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死了!


    被楊鳳樓一拳轟殺!


    雖然兩名江湖二品小宗師生死相搏,誰勝誰死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黃巢成名江湖多年,竟然被楊鳳樓一拳轟殺,還是讓周圍很多圍觀的人深感惋惜。


    不過,剛剛晉升到江湖二品小宗師的顧陽羽,已然開拓了眼界,能夠更為清晰的把握戰局之中的細微之處,他卻覺得,黃巢必死無疑!


    原因無他,黃巢這些年來,已經被太多的東西消磨了自身,他已然不再是一個純粹的江湖人了,甚至可以說,黃巢已然不再適應江湖人之間的戰鬥,尤其是在生死相搏之中,體現得更為明顯。


    反觀楊鳳樓,進入江湖之後,不知道多少次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他能夠在短短五六年的時間之中,從一個不諳武技的少年成長為一位聲名赫赫的江湖二品小宗師,除了他天賦上佳,生死之間拚殺的經曆,也是一個重要的部分。


    至少,為了報父仇,楊鳳樓始終保持這一種昂揚的朝氣,和黃巢那種暮氣沉沉相比,更是明顯。


    顧陽羽看得清楚,兩人一動手,楊鳳樓就帶著一種敢於與敵皆亡的殺氣,很多時候,一拳出手,便是有死無生,即便黃巢手中的祥梅劍刺到眼前,楊鳳樓眼都不帶眨一下,就這麽直愣愣地一拳轟去,大有同歸於盡的架勢,逼得黃巢不得不放棄進攻改為防守。


    可惜了那一把聲名赫赫的祥梅劍啊!


    足以排進江湖十大神兵的名劍,在黃巢手中,竟然絲毫都顯現不出它的鋒芒!


    這樣的黃巢,不死,誰又該死!?


    說實話,黃巢能夠在楊鳳樓狂風暴雨的攻擊之下支撐這麽長的時間,早就超出了顧陽羽的預料,看來他成名多年,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不過,失去了死亡,或者受傷的勇氣,黃巢的結局,仿佛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越怕死,死得越快!


    所以,黃巢再一次被迫回訪的時候,被楊鳳樓抓住了機會,一拳轟殺!


    顧陽羽站在大樹旁邊,腦海中還在不斷回放剛才那一戰的種種細節,他在這場注定要名動江湖的戰鬥中得益良多,種種好處,簡直超出想象,別的不說,躋身於江湖二品小宗師的行列,就足以讓他受用終身。


    不過,相對與明顯的好處,他還是比不過楊風樓!


    大仇得報!


    僅僅這四個字,就能夠讓人頓時揚眉吐氣,如果按照佛家的說法,那叫功德圓滿,必有大自在!


    楊鳳樓看著最後一絲生命的光輝從黃巢的眼中消失,不由得輕輕鬆了一口氣,仿佛把心底最深處的沉屙也呼了出去,卻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輕鬆。


    “為楊將軍賀!”顧陽羽轉身出了大樹,叉手為禮。


    “為楊將軍賀!”林言扔下長刀,麵容複雜地跪了下去。


    “為楊將軍賀!”虎狼穀外,是上萬唐軍的齊聲歡呼!


    楊鳳樓仰頭大笑,恣意汪洋!


    良久之後,笑聲漸歇,楊鳳樓轉身而行,走到顧陽羽麵前,微微一愣,卻是一笑。


    “好啊,你也成就二品小宗師了,正好,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顧陽羽頓時一愣。


    “你幹什麽去?”


    楊鳳樓早已和他錯身而過,牽過一匹戰馬,揚鞭走馬,一個地名,隨風飄蕩而來。


    “成都!”


    ……


    ……


    成都,乃是蜀地最為繁華的所在。


    最為可貴的是,王仙芝和黃巢起兵反唐,六年時間禍亂天下,幾乎將整個大唐的版圖都荼毒到了,唯獨缺少了河朔三鎮和劍南東西兩道,更是讓成都的繁華興盛不已。


    別的不說,黃巢占據長安,天子西狩,先是駐架興元,結果就是因為供應不足,最後不得不繼續西進,直到成都之後,才算真正地安定了下來。


    實話說,就連天子,也被成都的種種繁華吸引住了,什麽樂不思蜀,應該是樂在蜀中才對。


    驚蟄過後第七天,一聲慘叫,刺破了成都行宮的安寧。


    還在沉睡中的天子被嚇了一跳,他還以為叛軍打進蜀地了呢,結果竟然是報喜的。


    “啟稟陛下,長安光複,長安光複了!”


    “怎麽說!?長安光複了!?太好了,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驚蟄日,鄭畋麾下大軍,在城內潛伏的右龍武軍配合下攻破了長安城門,那賊酋黃巢倉皇逃竄,卻被右龍武軍將軍楊鳳樓親自擊殺在終南山虎狼穀!


    陛下,天下太平啊,天下太平了啊!”


    天子聞言大喜連說了三個好字,卻有些疑惑地說道:


    “楊鳳樓?這個名字這麽耳熟……?”


    卻有一位中年宦官在一旁搭話。


    “天子忘了,那賊酋王仙芝,就是死在他的手上,還有那尚君長……”


    “哈哈……我想起來了……”天子頓時一拍手,“是他,對了,正是他擊殺了賊酋王仙芝,才破格提拔到右龍武軍將軍的,哈哈……真沒有想到,黃巢也死在了他的手上,國之幹城啊,國之幹城!”


    天子喜上眉梢,那中年宦官也是微微一笑,正準備進言給楊鳳樓討要封賞,卻不料,天子身邊的另一位宦官開口了。


    “老奴為天子賀!”


    一句話出口,當先跪拜了下去。


    他這一帶頭,天子寢宮中的所有人,也不得不跪了下去,就連那位當先開口的中年宦官,也不得不高聲喝道:


    “老奴為天子賀!”


    天子聽了,哈哈大笑,那叫一個興致高昂。


    “田令孜,還是你合我心意。”


    原來,那位當先為天子祝賀的宦官,便是現在左右神策軍的護軍中尉田令孜,而那位中年宦官,名叫楊複恭,正是楊複光的兄弟。


    田令孜得了天子的誇獎,嘿嘿一笑,瞥了楊複恭一眼,靈機一動,上前說道:


    “陛下,賊酋授首,天下太平,理應普天同慶!正好拿貴和班正在蜀地,何不招他們入宮唱戲?”


    天子一聽,頓時大喜。


    他在蜀地行宮安頓好之後,有些故態複發,每天不想著如何收複長安,就想著如何玩樂,尤其在聽了貴和班表演的一出戲之後,更是迷戀上了京劇,三天兩頭就要聽上一出。


    隻不過,他的這種表現,被朝堂中的袞袞諸公一致斥責,讓他也不得不收斂一些,現在有了長安光複這麽一個由頭,自然百無禁忌。


    而此時,田令孜卻說道:”老奴聽說貴和班最近又排演了一出新戲,陛下何不品鑒一番?”


    天子大喜,急急說道:“擺駕!”


    田令孜高聲應諾,卻在無意之中看了楊複恭一眼,隨即將目光斂去。


    他卻沒有注意到,楊複恭的嘴角,卻泛起了一絲陰冷的微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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