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開後的第一次見麵約在了一家很有格調的西餐廳。約會時間定在三天後。


    其實西餐廳除了環境優雅,和中餐的最大區別就是難吃死貴。像周非葉這種算不上“富二代”的乖乖女平時是不會上那種地方消費的。


    當初,蔡思明和周非葉分手的時候,蔡思明也約她吃飯來著,可能因為是“分手飯”周非葉就沒去赴約。那種飯吃到最後不管是多有檔次的地方最後的結果都隻是四個字:“難以下咽。”因為心情不好,飯菜就會跟著變味。他知道蔡思明就是那麽個人,就算對周非葉有諸多不滿該到的禮數還是會給。


    要是在古代,這種男人就是你出軌也不會和你離婚的那種。他不給你他的心但他依然會顧及你的臉。或者說是他自己的臉。


    讓別人破費又讓自己受罪的事周非葉覺得還是算了吧。反正,是自己的“作”才導致了蔡思明對她下了分手的心,怨不得人家。


    這次,周非葉想不管怎麽說和蔡思明也交往過一段時間,就算是想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也該去吃這頓飯。


    至於那三個字“我想你”周非葉現在的心境也少了些激動。一個故人對你說很想你那是再尋常不過的感情。人非草木,偶爾那麽幾天荷爾蒙爆也實屬正常。


    約會前兩天,蔡思明和周非葉也有電話聯係,和當初兩人剛開始戀愛時一樣瞎掰。一年不見,反而說話放開了不少。打完電話,蔡思明還給周非葉短信,一天不少於十個。


    相比較蔡思明,錢一桑的電話和短信就有點“見縫插針”了。周非葉隻收到他一條短信,內容如下:“非葉同誌,是不是又去相親了,跟誰煲電話粥呢?電話也打不進。”


    周非葉卻莫名其妙的有點感動。錢一桑這語氣有點小憂傷有點小關心這麽說這兩天錢一桑是有給她打過電話的。隻不過她沒留意看而已。


    可感動歸感動。反正周非葉也不是錢一桑的菜。隻是偶爾想著消遣她一下而已。


    但是既然錢一桑在關心她的生活動態,那麽周非葉也就實話實說了,於是她抓起手機懶洋洋的回了一句:“相親倒是沒有,不過倒是和前男友有個約會。”


    錢一桑倒是回得快:“在哪約會,我來給你把把關,看還有沒有繼續展下去的必要。”


    周非葉噗嗤一笑,回過去:“你來了不成燈泡了麽,本姑娘倒是不介意你來,不就是添副碗筷的事,反正又不是我買單。”


    周非葉說得輕鬆,這錢一桑哪能來呢,是以朋友的身份?現任男朋友的身份?她作了一次不夠,現在好不容易蔡思明想吃回頭草,她又作?


    錢一桑回:“這不公平,你看了我的前女友,我為什麽不能看你的前男友?”


    周非葉回:“能不提這事嗎?”


    錢一桑沉默了一會兒回過來:“本來想這幾天空一點約你吃個飯啥的,現在想來……”


    這條周非葉就沒回了。這不就是“事後諸葛亮”麽,當初周非葉空等了他一個月,他錢一桑咱沒反應呢。


    說點好話安慰安慰她的吧。


    所以正事要緊,畢竟蔡思明是真心愛過她的。


    蔡思明變了,穿起了正兒八經的西裝,手上還提了隻公文包。


    周非葉呢,那天,也比平時的打扮稍微光鮮了點,畢竟是衝著死灰複燃去的。


    席間,蔡思明要周非葉點菜,周非葉說你點吧,你知道我這個人對吃不講究。蔡思明朝她微微一笑修長十指輕輕翻著菜單,他點了法式燒三文魚,普羅旺斯燴雞,黑椒牛柳和鰻魚飯。


    周非葉拿著手機假裝看遊戲然後抬頭說:“主菜夠了,再來些湯和蔬菜吧。”


    蔡思明說:“好吧,還有鵝肝和紅酒也不能少。來,湯和蔬菜就交給你了。”說完,蔡思明便把菜單遞給了周非葉。


    周非葉也沒跟他客氣,又加了蛤蜊豆腐湯。其實這個算是中菜係的啦,隻不過周非葉隻喝過這個,別的口味不好把握,她想蔡思明賺錢也不易,總要實在些,至少要吃得下去。


    翻過甜品頁,周非葉掃了眼黑森林蛋糕,咽了咽口水,算了畢竟兩人不是夫妻今天吃飯也不是什麽結婚記念日差不多就行。


    周非葉又隨便點了兩個,就交差了,對她來說,兩個人吃這麽多菜已經夠奢侈了。


    不過不知道是誰說的,一個男人肯為一個女人花錢那說明這個男人是愛她的,所以周非葉大該是心裏不太確定到底蔡思明現在還愛不愛她了。


    蔡思明觀察到了周非葉臉上那點小糾結,他伸手拿過菜單倒著翻過去一頁然後挑眉詢問:“剛才看中哪樣了?”


    周非葉搖頭說:“沒有。我剛才想事呢,了會呆。”


    蔡思明問:“想什麽呢,噢,差點忘了,你肯定是想他了。對了,剛才一直沒問你,你現在和你學長怎麽樣了?”


    一聽這話,周非葉渾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服務生見兩人有敘舊的意思,便垂手立在一側。周非葉覺得不好意思把菜單遞給他:“就這些吧。”


    服務生雙手接過菜單非常紳士的朝蔡思明和周非葉彎了彎腰:“先生女士稍等,一會兒將為二位先上三個頭盤菜,都是本店免費贈送,然後再6續為二位送上剛才點的菜,祝二位用餐愉快。”


    蔡思明平時也很少來這種地方,生硬的朝服務生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不想說我不會逼你說的。”蔡思明唇角微微勾起,抬眸看著周非葉:“我今天來其實想告訴你,我把派出所的工作辭了打算下海了。離開你這一年我想明白了,沒有錢,對一個男人來說將是一生的恥辱,這種恥辱不比一個當兵的當了逃兵要份量輕。不管怎麽說,我要為我將來的另一半負責。”


    周非葉雖然吃驚於蔡思明人生觀的的變化,因為蔡思明以前隻立誌於做一個真正的公務員成為一名民警。現在卻要“下海”了。但男人想賺大錢絕對是正確的也是正常的。誰甘願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消耗掉一生。


    蔡思明雖然對軍裝有股狂熱的熱愛勁,但他早退伍了。脫下軍裝進派出所沒有錢連愛個家都困難,愛國就更不必說了。而且,派出所協警是用來幹嘛的,調解糾紛,看門搬凳,跑腿打雜,打死不能算烈士,幹得再好一輩子不能轉正,月工資不如一個女人總之就是喝湯沒份,有事嫩頂,黑鍋第一的臨時工。


    蔡思明是長得帥,可是帥不能當飯吃。那一年,周非葉為什麽遲遲喜歡不上蔡思明就因為他身上總是有種若有若無的“奴性”,其實蔡思明是有遠大抱負的也有自己的主見的。


    可惜家庭條件一般性,父母不能為他的前途添磚加瓦,他隻能靠自己了。他和周非葉交往的時候就有這種想法了,也暗示過周非葉是否能去他唐哥那工作一段時間“學學經驗”。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周非葉才想到用個無中生有的“第三者”來試試他。


    周非葉當時自己跟自己擰巴上了,她覺得蔡思明對她太客氣了,也許一開始就是步步為營。


    說實話,周非葉不討厭男人有點“腹黑”,因為“腹黑”說白了就是把他肚子裏的陰謀陽謀放在心裏不讓別人知道。但是蔡思明的“腹黑”太直白,她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她不喜歡。


    她後來一直在朱玉枝麵前告蔡思明的黑狀。


    周非葉不隻一次對朱玉枝說:“媽,蔡思明對我太客氣了,他連手都不敢拉我,下他摩拖車的時候他還用手扶著我,你說他咱那麽奇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用得著這樣小心翼翼咋咋呼呼麽?蔡思明和我談戀愛肯定有什麽目的。媽,你不要被他的虛溜拍馬的表像給迷惑了,像他這種沒有背景長得又有點資色的男人就是要靠女孩子上位,他吧,女強不敢惹,就來招惹我這個偽富二代。”


    朱玉枝當時在廚房洗碗,她壓根兒就沒聽進去周非葉後麵那幾句,因為朱玉枝認為百事孝為先。他蔡思明能尊重自己能親熱的叫她一聲“媽”就是自肺腑的誠意。她的女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周非葉是以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


    “哎呀,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這我跟他談戀愛倒是無所謂,但我這一輩子你可要對我負責的呀,你說話呀,你覺得我的分析對不對?”


    朱玉枝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然後拿了顆蘋果塞住了周非葉的嘴:“你住口吧,你還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呀,你說說我們家有什麽值得他惦記的?你爸全部家當給了他也就那麽點錢。我倒願意他有那本事,這小夥子啊,比你爸慷慨多了。以後他要是做了我女婿我就讓他天天帶著我下館子,什麽中餐西餐的都去嚐嚐鮮。丫頭,你信不信,媽跟你打個賭,他是沒錢,有錢她肯定天天把你供著,別說下館子了,老外的東西他都舍得讓你吃。”


    可不是,今天周非葉就吃上了。吃得有點慚愧。


    俗話說吃人嘴短。朱玉枝這麽維護著蔡思明除了蔡思明叫她媽叫得親熱,還有一點是蔡思明幾乎每隔一月都要給周家送一隻自家養的母雞或是鴨子。蔡思明的母親周非葉見過,是個地道的農村主婦。地道到她都不敢抬頭仔細看你的臉,也不敢大聲的和兒子說話。總之,這樣的母親以後在婆媳關係上絕對不會為難自己的兒子的。看得周非葉同情心都上來了,覺得自己一定要嫁給蔡思明,不然太對不起他含辛茹苦的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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