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市場,四五道目光從不同角度掃過來。我的直覺很準,背後有人在看我,我也能感覺到。一直能順利得手,也依賴這份天賦。


    對於這些經驗老道的守衛來,隻憑第一印象,他們就能大概率猜出搗亂者。隻是他們還不能確定,所以我要讓這不確定放大,進而將他們的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


    隨人群走動,我試著詢問價格,並買了些土豆。做出支付錢這個動作,鎖定的目光一下少了一半。這是策略之一,我從不在花光所有錢後才行竊。


    終於沒有人盯著我,是時候動手了。臨近的負罪感,一下強烈起來。我已分不清這是餓瘋了的妄想,還是我曾經真的受過良好教育。


    課本上,寧死勿惡。


    記得有個故事是,一個乞丐快要餓死了也不吃嗟來之食,並大力推崇這種精神。


    我想寫這故事的人一定沒有挨過餓,沒有真正在生死線上掙紮過。


    窮著思變,不變不通。


    有正道,誰不願意走?問題是無路可走,別無選擇。


    在諾克薩斯的地下世界,“工作”隻有販賣:麻藥、娼、人口,總之都是些邪路,根本沒有正經的工作。麻藥不用了,換成在近代,槍斃;人口方麵,也是重罪;娼什麽的不用想了,我是男的...於是乎,選擇隻有行竊了。


    我很快找到了目標,一個中年大胖子,他正在采購著食物。體型越寬的人,越缺乏靈敏度,對旁邊空間的注意力超過了自身。我如一陣風從他身邊走過,順走了他的錢袋。


    一如往常得手,入手有些沉,我心頭微微一緊,接著意外發生了,迎麵一個行人不心絆倒撞了我,將沉重的錢袋震落。


    “我的錢袋?!抓住他!”


    中年胖子咆哮著,他身邊的在推車的兩名護衛,立刻衝過來逮住了我。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兩道光一閃,我的一前一後出現了兩個人。


    閃現魔法,瞬息移動一段距離的奧術魔法。奧術又vvvv,叫空間元素,奧術飛彈、奧術魔爆都是空間的震蕩。相對的,奧術魔法最消耗魔力,因為要對抗世界的空間自愈能力。在同一地施展一輪奧術魔法後,由於空間自愈的強大反噬,將無法繼續施展奧術魔法。


    一個貌似的係統東西解著,並提示我是否學習閃現?


    這是傳中的主角光環?又或是某個喪心病狂的神明的惡作劇?


    走一步看一步,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學習閃現,接下來伺機而動。


    偷盜總有被抓時。


    兩名守衛跑了過來,其中一名守衛道:“是不蝕金鎖的會長大人?古拉德大人,交給我們,我們會讓這子知道亂伸手是會沒命的!”


    守衛用著尊敬和邀功的語氣,口中的“會長”應是某個黑幫的頭目,不蝕金鎖則是幫會的名字。


    看來我運氣到頭了,竟然得罪了一個強大幫派的頭目。


    名叫古拉德的中年胖子靠近了我,一把扯開籠罩我麵容的頭蓬帽子——為了入鄉隨俗,我將衣服裁剪成接近本地的款式:隨處可見的鬥篷裝扮,盡管布料的原形仍很奇特。


    古拉德雙眼一亮,我見過這種眼神,很熟悉,“發財了”,仿佛發現大量財物的表情。


    我不明白,身上的錢大部分是他的,他還有什麽好圖謀的。


    古拉德:“守衛長,麻煩將這子交給我!”嘖嘖稱讚,“瞧這張臉,一定能讓那些貴婦們著迷,隻要稍微訓練一下。”


    守衛將我交給了古拉德,古拉德把我帶回了幫會。


    古德拉:“看你的衣服破舊模樣,一直居無定所的在行竊嗎?你子膽子夠肥,敢把手伸到我口袋裏來。本來你是要死的,慶幸自己長著一副不錯的臉蛋,用它來為我工作以償還你的過失吧!”


    古德拉喝令護衛將我帶去洗漱,然後把我關在一個房間裏。


    我看著房門和牆壁發呆,難道要從盜賊轉職為男娼嗎?還是從這裏逃出去,如果選擇逃的話,要應付防外的護衛。閃現可以穿牆,但閃現的距離並不遠,且強烈的空間和魔力波動一定會讓護衛警覺。最重要的是,我不確定自己有足夠的魔力使用閃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門突然打開了,護衛嘴裏嚼著東西,端了一份午飯進來,他目光輕蔑地喝道:“吃飯!”


    輕蔑的意思很明顯:“你是個娼男(婦)”


    似乎幫會打手是賣力的,要比賣屁屁的高級一丟丟。


    屈辱的感覺一下湧上來,胸口的惱火讓我恨不得將午飯往護衛的頭上扣去。但我並沒有這麽做,因為正麵交戰,我毫無勝算,不如恢複體力。


    吃完飯沒多久,一個名叫保爾的人進來了,帶著個充氣道具。


    保爾看了看我,目光中有些警惕,擺放著道具在床頭,保爾脫下衣服,赤膊上身道:“別緊張,我是來教你房術技巧的。”“女人都是視覺警覺的,頭次麵對陌生男人,你應...”


    保爾開始滔滔不絕解他的技巧。


    保爾,這個稱呼,我在課本裏記得是,鋼鐵怎樣煉成...真是荒謬,也許這是命運的提示,我不屬於這裏。


    保爾已沉浸在技巧解中:“當靠近隱秘部分,她的反應可能過大,這時你可以考慮從背麵或側麵...”


    保爾開始對著道具的重部分比劃。我則將目光落在保爾赤膊的上身——沒有衣服遮掩,意味著沒有附魔的道具防護,他身上皮膚也沒有任何符文標記。


    如果我偷襲他,會有很大的概率不會踢到鐵板。不會像襲擊守衛時,衣服會發出鋼鐵般的格擋聲。


    有沒有機會呢?


    午飯的餐具還在,其中有刀叉,殺傷力有限,但作用於要害,也能達成期待。


    保爾了大半個下午,似乎有些累了,他拿出一支煙,雙手微微顫抖地火抽起。


    我:“你...你在吸,這是麻藥!”


    保爾舒爽地哼著氣:“是麻藥。你遲早也會喜歡上它的。第一個讓我服食的人告訴我,沾了它,不用擔心哪天被人打昏,然後髒器移植給別人。”攤手解釋,“你也知道,我們不能永遠做這個,年紀一大,萬一被老板處理可不妙。”


    保爾精神有些恍惚,了些不該的。


    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癮”君子的器官被覬覦概率相對少。


    保爾:“晚飯後不要亂跑。”“我是,別想著逃跑。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下午傳授的技巧掌握了大半,但我看到你目光老看著門口。”


    保爾深吸了一口煙,神情惆悵:“諾克薩斯的地下世界,由不蝕金鎖的算。會長大人誰死,誰就得死。他隨便動個手指頭,就能改變別人的一生。”瞟了眼我,“你一定是被走私的外鄉人,竟敢偷會長大人的錢包!”調侃著,“我原以為進來會看到半殘廢的你,看來他們舍不得你這張臉。”


    我順著話與保爾交談起來。


    不蝕金鎖已經存在超過三百年了,似乎從一百多年前,每一代幫會頭目都會用古拉德這個名字。不蝕金鎖的曆史,幾乎等同於諾克薩斯的曆史。幫會頭目與諾克薩斯的軍方高層有著密切的聯係。


    所以,沒有人敢反抗不蝕金鎖,這諾克薩斯下水道的每一個陰暗角落,全在不蝕金鎖的掌控之中。保爾警告我,就算我逃出去,遲早還會被抓回來。到時一定會被打成半死。


    我感覺到門外的護衛不見了,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向保爾提出上廁所。他仍有些戒備,但還是去開門引路。我抓起刀叉,在他開門後視線回轉時,一刀刺在了他的腰胯。腎部位遭到重擊,他口吐白沫暈倒,一聲也沒喊出來。關好門,我邁出了逃亡的第一步。


    不蝕金鎖的建築結構並不複雜,賓館式的結構。


    我不明白它為什麽要取個鎖頭的名字,它幾乎每個房間都不上鎖。如果前方遇到阻礙,我可暫時避入一旁的房間中。動作要輕,要快。


    古德拉的聲音:“注意!心別碰著封印!否則你們就死定了!”


    前方傳來聲音,我心中一驚,慌忙打開一間房門,躲入其中,是間雜物房。


    古德拉:“先放到雜物房去,然後給我守著門口,將軍大人會派人來取。”


    我暗呼糟糕,難道今天真是倒黴透了嗎?我藏在一堆雜物後麵,兩個守衛搬動箱子進來,並沒有發現我,但也守在門口堵住去路。


    我將注意力放在了貼著封條的箱子上:


    莫非裏麵有什麽寶貝,或者某種神兵利刃,它能讓我反敗為勝?一國將軍用的東西,無非是兵器軍火之類。而我嗅到了箱子裏那危險的死亡氣息。


    顧不得那麽多了,橫豎都是死,先打開它來看看!


    扯下封條,輕輕推開木箱蓋,裏麵赫然裝著一對動物爪子、一把雙刃彎刀。鬼使神差地將手搭在刀柄上,反應過來時,才覺右手臂發麻,力氣一地被刀柄抽去。手上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下去,它在吸我的血!


    係統提示:“發現死亡之劍,能疊加0層,目前是0層,層數越多,需汲取的生命越多,這是一把詛咒之刃,不擊殺目標,它就會不斷抽取使用者的生命。”


    放不開,也停不下來。我慌忙用左手去抓那對爪子,當成把手去撬,可惡!撬不開!


    係統提示:“發現猛禽鬥篷,護甲提升40,生命恢複提升1.5倍。”


    我立刻感覺到從左手湧過一股暖流,暖流過肩膀,至右手時,萎縮的肌肉恢複了些許。


    雜物房的聲響引起了那兩名護衛注意,門口被一腳踹開,“嗆”兩聲拔劍出鞘,兩柄佩劍一左一右斬下!


    雜物房內空間有限,沒有回避的餘地,難道我要死在這裏嗎?


    除非,他們用的是長劍,而我用的是短刀,距離不夠,如果能扔過去就好了...


    腦子劃過這個想法,手上兵刃響應我的呼喚,一瞬間分離成三個十字螺旋飛刀,又薄又鋒利,如白光飛逝,向兩名護衛的咽喉抹去。一轉眼,刀鋒橫至二人無法躲避的咫尺。頸脖沒有衣物遮蓋,附魔的物理防禦保護不了這個要害。


    我眼裏一亮,心道賭對了!神兵利刃在手,可以拉平雙方的差距。


    其中一個護衛,眼中閃過厲色,伸手一拉旁邊的同伴,在對方驚愕的表情中,拿人形擋箭牌襠下了這致命一擊。絲毫不管頸噴的同伴之血,推開同伴,欺身攻上前來!“當”一聲清脆,強大的臂力之差,若不是死亡之劍如萬能膠粘在我手上,此時我已經被他磕飛兵刃!


    護衛雖奇怪兵刃沒有飛離我手,但習慣性的補上一劍道:“結束了!臭子!”


    長劍一頓,停在半空,護衛捂著脖子,頭與脖子分離,他栽倒了下去。


    原來,那三把螺旋飛刀又飛了回來,割下來護衛的頭顱,鮮血直噴了一地。雜物房一下彌漫著沉重的血腥。頭次殺戮,我對這味道沒有任何不適。


    查看了一下狀態,我驚喜發現這死亡之劍與我靈魂綁定了,在它徹底吸幹我的生命之前,它為我提供四個技能:1、刺客詭道,擊打對方要害,並利用汲取生命的能力抽放對方的血;、斬草除根,死亡之劍分離出三個螺旋飛刀,來回切割目標;、割喉之戰,穿梭時空,瞬息出現在對方身後,同時將空間反噬嫁禍給對方,使對方行動遲緩;4、暗影突襲,0層利刃全部放出、共組成十把螺旋飛刀收割戰場,同時釋放暗元素能量,使自身加速,同時吸收自身所有光線,使自身進入隱形狀態。


    “嗚...”地上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搐聲。被出賣做擋箭牌的護衛,還有一絲氣息躺在地上。重傷瀕死的他,已動彈不得,向我投過來請求的目光。


    我:“真是抱歉,戰鬥應該速戰速決,要給個痛快,不應讓痛苦延續下去...”


    我讀懂了他的意思,一抹刀鋒割斷了他的喉嚨,了結他的痛苦。這是一種解脫。


    係統提示:“覺醒被動,憐憫之心,攻擊異常狀態的人,傷害增加10%。”


    之後沒有再遇上任何戰鬥,我逃出了不蝕金鎖,至於是否會招來猛烈報複,已經顧不上了。因為,我很快又將麵臨死亡。


    死亡之刃得飲兩名護衛的鮮血,對我的生命抽取緩了一緩。可沒多久,它又瘋狂地汲取著我的鮮血。


    不到三天,本來就缺乏營養的我,變得骨瘦如柴,原先的俊臉也變成了骷髏臉,麵容可憎。若不是有猛禽鬥篷的生命恢複,我現在已經死了。


    懷著對猛禽鬥篷上,那一對猛禽之爪的敬意,猛禽之爪,“talon”,泰隆,我決定把這暫時作為我的名字。


    (之後不再用第一人稱我,而是用泰隆。)


    泰隆恍惚間,不禁問自己逃出來是對是錯?如果沒有逃,是否能安穩地活下去。如今不得不考慮死亡的威脅。


    思前想後,泰隆覺得解決方案無非是兩個:一是讓死亡之刃飲敵人的血;東躲西藏不是辦法,這些天不蝕金鎖的人一直在找自己,顧不得繼續得罪了,反正殺戮已開。二是找到像猛禽鬥篷這樣的裝備,用來抵消死亡之刃的生命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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