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侯三一進順來樓,沒有看到白衣趙良,便是一聲怒吼。 ≧ ≦


    這家夥被趙良得罪得不輕,找來幫手,都顧不得清洗臉上的血跡,隻不過隨手抹了兩把就來了,滿臉血跡,神色俱厲,這幅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順來樓何掌櫃都快說不出話來了,戰戰兢兢地上前。


    “走了……三爺……“


    話還沒說完,就被侯三抓住胸口的衣服,一把拽到眼前,惡狠狠地瞪著何掌櫃。


    “跑了?往哪個方向?”


    “向……向東,葦澤關方向……”


    “放屁!”侯三大怒,狠狠把何掌櫃推倒在地,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我們就是從葦澤關方向過來的,怎麽沒看見他?分明是你這老狗把他窩藏了起來!好啊,老何,在你家三爺眼前你還敢抖機靈,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你一下……”


    說著,不顧何掌櫃的辯白與求饒,劈頭蓋臉地一頓亂踹。


    “行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攔下了侯三,即便侯三雙眼通紅,聽到這個聲音,也毫不猶豫地停下了拳腳。


    一群軍卒,魚貫而入。


    為一人,全身披掛,上著裲襠甲,下著白練裲襠,腰橫腰帶,胸口位置,還橫勒金帶,頭戴金盔,腳蹬戰靴,手中一柄鬼頭大刀。


    侯三趕緊上前,“張旅率,人跑了……”


    姓張的旅率輕輕點頭,目光卻轉向高台之上。


    這個時候,貴和班的成員,大部分已經回到後台卸妝,隻有柴飛泥鰍楊鳳樓,早早脫去行頭,站在台上,看著事態的展。


    “他們是誰?”


    “是個戲班子,就是他們沒有拜碼頭……”


    張旅率不滿地橫了侯三一眼,加重語氣說道:“我是問你,他們和賊人之間,是否有聯係?”


    侯三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


    “有!必須有!剛才就是在我和他們爭論的時候,那賊人才偷襲我得手的!”


    “這麽說……”張旅率眼睛一眯,“他們也是賊人一夥嘍……”


    侯三笑了,回頭,陰冷地掃了楊鳳樓等人一眼,這才回身,叉手為禮,大聲回答:“回稟旅率,他們……就是賊人一夥!”


    “抓!”


    張旅率直接下令。


    “且慢!”


    一聲斷喝,響徹順來樓。


    出乎楊鳳樓意料,竟然是平日中外圓內方的柴飛。


    隻見他雙目圓睜,死死盯著張旅率,牙關緊咬,雙拳緊握,眼看就要忍不住出手。


    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楊鳳樓還是一把拉住了他,同時示意泥鰍上前交涉。


    泥鰍一陣苦笑。


    這種事情,擺明了就是兵匪勾結,以現在貴和班明麵上的身份,不過是一群戲子而已,怎麽可能交涉成功,搞到最後,估計還得出示右龍武軍的令牌才能擺平。


    不過,按照楊鳳樓的意思,還是盡可能不要暴露身份為好,這不但涉及到本次行動的保密,也是右龍武軍行動操典的要求。


    泥鰍一邊上前,一邊思索辦法,最後也隻能無奈搖頭,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終於走到了,諂媚一笑。


    “這位軍爺,有話好說,咱們貴和班,絕對不是什麽賊人,跟那位也不相識,還請您明察……”


    說著,抱拳為禮,右手兩指之間,卻是夾著一張銀票。


    張旅率略一沉吟。


    泥鰍不等他回禮,放下雙手的同時,很隱晦地將折疊好的銀票,扔向張旅率的左手方向,被張旅率輕而易舉地接到。


    嘿嘿一笑,泥鰍轉身,對著侯三說道:


    “三爺,您看,這次是小班不懂得規矩,下一次再到貴寶地,斷然不會這樣,台上的財貨,按照您說的,我們分文不取,這裏還有些禮物奉上……”


    說著,同樣一張銀票,遞到了侯三麵前。


    侯三卻沒有那麽好說話,冷哼一聲,都沒接銀票,轉身湊到張旅率的耳邊低聲耳語。


    以泥鰍的耳力,勉強能夠聽到幾個字,“小娘子……全是錢……抓了他們,全是咱們的……”


    泥鰍心裏咯噔一聲,最壞的情況還是生了。


    侯三不想放過貴和班!


    這侯三能夠被承天軍放到承天鎮,代替他們斂財,除了不怕死之外,必然精通敲骨吸髓一般的斂財手段,他看到了貴和班衣著華美,泥鰍又出手大方,必然動了貪念,再加上有以前亂七八糟的積怨,肯定要把事做絕。


    果然,張旅率聽了侯三的話,眼中精光一閃,右手高舉,就要下令。


    泥鰍回頭,甩給楊鳳樓一個“沒有辦法”的無奈眼神,轉過頭來,左手已經摸向了藏在身上的腰牌,準備亮明身份。


    就在此時,又是一個聲音傳來。


    “且慢!”


    侯三不幹了,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還真是諸事不順,白白挨了一頓揍不說,請來靠山之後,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打斷,不由得破口大罵:“又是哪個龜兒子,要壞你家三爺的好事?”


    卻不想,話剛一出口,就被依為靠山的張旅率狠狠抽了一巴掌。


    侯三都傻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隻見張旅率露出溫和的笑容,向著二樓走廊上的一人一抱拳。


    “哈哈……沒想到厲旅率厲老哥也在這裏,攪了你的興致,抱歉抱歉啊……”


    二樓走廊上之人,雖然身著便服,卻也難掩渾身上下凜冽的氣勢,一看就知道也是軍旅眾人。


    他也是一抱拳,語氣卻算不得客氣。


    “張老弟,久違了,有個不情之請……今天這件事的前前後後,我們都看到了眼裏,和貴和班沒有關係,你手下的這條狗,要是想要錢,可以,不過,我家大人很是喜歡這貴和班,人,就別帶走了!”


    張旅率臉上頓時一黑,卻也因為侯三辱罵在先,即便被曆旅率當麵指責,也作不得,更關鍵的是,曆旅率言語中提到了“我家大人很是喜歡”,也就是說,這位大人,就在二樓包廂之中,要是隻有厲旅率的話,他倒不怕,不過要是涉及到那位大人,即便自己身後的那位,恐怕也不得不給他這個麵子。


    張旅率倒是也能屈能伸,想明白之後,哈哈一笑,“好說,好說,您厲老哥既然為貴和班作保,自然沒有問題,不過兄弟們出來一趟,總不能空手而回,這台上的財貨……”


    “請便。”


    “好。”張旅率一揮手,自有麾下的軍卒上前,將原本貴和班的賞錢,全部收走了。


    侯三卻心有不甘,卻也知道這個層級的爭鬥,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攙和的,自然,就把目光轉向了泥鰍,更確切地說,是泥鰍手中的銀票。


    泥鰍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峰回路轉,不過也知道沒事了,當然不會再給侯三麵子,見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手指微動,折疊好的銀票在手指之間上下翻飛,突然一停,慢慢放回了懷裏,還輕輕拍了兩下。


    侯三氣得差點暈過去,陰冷地看了泥鰍一眼,轉身走了。


    這一切,自然看在張旅率的眼中,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什麽,和厲旅率打了聲招呼,帶著人走了。


    看著他們走了,泥鰍衝著兩樓一拱手。


    “多謝相助。”


    那厲旅率很是客氣。


    “不敢當,不敢當,我家大人,請幾位,上樓一敘。”


    說著,還特意向高台之上的楊鳳樓和柴飛一抱拳,很是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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