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香繡,但聞荷花亂。眺望錦色晴空,下觀橋塘清溪。幾許柔情,水柔如女子,泓潭起翩翩驚鴻,明月今時不見曾有,香繡伴蓮映……信狂


    溪水流淌,一束月光輕照清柔灑下匯聚在溪水中,倒映著夜空明月,天有清涼之意,正是將要淩晨時分,月光朦朧處,嘩啦一聲脆響,伴隨著的是一隻嫩白修長的女子素手,輕柔探入水麵,似起無數漣漪,驚豔而又唯美,水光倒映中,少年女子一襲白衣若雪籠罩在月華中,繡裙撒發著柔和光芒,腰間挽束得是一條雪白綢帶,盈盈束著纖細柔腰,烏黑秀發如瀑搬柔順撒下,黑白相映,美的驚心動魄,水光流動中看去她細眉雪膚,明睦如水投射著清冷恬靜的柔光,容貌秀美清麗脫俗,不染人間煙火,素白的手捧起水珠,覆在臉頰,幾許濕潤得發貼在雪白臉頰,那瞬間,一股讚歎得驚豔美,由心底迸發而出,卻正是趙晴晴。


    一旁筱靈靈穿著一身淡綠繡裙坐在溪水邊,眨著美睦,瞅過來瞅過去,看似可愛極了,絕美容顏看了看頭頂月光,嬌聲道,姐姐,快該天亮了呐。


    趙晴晴淡然一笑,柔聲道,靈兒,你每次睡醒都是這麽有精神,可羨煞旁人了……


    筱靈靈咬著嘴唇,嘿嘿一笑,站起來身子道,姐姐,唐扇行那邊都準備好了,我們也該啟程了。


    她說完,趙晴晴回頭一看,身後馬隊整裝待發,人人精神抖擻,站起身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出發吧。


    兩人攜手走來,唐扇行站在原地搓手張望,見趙晴晴二人走來,當即笑著道,晴仙子早上好。


    趙晴晴細眉一皺,隱約覺得應是出了什麽事,走上前低聲道,怎麽了?


    唐扇行眼睛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少了一個人。


    趙晴晴驚訝道,怎麽這麽嚴重?


    唐扇行無奈聳聳肩道,這裏有五百多人,又是在林子裏紮營,失蹤一個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趙晴晴低聲道,可是這個人失蹤意味著林子裏有危險。


    唐扇行壓低嗓音道,晴仙子,我們眼下馬上就要離開林子了,沒必要為一個人耽誤行程,你說是不是?


    筱靈靈眨著眼睛,素手揪揪自己衣袖,嬌聲道,話雖是這樣,可是失蹤一個人沒什麽大問題,可這林子裏何其廣闊,再發生類似事件,可就承受不起了。


    趙晴晴背負雙手,昂首看天道,是否搜山?也許那個人是奸細也說不定,天還未亮,林子裏難辯方向,總該有些線索。


    唐扇行嗬嗬笑道,仙子何必動氣,不過一個人丟了,想必早已死去,找到也沒什麽意思。


    趙晴晴搖搖螓首,清冷一笑,緩緩道,窮追不舍的聖妖堂人,有一千眾,高手帶隊,追了許久可有見過些許動靜?


    筱靈靈,唐扇行對望一眼,都是聰明人,明白其中利害關係,唐扇行吟吟說道,依此說來,他們定是盤算著什麽,或者一直都追不上我們的速度,畢竟我們先行,又絲毫沒有耽誤行進時間。


    趙晴晴點點頭道,不錯,碧波山台之所以凶險,便是林子裏奇物異出,昨日探山,更聽聞道觀人說,山裏有烏叟這妖物,不可謂不令人心憂。


    唐扇行聽到這裏,大笑微笑道,是了就是這樣,失蹤的那個人就是被烏叟給吃了,當吩咐大家晚上不要再一個人亂跑……


    趙晴晴看他一眼,見他麵色毫不改變,吟吟的笑,眼睦裏閃過水霧流動,隻得柔聲道,即是這樣,便通知大家夜晚不要再一人出行,看,天也快亮了,我們就不要再耽擱了,早些收拾了吧。


    筱靈靈抬頭一看,但見東方漸漸湧現出紅雲,如燃燒得烈火,不可阻擋一般奮力掙紮,要衝破黑暗。


    小蘭扶著藍如煙從帳篷裏走出來,楚雨嫣笑嘻嘻跟在後邊,見了筱靈靈登時露出歡喜道,筱姑娘,你好啊。


    筱靈靈伸出素白手兒朝她揮了揮,俏臉笑意明顯,咯咯笑道,楚姑娘你也好呀。


    楚雨嫣笑的更歡了,小跑過來伸著小手就要抱筱靈靈,筱靈靈吐吐舌尖,飛快鑽進趙晴晴懷裏,笑盈盈道,我要我姐姐……


    楚雨嫣也不多說,忽而仰起明顏小臉,一看頭頂,欣喜道,瞧,太陽快要出來了呐。


    藍如煙抿唇微笑道,可惜我看不見,已經有好久沒有見過日出了……!


    唐扇行走過去輕輕握住她手,聲音柔和道,你別傷心,不管有什麽,我都陪著你。


    他話語誠摯,十分令人心動,旁人都想,這唐扇行人雖狡猾,但對自己戀人倒是真情實意,小蘭感動的直欲淚眼旺旺,嘰嘰喳喳喜道,小姐,你看姑爺待你多好哇!


    藍如煙俏臉一紅,潤唇微啟衝小蘭嗔道,就數你愛亂說了。。


    楚雨嫣就如吃了蜜糖的孩子,興奮的搓著小手走來走去道,姑娘就知道,今兒是個好天氣。


    就在這時,四周幾名小頭目叫道,都收拾好了,可以出發了!


    趙晴晴鬆開筱靈靈道,好,大家都上馬吧,今天少了一個人,楚姑娘就騎他的馬吧。


    楚雨嫣嘿嘿笑笑道,不,姑娘要和小蘭騎一匹……


    小蘭啊呀一聲慘叫,臉都綠了,叫嚷道,不要不要,你老調皮搗蛋。


    楚雨嫣咳嗽一聲,看去俏臉尷尬,嘟囔道,姑娘也就是嚇你一嚇,你還當真啊。


    小蘭心有餘悸,牽了馬遠遠得躲開了,眨著一雙眼睛不時瞅來瞅去,明顯是防備楚雨嫣。


    眾人紛紛上馬,大隊人群策馬狂奔,唐扇行領前隊,楚雨嫣管中間,趙晴晴和筱靈靈倒是大隊人馬後邊墊後,眼見身邊駿馬一匹匹竄過,筱靈靈握緊僵繩,策馬過來但,姐姐,你看,是那道長來了。


    趙晴晴回頭一看,但見山間小路上,走下一名年輕男子,手挽拂塵一身道袍,此時陽光明媚,普照大地,他人生的是頗為俊秀,步步走來道,趙姑娘,貧道是來送行的。


    趙晴晴跳下飛羽馬,含笑走上前,清柔道,有勞道長相送了。


    年輕男子放目眺望遠方,感慨道,趙姑娘此行,何止路途遙遠,貧道雖不能一同有幸相行,但在這道觀也會為你祈禱的。


    馬隊縱橫,一匹匹馬踏過煙塵,步往大道深處,趙晴晴美睦凝視著馬隊,飛快在眼前一匹匹消逝而過,微勾唇角輕聲道,道長也不必感傷,此去雖遠,卻是宿命所在,早已安排,待此間事完了,也許幾年後,我們還會有緣相逢。


    年輕男子點點頭,看了眼馬隊已是過去了許遠,當下手捧拂塵道,珍重!


    趙晴晴輕輕撫摸飛羽馬雪白脖頸,縱身上馬,飛羽馬騰起前蹄,歡鳴而嘶,她看了眼年輕男子,脆聲道,珍重。


    說完飛羽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奔騰,筱靈靈騎著踏雪馬緊跟而上,但見兩匹駿馬短短瞬間,身影已是模糊,年輕男子手挽拂塵,靜靜站在原地,直到兩匹馬化為點點白影。……


    馬隊在大山深處縱行,五百匹馬仰起道道煙塵,馬隊領頭的地方,唐扇行忽而騎馬停在路邊,藍如煙依偎在他懷裏,感覺馬停了下來,也禁不住呼了一口氣,她體質本就孱弱,更兼眼睛看不見,連續奔波,早已顯勞累,隻是心裏知道眼下是非常時期,也不多作埋怨,秀美臉龐已是有了幾分柔情,溫聲道,扇行,怎麽了?


    唐扇行眼睛看了看山頭,輕輕握住她手道,天已經中午了,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奔波了兩個時辰,前麵十裏處有個比較大的商人居住區,也是個專門販賣兵器和珍貴藥材的地方,那地方屬於碧波山台的外緣圈,再往裏邊走,靜是些窮山惡水的地兒,所以說待到了那個地方,我們就稍微歇息片刻,好好享受享受。(古人每日十二時辰,一時辰為兩個小時)。


    藍如煙臉頰露出微笑,你想怎麽樣,我都陪著你,說著輕輕撫摸他手。


    唐扇行往後邊看了一下,小蘭和楚雨嫣正各自騎馬奔馳而來,看去兩人果然還是在一起話多,不時偏頭說著些什麽,沒過片刻已是奔過了唐扇行這裏,楚雨嫣招招手,興奮道,前邊見。


    唐扇行微笑示意,見那二人不過片刻便已走遠,再等片刻,殿後的趙晴晴和筱靈靈也已出現,二人見唐扇行停在這裏,當即叫停馬匹,筱靈靈看去滿麵喜色,開心道,姐姐,你看姓唐的偷懶,他是帶頭的,卻跑到了最後。


    趙晴晴道,唐兄,到了前邊那地方,可以停留。


    唐扇行看著筱靈靈笑道,你這丫頭,沒了韓離在你身邊,可不像是一個小家碧玉的淑女了。


    筱靈靈眼睛一動,臉卻是紅了,輕輕啐了下,卻不說話。


    趙晴晴見了,心知筱靈靈和唐扇行素來不和,當下柔言道,靈兒你別亂想,唐兄也是隨口一說,別在意。


    藍如煙這時微歎一聲,微笑道,筱家妹子你別生氣,他就是這人,嘴沒個遮攔,其實心裏可沒那個意思的……


    唐扇行尷尬的搓著手,眼睛看著四周道,筱姑娘何等聰明,豈會突然生氣,?


    筱靈靈聞言抬起臉頰,瞪了唐扇行一眼嬌呲道,我就是生氣了!


    唐扇行吃了個沒趣,知道這小丫頭對自己向來敵視,既然說不過,幹脆不說話好了,心裏卻在暗暗嘀咕,小丫頭就是精,裝個可憐就有許多人幫,可憐我唐某人受人指點,滿肚子苦水沒人可以說,唉……


    趙晴晴見了唐扇行臉色,已然猜出他心裏埋怨,伸出嫩白的手輕輕撫摸著筱靈靈臉頰邊幾絲秀發,語氣輕和的說道:“姑娘家的臉皮薄,唐兄以後就會知曉了,現下也歇息的夠時候了,該啟程了!”


    藍如煙道,趙姑娘那我們就走吧?


    趙晴晴道,好,絕美臉龐閃過一絲決絕,看向筱靈靈,靈兒,走,說罷,一控僵繩飛羽馬歡嘶跑出,俊逸非凡。


    筱靈靈緊隨其後,隻剩下唐扇行和藍如煙騎著一匹馬停在原地,藍如煙奇怪道,扇行,怎麽還沒走?


    唐扇行嗬嗬一笑,埋首在她脖頸輕輕一吻呢喃道,她們走了倒幹淨,正好就剩咱們倆。


    藍如煙向來端莊,聞言脖頸都紅了,弱聲道,唐大哥……


    唐扇行朗聲一笑,俊臉帶有些許邪氣,唇角輕勾道,煙兒,好久沒見你,可想死人了。


    藍如煙點點頭,柔若無骨的小手抓著他胳膊,臉頰暈紅,絳唇輕聲歎息著,唐大哥,你要快點走喔,前邊還有人等著咱們過去,再說咱們兩個早已是心裏都有彼此的人了,現在更何況不是親熱的時候,趙姑娘她們又那麽忙,就別偷懶了吧。


    唐扇行抬臉一看頭頂烈陽,開口道,說的也是,這都秋天了,天還這麽熱,站在荒郊野外的也不好,煙兒,你可抓好了,要走了。


    藍如煙點點頭,細聲道,抓好了……


    陽光普照大地和詢溫暖,待馬隊行進到此地時,宛如進入了一座小城,穿著各異的的人群走來走去,大批馬隊經過但見得兩邊盡繁華,酒樓客棧林立,儼然是個小城市一般。


    眾人久經奔波,突然見到這種地方,都是覺得頗為親熱,偶爾認真看去,胡同巷子裏密密麻麻分布著一些打造兵器的店鋪,刀劍懸掛在門外,叮叮當當的響……


    筱靈靈把玩著胸前秀發,一雙眼睛看向旁邊趙晴晴道,姐姐,這裏感覺好亂呀。


    趙晴晴睦中浮現出幾分清冷,絕美容顏冰冰冷冷,聞言慵懶道,沒事。


    筱靈靈撇撇嘴,也沒多想,耳後忽而聽到兩名少女嘰嘰喳喳的說笑之聲,心知是楚雨嫣和小蘭這一對活寶,果然還不待回頭衝她們打招呼,楚雨嫣興奮的催馬上來道,筱姑娘,咱們又見麵了啊。


    筱靈靈抬起臉頰,嬌聲笑道,是啊,以後這一路上能見麵的機會可多著呐。!


    楚雨嫣搖搖頭,滿臉認真道,那可不然,不管怎麽說,能再見一麵就是緣分啦,淩霄閣都是道家,最講究緣分的啦!


    筱靈靈咯咯笑道,是麽?靈靈可是陰陽家,道殊途歸嘛,都一樣的。


    楚雨嫣歪著脖頸想了一會兒,打量著筱靈靈看了半天露出調皮笑容道,筱姑娘,看你這麽漂亮,我家末師兄也是一代人傑,不如你跟了末師兄吧,說到最後,她還頗為覺得好玩,拍起手掌來。


    卻看筱靈靈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整個人不苟言笑,語氣裏已有幾分嚴肅得道,你不要亂說,我已經有人了。


    楚雨嫣滿臉驚訝,好奇道“啊?已經有人了,是誰這麽有福氣哇?”


    趙晴晴偏過臉頰,陽光照耀下,她臉頰雪白晶瑩,一身白衣散發著柔和光華,身姿窈窕,整個人看去冰清玉潔,美的驚心動魄,氣質淡冷,仿佛是來自冰山的仙子,眼睦裏水霧緩緩流動,瓊鼻挺秀下,紅盈唇角似有似無的笑,慢慢說了兩個字,韓離。


    楚雨嫣登時來了興趣,騎馬追到趙晴晴旁邊,脆聲道,晴仙子,韓離是誰?


    趙晴晴美睦看她一眼,淡淡道,說了你也不認識。


    楚雨嫣眨眨眼睛,嘟囔道,那你說來聽聽啊。


    趙晴晴道,楚姑娘,有時間我再告訴你吧,眼下我們應該尋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我想,聖妖堂的那一千人也該是暫時放棄追擊了,正好是我們好好修養的機會。


    楚雨嫣道,仙子,你對這裏熟悉麽?


    趙晴晴微微一笑慢慢道,不怎麽熟悉,勉強在地圖上看過,記不大清楚,那還是以前本派一位了不起的前輩路過這裏畫下的。


    楚雨嫣道,姑娘知道,仙子說的那位前輩就是在陰陽穀隱居多年的一代大家,月君大人了!


    趙晴晴眉目一動,似是心中驚訝,當即釋然道,楚姑娘原來這般聰明,一點就通。


    楚雨嫣搖搖螓首,咯咯的笑,一派天真無邪笑容,欣喜道,“陰陽穀的月君大人,是仙子的師傅,所以在仙子眼裏,了不起的人物自是月君大人了。”


    趙晴晴頜首道,話雖如此,家師一向隱居,潛心修行,少有在人前出現,連我也難得見上幾回,這卻也是世人不知道的事情了。


    楚雨嫣嘿嘿笑著探過臉來,仔細看一眼趙晴晴,聲音含著幾分稚嫩好奇道,仙子,所有人都覺得你是世間第一美人,那你和月君大人誰更漂亮些?


    趙晴晴細眉一皺,詫異道,楚姑娘,你怎麽這樣問?


    楚雨嫣撅著小嘴道,你不愛說就算了!


    筱靈靈這時忽而道,不是姐姐不告訴你,她也沒有見過月君大人的臉,穀主都是蒙著深紫色的麵紗,從不在人前卸下。


    楚雨嫣驚訝的睜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趙晴晴低歎一聲,咬著紅唇思索片刻,慢慢道,家師對我豈止授業之恩,你要我怎能在背後談及她的事情。


    楚雨嫣點點頭小聲道,仙子,對不起了,我不知道……


    趙晴晴淡淡笑道,沒關係,看的出來楚姑娘也隻是好奇,並無惡意。


    楚雨嫣吐舌笑笑,探過臉道,仙子,這裏是長生宗的地盤,今夜住在這裏好了,等會姓唐的過來,他自會安排。


    趙晴晴道,聽說這裏是販賣武器,珍貴藥材的好地方,不如待安排好後,買些藥材備用。


    筱靈靈,楚雨嫣對望一眼,盡屆興奮,爭著騎馬往趙晴晴身邊擠,筱靈靈喜道,到時候給靈靈買些何首烏吃。


    趙晴晴無奈道,不管什麽東西都是不能胡吃的。


    筱靈靈聞言,隻是咯咯的笑,看去大是開心。


    卻說這一行人浩浩蕩蕩足有五百人之眾,人人騎著駿馬在鬧市行進,絕對惹人目光相看,更有許多小孩圍在路邊指指點點,看去大為興奮。


    一行五百人騎馬行在大道上,偶爾看過兩旁,但見人群紛紛站在路兩邊張目望來,滿臉好奇,就宰這時,楚雨嫣收起笑容道,你看。


    她說完你看,也不知指的是誰,但見得遠遠看去,路口那邊聚集近千人眾,一眼望去,如螞蟻般,密密麻麻穿著黑衣勁裝,看去似是專侯而來,人人刀劍未出鞘,挎在腰間,沒有絲毫友善之色。


    噠噠,……噠噠噠,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傳來,記記敲打在道路地板上,伴隨著一聲長笑,看去有幾分書生氣質得男子,騎著駿馬飛快馳來,懷中尚有一名美貌少女,兀自嬌羞不已,螓首緊埋男子懷中,卻正是唐扇行和藍如煙二人……


    唐扇行向來在七大家以奸詐出名,為人自是聰明,此番他騎著紅色駿馬,闖到前麵,還未打招呼,當即笑道,長生宗向來維護你們的基業,怎麽今日這麽多人,卻是為何?


    那群近千的黑衣人麵目冰冷,為首幾排卻是沒有一人說話,隻是手按劍柄,似要隨時出手!


    唐扇行眼睦裏陡然明亮,如星辰一般咄咄逼人,騎馬行進兩步,悠然道,我們準備好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他說這話時,已帶威脅之意,路兩邊民眾紛紛亂作一團,擠著逃命,孩兒哭叫聲此起彼伏,更加煩鬧。


    哭什麽,一聲斷喝……“如石破驚天一般葛然響起,滿街頓時無人說話,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渡步走出菜館,他威嚴是因為他麵目不怒自威,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冷冷掃過眾人,停留在唐扇行身上”!


    唐扇行吟吟一笑,跳下馬來,慢條斯理的抱下藍如煙,恭敬道,謝老爺子,又是見麵了,幸會幸會。


    這老者名為謝刀,隻為的是一手刀法絕妙,此時他老臉怒看四方,待回頭一望身後近千黑衣人,當即大喝一聲,謝師文,滾出來!


    老者一聲怒喝,直震的人耳生疼,一名男子倉惶的從黑衣男子中排眾而出,但見他有四十多歲年紀,滿臉胡渣,麵貌卻是顯得有些猥瑣,眯著眼睛衝出人群,驚呼道,爹,孩兒,在這兒,邊喊邊擠出人群。


    那中年男子好不容易擠出人群,恭恭驚驚小跑過來道,爹,,孩兒來,啦……啊,一聲慘嚎,聽的人心膽顫抖,謝刀老年之人,下手甚為狠辣,不問青紅皂白,上去劈頭蓋臉,左右開弓結結實實就賞了謝金文十幾個耳光,直打的謝金文臉頰腫起,嘴角流出鮮血來,似不敢置信的跌倒在地,嚎哭道,爹,你打我,你打我,說著嚎哭不已。


    謝刀顫抖著老臉怒道,逆子,你竟敢私自領人來這裏丟咱謝家的臉,試問咱謝家能有今日,全憑夜王宗主扶持,你,你這個逆子啊,他說著說著劇烈咳嗽,似喘不過氣來……


    唐扇行這時慢步走上,溫和道“老爺子也不必動氣,我們這次來並未提前通知您老人家,以致少爺誤把我們當成是歹徒,才帶了這麽多人過來,可不要誤會了啊”!


    他此話一出,明顯是想化解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果然謝金文跌倒在地,嚎哭道,孩兒那有恁大膽子?都怪有人告密說,山裏有土匪下來,要來攻打咱們謝家,孩兒不知情,就帶了眾多好手,嚴陣以待,那曾想,說到這裏,謝金文大聲嚎哭,在地方滾過來滾過去,頗為滑稽。


    藍如煙眼睛看不見,嬌軀孤零零站在原地,心裏甚感憂慮,但她是大家閨秀,自是不能在大街上摸索著尋人,當下柔聲道,扇行,此事既然是個誤會,你快回來吧。


    唐扇行不動聲色慢慢退回,抱住藍如煙,眼睦卻是緊緊看著謝刀背影。


    謝刀緊握的雙拳慢慢鬆了開來,仰天大罵道,操他娘的,是那家的烏,龜,王八蛋挑撥離間,叫老夫知曉了,不打死了他,他說話粗鄙,藍如煙不禁直皺眉頭,暗暗握緊唐扇行手,謝刀罵完後語氣也緩和了許多,沉聲道,金文是為父錯怪你了,都是為父不好,怎麽樣,打的疼不疼啊?


    謝金文嚎哭了一會,爬起身來,捂著臉幹嚎道,打死人算了,說罷大聲哭泣著跑了,遠處此起彼伏傳來他的哭聲。


    謝刀站在原地,唏噓不已,歎道,都是老夫管教不嚴,致使出了這等醜事,唐大俠,還望你,……


    咯咯,一聲女子嬌笑生生打斷謝刀的談話,謝刀收口不及,硬是把沒說完的又給咽了回去,隻是頗為倉促忍不住一陣咳嗽。


    唐扇行回首一看,卻是楚雨嫣騎在馬上,俏臉美麗,膚白勝雪,唇角一勾嬌聲笑道,恐怕咱們的唐大公子出道多年,這是第一次被人稱呼為大俠的吧?


    唐扇行在七大家中,素來聲名狼籍,以奸詐聞名,名聲向來不大好,楚雨嫣此話卻也不算是沒有絲毫道理,隻是唐扇行天生性格豁達,也不覺得有甚難堪,正要出言以對,懷中少女藍如煙已自娓娓說來道,唐大哥平生隻是為師門出力,他所辦的都是師門所交代的,長生宗和淩霄閣在七大家中名門正派相處,既然長生宗是名門大派,唐大哥也就配的上那一個俠字,如若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決不依他。


    藍如煙和唐扇行關係非常,筱靈靈本來還想趁機跟著楚雨嫣溜,聲討唐扇行一番,但見藍如煙開口說話,都是女孩兒家的,臉皮薄自是經不起什麽玩笑話,眨眨眼睛一句話也不說,明睦徑直望著楚雨嫣。


    楚雨嫣聰明伶俐,當下便細聲說道,如煙姐,小女不懂事,你且別往心裏去。


    藍如煙柔聲一笑,清柔道,沒關係,大家都是自己人,話說開了就好。


    楚雨嫣收起頑皮性子,點點頭,乖巧的嗯了一聲。


    藍如煙為唐扇行出了一口氣,唐扇行瞧著楚雨嫣那副樣子,心裏大感痛快,嗅著懷中人的秀發,強忍笑意偏過頭去,不看楚雨嫣,待停留在謝刀臉上時,才再難忍耐朗聲笑道,老爺子不必多想,這世道賊匪掠奪百姓,數不勝數,謝少爺誤信探子也是情有可原,您也不要再生氣了。


    謝刀沉吟道,好,既然唐,額,他忽然想起剛才稱呼唐扇行帶了兩個大俠二字,差點引起風波,故而這次也學乖了,連忙轉口道,既然唐兄弟都這樣說了,老夫還能再糾纏不清些什麽。


    這兄弟二字,一來表示自己謙虛,二來也是無形之間,大增親熱之感。


    唐扇行笑道,好,這樣做對大家都好嘛,您說是不是?


    謝刀老臉含笑,點點頭。


    爹,二哥怎麽哭著回家了?


    應聲而來的是一名二十多歲的文弱男子,麵貌平凡,透著一股病態,手裏居然還拿著一本書步步走來,臉上還帶著一絲詫異。


    看的出來謝刀對這個兒子相當寵愛,立時露出笑容,伸手拉著這人道,這是老夫的小兒子,排行老四,武功不愛學,平日倒是喜歡讀些無用文章,說著以手介紹道,文遠啊,你來看這位是長生宗的唐兄弟,武功高的很啊,謝刀目光掃過,卻見這謝文遠隻看著趙晴晴,溫文爾雅道,姑娘,文遠剛才來時,便遠遠見姑娘一身白衣燦燦生輝,好像飛雪山莊的仙人,待走近了更得見姑娘,惠心蘭質,傾城絕美,頓時驚為天人。


    謝刀見愛子直眼看著對方少女,但他更知,那少女雖是世間絕色,可一身氣質冰冷淡然,細眉下,眼瞳深處水波流動,仿佛要看透人得內心,一身修為可稱得上是令人恐怖,豈是愛子所能為之降服的了?當下立時喝道,文遠,不得無禮!


    趙晴晴騎在飛羽馬上,窈窕身姿一動不動,仿佛是一件絕美的冰雪雕像,集純潔,冰冷,柔美於一身,又見她她眉清目秀,一雙眼睛堪稱上天最完美的絕唱,細膩冷傲的眼睛,臉頰曲線分明冰冷氣質如刀刻一般又不失柔美,肌膚雪白如上好凝脂,更看那一身雪白衣裙陽光下,發出柔和的光華,十分顯眼,聚集在著女子身邊,似是仙女降世,也難怪謝文遠如此失態。


    謝文遠看著趙晴晴,胸口心動如馬撞,仿佛被人當胸狠狠打了一拳,更舍不得挪開目光,謝刀氣急敗壞,急的哀求道,文遠,不要無禮了,這個人咱們惹不起啊,你就趕緊回去吧。


    筱靈靈歪著脖頸,看了看趙晴晴道,姐姐?


    趙晴晴細眉微挑,抿著紅唇道,無妨,謝少爺直言直語,想必也是耿直之人,既然這樣,也就罷了。


    謝刀拉扯著謝文遠,尷尬道,姑娘寬容,真是感激不盡啊。


    倒是謝文遠被他拉的一蟄一拐,忍不住道,爹,你做什麽呀,詩經有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孩兒又沒有做錯什麽呀。!


    謝刀眉色之間已有著急之色,沉聲道,文遠,你讀書讀傻了麽?,寫的隻是寫的,你要認清現實,現實啊。


    楚雨嫣咬唇笑道,謝老爺子,您也不必生氣,趙姑娘是陰陽穀的傳人,更是背負世間第一美女的人,少爺他如此這般,也在情理之中,您也不必拉扯他了。


    趙晴晴伸出玉手,她的手嬌嫩修長,輕輕撫摸飛羽馬的脖頸,整個人氣質淡然,紅唇清聲道,老爺子不必擔心,小女不是那種心胸狹窄被人看了幾眼,就伺機報複的人。


    謝刀聞言爽朗一笑,鬆開謝文遠道,犬子不爭氣,當眾出醜也無怪乎,當此亂世,富貴子弟多有驕奢狂態,在所難免,幸而姑娘大度,真是令老夫心底敬佩。!


    謝文遠手捧書卷,文雅笑道,姑娘姓趙?那名字能告訴文遠嗎?


    趙晴晴看了看眾人忽而埋頭一笑,那一笑如盛開的冰山雪蓮,驚豔極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葛然她手掌一掃,如殘影一般,筱靈靈啊一聲嬌呼,眾人隻感眼睛一花,筱靈靈已然被她探手提到自己馬上,兩人共乘一騎,筱靈靈依偎在趙晴晴懷裏伸著一對雪白嫩手拍著自己胸口,嗔道,姐姐,你嚇死人了。


    眾人都不理解趙晴晴為何會有此舉,趙晴晴也不解釋,臉頰徑自埋入筱靈靈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筱靈靈剛開始還睜著一雙水靈靈大眼兒,眨來眨去,待聽了幾句一雙明睦陡然有神,連眨幾下道,嗯嗯,嗯,似是聽懂了。


    趙晴晴說完,鬆開她腰道,靈兒,自己回去吧。


    筱靈靈咯咯一笑,躍回自己馬上,眨著靈動大眼兒,隻是抿唇在那笑,一句話也不說


    謝刀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疑色,喉嚨咽了咽似想說些什麽,終究沒有說什麽,又自暗暗咽了回去,隻是他這小舉動,自是逃不了唐扇行得眼睛。


    謝文遠走上前一步,追問笑道,“姑娘,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呐!”


    看他模樣仍自還不死心,眾人是想笑,又不能笑!


    趙晴晴也不生氣,聲音輕重恰到好處得道,“說了也是無妨,少爺一再追問,人的名字其實都無特殊,我叫趙晴晴”!


    謝文遠拍掌笑道,不一樣,不一樣,趙姑娘是美女,這名字在你身上,也就更加好聽了。


    繞是趙晴晴一向清冷如霜,也露出笑容道,好了,好了,非是我故作深沉,少言寡語,而是我幼年體弱,醫生再三叮囑不可多說話,而且有內傷在身,全身氣血虧虛,不能多說話得。


    (古人中醫認為說話過多耗肝氣,對健康不利,體弱之人不宜多說話)


    謝文遠聞言啊的一聲驚叫,彎腰賠禮道,是我該死,是我該死,趙姑娘你可千萬不要再說話了,言下甚見關心之意。


    楚雨嫣打著哼哼道,後生眼光真高,美女多不勝數,眼前的難道不是?


    謝文遠抬頭一看楚雨嫣,雖見她已是絕色,但依然搖頭,有模有樣道,姑娘雖貌美,但和趙姑娘比起來還是差了一截。


    楚雨嫣杏目圓睜,微有薄怒道,你……你這人,說著低頭不語。


    謝刀急忙出來打圓場道,文遠退下,謝文遠見老父目光嚴厲,終究不敢強嘴,慢慢退了幾步,謝刀又道,這位姑娘,犬子從小口無遮攔,還望你不必見怪。


    唐扇行不然,暗地裏偷偷的笑,心道,你個臭丫頭,平日裏老愛說唐某人的笑話,今日自己吃蹩了吧,心裏想著想著,已是忍不住哼哼笑出聲來,努力咬牙忍受,藍如煙依偎在他懷裏,感同身受當下伸出纖纖玉手在唐扇行腰間掐了下,低聲嗔道“,扇行!”


    腰間乃人軟肋,唐扇行被她溫軟小手一掐,立時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這一笑,旁邊諸多人紛紛盯著他瞧,不明所以,虧的唐扇行聰明,連聲笑道,沒事沒事,鄙人和內子說些笑話兒。


    古時內子是在外人麵前對自己妻子的一種稱呼,眾人眼見他和藍如煙舉止親昵,早已不甚驚訝,紛紛又不再去看他。


    楚雨嫣向來古靈精怪,這個出身淩霄閣的少女,仿佛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般,曾設計要潛入陰陽穀戲弄趙晴晴,趙晴晴何等人?陰陽穀下代穀主接班人,武學修為極高,在普通人眼裏可謂是神明一般,她卻不然,姑娘誰都不怕,行事隻要對的起淩霄閣的名聲便好,但女孩兒大多都愛美,誰不希望自己豔冠群芳,花容月貌?可姑娘本身就是絕色美人,向來受人誇獎,可今日這愣小子,居然拿姑娘和趙晴晴比,楚雨嫣自知不如趙晴晴,她不氣這個,氣的是有人拿自己和人比,這個絕對不可以,她可是淩霄閣的楚雨嫣!


    唐扇行畢竟是聰明人,見謝刀被楚雨嫣晾在那,大為不好看,當即含笑道,謝老爺子,不必擔心,姑娘家的臉皮薄,一會兒就沒事了。


    楚雨嫣瞪來一眼,冷哼道,要你管。


    唐扇行悖悖一笑,藍如煙見他吃個沒趣,也暗自心疼,微歎一聲,抱緊唐扇行腰道,扇行,我累了。


    謝刀連忙道,唐夫人,及諸位,老夫府上這時早已備好了酒菜,還望賞臉,說罷手一揮,近千人紛紛退下,隻留了十幾名心腹在身後。


    唐扇行道,即是這樣,那就打擾了,隻是我們一行有五百人,還望謝老爺子多找幾家客棧,安置下來這麽多人,至於錢財嘛,這個都好說,決計一兩都不會少!


    謝刀哈哈一笑,扶胸道,錢財?唐兄弟忒看人不起了,你們遠來是客,豈有吃飯住房子讓客人掏錢的事兒?請恕老夫不能從命。


    唐扇行攜著藍如煙手俊逸走道馬邊,把她抱上馬匹柔聲道,我給你牽著馬,回頭複笑道,老爺子豪爽,不過客人即是客,總該懂得些規矩,不讓主家為難才是,您說對不對?


    藍如煙身形芊弱,見她孤零零騎在馬上,竟是有些許淒涼,隻是她唇角露出微笑,認真聽著唐扇行的話。


    謝刀袍袖一揮,作了個請的姿勢,當下領頭帶路道,哪可都是後事啊,哈哈。


    唐扇行牽著馬,行走在大道,眾人見他和藍如煙男才女貌,頗為幸福,都是頗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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