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我差點兒忍不住笑出來了,還好想到這大塊頭脾氣狂暴,硬生生的憋著。


    暴熊莫名其妙的道:“許琛,你的嘴怎麽漏氣了?”


    我沒有回答他,身子躥下了地窖的出入口,這才敢釋放笑意。過了幾秒,我笑完走到地窖下方,看到瑪麗已把燈打開了,拿著放大鏡蹲在之前鳳求凰禁錮住栗婭的牆角前觀察。


    昨晚我來的時候,還沒有顧上觀察地窖就被趕到的鳳求凰拿槍控製住了,接著在牆角與栗婭拷著動不了,又受了傷。警方趕到之時,下來的警員們可不少,現場已經被踩的一塌糊塗,又已被南區分局的痕跡專家勘察過一次,所以我們想采集到有用的痕跡真挺難的。


    瑪麗靜靜的一聲不吭。


    我則來到別的位置觀察,過了約有半個小時,我們換了位置。我來到牆角前,地上有不少幹掉的血跡,還有不少組踩出的腳印,牆上有鎖鏈被破壞的坑窪,不過還剩一個嵌在裏邊的金屬鉤子連著條鎖鏈,鳳求凰之前在地窖內應該是釘了五條鎖鏈子,前端連的金屬環又比較寬,上邊還有血跡粘著的幾根長頭發。它應該是為了套栗婭脖子的,但我來之前對方又把這條套脖子的給她解開了。


    我快沒耐心看了,眼花繚亂的,對比之下,瑪麗確實比自己強,她能耐得住寂寞。


    所以我側頭看了她幾眼之後,心又靜了下來,認真的審視牆角以及旁邊。


    不知不覺間過了一個小時,瑪麗忽然問道:“昨晚鳳求凰開了兩槍?”


    我點頭說道:“是的。”


    “哦……”瑪麗低下頭繼續觀察現場。


    我們這過程可能有點兒無聊,卻又無可避免,因為犯罪分子的成敗往往輸在了細節,況且鳳求凰和唐笑把栗婭囚禁在這了好幾天。


    又過去了十五分鍾,瑪麗站起身,我這才注意到她手上捏著一隻證物袋,裏邊好像有什麽玩意,我走上前一看,純黑色的小顆粒,比芝麻還小,約有二十幾個。


    “麗姐,這是什麽啊?”我納悶的道,這麽小的玩意也能在雜亂地窖裏提取到。


    “暫時不清楚,可能是蟲卵。”瑪麗若有所思的分析說:“這應該不會是分局警方留下的,也不會是唐笑和那隻哈士奇,因為,它們的分布比較散,一定是鳳求凰在地窖四處走動時無意掉下的。而牆角囚禁栗婭的位置,我還發現了另一個線索。”


    我詫異不已,“什麽線索?”


    “那條用於禁錮栗婭脖子的鎖鏈。”瑪麗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它末端的金屬圓鉤,這種款式比較舊了,早已被淘汰了,而它上邊有些部位還生了鏽,十有八九源於年月比較久的五金店,而店家的年齡也比較大,舍不得棄掉,仍然放在庫裏或者店內賣。”


    “受教了。”我點了點頭,知道自己輸在了閱曆,如果換了大姐姐來,也會和瑪麗一樣發現這線索的。


    “先記著,等查完另一個院子,我們就去附近看看有沒有符合條件的店鋪,萬一鳳求凰和店家有關係呢?或者翻翻店鋪周圍的監控也沒準有進一步的發現。【ㄨ】”瑪麗把證物袋放入了口袋,踩著台階離開了地窖。


    我扭頭看了眼牆上剩餘的那條鎖鏈與金屬環,便跟著瑪麗來到院子上方。


    暴熊早已等的不耐煩了,道:“麗姐,你們可算出來了,我坐的屁股快長癤子了。”


    瑪麗微微一笑,說:“暴熊,你把板凳拿著,我們換另一個院子之後再繼續坐著。”


    暴熊鬱悶不已,腳尖一勾,板凳就向上飛起與他胸口持平時,探手抓住,整個動作流暢如水。


    過了兩分鍾,我們仨來到了另一個院子,位於之前院子的對門旁邊第三家,比較小,裏邊隻有一棟房子,鳳求凰之前就住在這兒。這裏由於徐瑞吩咐過,故此分局的王大夯沒有帶人勘察,還保留著鳳求凰離開時的樣子。


    房門是開著的,不用想也知道鳳求凰當時被我的槍逼出了地窖之後又回住所拿了東西離開的。


    瑪麗沒有先進房子,她在院子裏轉著,所以我也像條小尾巴一樣跟著,畢竟這種學習機會挺難得的,偷著學兩手觀察的方式也能讓自己受用很久了。


    瑪麗把廁所的門打開,走進去看了幾眼,拿起小棍挑了挑紙桶,她轉身出來說道:“跟你們家老大說,部署警力到各大醫院的肛腸科查近期的病患,有沒有跟鳳求凰特征相近的。雖然希望不大,現在鳳求凰變了一次臉,把他在第九局時的肖像和現在唐笑的肖像一塊拿著去吧。”


    我探頭一看,廁坑裏的排泄物有血,紙桶裏的紙也有,時間也就近幾天之內。這個倒沒有突出瑪麗的水準,因為隨便拉一個警員也能分析出來。我聯係完徐瑞,把這事說了。就和瑪麗繼續逛院子,覺得沒再有別的線索了,她準備進門卻停住,側頭看著門鼻子掛的鎖,“款式和樣子同樣很舊,與之前的鎖鏈應該源於一家店鋪。據我和他在第九局時接觸之中的了解,鳳求凰有一個癖好,確實喜歡用舊的事物。”


    “嗯……”我把這把新的老鎖放入證物袋,跟著瑪麗進了房間。


    接下來,我們花了二十分鍾檢查房間,采集到了三組指紋,瑪麗微微皺眉的道:“鳳求凰、唐笑,剩下一個屬於誰的?”


    我搖動腦袋,鳳求凰出現是昨晚的事,我們掌握的線索不多,隻知道他那邊就一個唐笑,至於有無別的同夥,還一無所知。然後我和瑪麗審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發現床頭的下邊有一隻塑料的小水壺打翻在地,裏邊還有些許的水。


    瑪麗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小水壺拿起,她試探性的用指尖碰了下水,毫無異常。我眼睛一眨不眨的想看她接著會怎樣。


    這時,瑪麗拿出一隻精致小巧的ph值測試筆,觸向液體,沒多久,顯示這水的ph值是7.8,屬於弱堿性水。


    她測ph是什麽目的?


    我靜靜的瞅著,沒有打擾瑪麗。而她這會幹脆用指尖蘸了一下水,放到了鼻子下聞了片刻,接著放到舌尖抿了抿就吐掉了。


    她又取出隨身帶的保溫杯漱完口道:“這不是井水就是山泉水,鳳求凰沒有燒開就裝在小水壺裏直接飲用的,青市井水的水質喝了大部分會鬧肚子,所以它應該是水質較好無汙染的山泉水,你再跟徐瑞說一下,搜集青市所有的水泉位置,再去檢測一下水質和ph值,如果有跟這水壺裏泉水ph值差不多的,就取來樣本與這水對比,如果大同小異,然後可以重點關注了,因為鳳求凰可能還會去取水喝。”


    我跟徐瑞說完,他表示立刻去辦。我把這水壺封起來抱著,接下來就沒有可疑的事物了,我們與值守現場的警員告別,駕車子離開了紅楓巷。


    我們沒有回警局,因為還得找符合條件的五金店鋪,但這地方我不熟悉,就把車子停在一個在自家店門口看報紙的老頭子身前,我推開車門衝他說道:“老大爺,我想跟您問個事。”


    “啥事兒?”這老頭子的視線沒有離開報紙,專心致誌的閱覽。


    我詢問的道:“這附近有沒有開的時間比較久的五金店鋪啊?”


    “哦?”對方放下報紙,思考了片刻,道:“好像那邊有一家。”他指著街尾的方向,“走到頭之後往東再有個不到三百米就是,開了二十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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