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周非葉雖然是睡下了,但自從錢一桑來周家住後她也有了個習慣,隻要錢一桑沒回來,她顯然都是沒睡熟的。


    如此,錢一桑一進門周非葉每每都聽見,但她沒下去迎接,而是側身凝神聽著樓下的動靜。


    錢一桑總是歡快的跑上樓,雖然跑得歡快,但那腳步聲居然沉穩到沒有吵醒任何人。仿佛那聲是專為周非葉設計的,隻有她一個人能聽見似的。


    不一會兒,周非葉就聽到樓下的蓬頭裏冒出來的水聲,那是錢一桑洗澡的時候。


    那一刻,周非葉便會莫名其妙的想入非非和臉紅。


    畢竟,錢一桑是她的未婚夫。兩人即便不是真正的同處一室,周非葉也覺得洗澡這種居家的事情也算蠻**的。


    錢一桑上樓後會輕輕的關上房門,然後輕輕的躺下,而很顯然錢一桑整整一天見不到周非葉是不會這麽安然入睡的。


    錢一桑會用手指輕叩著把他倆房間一分為二的木板然後魅惑的叫喚她:“非葉,你睡著了嗎?”


    有幾次,周非葉是理他的,有幾次周非葉並未回應錢一桑看他接一來會怎樣。


    但不管理還是不理,錢一桑都會跟她說聲“晚安”後才睡過去。


    周非葉理他的時候,錢一桑會跟周非葉講講白天在“大鵬”倉庫他做了些什麽事。哪些是糗事,哪些事他做著越來越順手。他一天下來都學到了什麽。說完工作,錢一桑才會說出心底裏的話:“非葉,空下來的時候,我會想想你,想想你,這一天所有的累就全沒有了。你呢,你忙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當然,最後幾句通常都是錢一桑對著周非葉講了很多話後周非葉快要睡著的時候他才開得口。所以,其實周非葉也是難得能聽到錢一桑對她這麽深情款款的思念。


    清晨,錢一桑醒得早,他似乎有跑步的習慣,跑完步他會順便帶些吃的回來。所以,周非葉的早餐已經不局限於朱玉枝的茶葉蛋稀飯或是腐乳稀飯了,而是花樣百出。


    不僅僅是周非葉,在摸清周仁福的喜好後,錢一桑也會給“準嶽父”帶些大餅油條之類的改善一下。有幾次,周仁福也早早的起來了。然後是等在那裏,看到錢一桑回來便會孩子樣的說:“女婿,今天又是什麽?”


    倒是朱玉枝,每回錢一桑汗涔涔的跑著回來,手上還拎著一大袋吃食的時候都會慈愛的看著他:“一桑啊,你實在不必……”


    錢一桑知道朱玉枝是心疼他的錢便對著嶽母甜笑道:“媽,您知道,我現在賺得少,也就隻能這樣表表心意了。而且我也心疼您一大早起來給我們幾個做早餐,外麵的東西當然沒有您做的清淡可口。”錢一桑雖然笑得甜,但嘴巴顯然沒這項功能所以最後就憨笑道:“媽,總之,您別太放在心上,我看非葉和嶽父還算喜歡吃就……。”


    朱玉枝見他害羞便道:“一桑,早上起來做飯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千萬別覺得是你給我添了麻煩,隻是他們父女倆呀,都是饞鬼。”


    說完,便笑了。朱玉枝一笑,錢一桑便又放鬆了。


    錢一桑想起姚桂花從來沒有給自己做過早飯,便不由得對朱玉枝這個“媽”又生出幾分敬意。覺得人家的媽那才叫正兒八經的媽,這麽一對比,姚桂花這個親媽在他的人生中倒像一個打醬油的。主要是姚桂花除了會煮點稀飯啥也不會弄,錢一桑幹脆就不讓她盡“母親清晨起來給兒子做飯”這份義務了。


    這樣日子倒也算過得安穩。錢一桑起得最早,朱玉枝第二名。這樣在周仁福和周非葉還沒起來的時候,錢一桑還能陪著朱玉枝拉拉家常。


    都是朱玉枝說的多。比起周非葉,朱玉枝這個準嶽母關心他的工作比較多點。錢一桑便會如實的把白天自己在“大鵬”工作的事說給朱玉枝聽。有些事,朱玉枝聽著還行,有些事朱玉枝聽著聽著便皺眉:“一桑,這種事你大伯也讓你幹啊。”


    通常錢一桑說到涉及體力活的時候朱玉枝會這樣。


    “媽,紡城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新鮮的,是我想多學著點,您不要擔心,我年輕力壯沒什麽幹不來的。”錢一桑輕描淡寫。其實,一天下來他確實腰酸背疼,倉庫幹得大多是雜活,容不得工人空下來,那些外地的打工的如此,他也是一樣。起初幾天,錢一桑的身體很不適應,派出所的工作除了偶爾出活比較賣命,畢竟還是腦力活動多些。在周建國這兒,純粹是體力活我。


    周仁元替兒子周建國管著倉庫相當於也是監工的角色,盡管有時候也是瞎指揮但畢竟那份老板他爸的威嚴還是在的,錢一桑又是剛進公司的新人,雖然是“表妹夫”但絕不是去裝裝樣子。


    周建國生意好,瑣事自然多。周建國的倉庫中午連午休時間也是沒有的。當然這些七七八八的事錢一桑是不跟朱玉枝提的,也是朱玉枝自己猜出來的大概。


    朱玉枝輕歎道:“孩子,你還是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你要是在我這瘦下去一大截,我同你媽那邊沒法兒交待。建國雖然是你老板但畢竟也是你的老唐,有什麽不適應的,你跟你大伯提一下也是沒事的,或者你不要放在肚裏告訴媽也行。他們要是用人太苛刻了,一桑你也不用受他們氣的,媽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也知道你的抱負,想學本事,紡城的老板多的是,不一定要被人家指喚著做體力活的。”朱玉枝是了解周仁元和周建國父子的。親戚在周建國公司上班,不奢望被照顧和加工資,隻要不太吃虧就行了。她也擔心,這樣下去錢一桑真能學到他想學到的東西嗎?


    朱玉枝想周非葉從小到大沒心沒肺,是個沒有什麽理想和抱負的孩子。兩人婚後得要孩子日常開銷會加大,錢一桑是在提前做打算,他有當老板的夢想,是好事。


    隻是朱玉枝深知女婿在侄子那兒很難學到本事,錢一桑最多就學學打下手的事。親戚在周建國那兒是受不到重用的,除非你真的很能幹,但周建國的心思誰也沒法看明白,一旦很能幹也是被開掉的命。


    真正學到“本事”的除了周建國小姨子至今沒有第二個人。也許是因為周建國看在他老婆的麵子上才會對那姑娘格外的寬容些,整個公司都由著她掌舵,但聽說那女孩又是個挺能幹的人,周建國居然重用她到連客戶都讓她聯係著。


    這樣朱玉枝又有些想不通了,總覺得或許錢一桑也許也會有那份“運氣”的。之前的那幾位去周建國那兒“跟過”的親戚也許真的是做事不盡如人意罷了。


    在倉庫一年到頭見不到“客戶”,沒有“客戶”的出現,做生意就是紙上談兵。朱玉枝雖然沒什麽文化,但因為周仁福在紡城做“小船戶”布生意怎麽做她聽得多了便也知道怎麽回事了。


    錢一桑對朱玉枝對自己真心流露出來的關心很是感動誠心道:“媽,我在老唐那兒工作的很好,你真的不用擔心。反倒是以前在派出所那老出意外,現在至少我每天都平平安安的不是嗎,而且老唐現在事業做的那麽好,有他的道理。”


    細節是一個企業成功的關鍵,倉庫雖然是公司的後方陣地但一角一落也能反應出一個公司的運營狀況。小到布匹的擺放和衛生,大到員工的管理。錢一桑覺得不是自己所呆的環境在哪而是自己的心用在了哪。


    錢一桑所關注的是這些,而不是自己的工資和自己的付出是不是達到了真正的平衡,對他來說,那份微薄的工資自然是不稀罕的。


    聽錢一桑這麽說,朱玉枝便也釋懷了:“那就好。”她這個女婿沒有女兒那樣嬌氣,換作是周非葉無論如何也呆不長的。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時間就該到了上班的點。


    朱玉枝道:“非葉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住我們家後你看看她都要睡到什麽時候了?”


    錢一桑欣然領命:“媽,我去叫醒她。”


    叫醒的方式有很多種,錢一桑何嚐不想偷偷的吃一番未婚妻的豆腐。而且,現在周非葉也不騎她的小毛驢了,都是錢一桑送著她上班的,畢竟,倆人的上班的路線還是一致的。而且除了上班路上這點小“互動”,錢一桑和周非葉真的都忙到沒時間在一起。


    因為,布生意已經進入旺季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88次離婚未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朵朵很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朵朵很陽並收藏88次離婚未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