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何方?路在腳下。路是人一步步走出來的,關鍵在於怎麽邁出第一步。


    劍也好,拳掌也罷,武道殊途同歸,隻要找到同歸之路,也沒什麽不妥。在慕容許仙看來,黃藥師的落英神劍掌不一樣是掌使劍法?而自己的鬥轉星移,是通過彈指神通的相鋪相成,才練得逆練之法的,如今鬥轉星移精進,彈指神通那一路功夫也跟著精進,且聶小倩為自己總結出蓄勢之簧,釋勢之疾。依此兩點訣竅,慕容許仙回想之前和林月如的戰鬥,不禁自嘲愚昧。


    那場戰鬥,他的鬥轉星移的斥力和引力被分開來用,其實大可不必。這又不是火影忍者,鬥轉星移的引力和斥力,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冷卻時間,隻是牽引和反彈的強度要一點點練上去。仿照彈指神通的訣竅,當遇上七絕劍氣這等淩厲急速的攻擊時,先用斥力阻上一阻,爭得空隙,然後再出引力往旁一引,便可拆掉第一招,至於往後勝負如何,另當別論。


    鬥轉星移和彈指神通相輔相成,等哪天弄到落英神劍掌,或另辟蹊徑,研究出類似掌使劍法的武功,說不定劍法進境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總之,鬥轉星移和彈指神通練下去沒有錯。


    真氣方麵,最終目標自然是風無痕、雲無相,最後風雲二者合璧,超脫天道,達無極無量之境界。如今修得無相真氣,邁出了關鍵第一步中的半步。不過,對於風無痕,慕容許仙有些嘀咕。


    慕容家的外功都能產生風,這風卻是猛烈的罡風。狂風肆虐的效果,遮天蔽日,掃葉拔樹,飛沙走石,是人都看得見…怎麽都難同“無痕”二字聯係上。假設真有“無痕真氣”一說,那這種真氣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慕容許仙頓感靈感不足,想象力不夠用。


    或許隻有微風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風過無痕,可是,微風輕飄飄的...貌似木有半點殺傷力額...


    燕子塢的湖麵上,微風徐徐不止,迎麵一波一波地,輕輕朝慕容許仙吹來。慕容許仙觀了半響,最後隻是搖了搖頭。


    慕容許仙心中吐槽道:真不知道達摩麵壁是如何堅持的,後世軍隊就有一種處罰,便是麵壁,也不見有誰能創出絕世武功,其結果不是想出去就是想撞牆…好比我現在想跳河一樣…


    想不出來,隻得先放下。如今,吸星天法和鬥轉星移以無相真氣為底,匯聚在慕容許仙丹田處的星雲,比之從前神韻十足,真正具備了雲無相的性質,又兼具引力斥力平衡的星係特點。


    無相真氣本身就能克製、化解有相真氣,慕容許仙稍一運起吸星天法和鬥轉星移,旋轉丹田的星雲,產生強大的吸力,原先剩餘的兩成功力被吸過去,不到半個時辰,分解,消散,轉化為半成無相真氣,全數融於星雲中。


    兩成功力打折變為半成,慕容許仙大感劃不來。


    看了下雙兒的狀態,發現雙兒得了八成功力後,雙兒已突破到煉氣化神,且已有所成,能發出掌風、劍氣之類,放到江湖上數一流好手。慕容許仙計較一番,覺得不必拿回那些功力了,不同的人傳遞功力,是會有損耗的,拿回來估計增幅兩成都不到,才一成多,而這樣的代價,要損失一名高手來換,實不可取。


    不抽取雙兒的功力,慕容許仙便要舉步回房休息。


    而此時,一直在一旁靜靜伺候的雙兒,以為慕容許仙把拿回功力的事忘了,張口提醒道:“少爺,你還有功力在雙兒身上,你是不是還覺得有些疲憊,忘記了?”


    慕容許仙道:“不必了。我是因為要練一門新功夫,原先的功力不得不舍去大半。與其白白浪費,不如讓給雙兒,好提升雙兒你的武功。”


    雙兒黯然道:“都怪雙兒從前練功不夠勤奮,半點忙都幫不上,還要依靠少爺輸給功力提升武功...”


    慕容許仙心道:那是從前...經過三光神水的洗禮,雙兒以後武功進境之必定神速。


    雙兒道:“今後雙兒一定刻苦用功,爭取幫到少爺。”


    瞧著雙兒失落的樣子,之後她又一臉堅定,慕容許仙笑了笑。尋常人得了功力,又誰不喜不自勝的?之後說不得要放鬆一陣子...雙兒倒截然相反。這番模樣,旁人看了,還以為是虛偽做作。可慕容許仙通過九天玄素決,確確實實感受到雙兒內心的不甘和決心。


    慕容許仙憐意大起,伸手摟過雙兒,對著她的粉臉紅腮,溺愛的香了一吻,道:“唉,我的好雙兒,若是武林中人都如你一般善良無私,我們漢人不知可以少多少自相攻伐,北伐大業,驅除韃虜之事,何以拖延至今日,仍遙遙無期...”


    雙兒臉頰發燙,她聽不太懂慕容許仙的所說的天下大事,隻道慕容許仙的事便是自己的事,一心希望慕容許仙能成功。


    雙兒道:“少爺,雙兒相信不論是什麽事,隻要少爺用了心思去做,最後一定會成功的。雙兒會在少爺身邊,用這副手腳服侍少爺,用少爺教的功夫把壞人打跑。嘻嘻,壞人沒有了,像少爺這樣的好人,想要做的好事就一定會成功了。”


    慕容許仙大慰生平,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原先不怎麽有信心的事,也有信心了。”


    慕容許仙心裏:至於好事壞事,真的走上爭霸這條路,前途必然是血海枯骨,這種路途血腥,又怎能說是好人好事呢...也許,有的時候,人情世故少知道一點,糊塗一點,天真爛漫一點,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幸福是什麽?是權力、地位、力量麽,還是追求這些東西的過程?有人越追求,越感到無聊,越感到沒勁,除了開頭和人爭那段,費心費力有點意思外,之後的過程,實在提不起興趣,當獲得這些東西時,更是無聊沒勁透頂。


    黑木崖上,有一人如今便是這種狀態,於是酌酒獨飲。


    杯酒之物,酒中滋味,苦而有勁,香而有覺。一杯醇香下肚,若與人比武,自有一股猛勁隨著熱血流經四肢百骸,又若人生意氣風發處,神爽心激,胸腔氣血鬧騰不停...這等滋味,令獨飲之人憶起從前的刀光血影,憶起從前的明爭暗鬥。


    隻是,從前,從前又從前,離現在有些遠了,借著酒勁回憶,恍惚然,隱約然,不似真實。明知不真實,也要一杯杯飲入惆腸抓住,唯恐酒後醒來。


    “每天早上...眾位長老平生...嗬嗬,原來做皇帝的就這樣,每天一開始,對著一群俗人...聽著那些讓人嘔吐的話...古人雲,高處不勝寒,此誠不欺我也...”


    飲者是身穿男裝,神情半醉,一連串的話從嗓子飛出,每字的發音有些含糊不清,但音色分明是一女子聲音般清脆,一抑一揚一頓一挫,聽來像譜曲似的,甚是悅耳,若有旁人在側,亦可大致明白飲者說的話。


    “教主?!”


    教主道:“哦,是你,玉娘。”


    那叫玉娘的女子,模樣貌美,一身宮廷裝扮下,是前後倨傲的成熟,活脫脫一皇宮大院的俏麗嬪妃。


    玉娘亦步亦趨趕上前來,扶住酒壺,就要為教主倒酒,玉娘道:“教主,你怎麽自己倒酒喝,不叫玉娘為您斟酒?”


    教主搖搖頭,撚起酒壺,瓶口往下一倒,流下幾滴後,無物落出。


    教主道:“玉娘,你看,不用你斟了,酒已經喝完了。”


    玉娘半扶著教主,道:“教主,你還沒有用晚飯,怎先喝了那麽多酒?空腹飲酒,會傷身子的。”


    教主不以為意,自得笑道:“本教主前段時間葵花寶典大有進境,悟得造化天人,萬物滋長之妙,武功一日千裏。傷身體?哈哈哈,不可能...本教主隻會一天比一天年輕。玉娘,你好好看看,是也不是?”


    玉娘點點頭道:“教主武功蓋世,超凡脫俗,容顏自是一天比一天好看。”


    教主高興,令玉娘再拿一壺酒來。


    玉娘道:“教主,這是惜花公子釀的燒酒,一壺頂上尋常酒十餘壺。別再喝了,教中正值多事之秋,一會晚上還有許多呈報上來的大事,等著您拿主意。”


    玉娘隨口習慣性地提醒著,她心中一片失落。


    玉娘心道:教主您一天比一天年輕,瞧上去像十幾歲姑娘,而我,卻是一天比一天老了...


    教主道:“惜花公子?哼,慕容博這老家夥,倒是生了個好兒子...說起來,他出生那一天,我東方不敗和你,剛好上這日月神教。”


    提起往事,玉娘掐掐手指,算算時日,時至今天,已過去十五年了。玉娘和東方不敗同年,如今都二十有九。


    二十八年前,離黑木崖幾十裏許的村落,一戶叫東方的人家,發生了一件怪事。家中婦人懷胎近三年而不產,左鄰右舍引為事有妖孽。


    當時日月神教的教主,還是那個假扮燕龍淵的慕容博。慕容博聽說這件事,大喜過望。武王伐紂時,先鋒李哪吒為靈珠子轉世,李靖之妻亦是懷胎三年方才產下。慕容博一生都在為複國造反而奮鬥,聽此消息,便以為天道酬勤,自己才剛剛率領大批死士上黑木崖,上天就賜他一個李哪吒,莫非自己正是如那周武王一般,是天命所歸?


    天命所歸是假,神仙插手倒是真。


    此胎兒便是那半截誅仙劍的劍靈,由廣成子親手送輪回轉世的紅衣女子。


    慕容博暗中派人保護,果然,三年期滿,胎兒順利產下。遺憾的是,並無天地異象,這令慕容博心中一沉,心說史書上吹捧皇帝將相出生不凡的事,果然是假的,神仙就是有空,哪會無聊去幹這事?待看到嬰孩是個女孩兒,向來重男輕女、認為女子不能成大事的慕容博,終於大失所望。


    即使如此,慕容博仍關注此女的成長,然一連暗中派人觀察十三年,此女和慕容博心中那個縷縷有驚世駭俗之舉的李哪吒形象,大相徑庭,簡直與尋常人家孩子無異,絲毫沒有驚人之舉。


    這家人給女孩子取名為東方白,顧名思義,女孩子生得出落脫俗,一身賽雪肌膚,勝過畫中仙女,端的是雞窩裏飛出金鳳凰。


    隻是這家的父母,和慕容博一般重男輕女,心說怎麽都要一個男孩兒來傳遞東方家的香火,上輩子不知造了什麽孽,頭一胎一黃,竟是三年...左鄰右舍也懷疑此女是妖怪托世,見此女生得好看,都暗地裏說是會吃人的狐妖,叫自家人和小孩,遠遠地避開她。


    十三年了,東方白就這樣近乎孤獨地成長。村裏人把她當成妖怪,都不和她說話;家裏人把她當成苦力,砍材、洗米、做飯、煮菜、洗衣,甚至十二歲後,連耕田都讓她做。一直沒累倒的東方白,展現出逆天的體質,死活都給她努力硬撐下來。這些情況,被手下人報告上來,慕容博知道後,驚歎不已,心說此女習武資質,竟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


    東方白的努力,並未獲得村裏和家中人的認可,人們更堅定此女是妖非人,那人心的距離,更離得遠了。


    而慕容博不能再等下去了。再過得幾年,東方白就會過習武的最佳時期。放棄是不可能的,此等良材美玉,就算是女兒之身,也要培養成自己的死士,放任給其他人,說不定哪天對自己刀刃相向。


    恰好事逢周圍勢力反撲黑木崖,此女的出生地被血洗,慕容博趁機現身相救。


    黑木崖附近地區,位於各方勢力交界處,之前黑木崖來了一批死士的新勢力,各方勢力不敢打附近村落的主意,處於觀望狀態。然而,十三年過來,黑木崖勢力毫不客氣地對外擴張,不服者全數殲滅。又因慕容博身上有隱疾,每每擴展一段時間,就會莫名其妙地停下。


    各方勢力不明其中道理,隻道要同仇敵愾,於是聯合起來,進行了一次反撲。


    這是一次注定要失敗的反撲,因為恰好碰上慕容博把身體調到最佳狀態的時候。


    反撲一方以失敗收場,而東方白的家人,父母、親生弟弟,乃至全村的人,都被反撲者殺光了。


    慕容博要的是絕對可靠的死士,對於死士的家人,這種會成為牽掛的束縛,慕容博自不會去出手相救。在慕容博看來,有了救命之恩都會反叛,那給再多的恩惠都是徒勞的,同樣會反叛。


    反觀東方白,她的家人逃難之時,棄女兒而走,甚至叫女兒以姿色引開賊人。


    當時慕容博故作路過此地之樣,殺光賊人,一把抓過東方白的手臂,摸過脈搏之氣,大笑道:“好一塊習武的材料,可惜是個女兒身。”


    東方白氣不過,據理力爭,道:“女兒身又怎麽了?江湖上的事情,我聽過往的路人說過一些。那峨眉派的,有男弟子也有女弟子,可曆代掌門都是女弟子擔任,也不見得女人就比男人差!”


    慕容博道:“嗬嗬,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峨眉派的曆代掌門,都由出家的師太擔任,雖是女兒身,卻是斬斷情絲的尼姑。”


    東方白道:“斬斷情絲?”


    慕容博道:“不錯,無論男女,欲成大事,都得斬斷情緣,否則一時為情所惑,進退失據,就會一敗塗地,前功盡喪。此地距離峨眉山有數萬裏之遙,我觀你良材美玉,路途遙遠,隻怕未到峨眉山,還未拜得師父,習得功夫,便被路上賊人所害。”


    慕容博收複人心的手段不咋地,話一開口,就出漏洞。


    漏洞實在明顯,東方白何等機敏聰明,一聽這話,就起了疑心,她自思道:數萬裏之遙?當我是絲毫無見識之輩麽,天下之距,長短最多不過萬裏...我才說下峨眉派,又沒說要去峨眉山拜師,他比我還心急...


    東方白也不點破,直接跪倒,道:“師父在上,受徒兒東方白一拜!”


    慕容博哈哈大笑,扶著長須,輕聲道:“你且慢來。我授你武功可以,卻不會收你為徒,在下燕龍淵,有幾點礙處,須得先與你說明。”


    東方白起身,點頭應“是”,心下卻道:真是假仁假義,我才剛拜師,這人就要藏私。燕龍淵?這名字恐怕也是假的,光聽名字,含義裏的野心勃勃,倒像真的。


    慕容博道:“實不相瞞,我便是黑木崖上的日月教主燕龍淵。”


    東方白心道:原來是黑木崖上的頭子。這麽說來,他並非路過此地,謊話連篇,且看他接下來如何說。


    東方白自小近乎孤零一人,心智成熟比尋常人快上許多,而慕容博大多數時間都是聽手下報告,對東方白的心智把握,無形中拉開了預料和現實的距離。


    慕容博開始吹噓,道:“日月神教,有天地風雷四門教眾,每部有前、左、右三位旗主號令,有進無退,共十二旗主。又有十大長老,左右使者,共一十二位高手。你欲進此教學功夫,須得斬斷情絲,以男兒之身入教,女兒身之事,斷不可讓人知道。”


    東方白繼續應是。心中卻道:四門教眾,指揮的旗主隻有前、左、右方向,唯獨沒有後退之向。這到底是江湖門派,還是要去行軍打仗?燕龍淵...龍在淵裏,難道這人得了失心瘋,異想天開,還想做皇帝?


    慕容博道:“為掩護你的女兒之身,我會安排一位親梅竹馬,和你有婚約的姿色出眾之女,做你妻子...你二人的功夫,都由我親自傳授。”


    之後的事情,在東方白看來,慕容博其心可誅。她那個名義上的妻子,毫無學武之才,僅僅是用作東方白生活起居的掩護。


    慕容博傳給了東方白和玉娘三樣功夫,周天吐納功、達摩劍法、大慈大悲千葉手。周天吐納功,再尋常不過的內功心法,不過慕容家存在千餘年,對此套心法的參詳解釋,遠非其他各派能及,故此,慕容家的周天吐納功的收益,並不比其他門派的鎮派心法來得差。而達摩劍法和慈悲手,則表露出慕容博用心不良無疑。這兩樣是少琳七十二項絕技,少琳功夫,以慈悲為懷,多以棍棒、拳掌為主,甚少使用利器,更別提劍法。而達摩劍法,正是其中殺招頗多的功夫。至於慈悲手,變化繁瑣,殺招常常從對方預料不到的地方製敵於死地。


    慕容博一方麵希望培養東方白為死士,一方麵又以出家人為榜樣,不斷督促東方白要無情,絕不可有女兒家心思。


    東方白也不點破,她不動聲色地勤練武功,小時候的孤獨遭遇,早讓她將兒女情長拋之腦後,從來一副對人冰冷的麵孔。


    東方白唯有在與同住的玉娘相處時,才會表露出與尋常人無異的自然表情。以丈夫的名義,與玉娘相處久了,久而久之,東方白的行為舉止,變得與男子無異,加上東方白有心掩飾,是以教中上下,竟無人發現東方白是女兒之身。


    往事如煙,東方白成為了東方不敗,憑借著近乎逆天的資質,武功突飛猛進,在教中地位越來越高。而慕容博禦下無方,先有晁蓋宋江背叛他去投朝廷,現又有任我行唆使十大長老去搶葵花寶典,落得個全軍覆滅。


    之後,成為教主的任我行,修習吸星天法有隱疾,每隔一段時日,任我行體內異種真氣便自相攻伐,苦不堪言。


    東方不敗摸清其發作規律,暗中糾集黨羽,於某一日出手偷襲任我行,奪得教主之位,將任我行囚禁於某一隱秘之所。對外則宣稱任我行練功走火入魔,狂性大發,不得以出手製止,由自己繼任教主之位,等將來任我行之女任盈盈長大了,再將教主之位傳回給任盈盈。


    東方不敗一麵著手下打探任我行的口風,希望能套得吸星天法這門功夫,另一方麵修習得到的神功秘籍——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由東晉一太監所創。東晉之風,好男風、斷袖之癖盛行。凡世家子弟,多有家中養有戀童者。為保住戀童的皮相,如女人一般嫩美,是以戀童常常被閹割,變成太監。太監,是殘缺的人,不男不女,常為其他人歧視,還和女人搶老公,被人百般詬病。而創立葵花寶典這位太監,武功極高,其感悟天道,提取天地純陰之氣,意在轉性為女子之身,脫離不女之詬。


    葵花者,向陽也。太陽之火,為天地最為純陽的所在。陰陽相吸,能正正對著太陽而毫無偏差的,唯有天地最為純陰之氣。


    男子修習葵花寶典,則自身陽氣與陰氣相合,仿若雌雄繁衍,欲念叢生,絕對會走火入魔,故開篇雲:“欲練神功,揮刀自宮”。而女子本就陰體,暗合創始武功之人的本意,練此功毫無顧忌,又雲“女子行功,不必自宮。”


    結果,這葵花寶典,成為一門最適合女子修煉的神功,正中東方不敗的下懷。


    由於葵花寶典是日月神教搶來的,關於寶典的負麵傳聞一直很邪門,對於日月教上下的好奇心,到底練了這葵花寶典有多厲害?為何教主任我行自己不練?


    前教主任我行對屬下沒完沒了的詢問,早就不甚煩惱,於是某一日忍不住了,便脫口而出,對一眾長老說道,“練了葵花寶典,人就會變得像太監一樣娘娘腔,不男不女!是男人都不會去練!”


    而東方不敗修習葵花寶典後,一改多年的習慣,行為舉止越來越女人化,公開好穿女子華麗的衣裳,麵容、皮膚,乃至身段,酥胸翹臀,越發同十幾歲的少女相近。東方不敗這些變化,令教眾又驚又懼,都說教主不男不女,是妖非人。教眾的私下議論,東方不敗不以為意,從小到大,親人、旁人都當她是妖怪,早習以為常了,不差如今這一朝。


    不過私下議論,會人心渙散。


    東方不敗為聚攏人心,以其過人的聰明才智,從數千種屍蟲中,提取出屍毒,製出令江湖聞風喪膽的三屍腦神丹。教眾迫於東方不敗之威,不得不都服此毒藥。其毒深入腦髓,一旦毒發,中毒者會喪失心智,形如僵屍,撕碎、吞食至親之人,乃至自身血肉,死狀極為恐怖。


    東方不敗不僅武功卓絕,醫學藥理的見識,更是當世罕見。多少人妄想破解三屍腦神丹之毒,都以失敗告終。欲抑製毒性發作,唯有每年服食東方不敗賜下的解藥,以延緩毒發。三屍腦神丹之毒,教中上下皆以服食,包括現在的十大長老,前教主任我行之女任盈盈,日月神教右使曲洋。唯有神教左使向問天,疑心任我行並非練功失控,而是東方不敗伺機奪位,於是反出日月神教。


    如今,從前的左使向問天,東躲西藏,逃避著正邪兩派的追殺...


    至於現在的右使曲洋,回到黑木崖,有緊要的事**求東方不敗。


    回憶著從前,東方不敗和玉娘各有心思。


    半響,玉娘抬起頭道:“教主,我今天下午泡了燕窩,不如我去把它熬了,給教主補補身子。”


    東方不敗嗯了一聲,道:“你去吧。”


    玉娘離去不久,門口有人扯起嗓子,像太監一般陰陽怪氣地傳令道:“神教右使曲洋在外等候,有要事求見教主!”


    有要事?東方不敗眉目一挑,心說這個太監楊蓮亭,又收了屬下的好處。東方不敗心道:哼!俗人一個,還說對我有多忠心,一些錢財就被人收買!


    東方不敗賴得點破,心說皇帝身邊嘛,都該有這種阿諛奉承之人,於是淡然地道:“讓他進來吧。”


    曲洋在門口外,勉強衝那傳聲的楊蓮亭一笑,塞給他幾大張銀票。曲洋本是琴曲之中,高風亮潔之人,哪會這等巴結討好的伎倆?笑又不像笑,皮肉顫抖,瞧在楊蓮亭眼裏,甚是難看。


    不過那幾張銀票,楊蓮亭看得清楚,約有數千兩之多。楊蓮亭喜滋滋收下,大大方方地對曲洋的冒犯不計較。


    發了財,楊蓮亭輕聲笑道:“教主開金口了,曲右使,裏邊請。”


    曲洋進來,行了跪拜禮,衝著東方不敗,用畢恭畢敬地聲音說道:“屬下曲洋,拜見教主,願教主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東方不敗如今身穿大紅豔袍,袍子上繡有五爪金龍。五爪金龍,正是皇帝的標誌,她這套裝束,意為女皇之身。東方不敗做足皇帝神態,微微頜首,不慢不緊地,聲音似從天邊飄來,道:“愛卿平生。”


    “謝教主!”


    見曲洋緩緩起身,東方不敗過足了皇帝派頭,便道:“曲洋,平日裏,你都個撫琴弄蕭的清音之人,我這套虛禮頒下不足半月,長老們都還沒適應,今日倒是你學得有模有樣。說吧,有何事求本教主?”


    曲洋道左右顧盼,作神秘裝:“教主,這——”


    東方不敗道:“爾等都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


    外邊傳來應答聲“是——”,楊蓮亭領了其他太監和侍女,退了下去。


    曲洋正要開口,東方不敗卻先一步道:“據探子回報,你去探查前明督師的寶藏。如今這麽快就回來,莫不是有了直接線索?”


    曲洋道:“教主神機妙算。屬下已經找到寶藏所在。”


    東方不敗道:“哦?你是如何發現的?”


    幾百萬兩白銀,東方不敗絲毫不放在眼裏,令她感興趣的,倒是曲洋如何發現這筆寶藏。她聽說華山派找了許久,還有前明督師的遺腹子指路,都無半點收獲。


    曲洋道:“回教主的話。前明督師袁崇煥,深諳兵法,尤以使用奇門遁甲的機關之術稱道。故屬下依據奇門遁甲之法,暗中查訪,於金陵城的大工坊地下室,發現了前明督師的寶藏。寶藏共有十大箱子珍寶,每箱珍寶市值約二十萬兩白銀,合計兩百萬兩白銀。”


    東方不敗道:“原來如此。金陵城,長江邊上,袁崇煥也算前明的忠臣了,為了抗清,自掏腰包去江南購糧。你既然發現了寶藏,為何不取回來?”


    曲洋道:“啟稟教主。這筆寶藏已有多方人馬盯上。除華山派外,還有江南慕容家,紅花會,清廷。其中,慕容家、紅花會,滿洲之人,都確認了寶藏所在。”


    東方不敗道:“你的意思,是嫌人手不夠,要我調派教中長老和高手予你?”


    曲洋道:“非也。”


    曲洋再次跪下,道明了來意。原來,曲洋已有歸隱之意,欲退出江湖。他實不想再同各派起仇怨,定下了智取之法。並回黑木崖道明來意,以求三屍腦神丹的解藥。


    東方不敗道:“你想要三屍腦神丹的解藥,好退出江湖?”


    曲洋應聲道:“正是。”


    東方不敗道:“我倒是好奇,你要如何智取這筆寶藏。據我所知,慕容家的兩兄弟,兄長慕容複武功不錯,年輕一輩中,能同丁春秋戰成平手,他若同你動手,你敗多勝少。還有,慕容博那老家夥,未必真死。至於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能與武當派的高手張召重戰成平手,張召重雖投了滿洲韃子,成為武當派棄徒,但他的武功不弱,陳家洛的武功可想而知。且紅花會的老舵主於萬亭,據我查之,此人詐死,暗地裏不知在幹何種陰謀勾當。”


    東方不敗對江湖中事,了如指掌,如慕容博、於萬亭詐死之事,曲洋聞所未聞,直聽得曲洋背脊發涼。


    東方不敗道:“至於滿洲韃子,自多爾袞、皇太極死後,皇族中人疏於練武,武功不值一提。隻有個自稱滿洲第一勇士的鼇拜,不知從哪偷學來的金剛不壞神功,有其形而無其實,也就嚇唬一些不明其理的笨蛋。”


    東方不敗侃侃而談,渾然不將天下高手放在眼裏。


    曲洋強打精神,道:“既然是鬥智,自不以武功論。”


    東方不敗道:“那好,你說說你的辦法,若是個行得通的好辦法,真能為神教取回這筆寶藏,這三屍腦神丹的解藥,予你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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