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走進包廂坐在椅子上,夜染和墨皇的視線落在夜家主身上,唇角上揚一抹弧度。


    夜家主看著夜染和墨皇,半晌嘴角才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夜氏家族的其他小輩,能不能放過?”


    夜家主知道夜染回來的目的,同時更明白如今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夜染報複夜家的步伐,今天他就是扯下這張老臉,也想要為後輩們留一個活口和出路。


    君墨皇喝著茶水,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黑眸中閃過了一抹深邃。


    夜染怔了一瞬後,唇角浮現出絲絲諷刺的笑容,冷笑道:“夜氏家族的那些人當真好大的麵子,竟然使得夜家主不惜扔了麵子來祈求我這個小輩?”


    對於夜家主的這一舉動,說不諷刺不難過是假的。


    同樣是兒子女兒,為何能夠對夜玄燁和舞若飄那般很狠心?


    同樣是孫子孫女,為何能夠對當年才剛剛滿月的嬰兒那般狠心?


    “夜氏家族的所有勢力老夫都能交給你們,難道還要趕盡殺絕不成?”夜家主閉上眼睛斂去眼底的痛苦,手指捏著眉心低吼著。


    夜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夜家主身邊,低頭看著夜家主,一字一句道:“夜家主,首先你要搞清楚兩件事情,第一,夜氏家族的所有勢力不用你交,自然也會一步步落到我們的手中。第二,欲殺人者人恒殺之,夜家所欠下的債,你們還要一筆一筆的還。”


    夜家主睜開眼看著這個此時氣息恐怖至極的少女,看著那青玉茶杯在她手中化為碎末風散的空中,夜家主低下頭,咬了咬牙:“你到底想怎麽樣?”


    夜染笑了,這一刻的她,絕美而妖豔,笑容中溢滿諷刺,冰冷的聲音令聽者不寒而栗,“我想怎麽樣?十五年來我父母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我夜染所受過的每一分疼痛,都會一點一點的還給你們!我要讓曾經傷害過我父母的人,日日夜夜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染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抹妖紅的光澤,夜氏家族,不要以為她接受了那少主信物就會放過他們,“夜家主,本姑娘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幼稚,今天我夜染把話放在這裏了,傷害過我父母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扔下一句話,夜染扭頭看向墨皇,笑容有些艱難:“墨皇,我不想呆在這裏。”


    墨皇起身將夜染抱在懷裏,冰冷的目光一掃夜家主,薄唇緊抿,一言不發的抱著夜染離開了包廂。


    夜家主坐在包廂致之中,靠在椅背上痛苦的閉上了眼,或許,或許他不來這一趟,夜家的一些後輩是不是就能幸免了?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冰冷的聲音在包廂中突兀響起。


    夜玄祀坐在包廂的窗台上,漆黑的目光看著夜家主,冷聲道:“夜氏家族,毀了也就是毀了。”


    隻有一句話,同樣是不中聽的一句話,卻讓夜家主在短暫的失神後,睜開了眼睛,夜家主看向窗台,卻發現夜玄祀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夜氏家族,毀了也就是毀了。


    當家族毀了之後,憑著夜家那些後輩這些年得罪的一些勢力和各人,失去了家族的庇護,他們還能走到哪一步?


    夜家主這個人很自傲,很驕傲,甚至是自負,夜氏家族在他的管理下一向欣欣向榮。


    然而此刻,他卻覺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失敗。


    包廂外,君墨皇拉著夜染的手走出了酒店,攬住夜染的腰身輕功運起,在空中迎風飛奔。


    “夜染,你做的很好。”迎著風,君墨皇低沉的聲音傳入夜染耳中,這一次她做的很好,所以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不要認為自己做錯了。


    感受著急速的風從耳邊一一吹過,夜染看著墨皇完美的側臉,露出了笑容:“隻是覺得那個老頭太可憐了,同樣為老爹和娘親覺得有些不值……而已。”


    夜家主可憐嗎?至少這一刻夜染覺得夜家主的確有些可憐。


    隻是,相等的,夜染更覺得夜家主可恨。


    夜玄燁不是兒子嗎?舞若飄不是兒媳嗎?她夜染……又不是孫子嗎?


    “喊出來。”君墨皇帶著夜染飛得更高更快了,側過臉對夜染說道,喊出來,把心裏這些天積累的不爽埋怨都喊出來,讓它隨風消散吧。


    迎著風,看了看墨皇,在空中的夜染驀地伸展開了雙臂,對著這蒼茫大地,將心裏的所有苦悶全都一喊而出:“啊啊!”


    某處山巔。


    夜染和墨皇兩人席地而坐,從山巔俯視著視線中一望無際的樹林,夜染的心情終是因為那痛快的一喊而放鬆起來。


    “墨皇,我會不會對夜家主說的話太狠了?”靠在墨皇肩頭,夜染歎了口氣中,想到方才夜家主因為她的話而痛苦的神色,心下又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墨皇淡淡挑眉,他絲毫不覺得夜染方才的話有多狠,相反,單單隻是那樣怎麽足夠?況且,“難道你覺得太狠就不會這麽做了?”


    聽到墨皇的問題,夜染嗤笑出聲,捂著自己的心口,笑容冰冷而邪魅:“怎麽可能?剛才的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


    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份名單,上麵寫著十七個人名,如今僅僅隻有兩個人的名字被劃去,將名單放在墨皇眼前,夜染指著上麵的名單,“十七個人,我才殺了兩個。”


    這份名單,是怪大叔宣一鳴交給她的,每一個人的名字後麵跟著的是他們曾經對舞若飄和夜玄燁有過的傷害,劃去的三個名字赫然為:夜二爺,夜二媳。


    還有十五個人,夜染怎麽會讓他們舒服的活下去?又怎麽可能會讓他們直接死去?


    對於夜家,對於這些人,她還是需要慢慢來折磨,慢慢讓他們體會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任何事本王給你擔著。”君墨皇抬手揉了揉夜染的腦袋,深邃的眼底是點點寵溺。


    對於夜染的任何動作,他都不會過問,他做的隻是支持她,在背後守著她。


    “墨皇,我有沒有說過,我很喜歡你?”夜染歪著腦袋看向墨皇,半眯著眼睛,舒服的倒在墨皇懷裏。


    “沒有。”墨皇想了想,搖搖頭,繼而在夜染唇角印上一吻,心情很好的道,“不過,有說過愛本王。”


    夜染粉拳錘上墨皇的胸膛,抬起頭黑眸微揚:“本姑娘有說嗎?我怎麽不記得?”


    墨皇看著懷來自家愛人已經紅得要滴出血來的耳垂,心情大好的笑了起來,“娘子若是不記得了,為夫來幫你回憶一下?”


    話音隻是剛落,墨皇霸道不失溫柔的吻便落上夜染的粉唇。


    山巔之上,溫暖怡人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微風輕拂兩人相交的長發,一紫金衣俊美冷酷,一紅衣絕豔妖嬈,天之驕子,天作之合。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夜染在墨皇的懷裏,已經睡著了。


    垂眸看著懷裏熟睡中嘴角帶笑的夜染,墨皇漆黑冰冷的眸中溢滿柔情,仿佛要將夜染整個人融化一般。


    “本大爺果然還是很討厭你。”卡卡撇著小粉唇,坐在墨皇身邊,看著夜染在墨皇懷裏幸福的模樣,哼,他才不承認剛才心裏冒出來酸泡泡了呢。


    “難道你現在才知道?”小穹坐在另一旁,目光鄙視的看著卡卡,他夜蒼穹可是從一開始就討厭這個男人,盡管雖然是個好男人,但是,哼!


    “你們兩個很清閑?”君墨皇淡淡的掃視一眼這一個寶寶和一個正太,這兩個雄性的家夥天天呆在夜染的身邊,他君墨皇還沒有爆發呢。


    “本大爺來找被拐走的染染。”卡卡揚著精致的臉頰絲毫不讓步的看著君墨皇。


    小穹看著熟睡中的夜染,冷哼一聲別過眼:“這個笨蛋女人這麽笨,遇到心懷不軌的人都不知道。”


    “本王的女人,豈會連區區好壞都分辨不清?”君墨皇心知這兩個家夥是在同他鬧別扭,卻因為愛人在懷,加上放才夜染的再次表白,心情大好的君墨皇大人決定和這兩個小家夥玩玩。


    小穹和卡卡的目光同時瞪向君墨皇,異口同聲道:“最心懷不軌的就是你了好不好。”


    君墨皇挑眉看向兩人,語氣可謂是理智氣壯又危險:“你們有意見?”


    小穹和卡卡兩隻對視一眼,一下就炸毛了!想他們兩個打遍天下無敵手,動動手指頭整個天地都要顫一顫,誰敢想象,他們兩個和墨皇對戰的時候,盡管沒有輸,卻總感覺是被墨皇當猴子耍著玩。


    想到和墨皇對戰,小穹和卡卡就不淡定了,兩隻同時站起身子,兩張精致絕倫的小臉同時看向墨皇:“今天一定打敗你!”


    君墨皇看著兩個小家夥,聳聳肩膀將視線再次落到夜染身上,淡聲道:“沒興趣。”


    小穹和卡卡心裏又氣又怒,還有一些……委屈。


    每一次不論是口頭上還是實力上,在外人麵前從未受過挫折的他們,在君墨皇麵前卻一直都處於下風,甚至被這個冷著臉的俊美男人吃的死死的。


    這樣的一個事實,讓驕傲高傲如夜蒼穹和萌卡卡,怎麽能接受。


    總有一天——


    小穹和卡卡瞪著君墨皇,總有一天要讓君墨皇這小子在他們兩個麵前笑都笑不出來!


    自始至終,小穹卡卡和墨皇的任何形式對戰,都是以墨皇的勝利告終,而小穹和卡卡內心的誓言也確實在未來的某一天實現了。


    當兩隻在那一天萬分得意洋洋的看著君墨皇陰沉的想要殺人的俊臉時,這兩隻心裏那叫一個爽歪歪,這麽容易就想大婚?這麽容易就想抱著染染洞房?看你君墨皇找不找得到今天的新娘子!


    眨眼時間兩天便過去了。


    這天早上,夜染坐在二樓包廂中,夜玄祀的身影又神秘的出現,看著悠閑吃著早餐的夜染眾人,夜玄祀覺得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隻是一貫冷清的表情卻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玄祀?”首先喊出聲的是夜玄燁,夜玄燁在看到夜玄祀的時候,眼眶霎時就紅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麵對這個他從小就最疼愛的弟弟時,夜玄燁還是忍不住走到玄祀身邊,聲音澀澀的問:“玄祀,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看著自己的哥哥,夜玄祀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哥。”


    他從來沒有生過夜玄燁的氣,當時他隻是生氣為什麽自己沒有保護哥哥的實力,眼睜睜的看著哥哥明明已經沒有了力量卻還要拚命的保護他,而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他不知道如何麵對哥哥,不知道如何麵對當時躲在夜玄祀懷裏尋求保護的自己。


    這麽多年過去,他努力的強大,對自己狠對敵人狠,一身冰冷的氣息將自己包裹,暗中保護著夜玄燁和舞若飄,卻不知道該如何現身麵對。


    “對不起。”夜玄祀和夜玄燁單手擁抱在一起,夜玄祀清冷的三個字清晰的落在夜玄燁耳中。


    這是屬於兄弟之間的擁抱,是屬於兄弟之間的氣息,是屬於兄弟之間的道歉和接受。


    砰!


    舞若飄抬起頭一個鐵砂掌拍上夜玄祀的腦袋。


    呃——


    舞若飄這一巴掌不輕倒也絲毫不重,反正聲音是響亮到讓無敵神隊眾人,聖輝神隊眾人都愣了。


    銀羽和紫蓮兩人坐在椅子上,唇角含笑淡然的看著這一幕,邪魅妖孽的氣息伴隨在周身。


    夜染則是崇拜的看著自家娘親,這個小叔叔周身那冰冷的氣息就是夜染也覺得不寒而栗,自家娘親居然一個鐵砂掌就掄上去了。


    “嫂子……”夜玄祀這一聲嫂子更是叫跌了一地的下巴,聲音裏含著無奈、哀怨、還有絲絲懷念。


    “臭小子,長大了就覺得能耐了是不是?你自己說說看多長時間都沒有出現在我們麵前了?”舞若飄雙手叉腰,一雙美眸瞪著夜玄祀。


    夜玄祀今年才二十六歲,是夜家最小的兒子,而夜玄燁如今已經四十三歲了,比夜玄祀整整大了十七歲的他和舞若飄,幾乎是看著夜玄祀長大。


    夜玄祀小時候調皮的很,舞若飄的鐵砂掌就是從這小子頭上練出來的。


    而在夜玄燁出事沒多久,夜玄祀在經曆那一次事情後,性格越來越冷漠,行事也開始令人捉摸不透,不過好在是夜玄祀和夜玄燁的感情沒有絲毫的變質。


    可是夜玄祀之後來看夜玄燁和舞若飄的次數越來越少,很多時候他們兩個都知道夜玄祀就隱在暗處,觀察著他們,保護著他們。


    如今這一次,更是長達半年之久幾乎沒有見過麵,就算是之前匆匆見過也未搭上一句話,舞若飄的鐵砂掌時隔這麽多年又重新現世了。


    夜染看著這一幕,露出了笑容,這樣的小叔叔盡管一如既往的冰冷表情,卻是能夠讓眾人感覺到他周身的溫暖氣息。爹爹娘親和小叔叔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你哥我和你嫂子的身體都好了,以後就不要躲在暗處了。”夜玄燁帶著歎息的說著,說完之後卻又忍不住一腔埋怨,夜玄燁牌子的鐵砂掌也現世了,一拍夜夜玄祀的腦袋,夜玄燁惡狠狠道,“你小子要是再敢給老子消失,就不要妄想逃脫尋寶門的工作了!”


    夜玄祀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夜玄燁,沒有說話沒有表情,卻就是讓人感覺到了他周身的哀怨氣息。


    琉羽飛等人這時才堪堪拾起自己的下巴,老天爺誒,這連續被人賞了兩個鐵砂掌的黑衣男子,真的是那傳說中皇家學院最為神秘的夜玄祀夜老師嗎?


    “你今天來想說什麽?”夜玄燁挑眉看著這個弟弟,一般來說夜玄祀絕對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


    “其實……”夜玄祀稍稍朝後退了一步,當看到琉羽飛等人帶著戲謔的目光時,才想到自己方才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連續賞了兩個鐵砂掌,清冷的俊顏倏地一下泛起一絲紅暈,當下快速的扔下一句話,“其實我什麽事都沒有。”


    然後——


    然後夜玄祀以非一般的速度,消失在了包廂之中,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哈哈哈,玄祀竟然害羞了?”舞若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方才她竟然看到玄祀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紅了起來?


    夜染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低頭揉揉卡卡的小腦袋,自言自語道:“貌似,看冰山變臉,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卡卡和小穹打個寒顫,同時為夜玄祀祈禱了起來,當夜染覺得一件事很有趣的時候,相信他們,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這件事情變得更有趣的。


    銀羽和紫蓮則是輕笑出聲,這小丫頭,怎麽到外界這麽久,還是這麽的惡趣味。


    吃過早餐,夜染等人站起身走出酒店,朝著夜氏家族臨時建立起來的一個加冕台走去。


    夜氏家族繼承人和少主的加冕儀式,盡管如今夜氏家族在大陸上臉麵算是丟盡了,但是這加冕儀式,夜氏家族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令其簡陋的。


    今日的加冕儀式,會如何進行下去呢?琉羽飛等人在後麵揚起了嘴角,他們也很期待啊。


    ------題外話------


    抱歉啊啊,俺該死。發遲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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