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楊鳳樓醒來之後,強忍著頭痛欲裂,前去尋找承平軍張將軍,整軍備戰,刻不容緩,早一些落實,楊鳳樓也能早點鬆上一口氣。


    到了張將軍的住處,這貨也宿醉未醒,對於這位昨天把楊鳳樓灌醉的罪魁禍首,可就不像對待楊知溫一樣客氣了,闖進房去,一瓢冬天的涼水潑上床去,效果絕對立竿見影。


    楊風樓正在壞笑,卻不料床上頓時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


    心中暗道壞了,不是說軍官在外,不得攜帶家眷麽,床上怎麽還有女人?這要是張將軍攜夫人高臥,被自己撞上,第一次麵見嫂子,就是這麽一個情景,別說昨天斬雞頭拜把子,就是拜了張將軍當爹,這貨也得追殺自己到天涯海角!


    就在楊鳳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的時候,一把鋼刀伸出帳外。


    “何人行刺!?”


    隨後,才是張將軍那滿臉胡子的大腦袋。


    “楊兄弟,是你啊……”


    張將軍認出楊鳳樓之後,精神立馬鬆懈了下來,一把扔下鋼刀,卻又傳來一聲女子驚呼,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床上還有人,嘿嘿一笑。


    “小紅……啊,不是,小麗,嘿嘿……你先走吧,我兄弟找我有事……放心,出門的時候,纏頭自然豐厚……”


    隨後,便是一位年輕的女子衣衫淩亂地跑了出來,臨走的時候還狠狠瞪了楊風樓一眼,不過麵色桃紅妝容淩亂之下,這一眼,倒是有點眼角含春的效果。


    楊鳳樓的臉上頓時一黑,原來這貨昨夜大醉之後,還有興致去尋花問柳,怪不得日上三竿了還高臥不起。


    張將軍見狀,嘿嘿一笑。


    “怎麽樣,兄弟,後悔了吧?昨天要請你去春醉閣,你小子死活不幹,還說什麽要為弟妹守身如玉,說到最後,竟然發動了‘勢’,直接把我們一幹人等全部定住,等我們緩過神來,你小子跑了個無影無蹤!


    兄弟,哥哥也算見多識廣,不過為了不上春醉閣動用‘勢’的,你是頭一個!


    哈哈……你是不知道,春醉閣醉娘聽說之後,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說是一定要給你個好看,連累得哥哥們也跟著你受罪,早早就被醉娘趕了出來,要不是哥哥我發了狠,又帶著那些殺才,轉戰春風樓,說不定昨天晚上都沒人給我暖床了……


    說著,張將軍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也不避諱楊鳳樓在一邊,自顧自地穿戴起來,一邊穿戴,一邊嘴裏還嘟囔著:


    “兄弟我可告訴你,在這江陵城中,春風樓雖然很是不錯,但是終究比春醉閣差了一籌,眾多頭牌,春蘭秋菊,各自擅場,咱們就不多說了,就是那鴇-子醉娘,也是風流的很……


    你知道他為什麽叫做醉娘麽?因為她嗜酒如命,每一次你見到她,她手中肯定拎著一個酒瓶。


    嘿嘿……體態風流,韻味十足,再手持銀瓶,醉態嬌憨……哎呀,哎呀,光是說說,哥哥的火氣就又上來了……


    不過我可告訴你,這位醉娘,絕對不是一個慵懶的小醉貓,反而是一頭母老虎,說她借酒撒瘋也好,說她不知死活也好,明明就是春醉閣的一個鴇-子,卻行事全憑喜好,誰的麵子也不給,嘿,你還別說,少了那股子曲意逢迎的風塵氣,還就是對了哥哥的胃口!


    哥哥本來是趁著今年沐休,殺一殺她的虎威,現在卻是不行了……都怪老李,為了多和醉娘多說上幾句,嘴上也沒個把門的……


    不行,我堂堂承平軍將軍,豈可知難而退!?


    我今天,還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張將軍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終於穿戴好了,轉過身來,看著楊鳳樓,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問道:


    “怎麽樣,兄弟,今天晚上,陪著哥哥,春醉閣上一探虎穴,可好?”


    不過,他一看楊鳳樓的表情,頓時一愣。


    隻見他黑著一張臉,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隻聽得楊風樓冷冷說道:


    “要不是看你剛才還保持著起碼的警惕,身手還算靈活,楊某真想一刀砍死你!”


    張將軍的臉也黑了,非常不高興。


    大早晨的,被一瓢涼水潑醒,自己沒當回事,還一個勁胡說八道,準備化解這種尷尬的氣氛,結果人家不但不領情,還直接出言要砍死自己,大過年的,誰能痛快得了?


    張將軍雙眼微微一咪,神色轉冷,一股久居軍中的煞氣油然而生,他冷冷地看著楊鳳樓,開口道:


    “不知楊參軍有何見教?”


    楊鳳樓冷冷說道:


    “楊某出身右龍武軍,曾經自創京劇班社貴和班,在教導一眾演員的時候,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


    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師傅知道,三天不練,觀眾知道。


    爾等既務斯業,自當安心用功!


    現在,我也把這句話送給張大哥,希望你不要放下安身立命的本錢!


    要不然的話,還真不如一刀殺了你,也能讓你落個全屍!


    省得你死在王仙芝的反唐軍之中,作為兄弟,兵荒馬亂的,實在不好幫你收屍!”


    張將軍聞言一愣,隨後笑了。


    苦練不輟,不僅是江湖人安身立命的本錢,自然也是軍漢的根本,刀頭舔血,把腦袋捆在褲腰帶上奔赴戰場,能不能活下來,就是要看平日練功流出來的汗水,夠不夠分量。


    這個道理,張將軍自然明白,隻不過近年來身居高位,漸漸有所懈怠。


    今天聽楊風樓這麽一提,自然明白了怎麽回事!


    楊鳳樓言語中夾槍帶棒,這是規勸。


    得知己容易,得諍友難!


    張將軍自然明白楊鳳樓的一片好心。


    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摟住了楊鳳樓的肩膀。


    “好了,兄弟,哥哥明白了,今天這不是過年沐休麽……好了,你放心,哥哥日後必然勤學苦練才是……”


    “那整軍備戰之事……”


    “走走走,軍營裏麵說去……”說著就向外走。


    兩人走了幾步,張將軍突然開口。


    “兄弟,剛才你說,貴和班是你組建的?”


    “那你會唱京劇不?”


    “當然!”


    “太好了!正愁沒有由頭再上春醉閣呢,你要是會唱京劇,我看醉娘還怎麽舍得把你趕出去,肯定求著你教授一些,嘿嘿……到時候,你可要為哥哥我美顏幾句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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