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謂“感受”,是要進一步探知情況,不過就不好對和尚說了。(.)


    兩人隨口說了幾句,恒如和永真也從入定中醒來,永真是滿麵紅光,明顯功力有所精進,恒如則是若有所思,看著莊小安就道:“小安師弟,剛才我在靈山中,似乎聽見你喊我。而且,就在麵前。”


    這貨果然是知道的。莊小安腹誹,一邊裝傻:“不瞞師兄,我剛才是按照原來老丐師父教的方法,在冥想推算,試著感悟無量般若之妙旨。沒想到,就看到一幅畫麵,師兄你和永真坐在靈山雲霧中間,正在修行。我試著喊了你們幾聲,沒什麽反應,然後自己就醒了。”


    恒如表情訝異,一時沒想好措辭,這邊永真卻叫了起來:“小安師叔,原來真是你啊!我也聽見你喊我,就想找你在哪,心境一下不穩了,還好恒如師叔以佛法加持。”


    順風和尚盯著莊小安,也呆了。


    “小安師弟,你之前所修的,到底是什麽法門?”恒如搖頭長歎。


    “怎麽說?”莊小安眨巴眼睛。這兩個家夥,哥還沒坦白真相呢,怎麽就震驚無語了。


    “凡以無量般若證得舍利,又稱圓滿境。可以算為虛像中階,但比虛像中階更強。用我佛門說法,叫做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是為正法法身,離阿彌陀境隻差一步。”順風和尚解釋道。“阿彌陀佛,廣度無邊眾生,成就無量莊嚴功德。是為淨土之宗,無量之源。無量般若功,最終是要到阿彌陀佛般的無量,建立淨土,普度眾生。佛法威德,何等廣大,況且恒如已是虛像高階。阿彌陀境之上的大咒境,這種境界是不可能被推算的。”


    “師兄說得對。我性靈在靈山之所在,師父也無法尋到。一般算卦之術,遇上築基異能者就失去作用。所以你這門卦術,實在是不可思議。退一步說。就算能推算到,也不大可能穿透虛空屏障,讓我和永真聽見你說話。這簡直是神仙手段了。”恒如說著,就兩眼放光,“師弟啊,這門卦術,能否透露一二?除了靈山勝境,你還看到了什麽?”


    見兩個便宜師兄都是兩眼圓睜,求知若渴的表情。莊小安不由暗暗叫苦。又忘了藏拙啊,早知道,就胡亂編個借口了。說什麽看見靈山。


    “師兄,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虛空屏障是什麽?”這貨眼珠亂轉,一邊思考,一邊假裝茫然地反問。


    兩個和尚對望一眼。


    恒如搖頭道:“師弟啊,你現在到底是什麽境界,我也說不上來。正常修行者。[]我是能看明一二的,隻是看不透你。按理說。諦聽師兄不是你對手,你至少在虛像中階以上,但偏偏又不明白虛空屏障。看起來,你像是築基境界,但又能一招放倒永海他們。實在是令人費解。”


    順風和尚也搖頭:“虛像的虛,是真實不虛的虛,是神靈虛影的虛,也是虛空屏障的虛。證得虛像初階,才能開宗立派,成佛作祖。喚靈再強,金丹再燦,都還是魚龍,而非真龍,都算不得什麽。虛,也是大丘之虛,空間之虛。”


    “到了此境,便可在靈山勝境中開辟空間,作為成道之處,你之獨立‘道場’。若沒有道場,都是無根之萍,無池之水。有了道場,修行穩如泰山,不懼天魔幻象,才真正奠定了無量的基礎。此外,還可加持弟子,護其修行。效用何止百倍。”


    “在道場之外,就是虛空屏障。”恒如也道,“堅固渾圓,邪魔不入,水火不侵。應該說,每個虛像高手,都有虛空屏障。隻有自己心願加持之人,才可借得道場保護。其他人是無法進入的。它是超越三界的地方,在靈山,也不在靈山,其中妙旨,無法用語言形容。”


    這法螺吹得!明明是陰間,靈霧沼澤中好不好?莊小安一陣腹誹,也不知是該表現點敬仰神往,還是茫然驚歎。就見恒如又雙目放光,盯了過來:“師弟,說句實話,你喊我和永真,我確是聽到了,感覺像是你進入了我的道場。其幹擾,一下就讓永真心神紛亂,幾乎走火入魔。甚至連虛空屏障都在動搖。我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麽力量。”


    “這個……”莊小安不由皺眉。這貨厲害,怕是不好亂說,得想想措辭了。


    “師弟啊,也不是恒如想探聽什麽。”順風和尚也道,“隻是你要修無量般若,總得因地製宜,了解情況。我之前是沒想到這一點。也許真是你原來的功法,和無量般若功有衝突。師兄弟同氣連枝,我們都盼著你勇猛精進,天下無敵才好呢。”


    “是啊,小安師叔,你當時擊倒永淨那幫家夥,用的是什麽掌法,實在威武啊,我一直想學!”永真也來勁了。


    之前還能搪塞,這回不說不行了。關鍵是幾個便宜師兄期望殷切,就算修不成,不想修,你總得有個借口,有點態度吧。不然,人心就散了。


    順風和尚巴巴跟著,不就是想哥繼承老和尚遺誌,光大寒山寺一脈嗎。


    莊小安暗暗盤算,一邊就緩緩道:“兩位師兄,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焦痕烈掌’?”


    “這……”除了永真表情茫然,順風和恒如都是一驚。


    “師弟,你修的是‘焦痕烈掌’?”順風和尚第一個沉不住氣,一邊又做恍然狀,“難怪,我是覺得,隔空擊暈,傷處猶有焦痕,也沒有其他功法了。”


    “焦痕烈掌,失傳一百多年了,據師父說,曾讓耿兆師兄去海外尋找,不知有否發現。”恒如搖頭,“反正我至今未曾見過。耿兆師兄也隻字未提。”


    “師弟,你是什麽時候學的?學全了?”順風和尚有些興奮。


    “我也不知道。”莊小安做回憶狀,“遇到那位老丐師父時。差不多是半年前吧,他什麽都沒告訴我,也沒說功法,我也沒拜師。上周,耿兆師兄來南固,順風師兄還記得吧?”


    “記得,怎麽了。”


    “耿兆師兄讓你帶給我的那本包裹。正是焦痕烈掌。”莊小安道。


    順風和尚傻了。


    “是師父遺命,讓耿兆師兄傳授給我。你們看。功法在這裏,還有師父的信。”莊小安一邊說,一邊從保險箱裏拿出書信,遞了過去。


    看清老和尚字跡。順風和尚眼圈頓時一紅,恒如則是一幅若有所悟的表情。


    “永真,你先回避。”順風和尚道。


    “哦。”永真有點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出去了。


    門一帶上,順風和尚就急不可耐地展開信箋,而恒如則翻開功法,隻看幾頁,就又是疑惑,又是恍然地一歎。再湊過去看信。


    “是師父親筆。”順風和尚看著,眼裏就含了淚,“不求佛門存續。隻憐天下蒼生……師父……”


    “小安師弟,師父的確看重你。”恒如也道。看完信,這貨的表情就完全平靜了,像領悟了什麽一般。


    莊小安也沒法去分析妖人心理,一邊就裝模作樣地道:“說實話,我也不明白師父的安排。總之。我看了這本《焦痕烈掌》,就覺得和當初老丐師父所教的。十分相似。我這兩天一直在反複思考,你們看,還有耿兆師兄的字條。”


    “與雷法來曆有關……?”順風和尚滿臉疑惑,又有些唏噓,“看來耿兆師兄並不想我們知道。師父他到底……”


    “師兄,不用想了。”恒如卻很是鎮定地,按上順風和尚肩膀,“除了師父,還能有誰?”


    “什麽?”順風和尚一驚,見恒如微笑看著莊小安,不由張口結舌,“難道是……”


    “除了師父,這世上還有誰會焦痕烈掌?”恒如還是笑,“師父早證得無相毗盧遮那,以真如性靈,巡遊虛空大千,附在一個無名老丐身上,又有什麽難的?你再想想之前諸般安排,不都是為了他?”


    “這……”順風和尚表情震驚,然後就現出了恍然大悟,醍醐灌頂的表情,一邊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師父讓我去香港,‘留意那個年輕人’,‘請他回寺’,又要‘傳無量般若’……難怪你神算高深,原來如此!”


    “小安師弟,你才是我寒山寺的衣缽弟子啊!”順風和尚說著,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拽住莊小安胳膊,“雖然師父不想讓你知道,但一切安排,都有深意。讓我還俗,就是讓我來幫你。難怪師父生前一直沒說,誰承衣缽呢。太好了,哈哈,太好了!”


    恒如隻是微笑,小安大師有些訕訕,很想笑,偏要裝出震驚激動,呐呐無言的表情,臉都扭曲了。


    這事,簡直是意外之喜啊,還是說,老和尚這便宜師父太能預知推算,幫哥鋪好了後路。這麽一來,無名老丐有來曆了,功法淵源清楚了,神算本領有師承了,徹底消除了切片檢查的隱患。


    對啊,連影子局那邊都能交代了。老和尚巡遊虛空大千,神出鬼沒,誰知道有多厲害。破獲藥品工廠,神秘高人相助,這不就是完美解釋?


    最近一直沒收到上麵消息,也沒什麽調查組,這就說明,耿兆師兄已經提交焦痕烈掌背書,滅了這樁鳥事。


    這一回,莊小安終於對便宜師父充滿敬意,人家一個老年人,又不圖你錢米,巴巴地幫這麽多忙,實在是恩澤深厚啊。


    哦,不對,還是要圖。隻不過圖的是“憐天下蒼生”,希望哥繼承遺誌,“降魔”。但到底降什麽魔,永悟那種?這貨不是都掛了嗎。這又說明,老和尚還有信息,是未曾透露的。或者,他還沒“算出”。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和尚最後“離去”前,沒有說完的那句,應該很重要。“行空,你讓他……”,讓他什麽,讓哪個他,十分令人深思。


    “師弟,恩師雖逝,我們還要更加努力精進才對。”見莊小安隻顧發怔,順風和尚又長歎一聲,拍他肩膀以示勉勵。


    “師兄,師父故去後,你還能獲得加持嗎?修行時有什麽影響?”莊小安從思緒中恢複,突然又想起一個關鍵問題。


    綜合已知種種,涼亭空間,就是所謂的“道場”。順風和尚現在隻是喚靈高階,還未躍過虛像境界,沒有魚龍化龍,建立自己的“道場”。


    但是老和尚已經死了,這樣的話,道場還在不在,順風要修煉,是在哪裏。他之前是被老和尚加持過的,難道要回屍體陣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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