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笑的表情既茫然又震驚,他下意識問道:“你說的是什麽?”


    “什麽是什麽?”玲瓏同樣一怔,隨即就反應過來,解釋道:“這是口傳下來宿命之歌,正是這歌將我們所有人匯聚在一起,而我,就是他們的將軍。≥ ≦”


    “宿命之歌?”天空笑重複了一遍,又追問道:“全知全能的神是誰?”


    天空笑心中期待,會不會與女媧扯上關係?


    雖然他明知漂亮大姐姐肯定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但他實在想不到,開天辟地到現在,除了女媧還有誰有資格被冠於這個稱呼。


    玲瓏搖頭,接著說道:“我們隻是把這歌當做連接彼此的紐帶,歌詞的真正意義早就被遺忘了,甚至連歌詞都不是原本的歌詞,隻是印象歌詞,通過眾人祖先的遺留拚湊起來的,單是在我印象中,歌詞就融合改變過三次。”


    天空笑頓時大失所望,原本隻是一段遠古遺留,而且還是意味不明的遺留。


    他不甘心的追問道:“難道你們連這段話的存在意義都不知道嗎?”


    既然是代代口傳下來的,總該有目的吧?比如為了等待什麽時機,又或為了告訴某人,諸如此類的目的。


    玲瓏依舊搖頭:“沒有,隻有‘宿命之歌’這四個字的啟示。其他的信息全都斷絕了,因為年代實在太遙遠了,能追溯到好幾個紀元之前。”


    既然能跟女媧扯上聯係,年代久遠是必然的,甚至很可能是開天辟地之後的遺留。


    不過如此一來,線索就真的徹底斷了,就仿佛是一塊獨立的拚圖,隻能暫且放置一邊。


    玲瓏看得出這段話對天空笑非常重要,於是保證道:“我以後會再問問他們,如果有其他信息,一定第一時間告訴笑大哥。”


    天空笑感激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就在天空笑與玲瓏聊天的同時,十二人聚集的因果宿命之力衝天而起,向著整個空間擴散,一觸碰到混沌人頭柱,頓時爆出一股巨大的牽扯之力,整個空間的能量都激蕩了起來。


    天空笑明白,現在到了關鍵時候——由十二人匯聚的因果宿命之力在混沌人頭柱中找到了‘同伴’的痕跡,就看有沒有能力搶過來了。


    就在這時,虛空中突然生異變,有點點星光從四麵八方飛舞過來,匯聚成一點,就仿佛無數的螢火蟲凝聚在一起,最終化作一顆耀眼的太陽。


    天空笑臉色一變,他感覺到了意識的存在,而且是非常強大的意識。是誰突然來了?


    隨即,‘太陽’表麵的光芒褪去,星火大同的身影具象化出來,書生打扮,給人溫文儒雅的感覺,表情波瀾不驚,目光中盡是滄桑。


    星火大同滄桑聲音的說道:“宿命引神陣。二妹,既然你心中放不下他們,何不與他們融合在一切,成為新神的一部分。”


    說話的同時,他打了一道法訣融入到混沌人頭柱中。


    混沌人頭柱上頓時就沸騰了起來,所有的人頭紛紛仰天嘶吼,聲音淒慘而又瘋狂,仿佛來自九幽的呼喊,要將所有生靈都拉入地獄,牠們散出的意識瘋狂的肆虐過整個空間,連虛空都在顫抖,星光之河都黯然失色。


    同時,十二人宿命陣的牽扯之力變成了一邊倒的局勢,不斷被拉入混沌人頭柱中,連帶著十二的靈魂都有些不穩了起來,仿佛要被脫離**而去。


    ‘牽扯之力’是相對的,地獄與天堂隻有一繩之隔。


    星火大同的出現,並沒有讓玲瓏露出驚慌之色,她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平靜淡然。


    “星火大同,如果沒有出現那麽多意外,這裏應該就是你們為我選擇的最終之地吧?”她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動。


    星火大同一改深沉的表情,神色輕鬆的說道:“二妹,你曾經給我畏懼,就如同現在我站著新神麵前一樣。所以大哥一直期待著你和新神融合的那一天,必定會來五體參拜。”


    玲瓏聞言,突兀的就笑了起來,她譏諷的說道:“星火大同,你真是越來越不堪了,參拜這樣的怪物會讓你心中的畏懼減少嗎?會讓你那顆懦弱多疑沒有重量的心變得強大起來嗎?星火大同,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作為你曾經的妹妹,我都忍不住想要可憐你。”


    星火大同的表情陰沉了下來,不堪?可憐?是誰讓我變成了這樣不堪的樣子,不正是你麽,我親愛的二妹。


    他沒有說話,隻是目光陰冷的盯著玲瓏。


    當十二人的靈魂被牽扯進去後,就輪到你了,我親愛的二妹,化作新神的一部分吧。


    玲瓏收斂起了表情,神色肅然的說道:“星火大同,我不會可憐你,我也不會恨你,你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再浪費任何情感,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和你的星火族,並不是因為你曾經我做出過那些事,那些都是我‘義無反顧’所支付的籌碼。我不能原諒你們,是因為你們的存在已經成為我身邊最珍愛之人的夢魘,隻要你們還活著,那孩子心中的希望就有可以再次蒙塵,她的世界就永遠不會真正的鋪滿亮光。為了讓那孩子的世界不再黑暗,我必須殺了你,並且屠滅你的星火族。而且這一天絕對不會像三千萬年那麽遙遠。”


    且不說星火大同聽完這段話是什麽感受,作為外人的天空笑都有種驟然一冷的感覺。


    她語氣中的殺意就仿佛一把出鞘的尖刀,鋒芒上閃爍著冷冽的寒光,晃人心神。


    她已經亮劍,為了血露,星火族不滅,劍不歸鞘。


    星火大同的表情有些僵硬,以他化神期的境界,心神都難免波動,再次回憶起曾經一度讓他感覺無助的那種惶恐。


    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愧是背叛血脈、背叛諸天的無姓之徒,果然都是被惡鬼附身的一群人,這才幾天時間,就嚷嚷要屠滅自己的血親一族。我親愛的二妹,你果然已經墮落成惡鬼中的一員了。不過,你這隻惡鬼注定逃不過今天,又有什麽資格來威脅已經成為‘仙人’的我?”


    他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淡然,但最後一句話依舊讓他露出了心中惶恐的醜態。


    與此同時,隻見十二人宿命的聚集點不斷向著混沌人頭柱飛去,十二人的麵部表情因此變得有些恍惚,靈魂與**的契合變得不協調起來,有分裂的趨勢。


    玲瓏沒有說話,而是雙手開始掐訣,她引動起自身宿命和因果之力的共鳴,然後又一指點出,虛無的能量撞擊在十二人宿命的聚集點上,頓時爆出萬千光華,仿佛煙花炸裂,‘斑斕的焰火’向著四麵八方射出,向著虛空深處飛去。


    “成為惡鬼又怎麽樣,如果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哪怕是惡魔,我也義無反顧。”玲瓏仰頭望天,表情冷冽。似作為回應,虛空中突然就下起了雨來,淅淅瀝瀝,延綿不斷。


    天空笑伸出手,雨水在手心匯聚成一灘綠青色的水漬:“青色的雨?”


    他表情震驚!


    星火大同更加震驚,甚至有些驚慌失措:“怎麽可能?神的世界怎麽下雨?你剛才是在傳信?你給誰傳信?”星火大同憤然的目光望向玲瓏。


    與此同時,混沌人頭柱上,沐浴在雨水中人頭突然安靜了下來,牠們紛紛仰頭望著深邃的虛空,表情呆滯,雙眸中茫然一片。


    據說,每個人一生都必然會有這麽一次經曆:在你人生失意的時候,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你暴露在雨幕下,沒有屋簷的庇護,沒有雨傘的遮擋,一臉茫然而不知前路的表情。


    又據說,每一場雨中都能找到這麽一個人,一個人生失意的人,沒有屋簷的庇護,沒有雨傘的遮擋,任憑雨水侵蝕他的衣裳,他露出茫然而不知前路的表情。


    是雨為了人而下?還是人為了雨而鳴?


    世間的每一場雨都是宿命之雨,既是人的宿命,也是雨的宿命。


    人頭停止了嘶吼,混沌中意識也停止了流轉,就仿佛‘神’在這一刻停止了思考。十二人宿命陣的牽扯之力瞬間就占領了上風。


    隨即,無數的光團從混沌人頭柱中被牽扯出來,向著十二人的宿命聚集點飛去,融入其中。


    這些光團都是曾經被吞噬的生命,一個個破碎的靈魂。


    當所有的光團都融合在一起後,玲瓏一把將其抓在手中,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她心中最大的牽掛終於了結了。


    她這才轉頭望向星火大同,冷然道:“星火大同,你就在黑暗中慢慢顫抖吧,等我回來滅了你和星火族。你不是曾經如此妄想過麽?我會將它變成現實。”


    她話語剛落,她身後虛空忽然打開了一道門,將除了星火大同之外的所有人都囊括了進去。


    ……


    ……


    時間回到幾個時辰之前,魔廳雨樹的縫隙,虛空海中。


    一艘非常奇特的飛船停靠在這裏,它的主體是一片破敗的大6,赤條條的一片,上麵山巒蔓延,恍若巨龍的脊背,船體的下麵被深邃的黑暗依托著,這正是鬼蒼、炎昊、雨澤三人乘坐的飛船。


    此刻飛船已經停靠,顯示是已經到達了目的地,三人則是在等待著什麽。


    “雨澤,我們等了三天了,還要這樣毫無作為的等到什麽時候?”炎昊側臥在山石上,單手支撐的腦袋,不耐煩的問道。


    雨澤還未說話,鬼蒼漫不經心的語氣插嘴道:“才三天而已,又不是三千萬年。”


    他嘴角叼著一根稻草,仰天而臥,十分愜意。


    “宿命在指引,因果在匯聚,就要來了。”雨澤盤腿而坐,他目光深邃,看不到焦距,明明低著頭,卻似乎遙望著很遠的地方。


    突然,雨澤目光一凝,似乎現了什麽,他袖手拂過,空間如鏡子般驀然破碎,顯出了鏡子後麵的畫麵。


    一道流光穿過層層法則激射而去,流光後麵有一股未知的力量正在追趕著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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