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機放回口袋,蹲在院子內等待,吳大方唏噓的說:“人啊,說沒就沒了……”


    “所以過好每一天才是王道。”我掏出一根紫韻點燃抽著。


    如此過了五分鍾,我把煙頭碾滅了,活死人還沒有回來,他該不會還在被狗攆呢吧?我和吳大方對視一眼,正準備拿手機的時候,活死人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他走入院門,灰頭土臉的。


    “活哥,你這是被七隻狗搞了?”我詫異道,憑他的身手應該不至於。


    活死人掏出紙巾一邊擦著臉部一邊說道:“它們跑的太快,還懂得配合,直接把我撲倒在地,虧了我反應及時把防護頭罩戴上,接著把那七條狗全部電暈了,心真累……對了,王大錘呢?”


    “死了。”吳大方攤開兩手。


    “死了?”


    活死人錯愕了片刻,道:“沒開玩笑吧,他真出事了?”


    “就在裏邊的房間躺著呢。”我抬起手指往住房指了一下。


    活死人走到窗前,望了兩眼道:“死的樣子太平靜了,莫非他是睡覺憋死的?”


    “不知道呢,表麵看不出來端倪,青市局頭派了法醫正往這邊來。”我微微一歎,道:“老鐵匠的秘密還沒有揭開,小的卻死了,他若是哪天回來知道了此事,不知會作何感想。”


    “我總覺得王大錘的死不簡單。”活死人懷疑的說道:“昨晚你們不是看見老瘋子和他靜立對視一個小時,並懷疑那老瘋子懂得詭異的催眠手段嗎?王大錘有沒有可能是受到了催眠,把自己憋死在被子之內的?”


    “但為什麽要等到天亮了才憋死呢?”我搖了下頭,道:“昨晚王大錘也是蒙著腦袋卻安然無恙,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王大錘第二次躺回被窩發病了,他也許毫無意識的睡過去了。”


    “唉,算起來這條命還是跟咱們有關係。”吳大方有點兒自責的說道:“昨天要不是我們把他帶回杏花村搜家,他也不會留下一晚,說不定就沒什麽事。”


    活死人的僵屍臉耷動說:“這是意想不到的突發情況,無需愧疚。”


    ……


    就這樣,我們仨守著現場,過去了約有四十分鍾,我手機響了,徐瑞打來的,我按下接聽道:“老大,你回警局了?”


    徐瑞詢問的說:“嗯,聽阿黎說你們去杏花村了?那邊兒情況如何?”


    “王大錘莫名其妙的死了,樣子極為平靜。”我無奈的道:“市局的法醫還在半道上,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死了?還極為平靜?”徐瑞愣了片刻,他吩咐的道:“把他的屍體圖片發過來讓我看看。”


    “稍等。”


    我掛掉電話,翻到相冊挑出王大錘的屍體正麵和側麵照片,通過彩信的方式發過去了。過了一會兒,徐瑞再次來電說道:“小蟲說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我疑惑不已。


    “第一種是發病而死。”徐瑞回答的說道:“第二種是服用了安樂死的藥物或者沒有外在表現的毒藥。”


    “這第二種不太可能吧,王大錘昨晚到現在沒有見他吃什麽藥。”我搖頭說道:“況且安樂死藥物普通人幾乎不可能弄到,連想買安眠藥都是限量的,像這種平靜的看不出異常的毒藥,恐怕更難弄到。”


    徐瑞凝重的道:“確定他沒有吃什麽異常的事物?”


    “是啊,我們昨天在他家房間和院子共安放了六隻偽裝者。”我解釋的說道:“我們昨天離開了之後,王大錘把房頂漏的地方遮掩完就下來了,他吃了飯就回房間躺著,晚上老瘋子也就是牧承冤忽然出現,他們奇怪的站著對視了一個多小時。老瘋子出了院子在院門上比劃半天圈形的軌跡,王大錘繼續回房間睡覺,直到天亮,他吃了飯接著倒回床上蒙著被子,就死了。”


    旋即,我意念一動,想起來流行的一句話,畫個圈圈詛咒你,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老大,這老瘋子難不成把王大錘詛咒了?”


    “老瘋子牧承冤是誰?為什麽對視一個多小時?”徐瑞的聲音透著不解。


    我把昨晚的情況娓娓說完。


    “確實像是詛咒,但這種詛咒隻是一廂情願的。”徐瑞笑了下,說道:“咱們不扯淡,說正事,王大錘之死應該和老瘋子沒有關係,話說他吃的飯是自己做的嗎?都有什麽菜?”


    我搖頭說道:“不是王大錘自己做的,隔壁劉嬸送來的,昨天傍晚一次,吃了沒兩口就掉地上摔碎了,今天早上一次,吃的比較幹淨,估計是真餓了。”


    “這麽說來,王大錘早上是吃了劉嬸送來的飯菜返回房間繼續睡覺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徐瑞分析的道:“小琛,我感覺王大錘的死跟隔壁劉嬸有關係,昨天的飯菜沒怎麽吃,今天的吃完了卻死了,畢竟王大錘回家隻吃了劉嬸的飯菜,老瘋子雖然來了,但二者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接觸。”


    我腦海瞬間猶如雷電劈下,怔了半晌道:“如果王大錘的死不是發病,你說的可能對!老大一言,猶如醍醐灌頂啊!先不說了,我去把劉嬸控製起來再說。”


    “這麽久了,她怕是早逃之夭夭了。”徐瑞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不用我動身,一旁聽的活死人早已躥出院子衝向隔壁的劉嬸家,過了兩分鍾,他返回這王家院子,擺手說道:“已經不見了,連門都沒鎖,抽屜和衣櫃門是開著的,她隻把幾件衣服和家裏值錢的玩意拿走了。”


    “王大錘的死還真是她幹的。”


    我稍作思考,現在離之前打碎窗子之後劉嬸來這兒過了有四十餘分鍾,她沒有代步工具應該是步行離開的,杏花村又極為偏僻,我們若能摸清劉嬸離開的方向,駕車去追興許還來得及。事不遲疑,我開口說道:“吳隊,你守著現場,另外昨天那碗飯菜打翻了,雖然劉嬸清理了,但那位置的土興許還有殘餘的菜汁什麽的,你跟阿黎源打電話,讓他翻當時的錄像確認掉哪了,你搜集點土的樣本。活哥,我們立刻動身,試著能不能追上那劉嬸。”


    “知人知麵不知心,一定要把凶手抓住!”吳大方攥住拳頭道。


    我重重點頭,與活死人鑽入院子前停的車子,發動之後來到杏花村的主道。現在我們有兩種選擇,第一種是隨便選擇一個方向,純粹是拚運勢,杏花村隻有村口和村尾兩個方向,所以概率是百分之五十。第二種是暫時不急著追,村子裏邊人家也就二十戶,老人居多,不少老人都坐在院子或者門口聊天曬太陽、打牌之類的,沒準有看見的,但這也不是絕對的。


    我把車子刹在村中心,道:“活哥,你負責東邊和南邊,我負責北邊和西邊,打聽一下有沒有誰望見那劉嬸的去向,她逃離時拿著衣物什麽的,至少有個袋子或者行李箱,挺容易被注意到的,如果沒有打聽出結果,我們就全憑天意隨便挑個方向追吧。”


    我們分頭行動。


    不多時,我跑到了北側的村口第二家,這院門前有兩個老頭子和一個老奶奶,均坐在板凳上倚著牆壁,閉著眼睛,時不時的聊上一兩句。


    “奶奶、爺爺們。”我一邊大口喘息一邊說道:“您們有沒有看見村南邊鐵匠鋪隔壁住的劉姓中年女子之前拿著包或者行李箱離開了?”


    “啥?我聽不見!”穿著毛衣的老頭子指著自己的耳朵,道:“大點聲,離近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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