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知道自家的六陽魁首長在哪裏,如果不知道,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是死人!


    楊風樓的意思簡單明了。


    你楊知溫乃是荊南節度使,自然不能把你怎樣,但是這些賓客可不是正三品的高官,你想拖,沒問題,但是,出了你楊知溫之外,誰敢說話,我就讓他身首異處!


    剛才楊風樓毆打那位賓客的凶殘還曆曆在目,現在直接放話要殺人,這些“送禮而來”的官員幕僚,誰敢和他對著幹?給人做幕僚,都是沒級沒品的白丁,真要是殺了,也是白殺。


    這些賓客,雖然看著一個個跟神經病一樣,那卻是陪著楊知溫發瘋而已,真到了生死這兩個字的麵前,無論清談水平高低,都知道怎麽選擇。


    他們這一不說話,可氣壞了楊知溫。


    清談,清談,說是探究人生終極奧義也好,說是吹牛侃大山也罷,終歸是說話,是聊天,現在隻有楊知溫一人能夠說話,他跟誰聊?和楊風樓?楊風樓也得搭理他才行!


    楊知溫氣得胡須亂顫,手持麈尾,點著楊風樓,氣得話都不會說了。


    楊風樓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楊使君,可曾思量出什麽結果?哎呀,備戰王仙芝,終歸是件大事,仔細思量一番也好,隻不過,就要耽誤楊使君的清談了……”


    “無恥!粗鄙!你就是個無賴!”楊知溫暴跳如雷,“楊某一定要上書朝廷,好好懲戒你一番!還有,我要問問宋威,他是怎麽管教手下的!我要問問宋皓,他是怎麽培養出你這麽混蛋的手下!”


    “使君請便!”


    楊風樓微微一笑,笑得那叫雲淡風輕。


    “無論是斥責還是懲處,楊某接下就是,不過,在此之前,如果楊使君還思量不出一個結果,楊某就跟定了使君,無論是誰,敢妄圖與使君清談一句,楊某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決不食言!”


    “你,你,你……”


    楊知溫氣得不知道什麽好了,最後隻得一聲長歎,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無奈地對楊風樓說道:


    “你去找承平軍的張將軍,整軍備戰一事,由你和他自行商議……”


    “手令!”楊風樓一攤手。


    “你……”楊知溫一瞪眼。


    “口說無憑!”楊風樓根本不為所動。


    此時,早有使府仆人呈上筆墨,楊知溫滿含怒氣,刷刷點點,片刻寫就,看也不看,直接甩給楊風樓。


    “用印!”


    楊風樓算是想明白了,經此一事,必然得罪了楊知溫,別看他現在這麽配合,指不定轉身之後如何咒罵呢,既然如此,就一次把事情辦瓷實嘍,省得以後再有反複。


    楊知溫被楊風樓氣得腦門子青筋暴跳,還就是拿他沒辦法。


    打又打不過。


    說道理,人家根本不聽。


    以權勢壓迫,楊風樓根本不歸他管轄,直接擺出一副官場二愣子的姿態,讓人束手無策。


    最關鍵的,楊風樓不直接威脅自己,反倒敢威脅和他清談的所有人。


    以楊風樓的官職和功勞,殺幾個白丁,也就是罰銅幾斤的懲戒。


    這對楊風樓來說,就是個笑話。


    而對於和他清談的人來說,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所以,楊知溫就算被氣死,也隻得無奈地在手令上用印。


    楊風樓手令到手,終於笑了,這一回,笑得如同春風一般和煦。


    隨後他還屁顛屁顛地上前,將剛才踹到的賓客扶了起來,一邊幫他整理衣物,一邊說道:


    “好好與楊使君清談啊,莫要叫使君失望……對了,你還記的清談的問題麽?天有頭乎?天有腳否?……”


    那位鼻青臉腫的賓客,早就傻了,隻能任由楊風樓施為,聽了他的問話,想起楊風樓剛才說的白刀子紅刀子,愣是一句話都沒敢說。


    楊風樓安頓好這位賓客,對著楊知溫抱拳行禮。


    “楊某告辭,使君請便……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說完之後,轉身出門。


    就在楊風樓剛剛跨出大門,正堂中眾多賓客剛要喝罵的當口,楊風樓突然又轉身回來了,嚇得所有賓客噤若寒蟬,再沒有一個人敢吱聲了。


    楊風樓嗬嗬一笑,對楊知溫說道:


    “剛才走得匆忙,忘了給使君拜年,實屬不該!


    楊某在此,衷心祝願楊使君在新的一年之中……”


    “滾!”


    楊知溫徹底爆發,視若珍寶的麈尾,狠狠地扔了過來!


    楊風樓側身躲過,看著摔得粉碎的麈尾白玉柄,嘿嘿一笑,轉身就走,嘴裏麵還叨念著:


    “王衍舊物,可惜了啊……這不是糟蹋東西麽……”


    隻聽身後一片混亂。


    “使君,您怎麽了?”


    “快,快去請大夫!”


    “捏人中,捏人中!使君這是氣火攻心,快!”


    楊風樓哈哈大笑,也不回頭,揚長而去。


    出了荊南節度使府,楊風樓直奔承平軍的駐地。


    承平軍成軍於大中二年,設立之初,便足足有萬人的規模,主要任務,便是駐防荊南道。


    承平軍的主將姓張,為人忠勇豪爽,官聲很是不錯,他如同一般的大唐武將一般,身材高大雄壯,滿臉的絡腮胡子,更是襯托他的威嚴和陽剛。


    不過,這位張將軍現在和威嚴一點都不搭邊,圍著楊風樓不停轉圈,口中還嘖嘖稱奇,就像在觀察什麽新奇的動物一般,那臉上的表情,完全是一個好奇寶寶。


    “楊兄弟,都是軍中袍澤,咱們也不用客氣……兄弟你大才啊,那楊使君最好清談,每年新年沐休之日,必然坐鎮使府高談闊論,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難以讓他處理任何政務……你這張手令,不但是他親手寫就,還加蓋了荊南節度使的大印,當真不得了啊……兄弟,說說,怎麽辦到的?”


    楊風樓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將事情和盤托出。


    聽得張將軍長大了嘴,足以賽進一個拳頭去。


    等楊風樓說完,張將軍狠狠一拍楊風樓的肩膀!


    “兄弟!從近往後,你就是張某的親兄弟!


    我早就想治治楊使君清談這毛病了,還是兄弟你有辦法!


    來人,擺酒!


    給楊兄弟,接風!


    還有……慶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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