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曦看到那三尺長舌,一陣惡心,匆忙將他推開。


    “冥王息怒,我已許久未見到師傅,今日難得一見,陰陽兩隔,卻還不能言語,一時間傷心動怒了。符咒已經求好,冥王可依計行事。”說完,便從懷中,掏出神符紙,刺破手指,畫了一個十分複雜的符咒,遞與冥王。


    北冥乾坤便也停了無賴舉動,將血符接過來,上下左右正正反反仔細看了片刻,笑道:“不錯,的確是這種符。你怎會畫的?”


    木若曦支吾道:“我自然是見我師父畫過,而且,用的就是這種神符紙。”


    “但是有沒有用,還不知道,需要謹慎。”


    “冥王放心,上次除海魂魔,符咒十分得力。而且,那海魂魔的體型,比這嗜血魔大了幾倍,還不是一張符咒便除了她。”木若曦邊說,便比劃著海魂魔的大個頭,心想著說的越真實,冥王才會更加相信。


    “嗜血魔狡詐無比,我們不能輕敵。更何況,符咒靈不靈,也沒試過。萬一你拿錯了神符紙呢?不如,先在本王身上試一下。”北冥乾坤說完,便要將符咒往自己身上貼。


    啊?木若曦嚇得張大了嘴巴,趕忙把符咒搶在手中:“不行不行,萬一靈驗,沒除了那嗜血魔,倒先把大王你收了,剩下我這孤魂野鬼,可怎辦?”


    “那就用你那神符紙,重畫一張。本王腦袋比常人大幾倍,是因為血氣不通。剛好我這裏有張舒筋活血的符咒,你畫一下,貼本王身上,如若有用,本王腦袋變小,就說明這神紙沒錯。”北冥乾坤說完,便從懷中取了一片十分破舊的白絹,上麵畫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符,看似珍藏了很久,字跡已有些模糊。


    木若曦看著他的巨頭,一臉烏雲。誰說毛細血管堵塞,便就會長成這樣的?看來北冥乾坤終究還是不肯信她,倒不如,就真的用神血給他畫了這舒筋活血符,必定比普通血要有效的多。這樣,他便信了。於是,她從懷中掏出藏有神血的玉瓶,說道:“好,我來畫。冥界沒有鮮血,總是取凝香姐姐的血也不好,所以,我去昆侖的時候,偷偷取了幾位仙家弟子的血。”


    北冥乾坤看著那玉瓶,並無懷疑,隻是催促道:“畫吧。”


    木若曦便取出神紙,照著那白絹,依樣畫了符咒遞與他:“大王試試看!”說完,便要給他貼在後背上。


    還未找到合適的位置,符咒便被北冥乾坤一把奪了去,仔細驗過之後,突然發狂一般仰天大笑,嚇得木若曦趕緊往後退了去。他那血紅色的頭發胡須跟著一起顫抖,本來就比常人大三倍的頭顱,此刻張著血盆大口,像極了一頭咆哮的雄獅,讓她一瞬間想起了當初測仙之時的守門獅魔。


    北冥乾坤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模樣,鼻子哼息一聲,似笑非笑,拿起符咒,往自己後腦之上貼了去。符咒靈光大現,瞬間金光刺眼,他痛苦地大喊,叫聲比之前的北冥鬼吼還要大出許多,身後的黑白無常被震的六竅出血,木若曦也被震暈了過去。等她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邊,坐著北冥乾坤。隻是……


    原先的獅子頭不見了……眉毛依舊粗重,卻不似之前雜亂,眼睛依舊狂野,卻不似之前粗魯,鼻梁高高,唇角帶笑,古銅膚色,魁梧有力。最重要的是,頭顱已與常人無異,滿臉的胡須毛發已經剃的幹幹淨淨,火色的長發,帶著自然的卷曲,別有一番風情。


    “看什麽?被本王的美貌征服了?”


    果然,天生的流氓本質沒有改變。木若曦白了他一眼:“大王這種樣貌,在冥界算美,但在我們仙界,卻普通的很,至少,比我夫君差的遠了。”


    北冥乾坤不以為然:“你們仙界的男子,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長那麽白幹什麽?還是本王這樣,更有男子氣息,對不對?”說完,竟然還隨手掏了一麵鏡子出來照個不停,邊照邊繼續罵罵咧咧說道:“靈雲夕那個蠢婆娘,拋棄本王真是瞎了眼了。這天底下,還有比本王帥的男人嗎?別跟我說知天命和你師傅,本王不跟長的白的娘娘腔比。”


    呸!還真自戀……木若曦一臉鄙夷。不過內心裏卻是驚歎不已,想不到,這個北冥乾坤,竟然如此美貌。在冥界,全是牛鬼蛇神的各類鬼怪,所以,當時他那獅魔形象,倒也還符合他冥界之王的身份地位。如今這樣貌,雖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可是六界之中,無論怎麽評比,絕對也是前五。想到這裏,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正也看著自己,眼神中……有些不妙。


    “你幹什麽?”木若曦警惕地往牆角縮了縮。


    “還能幹什麽?上床!行房!”北冥乾坤說完,竟又像隻饑餓的獅子一般撲了上來。


    “哎……你還真是禽獸啊,說來就來!等下,我們不是還有正事要做嗎?”木若曦用力捶打著他,可是依舊徒勞,他太勇猛有力了,根本容不得她有半點掙紮。她見過深情炙熱的眼神,但是沒有見過充滿****如此可怕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自己吃幹抹淨一般。木若曦頭腦一熱,再次想起了那夜她不小心回到百裏凝香身體的那一瞬間,不禁麵紅耳赤。可是那時候明明是惡心的獅子頭,此刻回想起來,竟全部是他此刻英俊無暇的臉龐。


    “你是準備為了知天命性命犧牲自己呢,還是已經愛上本王了?”北冥乾坤停止動作,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臉上糾結複雜的表情。


    “誰愛上你了!你能不能……不要……你這是在侮辱你妻子你知道嗎?”木若曦知道他是要逼自己元神出竅,好看自己真身。她隻好又搬出百裏凝香來澆滅他的欲火。


    果然,聽到這話,北冥乾坤起了身,然後站在床前冷冷地看著她整理衣衫。


    木若曦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心裏叫苦不迭,接下來實在真不知該怎麽應對他了。正在這時,洞外卻傳來了嗜血魔的聲音:“大王,今夜去我洞府小酌一杯如何?我從人間帶了些美味佳肴。”


    “嗯,好,本王這就來。你先去候著吧。”


    嗜血魔歡喜地先去準備了。木若曦匆忙下床,將符咒給他藏到袖中,然後擠出一副關懷備至的眼神:“大王,萬事小心。”


    北冥乾坤享受完她給自己穿衣武裝各種伺候之後,悠悠來了句:“你也趕緊打扮一下,陪本王一起去。”


    什麽?木若曦愣住了:“這個……大王記錯了吧?今晚……不是應該大王美男計,嗜血魔美人計,你倆一拍即合,然後趁她不注意,給她貼符的嘛!我要是去了,計劃施展不來呀!”


    北冥乾坤聽了,搖身一變,又變回之前的獅魔頭了。


    “區區一條九頭蛇,就要本王施展美男計,說出去,敗我冥王聲譽!此計不妥!”


    木若曦深呼一口氣,拚力壓製住自己的性子,心想不帶這麽玩人的吧!都這節骨眼上了,你還為了原本就不存在的聲譽改變計劃?不過,隨便你了,那九頭蛇才不管你是人頭還是獅頭呢,隻要你是公的就行。


    誰料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


    “符咒,還是你去貼。敬酒之時貼即可。”北冥乾坤又補了一刀。


    這下木若曦徹底崩潰了:“大王,咱能多少保留一點計劃嗎?這樣改來改去,都不叫計劃了!你都已經全盤否定了我們之前兩天辛辛苦苦的準備了!”


    北冥乾坤不理睬她,把袖中的符咒取出,塞到她手裏:“計劃不如變化快!你不知道?”


    “可是……我一個柔弱女子,這又是您愛妻的肉體,萬一那嗜血魔發起狂來,打小女子一個血肉橫飛……我這賤命不值錢,可是您愛妻的肉體……”木若曦隻好再次飆起了眼淚。


    北冥乾坤非但不憐香惜玉,反而哈哈笑了起來。自顧自笑了片刻,看著木若曦一臉不解,這才停了下來,握了一下她拿著符咒的小手,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放心。你不是什麽弱女子,她,也不再是我愛妻。如你所說,她已經死了一千年了,本王不該總是沉迷於過去的****。事成之後,我會將她送去仙界安葬。”


    啊?什麽跟什麽呀……這不是討論安葬你老婆的時候……是我木若曦小命……


    可是,看北冥乾坤毫不動搖的臉,木若曦頓時慌了。她匆忙又掏出幾張神符紙,然後慌裏慌張去找自己裝有神血的玉瓶,可是,怎麽空了?


    “怎麽回事?明明剛才還有許多的呀!”她特地多弄了幾張符咒的血,以備不時之需。原本計劃用一張假符咒,讓北冥乾坤激怒嗜血魔,然後他們兩個大戰,她木若曦坐收漁翁之利,待到他們兩人都筋疲力盡之時,她再一人一張符收了他們。多麽完美的計劃呀!可是如今,卻完全行不通了。要她去給那嗜血魔貼符咒,自然要真符,否則那九條舌頭會把自己分成九片吃的!可是,神血呢?


    “別找了,本王拿來祭劍了。”北冥乾坤說著,腰間抽出一把劍,劍鋒寒光萬丈,就算是與雲夕劍相比,也絲毫不遜色。他愛惜地撫著劍,笑道:“這是幽靈劍,專斬魑魅魍魎,冥界之寶。”


    什麽!也就是說,自己身上,隻有一張百裏凝香的血寫成的普通符咒而已?然後自己還毫無法術,去殺嗜血魔這不是等於去給她送餐嗎?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無情男子,腦海中瞬間想起了師傅、玄哥哥和慕容哥哥對自己的百般關愛,正是有了他們的保護,自己才敢那樣淩厲霸氣。可是此時,自己就如可憐的小玲瓏一般,明明是隻鸚鵡,卻偏偏還是個啞巴……有苦說不出啊!一時間委屈地眼淚嘩嘩直流,流著流著,又想起往事種種,更是哇哇大哭起來。好像許久沒有這樣痛快地哭過了,那時,隻以為自己長大了,亦或是,心老了,再也不會像孩童那般哭泣。可是在冥界兩日,她便遭受了這許多痛苦,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被冥王牽著鼻子走,完全玩弄於手掌之中。怎能不委屈!


    哭了也沒用,那冥王看都不看……她一把奪過幽靈劍,係到自己腰間:“寶劍給我防身。”


    北冥乾坤並無介意,隨她自己取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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