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愣愣的點頭道:“當時你的手在裏邊停留時間較久。”


    “我這次手進去摸到的就是真槍。”徐瑞解釋的說道:“所以我劃拉了一圈,把它放在最邊緣了,所以接下來我拿槍時速度非常快,避開了那把槍。”


    我和杜小蟲同時豎起了大拇指,這老大真是坑死人不償命,把首席毒師完全唬住了。旋即,我擔憂的道:“老大,你給了夜郎二十分鍾的緩解時間,他回過神時會不會想到槍有問題呢?”


    “應該會的。”徐瑞無所謂的說道:“但我已經想好了說辭,況且這夜郎此刻已然不想死亡了。”


    我們仨在外邊站了一會兒,就返回了審訊室之內。


    夜郎情緒早已穩住了,他歎息的問道:“徐瑞,我想問一句,為什麽空槍扣動扳機時會有和裝有子彈的槍同樣的聲音?”


    我心中一動,果然問了。


    徐瑞笑嗬嗬的說道:“你也看見了,這批警槍是新的,它們是警方推出的新裝備,空槍射擊時會有逼真的音效,以達到麵對犯罪分子時起到震懾作用,槍響了,對方以為中槍了,趁這空隙,警方就能一舉上前拿下犯罪分子。”


    我和杜小蟲詫異的相視,老大這解釋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聽著挺有道理的,對於警方裝備更新動態不了解的人來說,挑不出任何的刺。


    夜郎點頭道:“我知道了,不該懷疑您的。”


    “竟然用您來稱呼我?這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啊。”徐瑞頗為意外的道:“我說夜郎,哦不,直接喊你名字吧,江同,你確定為我們提供所有你所知道的訊息嗎?不反悔的?”


    “放心,我說一不二。”夜郎神色認真的應道。


    徐瑞笑著說:“如此最好。”


    “但我有一個條件。”夜郎神色忐忑的說道:“如果我進監獄了或者死刑之前,能不能在此之前見家中的老母親一次。”


    “哦?”


    徐瑞陷入了沉思,過了良久,他意味深長的問道:“江同,你是七罪組織的大罪犯,甚至是毒之一脈的首席毒師,手上背負的人命不少吧?”


    夜郎不假思索的說道:“我沒有對女的下過手,殺過二十一個男人。”


    我們欣賞的點了點頭,如果他說沒殺過人,絕對被我們鄙視的,因為為了減少罪責而說謊的罪犯,沒有“調教”的必要,但夜郎承認的極為灑脫痛快,沒有一絲做作的成分。


    “殺過誰?有沒有濫殺無辜?”我擰緊眉毛道。


    “毒之一脈的六個罪犯,和外邊十五個該判死罪之人。”夜郎解釋的說道:“雖然毒之一脈有滅門的習慣,但還真沒有濫殺無辜過。而滅不滅門也全憑主殺者自己來決定,我不想滅門,因為我毒下之鬼的家屬是無辜的。”


    杜小蟲詢問的說道:“怎麽能證明你所說的一切是真的?”


    “我手上每多一條人命,就會在肩膀上紋一個星號。”夜郎聳著肩膀說道:“現在是二十一顆星,而與此同時,我也會把殺人的理由和目標的詳情記錄在筆記本上。”


    “筆記本?”


    我想到昨晚在他家翻到的那本《死亡筆記》,問道:“那本筆記上記的全是毒藥之類的事物。”


    “不是那本。”夜郎搖頭說道:“它在我的枕頭裏邊放著,你們去取了拿回來看就應該知道我說得是真的了。”


    “若是真的……”徐瑞若有所想的道:“你有沒有棄暗投明的打算?”


    夜郎不明所以的問道:“棄暗投明?”


    “加入第九局的a7小組。”徐瑞思忖的說:“但隻是掛名而已,我們可不敢把你隨時帶身旁,而是讓你在第九局的總部之內,限製人身自由,但吃喝是無憂無慮的,你憑借自己的毒師身份為正義做貢獻。”


    夜郎神色處於猶豫的狀態。


    這是動搖的跡象。


    徐瑞趁熱打鐵的說道:“不僅如此,我們還會把你的母親接來和你一塊生活,讓你贖罪的同時還能盡孝心。試想下,我們對你母親稱你是國家的工作人員,礙於保密不能透露相關情況,這樣不光瞞住了你的罪犯身份,還讓你母親能打心底接受和釋然,她會以你這兒子為驕傲的。”


    “我答應,我答應,我答應!”夜郎有點兒迫不及待的連道了三下。


    “但還要等驗明你的正身之後再說。”徐瑞臉色扳住,他軟硬兼施的道:“若有一絲作假,後果你知道的!”


    夜郎淡笑了下,說道:“憑今天你替我挨了四槍之恩,我如果能有幸掛名在你a7名下,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話音一停,他身子忽地晃動了片刻,腦袋就耷拉下來了。


    “江同……?江銅!”徐瑞喊了兩句,見對方毫無回應,他吩咐道:“小蟲,你查探下他的狀況。”


    杜小蟲走上前,把夜郎的下巴挑起來,她扒開其眼皮觀察了幾秒,又試了下對方呼吸、心跳和頸動脈,她把手收回來說道:“老大,他身子處於虛弱狀態,應該是臀部中槍流失了不少血,直到現在也沒有進食,加上身子被禁錮住勒的血液循環減弱,導致了現在的暈厥。”


    “看樣子今天審不了他了。”徐瑞摸著下巴說道:“小琛,葉子,你們把江同帶回關押室,身上的束縛解除,但要換一身衣物,隻把他的雙手鎖住再用膠帶纏的不能動即可,以他現在的心態,不會再耍花樣了。另外再弄些利於補血的食物,等他醒了時讓管理員喂食。”


    “好的。”


    我和葉迦花了近半個小時,把他吩咐的事情辦完,返回辦公室時,徐瑞手上攥著夜郎住所的鑰匙,道:“我們再去一下他家,把他口中藏在枕頭裏邊的那本殺人記錄拿過來看看,然後我把情況匯報給局頭,讓他定奪夜郎的事情。”


    杜小蟲抱著夜郎的《死亡筆記》研究。


    黎源一如既往的伏身於電腦前編寫程序。


    活死人抱著手機分散注意力。


    接下來,我和徐瑞、葉迦前往了二泉小區,抵達目的地,徑直來到十三號樓前,地上還有一條斷斷續續的血跡,這是夜郎中槍之後留下的。


    我們來到一單元的302門前,把門開了,走到夜郎的臥室,拉開枕頭上的拉鎖,我把手探入太空棉之內摸索,很快觸碰到了硬物,拿起來一看,這是一個猶如手掌攤開般大小的筆記本,封皮上寫著四個血色的毛筆字,《毒殺記錄》。


    我們仨站在一塊把它打開閱覽,粗略的看了四十餘分鍾,夜郎確實在此記了二十一次出手的詳情,連死者的名字、身份、地址、照片都有,包括下了哪種毒,多久死的,目標生前犯了怎樣的罪行,還有時間。


    徐瑞詫異的道:“這些死者的罪行都不小啊,記錄的若屬實,起碼其中有十九個會判死刑,另外兩個雖有爭議但逃不了無期。我回頭讓這些涉案地的警方核實下,看看死的男人是不是均為懸案、疑案的凶手或者逃犯。”


    我點頭說道:“局頭應該會同意你對夜郎說的吧?”


    “不太確定,畢竟夜郎的情況不能和阿黎比,毒之一脈的首席毒師完全是一個危險人物,動輒能浮屍千裏的。”徐瑞坐在床邊,他拿起手機,思量了半晌終於撥通了局頭的號碼並開了免提功能。


    下一刻,局頭接了,“喲?這是誰來電話了?”


    徐瑞開門見山的說道:“局頭,我抓到了一個大罪犯,他是毒之一脈的首席毒師,綽號夜郎,名為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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