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方並無異議,他立刻安排這邊的封鎖事宜。我和活死人迅速的來到小區外邊第一家門市房的物業辦公室,這就有兩個年輕妹子坐鎮,一個抱著水杯玩手機,另一個在寫文件。


    “您好,有什麽事嗎?”玩手機的妹子站起身道。


    我掃了眼她胸前波瀾上方的小牌,鞠麗,我出示了證件,道:“我們是警察。”


    鞠麗看完證件點頭道:“許琛許警官?您好,我聽說過您,沒想到見到真人了。”


    “啊?”我聽完有點兒滿頭霧水,雖然這一年來參與不少大案子的偵破,可幾乎沒有登上過新聞、報紙什麽的,畢竟像我們這一行尤其是第九局的,越低調謹慎越好,所以此刻我心中升起了三分警惕,說道:“真的假的?”


    “我對象還是你粉絲呢。”鞠麗笑著說道:“他經常說您破案能力有多麽的強大。”


    我觀對方神色不像編的,饒有興趣的道:“你對象?誰呀?”


    “他的名字叫孔闕。”鞠麗微微一笑,道:“他在度市當警察,一直稱您為警界新人王。”


    “竟然是小闕,他好福氣啊。”


    我放下心中的戒備,樂嗬嗬的道:“不要聽他吹,我能力也就一般化,算不了什麽,警察序列裏邊有的是比我強的。話說你們怎麽認識的?”


    “我家就是度市的,三個月前我回家,一個男的搶了我的包就跑。”鞠麗微微有些臉紅,她解釋的道:“孔闕下班回家的途中正好撞見,就把那搶劫的當場製服了,我們一來二去的就是談上了。”


    “英雄救美,這緣分也沒誰了。”我攤手說道:“孔闕潛力非常不錯,絕對有發展。”


    鞠麗幸福的笑了下,她詢問道:“小區裏邊出現了案子?”


    “發生了一起盜竊案。”我點了點頭,並沒有詳細說明,我直接說道:“五號樓二單元的住戶詳情,你拿給我一份,包括哪家業主把房子租出去了,想必你們這也有記錄吧?”


    “好的,稍等。”鞠麗走到電腦前坐下,她敲動鍵盤,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打印出了一份列表。鞠麗把這張還帶有溫度的紙頁遞到我眼前的櫃台上,“這就是了,一共有二十一戶,業主把房子租出去的情況在右側的備注欄。”


    我和活死人端詳著住戶列表,這二十一戶共有七家把房子租了,其中包括馮禿子那一戶,租期已長達兩年之久,除此之外還有三家,分別租了三年、兩年和一年半,而近期在這單元內租房的,就是剩下的三家,分別是102戶(租客王大錘,三個月)、303戶(葉涼沉,半個月)、603戶(楚傲,一個星期)。


    以及租客們的身份信息。


    “活哥,你怎麽看?”我側頭說道。


    “按租期時間最少的開查吧。”活死人聳肩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


    我撥通了二隊長的號碼,道:“二隊,這有三個身份證號碼,你在係統裏邊搜一搜看看有沒有記錄,我馬上給你發過去,他們均為馮禿子的鄰居。”


    二隊長知道我也參與了馮禿子事件的調查,他重視的道:“行,號碼一到,我立刻查。”


    我掛掉電話,把王大錘、葉涼沉、楚傲的號碼發到了對方手機,就拿著這份文件與鞠麗道別,轉身和活死人返回了馮禿子家所在的五號樓二單元。


    吳大方見到我們來了,他上前說道:“我這段時間共攔了六個男的三個女的,這些人意見都非常大,我一掏槍就全慫了。不過期間還有一對老年夫妻和兩個兒童進單元門回了家。”


    “我和活哥已經把近期在這租房的住戶找到了,共有三家。”我把手上的單子遞到他手上,說:“現在二隊長在查他們的身份號碼,等下他把消息發過來,咱們就進去挨個排查。”


    吳大方掃視著住戶名單,他訝異的道:“葉涼沉?”


    “吳隊,你知道他?”我疑惑道。


    吳大方一邊回想一邊說道:“知道,大概也就一年半之前吧,網上有點小火的紅人,不過當時他的網絡用名叫葉小小,不過因為開帖直播吸毒的感受以及圖片,網警監測到他的ip地址,馮禿子當即就帶下屬去了,把這家夥抓了之後還牽出了交易鏈,把一個小毒梟連窩都端了。這葉小小直播的性質有點惡劣,被強製戒毒六個月放了,不過他的真名葉涼沉也被爆出來了,黑粉還罵他說有點兒小火還沒大火呢就涼了沉了……我當時被這名字笑的不行,他父母取名太不謹慎了,所以這對家夥挺有印象的。”


    “又是一個敗在名字上的。”活死人忍不住笑道:“土行孫真名就叫王英,水滸裏邊有個矮腳虎也是王英,估計因為這個土行孫才長這麽矮的。”


    我若有所思的說道:“葉涼沉因為吸毒被馮禿子抓了強製戒毒六個月,還因其端了一個小毒梟?而這葉涼沉搬到這才半個月,貌似有一點兒可疑。”


    過了兩分鍾,我就收到了一條信息,二隊長發來的,裏邊是三個住戶的身份號碼調查情況。


    王大錘,之前被告上過法院,緣由竟然是愛搞笑逗樂,同事哈哈大笑時猝死了,被對方父母起訴,最終賠了五萬之後雙方達成和解死者家屬撤訴。


    這也是個奇葩事件了。


    葉涼沉,情況和吳大方說的大同小異,沒有值得補充的地方。


    而住進來一個星期的楚傲,竟然也有案底,還是和毒有關的。他父母家在農村,三年前拿了一包種子帶回家給父母種,說是長熟了會有人高價購買的。接下來這包種子種下地開花了,花非常的漂亮,雖然種植的地方在自家後院的地,挺隱蔽的,但還是被別人看見並報警了。


    派出所的警方來發現這是罌粟,竟然有近兩千株,把這事情上報了緝毒組,馮禿子調查之後鎖定了楚傲,但楚傲說他也不知情,可其父母說當時兒子講種熟了有人花高價來買的。馮禿子花了兩天時間,終於把楚傲的嘴打開了,終於交代了自己非法種植的事實,這種子是一個朋友給他的,對方跟自己說時起了貪財之心。


    馮禿子順藤摸瓜,把楚傲朋友抓了,進而打掉了一條利益鏈。


    楚傲配合有攻,抵消了一部分過錯,被判了兩年,已於一年前出獄,之後他成了一位公交車司機。


    我們看完這條信息時唏噓不已,要說沒有蹊蹺,我們是不會相信的,馮禿子所住的單元竟然在近期連著搬進來兩個有前科還曾經落在他手上的男子,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如果就有一個,還真有可能。


    我給二隊長回了條信息,讓他聯係市公交公司,問下楚傲今天休息還是處於正常工作狀態。旋即,我和活死人、吳大方走入了單元門,暫時沒有去敲102王大錘的門,直接來到了303的葉涼沉家。


    活死人抬手“砰砰”的扣動門板,但過了三分鍾也沒有絲毫回應,難道葉涼沉今天不在家?還說他在撬開馮禿子家門翻完了之後擔心警方找到自己就逃離了?


    我稍作思考,道:“吳隊,問下你那兩個翻監控的下屬,今天有沒有誰背著大包小包或者行李箱的男子離開單元門出了小區。”


    畢竟之前翻監控時二者認為翻家者是外來的,盯得是有進有出的情況,而無進有出的則會被判定為小區的住戶。


    吳大方拿起手機撥打了下邊警員的號碼,詢問了兩句,他嘴巴在手機上挪開道:“確實有一個約麽不到三十歲的男子,大概在咱們來之前的一個小時,拖著灰色的塑料殼子行李箱離開單元門,好像還一邊走一邊打電話來著,我下屬以為是住戶要出門就沒有在意。”


    “那你立刻讓二隊長把葉涼沉的肖像發過來去和監控中的男子進行對比。”我說完就邁動腳步道:“活哥,我們去603的楚傲家敲門試試。”


    但走了沒到兩步時,二隊長的信息就來了,說楚傲開的是904路公交,他這兩天感冒挺嚴重的,腦袋昏昏沉沉就休假了。


    竟然也在家。


    我和活死人加快腳步,迅速的來到603的門前,敲了兩下,裏邊響起一道男子的聲音,“哪位啊?”音色有點兒病懨懨的,對方顯然是鼻子堵塞了。


    “開下門,送快遞的。”我隨口說道。


    下一刻,門打開了,年齡約麽有三十餘歲的男子站在門內,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道:“我沒有網購什麽啊?是不是送錯門了?”


    旋即,他注意到了我旁邊的活死人,嚇了一大跳,收回目光不敢看。


    “我是活的。”活死人尷尬的道:“我們是警察。”


    楚熬神色一變,他疑惑的說:“我可沒犯事,上次蹲了大牢出來之後可是一直安分守己的。”


    “我知道。”我低頭注意到對方手背有白膠布,這是打針時貼的,加上他的神態和聲音,確實患了不輕的感冒,我挑眉強勢的說道:“怎麽,還不請我們進門就在這站著聊嗎?”


    “啊?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真警察……”楚傲警惕的道:“現在新聞上有不少騙子冒充警察詐騙。”


    我準備拿證件時,活死人卻直接掏了把手槍,他手指控製槍身轉了兩圈道:“這能證明了吧?”


    “兩位警官請進。”楚傲脖子一縮,忙不迭的拿杯子倒水泡茶。


    我們可不敢隨便喝,象征性的點頭,示意他坐下。


    活死人問道:“今天你一直在家?”


    “是的。”楚傲喝了口水。


    活死人扳著僵屍臉說:“撒謊,那你手上的玩意難道是昨天掛吊水時貼的?”


    “我把吊瓶拿回家自己紮的。”楚傲急忙的解釋道:“不信你們到我房間看,真的。”


    自己紮針?


    我站起身來到臥室門前,往裏邊掃了眼,望見床的上方本來掛相框的位置空了,楔子上掛著空的吊瓶。


    楚傲撓動腦袋說:“剛掛完不久,還沒來得及收拾呐。”


    “挺有兩下子的。”活死人豎起大拇指。


    我們返回茶幾旁的沙發坐下。


    “警官們,這次來究竟所為何事啊?”楚傲滿眼的霧水。


    我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今天你有沒有聽見下邊有什麽異常的動靜?”


    “沒有,風平浪靜的。”楚傲搖了搖腦袋。


    “我心中特別好奇一件事情。”我故作深沉的問道:“你知道有一位馮警官和你住在同一棟樓的同一個單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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