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打印完畢。我們拿著詳單觀看,學生家長以及胡饒班級的所有任課老師、學校領導、校工在04年就有駕照的,共有五個人,當時名下均有小車或者麵包車。


    我審視著單子,竟然有三個人是之前查案過程中接觸過的,一個是胡饒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袁江平,擁有一輛夏利。第二個是生物老師周寶八,擁有一輛麵包車。剩下的則是教導處主任王慧。


    還有兩個分別是校長以及一位負責采購和搬運的校工,校工的車是學校配的,前者的則是個人買的。


    現在天色有點晚了,我們身心也有點兒疲憊,決定明天再繼續,就去了賓館。


    臨睡覺之前,我例行跟徐瑞匯報了一下,他說這線索找到的非常好,並認為凶手最有可能在班主任和生物老師之間。


    對於班主任袁江平,我持保留意見,隻覺得生物老師幾率比較大,因為他實在太可疑了。另外胡家親朋好友也不容錯過,這也是之前辦案警員沒有查的方向,放眼全國範圍,可沒少發生害死親人、朋友孩子的案子。


    蘇玥兒非要吵著跟我聊幾句,徐瑞把手機給了她,隻聽見傳來一道清亮甜美的嗓音,“大葛葛,你和葉子葛葛什麽時候回來呀?”


    “想我了?”我笑了下,緊繃的心弦也隨之放鬆。


    蘇玥兒把嗓音壓到最小,道:“對啊對啊,徐叔叔和杜姐姐講的故事沒有你的好玩。我們小點聲說,不然他們會聽見。”


    “真乖。”


    我跟她煮了一刻鍾的電話粥,講了三個故事她才肯放過我。掛了電話,我腦袋一歪就睡著了。由於沒有徐瑞的掀被子,我和葉迦一覺呼到上午十點半。


    起來時意識到晚了,洗漱完啃了倆麵包,打算和葉迦分頭行動,他負責胡饒家相關的人物,並讓孔闕開車過來接他。


    我負責學校相關的人物,發動車子就前往了度市一中。案子已經過了六年,想找到調查對象們的不在場證明希望太渺小了,所以我幹脆放棄,以聊天的形式觀察對象們的反應。


    我第一個找到的是班主任袁江平,他上午沒有課,我敲門時對方在寫教案。他抬頭看到我之後就出來了,我們再次來到體育器材室。


    “許警官,胡饒那件事有進展了?”袁江平扶了下眼鏡。


    “暫時還沒有,這次就是來聊聊天的。”我詢問的道:“袁老師,平時學生晚自習時,每個班的班主任們都在這麽?”


    袁江平說道:“都在的,除非偶爾時有事不能來,就會讓別的班老師代看。”


    “哦……”我尋思如果案發當晚袁江平在學校,那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因為放學之後學生們離開,老師們是不會立即離開的。我注視著對方的眼睛,道:“聽說你有輛車?”


    “您指的就是現在這一輛老夏利麽?”袁江平指著窗外下方不遠處停放的車說道。


    我扭頭看著,發現牌號與單子上的一模一樣,這車對方開了得有七年了。我請求的道:“袁老師,我的車出了點狀況,現在還有緊急的事來不及修,能不能借你車用一會兒?”


    “這……”袁江平兒有點為難,過了片刻,他道:“如果您不介意,就開吧。不過方向盤不太靈活,我們一塊過去,我教你。”


    “如此最好。”


    我點頭跟他走出了教學樓,沒多久就來到老夏利前,他拿出車鑰匙把門開了,叮囑了我幾句使用方法,就準備離開。我叫住了他,道:“袁老師,你這後備箱裏邊有東西麽?我一會要搬不少事物。”


    袁江平停住腳步道:“好像有一些雜物,如果占地方我就把它們搬下來。”


    我把後備箱打開,一塊來到車尾,小桶、拖布、抹布還有幾本武俠小說,把它們搬下地,我想試著詐一下對方,就裝神弄鬼的盯著後備箱內側下方靠近邊緣位置的縫隙一動不動。


    “許警官?”袁江平疑惑道:“你怎麽了?”


    “我看到了一樣東西,等下。”我取出隨身的放大鏡,探向縫隙,我煞有其事的道:“這縫隙內怎麽會有小血片?觀其顏色,起碼得有五六年了……”


    袁江平皺眉說:“許警官,你沒開玩笑吧?”


    “這麽嚴肅的事情,我怎可能開玩笑呢?”我拿著放大鏡一邊移動一邊觀察,咋呼道:“挖槽,還有一根女人的頭發?還有毛囊?這已經能做dna鑒定了。”


    沒有等袁江平看清,我就掏出證物袋,做了一個虛抓的動作並塞入證物袋,又拿鑷子把一塊黑色小皮夾入,期間刻意拿手包住袋身,沒讓袁江平有機會看清。我放下後備箱說道:“袁老師,我也不瞞你說。我們查到當晚胡饒可能在一輛夏利車內,而她的關係網內就你有,所以這次就來看看,想不到找到一根與胡饒一樣帶著卷的頭發,我準備拿回去檢測一下。”


    我想著凶手把胡饒連人帶車劫走,後備箱雖然不可能有這兩樣事物,但凶手之後有一個拋屍去下窪村的環節,所以就有可能了。所調查的對象如果是凶手,我這樣說純粹為了讓其心慌意亂。


    “為什麽就認為是夏利車?”袁江平十分疑惑。


    “因為當晚有一家店鋪內,男店主在為妻子慶祝生日,就拿相機拍照留念,沒想到卻意外拍進來外邊經過的半截車身,就是這個顏色的。不過呢,角度是副駕駛這一側,並沒拍到車主。可車內還有一個女孩子,這是看得清的,她發型與胡饒也比較相像。至於還有沒有別人,照片就模糊了。”


    袁江平瞬間露出了笑意,說道:“那好吧,我配合你的調查,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捕捉到了他的表情變化,之前比較沉,讓人感覺到他在小心翼翼的並敵方著,現在等我解釋了為什麽認定是夏利車時,袁江平臉上就差寫著“輕鬆”二字了。由此可見,我的解釋,已然在他心中認為是不會成立的,他放下了心,也進而知道我之前裝模作樣弄到的頭發和血片是假的。


    徐瑞以前給我和葉迦培訓時講過這就叫忽悠的潛在威力,模糊到具象的過程就能看出調查對象心裏是否真的有鬼。


    正因為這樣,我開始覺得胡饒的這位班主任可疑了。


    我之前對袁江平攤牌說了這次是來查擁有夏利的他,所以試探的目的已達到,就把車鑰匙給了對方,我等對方離開,就回到了教學樓。


    花了兩個小時,反複折騰了三次,我分別用同樣的方法試探了教導處主任、校長以及校工。後三者的反應與袁江平不同,均在我預想的正常表現範圍之內。


    我離開度市一中的同時,給刑警隊長發了條信息:“派兩個便衣,隱蔽的監視度市第一中學的數學老師袁江平。”


    我負責的調查對象裏邊還剩了一個,就是八寶粥。


    我撥通了葉迦的號碼,詢問他的情況,意想不到的是葉迦也發現有一個可疑的,對方是胡饒的小表舅,年紀比胡饒大兩歲,家得離胡饒家不遠,六年前早已輟學成了小混混,可以說劣跡斑斑的,他還經常開著父親麵包車四處玩,也偶爾有過幾次送胡饒上學放學。不僅如此。


    這胡饒的小表舅此時正在監獄待著呢,他一年前被人告了強j罪鋃鐺入獄,卻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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