你的是三年級的?”


    “白、白石麻衣……”白石弱弱的回答,聲音小的像蚊子。


    “聽不見!聲音大一點!”雨宮栞用手在耳邊圍成了喇叭狀,對著白石麻衣。


    “白石麻衣……”


    “聲音太小了,沒有精神!再來一遍。”雨宮栞裝聾。


    “白石麻衣——”白石用力喊出來,得虧附近沒什麽人,不然她得羞愧的跑回家了。


    “聽不見!沒有勁!聲音這麽小,是不是沒吃飯!”


    “可是,明明……”白石麻衣想要辯解,就算是耳背的老奶奶也該聽的清了。


    “我說聽不見,就是聽不見!”惡趣味的雨宮栞板著臉,實際上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白石麻衣一時語塞,雨宮栞明顯就是故意的。


    她苦著臉,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白石——麻衣——”,用盡力氣。


    “很好,很有精神!”雨宮栞點點頭,拍了拍白石麻衣的肩膀,用老大哥似的語氣說道,聽不聽得見無所謂,她純粹就是玩梗。


    “咳咳~”白石吼的嗓子都有點不舒服了,被雨宮這麽一拍,不由自主的咳出來。


    “所以說麻衣……學姐?我叫你麻衣學姐行嗎?”


    “您,您叫我白石,或者麻衣都行。”白石麻衣反倒對年級比她小的雨宮栞用敬語。


    “那就麻衣學姐吧,”雨宮栞選了個自己喜歡的稱呼,“所以說,她們為什麽欺負你啊?”


    “唔……”白石麻衣黯然的低下了頭。


    “我隻是好奇而已,不想說就不說。”雨宮栞見她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不,沒有什麽不好說的,其實我也不清楚為什麽會被她們針對。”白石麻衣抬起頭,總算是能夠心平氣和的訴說。


    在她口中,事情很簡單。她隻不過是在網球部的活動中,幫一個經常失誤,被前輩批評的女同學說了兩句好話,就被無端遷怒。這幾天,一直被她們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叫出來訓話。


    “唯一的好事,可能就是她們不再找高橋同學的麻煩了吧。”高橋就是那個最初被欺負的女生,白石麻衣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別人。


    雨宮栞不知道她到底是傻還是心太軟。


    “幾天了?”


    “快一個星期了。”白石麻衣低頭。“可能再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吧?”


    “你是傻嗎?哪有那麽容易結束,這明顯是蓄謀已久。”雨宮栞笑了,看來這孩子是真傻。


    “蓄謀已久?”白石麻衣呆呆的站在原地。


    “或者說積怨已久。”


    “但我也沒有得罪過她們啊?”白石麻衣不解。


    “你沒有得罪過她們,不代表她們不嫉恨你。”雨宮栞解釋,可能在小說中,主角因為太過優秀遭人嫉恨的橋段很老套,但是在校園欺淩十分嚴重的日本,這種事的確是偶有發生的。


    一般來說,受欺淩的對象可能是孤僻、成績差的學生,但也有可能是成績好,長得漂亮的學生。全看發起者的選擇,等欺淩開始後,周圍的學生要麽沉默,要麽從眾的加入其中。告訴老師是沒用的,尤其是公立學校的老師,懦弱者居多,害怕自己管了之後,學生回家告訴家長找PTA投訴,讓他們丟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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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麻衣受到的欺負還隻是在初級階段,之後可能會有在課桌上亂塗亂畫,藏室內鞋這種惡作劇發生。


    “可能是因為你長得比她們漂亮多了吧。剛才那個胖子不是說了嗎?‘仗著一張漂亮臉蛋,來釣凱子’什麽的,恐怕這就是她們的心聲吧。”雨宮把一塊石頭踢進河裏,濺起水花。


    “就因為這個原因?!”白石麻衣驚訝的睜大眼睛。


    “當然隻是我的猜測,不過可能性不小就是了。你可以找消息靈通的朋友問問,調查一下。”


    “朋友……”白石麻衣苦澀的笑,她認為的朋友,小學時代就一起玩的男生,甚至都不敢站出來幫她說句話。


    “唉,看來是沒人敢幫你是吧。”雨宮栞感歎一聲,“嘖嘖嘖,立本人的劣根性啊~”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仿佛化身社會批判學家。


    白石麻衣默然,她搞不清雨宮到底是不是不良少女。


    “好了,想不提這個了,該吃飯了。”兩人一前一後,邊走邊聊,來到了山腳下的一家拉麵店。


    “老板!有什麽招牌拉麵嗎?哦,烏冬是吧,來兩碗。”雨宮栞撩開門簾。


    這是一家麵積很小的店麵,三三兩兩的坐著幾個吃午飯的上班族。


    雨宮栞和白石麻衣兩個JC進來,吸引了不少目光。


    “其實,我不餓的,早上從家裏帶了便當。”白石麻衣看著麵前兩大碗冒著熱氣的烏冬麵,弱弱的說。


    “吃就是了,反正是你出的錢,不吃不虧嗎?”雨宮栞已經開動了。


    “又不是我想吃……”白石麻衣小聲嘀咕。


    “什麽?”雨宮栞扭頭。


    “我開動了。”白石麻衣拿著筷子雙手合十。


    “今天這事肯定還沒完,到時候她們還會找你麻煩的。”雨宮栞邊吃拉麵邊說。


    “那、那該怎麽辦?”白石麻衣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們敢欺負你,你反過來欺負她們就是了,誰怕誰啊?”


    “可是,她們人多,而且這樣做不好吧?”


    “什麽人多,大部分都是應聲蟲而已,隻要幹掉為首的人,讓她害怕,出醜,那些應聲蟲還有可能反過來欺負她呢!”雨宮栞侃侃而談,像個專家似的。


    “不行,我、不可能,我做不到。”白石麻衣本來挺活潑開朗的,因為遇到這事,膽子變小了不少。


    “做不到就對了。”


    “誒?”


    “可以找我幫忙,什麽室內鞋裏塞圖釘,課桌裏扔死老鼠,都可以幫忙哦,不過要收報酬的,至少得請我吃飯。”


    白石麻衣突然覺得麵前這個女孩比欺負她的幾個前輩還要可怕,這是在什麽環境裏成長起來的啊?


    最終她還是婉拒了雨宮栞的好意。隻不過吃過午飯後,和雨宮栞回學校的路上,向她傾訴了許多,心情變得舒暢起來。一個星期受到委屈,卻不敢向父母老師傾訴的她早就憋壞了。兩人也在閑聊中熟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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