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瑪西亞會定期清除在諾克薩斯的間諜。當然,清除的方式是考慮回報的,鼓勵犧牲,用生命去換取重要價值的情報。


    如果不是遇到天使凱爾,獲得了光明魔法刻印,拉克絲很懷疑自己是否能活到現在。


    光明魔法在德瑪西亞是正義的象征,這在德瑪西亞,是幾百年不變的真理。拉克絲展現的魔法天賦,一下子讓德瑪西亞高層乃至家族,對她產生了180度的改觀。即便如此,在諾克薩斯進行隱蔽戰的德瑪西亞人,這些深知拉克絲底細的人,對她還有所保留。


    長期欺瞞積蓄的不滿,讓拉克絲情緒一下子爆發了。


    拉克絲:“他們暗地裏我諾克薩斯的口音很重,我也許根本就不是德瑪西亞人,而是個徹頭徹尾的諾克薩斯人!”


    凱爾安撫著哭泣的拉克絲,將她摟在懷裏。


    凱爾:“孩子,別哭了。我在漫長的歲月裏,見過無數人類的王朝和戰爭,見過無數的興衰和背叛。錯的不是你,而是世界。”


    “錯的不是你,而是世界”,沒有這句話更能治愈心靈了。擅長宗教的人,總會從讓人心裏最舒服的方式,去循循善誘。或者,從最中二的角度切入,把使命感加在教徒身上。


    凱爾:“你有著純潔而美麗的心靈,光明神會保佑你不受詆毀和背叛的傷害,並為你指明前方的道路。神會一直注視著你,正如我注視著你一樣!”


    無論是何種顏色的眼睛,都是為尋求光明而生的。


    凱爾深知人類精神波動的頻率,她調整著光子的能量頻道,給予對方一種“心靈在沐浴、在洗滌、在淨化”的升華感。


    拉克絲流著淚抬頭看向凱爾,這位天使用湧動著聖光的雙眼注視著拉克絲,天使鼓勵道:“光明神始終信任著你,正如我始終信任你一樣,振作起來!命運等待著你!”


    凱爾從拉克絲動搖的雙目中,再度看到了堅定,心中暗喜:忽悠.大.法成了。


    拉克絲:“我現在該怎麽辦?▽▽▽▽,要不要阻止諾克薩斯人的陰謀?”


    等的就是你這一句。


    凱爾:“先不要打草驚蛇。你之前提到,杜克卡奧派出那個泰隆,去驚嚇走阿莫琳的徒弟婕拉?”


    拉克絲頭。


    凱爾:“聽著!杜克卡奧是個陰險而黑暗的人!凡是杜克卡奧要做的,絕對要阻止!你悄悄跟過去,如果泰隆不殺,你去把婕拉殺了!”


    拉克絲嚇了一跳,剛剛還沐浴在救贖的聖光中,現在開口就是一個殺人的動作?


    凱爾暗叫一聲著急了,現在不是補救慈悲的時候,而是要將嚴肅進行到底。


    凱爾一下變得威嚴而至高,眼神深邃而難以捉摸:“我是個審判天使!我這雙眼能看穿,什麽樣的人應該得到救贖,什麽樣的人應該得到審判。我救贖了你,拉克絲;我還要審判一些人。在過去數個世紀,巫師會一直是諾克薩斯的毒.瘤。鏟除它的餘孽,是審判的一部分。你能明白嗎?拉克絲。”


    拉克絲的眼神,在短暫的疑惑後,又變成了堅定。


    拉克絲:“我明白了。必須要審判!”


    凱爾愉悅地笑了:“很好。如果那個泰隆敢妨礙你,你也要對他進行審判。若想解決紛爭,必先陷入紛爭,這就是審判!”


    直到此刻,拉克絲心底才產生了一絲抵觸。凱爾的這個笑容,拉克絲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權欲的笑容,是支配了一個人,或者下達了一個指令得到順利貫徹後的笑容。拉克絲長期的間諜生涯,讓她見過了太多這種笑容。


    這或許是天使大人一不心的失誤。


    心底的猶豫,在臉上浮現出來,凱爾不滿的審視目光掃過來,讓拉克絲打了個寒顫。拉克絲機智反應道:“若想解決紛爭,必先陷入紛爭。我記住了,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善良的猶豫,成功掩飾了剛才的懷疑。凱爾見拉克絲狠下殺心,滿意的頭,放了拉克絲離開。


    拉克絲戰戰兢兢從教堂出來。她的背後,冷汗沾濕了衣衫。一直以來,她都將教堂當成心靈回避的港灣,當成煩惱傾訴的聖堂。而今天,拉克絲頭一次在這,感受到了名為危險的東西。


    伴君如伴虎,伴在一位神明身側,又豈會沒有危險?


    拉克絲在凱爾身上,感覺到了比諾克薩斯的軍方要員們,還要強勢的權欲。這種權欲幾乎能與君王相比肩?這麽一想,拉克絲心裏嚇了一跳,一把君王二字套在凱爾身上,這位天使,其女王形象竟越發生動充實,好像——凱爾的氣質,就是一位君王!


    拉克絲如果知道莫甘娜一直咒罵凱爾是暴君,恐怕知道一切是怎麽回事了。


    拉克絲不敢再往陰謀論的角度去想,畢竟凱爾救了她,賦予了她如今的一切。原本就是欠人家的,人家有支配意向也不奇怪。


    拉克絲將懷疑的念頭拋之腦後,她轉過幾個街道,在一處隱秘的宅院,換了套鬥篷、蒙麵,帶齊魔法血瓶、藍瓶,檢查一遍符文。她全副武裝,做好戰鬥準備,然後按竊聽到的地,悄悄潛過去。


    泰隆埋伏在巫師會的聯絡地。


    諾克薩斯的上層建築風格,與地底的並無不同。街道錯綜複雜,因為年代久遠,建築物修修補補。政.權.部門則為了凸出不同,不得不將辦公樓建成城堡,以高度差來區分其他建築物。所以,人們很容易找到執行職能的辦公樓。複雜的建築群,讓各方勢力魚龍混雜,一旦深入巷子,要萬分心。


    目標出現了,婕拉心地來到聯絡地,這是一處巷盡頭的宅院,門口落葉鋪地,有的落葉已經發黃枯萎,可見這是個少有人來的地方。


    偏僻,回避尋常人的視線;這還不夠,還要回避可能追蹤的魔法師。


    婕拉釋放了一個基礎魔法“洞察術”,四周的影像,每一刻細微的變化,哪怕一隻昆蟲在飛時細腳的搖動都被捕捉!四周所有的一切,瞬間全部反饋到婕拉的腦中。婕拉審視了一遍,確認沒人跟蹤,這才進了聯絡。


    是她了,紫紅色的長發,荷包嘴的誘.人.下巴,杏目圓圓的,身材勁爆,很符合地球遊戲中的婕拉形象。


    這是目標,泰隆在這裏終於等到了目標出現。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泰隆已從樂芙蘭那惡補了大量的魔法基礎。


    所謂基礎魔法,就是對應遊戲的召喚師技能。基礎魔法要事先準備好,是臨時的魔法刻印,用過之後,又要花費蠻長的一段時間去製作。所以,為什麽遊戲裏召喚師冷卻那麽長,是這個原因。


    能製作並有效運用一個基礎魔法,算是一名合格的魔法師了。越高階的魔法師,掌握的數量越多,並不是遊戲裏隻有兩個。但哪怕帶著一籮筐的基礎魔法,也打不過擁有一套技能的英雄。


    洞察能掃描一遍任何容易忽視的角落,卻掃不到隱形單位。與遊戲中不同,技能冷卻時間極短,隻要魔力夠多,幾乎能無限製的使用。但跨越空間的位移技能除外,空間的反噬力會讓身體有一段不適的僵直時間。


    泰隆確認了目標,繼續保持隱形狀態潛入。而在他身後,拉克絲悄悄跟著。拉克絲用光明魔法扭曲了所在位置的圖像,把她自己給隱藏了起來。這並非隱形,而是偽裝。如果她剛才太近,會被婕拉的洞察給發現。但她作戰經驗已很豐富,算準了距離,避開了對方的魔法。


    泰隆越牆而過,裏屋的門半掩,目標似乎並不處於一個警惕十足的狀態。裏邊傳來婕拉的聲音:“風頭算是過去了。”


    另一個聲音道:“可我聽這個月有好幾個我們的人被殺了。我們把刺殺者,那個泰隆叫做刀鋒之影。”


    婕拉:“都是些低階魔法師,誰讓他們癮犯了上街去買藥,被衛兵發現了,衛兵們不敢出手才通知將軍府的人出手。每次出事,諾克薩斯的衛兵既不包圍我們的窩,也不全城戒嚴進行搜查。我想杜克卡奧隻是讓那個子練練手。”


    泰隆聽罷,突然明白這個任務的含義。嚇而不殺,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


    “今天輪到你們了,我的訓練對象!”


    在婕拉和另一個法師驚愕的目光中,泰隆從隱形中走出來,像硬生生撕開了一張畫麵。


    “快跑吧”另一個中年男法師驚叫道。婕拉則沉聲道:“不怕,他才一個人,弄死他!你掩護我!”


    中年男法師會意,他凝聚土元素,對泰隆釋放了一個虛弱魔法。土元素在泰隆身上匯聚,沉重的重力,壓得泰隆直不了腰。泰隆趕緊將準備好的淨化用了,以柔克剛,水元素環繞著泰隆流動,將土元素給衝刷走。


    中年男法師大叫道:“快動手!”他又釋放了一個引燃,火元素向泰隆身上聚集,遇上還沒散去的水元素,竟升騰起霧氣,濃濃霧氣,一時擋住了雙方的視線。


    泰隆皺皺眉,沒想到引燃還能這麽用的。心中盤算著恐怕不能留手了,至少不能對目標以外的妨礙者留手,畢竟對方魔法對戰的經驗要強過自己。


    正想著,婕拉的攻擊到了,不是基礎魔法,是技能!隻見婕拉身前的空間在扭曲,高溫連地板都融化了的大火,呈一火舌向泰隆卷過來!


    這不是安妮的扇形火焰嗎?


    沒想到還沒變成植物女的婕拉,用的竟是安妮的招式。泰隆心頭想了想,瞬間釋然了。安妮是阿莫琳的女兒,這一脈的魔法技能當然是這樣子的。


    火是焚盡一切的可怕能量,阿莫琳是用暗影空間魔法來控製火焰。讓火焰在施法者這一頭壓縮,在目標那一頭爆發開來,以避免會燒到施法者自己。


    泰隆的所在,一轉眼被火焰燃盡,連地板都燒透了一個焦黑的窟窿坑,冒著刺鼻的黑煙。


    中年男法師盯著散去的煙霧道:“他死了嗎?”


    婕拉搖搖頭道:“不,我沒有聞到人被烤熟的氣味...心,你的後麵!”


    遲了,一尖銳的刀尖從中年男法師的喉間冒出,隻聽“咳”一聲嘶啞的悲鳴,血流如噴泉的發射聲掩蓋了嘶啞。


    婕拉的那句烤熟的氣味,促使了泰隆痛下殺手。


    泰隆麵對的英雄,一個個都並非想象般的友好,現實要殘酷得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好啊,咱們交個朋友?”——這種幼稚天真的模式,根本不可能存在。


    殺掉了中年男法師,也暴.露.了一樣手段。


    婕拉:“你能將閃現後的延遲施加到目標上?!”


    泰隆冷漠地看著她,自己並沒有回答的義務。這又不是死神動漫,開打之前解一番自己的能力。在泰隆看來,這種將自身生存秘密的行為告知對方,等於作死。還是火影模式靠譜,想要情報?拿命來換。


    婕拉心中湧起一股寒意,她部下是因為身體被短暫僵直,連防禦魔法都沒放出來就被殺掉了。婕拉趕緊撐起一個魔法盾。熔岩護盾,攻防一體的魔法,將土魔法和火魔法結合的複合型魔法。


    事實上,割喉之戰這一招,並不能百分百的將空間反噬力全部轉嫁給目標。泰隆停了下,幾個呼吸的停頓,再故伎重演,發動攻擊。繞過正麵,從婕拉的視覺死角猛的一刺。


    泰隆已經對自身技能很熟悉了。刺客詭道,在強大的暗元素加持下,刀鋒像是活了過來,對目標皮膚下湧動的鮮血,有著渴望的情緒。泰隆甚至能透過刀鋒,感受到目標身體不同部位的血壓,並通過這來判斷要害之處。例如脖子,主動脈下的血壓最高。並且,刀鋒在刺向這些位置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加速!


    這一次,刀鋒對鮮血的渴求被阻擋了。無形的空間阻隔,正在震蕩著,暗影元素的尖鋒,衝擊著熔岩護盾。


    婕拉望了眼橫在脖子上的尖尖的刀鋒,護盾的力量,正在一消失。婕拉深知暗影元素不是其他魔法元素能持久抵擋的,恐懼蔓延,她害怕極了,心中僅有逃生之念。魔法屏障,閃現,疾風步。她一下子用了三個基礎魔法,土元素的結構屏障,抵擋一下爭取時間;空間魔法的閃現,逃出了屋子,撤離戰場;停頓了下,又用了風魔法的祝福,給身體加速逃跑。


    泰隆也給自己釋放了一個疾風步,追了出去。


    婕拉衝出了這段時間已守備鬆弛的城門,逃出了諾克薩斯城,一路跌跌撞撞,來到了巫毒之地的叢林。


    一路尾隨在後的拉克絲,對演這出戲的諾克薩斯城衛軍嗤之以鼻,心想城門如此疏於戒備,果然是演戲。


    巫毒之地,一派瘟疫肆虐過後的凋零景象。偶有植物,也是感染了魔法的危險品種。有一株巨大的花朵兒,根條布滿荊棘,似乎這片林子的荊棘都是屬於它的。而這些荊棘竟像活物一樣抖動著,外來者陷入荊棘中,將會萬劫不複。


    婕拉是從巫毒之地的密境出來的,深知這片荊棘的危險。被泰隆攆了一路,她心頭壓抑著怒火,或許,可以用這片荊棘反殺追擊者?婕拉散去了風魔法的加速,她不跑了,要回過頭迎戰泰隆。泰隆也停下腳步,打量著婕拉所在的荊棘之叢。


    泰隆想了下,發動了攻擊。斬草除根,用這招遠程招式試探一下。三把十字螺紋飛刀呈品字封住了目標的前方和左右。


    婕拉心中暗笑,這巫毒荊棘之花的行動,是通過對風魔法來感知的。婕拉散去了風魔法,停止了疾風步,而泰隆還開著。一會荊棘就會對泰隆圍攻,到那個時候,婕拉再跳出站圈,然後一把火把這一片全部燒成灰!


    其實,泰隆已經完成任務可以回去了。這一路攆過來,是因為想到了一個情節,傳中植物女誕生的劇情。然而泰隆並沒有意識到,致命的危險在迫近。


    飛行的十字螺紋刀,立刻被荊棘之花感應到,三根粗壯的荊棘騰條驀然破土壤而出,攔下了飛刀。鋒利的飛刀切入約摸一半,藤條兀自掙紮,顯得像章魚的觸角胡亂揮舞,表明它在被挨刀之後很疼。


    泰隆腳下的地麵像活了過來,搖搖晃晃,無數荊棘的藤條破土而出,大有遮天蔽日之勢!


    婕拉譏諷道:“你完蛋了!諾克薩斯的走狗!”


    婕拉一連串釋放了十來個爆裂火焰,火球燃了荊棘之花,木燃火,劇烈的痛楚讓荊棘瘋狂起來。婕拉接著用預謀好的基礎魔法傳送術。旋轉的紫色奧術空間能量,將無意中拍向婕拉的藤條給轉開。


    安然無恙的婕拉,得意地笑道:“永別了,愚蠢的子!”


    而泰隆猝不及防之下,身體早被荊棘之花的藤條給纏住,並把泰隆吊了起來。荊棘刺破了泰隆的皮膚,麻痹神經的毒液、溶解肌肉組織的毒液,將泰隆折騰成血肉模糊的血人,幾乎剝掉皮一樣,觸目驚心!


    一旁觀看的拉克絲大吃一驚,趕緊出手,“終極閃光”,一道強大的光明魔法衝擊,將捆綁泰隆的藤條給斬斷,救下了泰隆;再一招光之禁錮,光元素的空間魔法衝擊著傳送術的奧術空間能量。


    婕拉大驚,她的傳送術被打斷了,怒喝道:“什麽人?!啊!——”一聲慘叫,她被藤條給捆住了。被大麵積焚燒的荊棘花,一下子麵臨死亡的威脅,幸好,無意間,它發現了一個補充能量的源泉,它感覺將這口救命之水咽下。


    女魔法師被吞入了花朵中,一命嗚呼。


    拉克絲還待接近泰隆,卻發現泰隆的模糊血肉在快速重生著,一轉眼健康的皮膚恢複如初。拉克絲見狀,趕緊悄悄離開。


    泰隆抹了把臉上的血,自己的血...暗呼僥幸!幸好這具身體的抗毒能力強大,連溶解的毒素也能抵禦一二,否則泰隆這會兒根本恢複不過來!看了眼被荊棘花吞下去的女魔法師,泰隆心情複雜,心道這算不算任務失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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