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三江見對方已有動手之意,便立即開口說道:“動手始終會傷了和氣。大家也都算是江湖上的正派人士,豈能說動手便動手?範掌門,你認為呢?”範秋橫聽罷,便朝手下擺了擺手,教他們收回兵器。隻聽得範秋橫開口問道:“不知這位道長是何許人也?火氣竟然如此之大?”行癡道人聽罷,答道:“範掌門,貧道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貧道不喜歡那些說話做事總是繞彎子的人。”範秋橫見那道士雖被鐵鏈所綁,但其目光灼爍,呼吸勻稱,顯然是個內功渾厚之人,當下便也不敢與之抗衡,隻是笑嗬嗬地說道:“道長果然是個豪爽之人,範某佩服。不過,方才聶總捕頭已經說了,我等都是江湖上的正派人士,不宜動手,因此還是先好好地談一談,較為妥當。”行癡道人聞聽此言,便將目光轉向了蒲落塵手中的那把長劍,說道:“範掌門,你一生喜歡收藏各類名劍,今日到此,想必也是為了名劍而來。貧道就不妨告訴你,你想要的名劍此刻就在蒲落塵手中!”此言一出,聶,蒲二人大吃一驚,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行癡道人,眼中盡是責怪之意。除此之外,一旁的範秋橫也表現得吃驚不已。很快,便聽得範秋橫開口問道:“聶總捕頭,蒲捕頭手上的那把長劍看著甚是眼生,不知此劍從何處得來?”聶三江答道:“範掌門,此劍乃是我六扇門之寶,也是本座親自送於蒲捕頭的一件兵器,以作防身之用。範掌門突然問起此劍,莫非是相中了此劍?”範秋橫道:“不錯。範某的確是相中了此劍,既然它是你們六扇門之寶,那就請聶總捕頭出個價吧!無論多少,範某都出得起!”聶三江聽後,搖頭道:“若真是如此,那恐怕要讓範掌門失望了。此劍是我六扇門的無價之寶,範掌門就算是將那金山銀山都搬到本座麵前,本座也不會將此劍賣出去的。”範秋橫麵色一沉,說道:“如此說來,聶總捕頭是決計不會將此劍賣出去了。”聶三江道:“然也!”範秋橫冷冷地道:“若真是如此,那就什麽可談的了!”說完,便扭頭朝身後的一眾屬下命令道:“兄弟們,不必等了,動手!”那些黑衣人得到命令後,便舉起手中長劍,紛紛朝聶,蒲二人殺去,與此同時,埋伏在林中的弓箭手也開始紛紛現身,並將那早已搭好的箭頭緊緊地對準了聶,蒲二人。


    蒲落塵見此情狀,皺眉道:“總捕大人,看來對方早有準備,我們很難躲過這一劫啊!”


    “該來的始終會來!落塵,保護好寶劍,切不可有任何閃失!”聶三江命令道。


    “總捕大人,你就放心吧,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蒲落塵斬釘截鐵地說道。


    兩人在說話之時,已然與範秋橫的屬下交上了手。數名黑衣人也已被擊垮在地。


    那些黑衣人被打倒在地後,便立即起身,退到了一邊。緊接著,又有數名黑衣人殺將過來。就這樣,來來回回一共打退了對方四撥人馬的輪番進攻。蒲落塵趁對方退走之時,快步趕到聶三江麵前,連聲說道:“總捕大人,情況不妙啊,這些人都是輪番上陣,擊退一撥,又來一撥,他們分明是想累垮我們!”聶三江眉頭微蹙,說道:“想不到範秋橫的手下竟然如此訓練有素,竟用車輪戰來拖垮我們!”說到這裏,聶三江的臉上頓起殺意,厲聲道:“落塵,看來我們不要再手下留情了!他們來一個,我們就殺一個,來一雙,我們就殺一雙,切不可給對方一絲喘息之機,明白嗎?”蒲落塵當即領命。於是,兩人便又一次朝那些黑衣人殺去。這次,兩人果然沒有手下留情。隻見聶三江以其雄厚的掌力擊斃了數十名黑衣人,餘下的諸人見此情狀,一個個都嚇得麵如土色,四散逃命。一旁的蒲落塵也已殺紅了眼,不僅渾身是血,就連他手中的長劍也被鮮血染得通紅。範秋橫見自己的手下都已有了懼怕之意,便急忙下令道:“弓箭手,快放箭!射死這兩個人!”一時間,亂箭齊,無數支冷箭朝聶,蒲二人射去,其箭勢便如同下雨一樣。聶,蒲二人躲閃不及,便隻好抓了兩名黑衣人擋在身前,並借機向身後的林中退去。可憐那兩名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便已死在了自己人的亂箭之下。


    範秋橫見聶,蒲二人的身軀正向林中挪動,便伸手向林子裏打了個手勢。很快,林子裏便射出了數支冷箭,那鋒利的箭簇正對著聶,蒲二人的後背。聶,蒲二人剛一轉身,冷箭便已射至胸前。所幸的是,兩人反應極快,射出的冷箭都已被抓在手中,未傷及分毫。饒是如此,蒲落塵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這箭頭距離我的心窩還不到一寸,若是我再慢一會的話,隻怕此刻已經一命嗚呼了!”聶三江也長舒了口氣,說道:“本座又何嚐不是?看來,還有一些弓箭手藏在暗處,稍有不慎的話,你我二人都會喪命於此啊!”蒲落塵聽罷,憤憤的道:“想不到,範秋橫竟然為了一把劍,對你我二人下如此狠手,簡直就是瘋了!”聶三江搖頭道:“不。他沒瘋。他這個人隻是嗜劍入魔罷了!”兩人剛說到這裏,便聽得範秋橫突然大聲喝道:“你們兩個死到臨頭,還在那裏嘀咕什麽?若不想死的話,那就快把寶劍交出來!”


    聶三江聞聽此言,頓時覺得事情尚有轉機,於是便立即回道:“範掌門,事到如今,本座也隻好改主意了,本座想與範掌門心平氣和地好好談一談,不知範掌門意下如何?”蒲落塵不由一怔,說道:“總捕大人,你為何突然改主意了?”麵對蒲落塵的問,聶三江仿佛充耳不聞,而是一臉平和地望著範秋橫,看樣子,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與對方和談。


    範秋橫聽完聶三江的話後,一時也是將信將疑。為防對方使詐,範秋橫便用命令的口吻大聲說道:“聶總捕頭,既然你改變主意了,那就請聶總捕頭即刻交出寶劍,範某定當既往不咎,並且還會送上一筆豐厚的銀兩,就當做是此次買劍的錢,不知聶總捕頭意下如何?”聶三江道:“範掌門做事果然很公平,本座無話可說。隻是本座心中尚有一事不明,還請範掌門賜教。”範秋橫連聲道:“賜教不敢當,聶總捕頭若有什麽想問之事,就請盡管問吧。”或許是因為“和談”的緣故,此時範秋橫對聶三江的態度已經緩和了很多。聶三江道:“江湖人士皆知,範掌門有一嗜好,便是喜歡收藏各類名劍,想必今時今日,範掌門的府中已經有了不少名劍了吧?”範秋橫聽罷,得意地道:“那是當然!”聶三江又道:“既然範掌門已經收藏了無數名劍,卻為何還要貪戀我六扇門之寶呢?莫非你連官府的東西也不肯放過嗎?”範秋橫聽到這裏,麵色陡變,當即怒聲喝道:“聶三江,看來你還是不肯交出寶劍,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說完,便朝身旁的那些弓箭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繼續放箭。


    蒲落塵見狀,皺眉道:“總捕大人,看來你的和談沒用啊!他們還是要殺了我們!”聶三江道:“那是因為寶劍還在你的手中,因此對方才一心想要殺了我們……”蒲落塵聞言一怔,反問道:“總捕大人,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你打算讓我將寶劍交於他們不成?”聶三江聽罷,臉上閃過一絲殺意,冷笑道:“蒲捕頭,你想錯了。本座並非這個意思,本座的意思是先殺了你,然後再將寶劍交於範掌門!”此言一出,蒲落塵大吃一驚,正欲反駁之時,忽覺胸口像是被什麽重物猛擊了一下,渾身酸痛無比,低頭看時,原來是被人打了一掌。而打出這一掌的人正是聶三江。蒲落塵中掌之後,一聲未吭,而是一直用那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聶三江,一時竟然呆愣當場。因為,他始終都不敢相信,聶三江會出手打傷自己。當然,感到不可思議的人也不隻是蒲落塵,一旁的範秋橫也表現得吃驚不已。


    隻聽得聶三江開口說道:“蒲落塵,你已中了本座一掌,命不久矣。若再不交出寶劍,本座即刻便送你上西天!”蒲落塵一時不置可否。聶三江見蒲落塵不答,一怒之下,便將寶劍從蒲落塵手中一把奪去,然後一腳將蒲落塵踢倒在地。聶三江奪過寶劍之後,便即對著範秋橫大聲說道:“範掌門,這把漆黑如墨的長劍便是你一心想要得到的上古神器!”範秋橫聽到“上古神器”四個字後,不由為之一怔。頓了一頓,範秋橫突然嗬嗬笑道:“聶三江,想不到你死到臨頭,竟然還用如此荒誕不堪的謊話來欺騙範某,你以為範某是那麽容易被騙的人嗎?”麵對對方的質問,聶三江不怒反笑,嘿然道:“範秋橫,想不到你身為一代掌門,居然如此口是心非,表裏不一,像你這樣的人,以後誰還敢和你做朋友啊?”範秋橫聽罷,滿不在乎地道:“範某有沒有朋友,與你何幹?聶總捕頭為免太多慮了吧?”聶三江道:“若是真的與本座無關,那本座手中的這件上古神器,隻怕便會與你範掌門無緣了!”範秋橫不以為然地道:“聶三江,你休要在此嚇唬人,明明隻是一把佩劍而已,與那上古神器有何幹係?”此言一出,聶三江頓時變了臉色,厲聲叱道:“範秋橫!事到如今,莫非你還想裝糊塗不成?你帶人埋伏在湖水河畔,偷襲本座,此舉若不是為了那傳說中的上古神器,那又是為了什麽!”範秋橫看聶三江說話的神情,不像是在欺騙自己,一時也不禁為之變色,怔怔地道:“聶總捕頭,若依你所言,莫非那件上古神器真的存在於世間?”聶三江悻然道:“範秋橫,莫非本座還會騙你不成?本座與蒲捕頭去了一次誇父山,回來之後,手裏便多了這樣一把世間少有的寶劍,此劍若不是在誇父山所得,又會是在何處所得?範掌門是個聰明人,總該明白本座此番話的意思吧?”範秋橫並非愚蠢之人,豈會聽不出聶三江話中的意思?隻見範秋橫一時喜不自勝,連連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還請聶總捕頭看在範某愛劍成癡的情分上,將那把寶劍贈予範某吧?”聶三江見範秋橫已然上鉤,便故作生氣的模樣,哼道:“範掌門,你說的倒是輕巧,你可知?本座在誇父山幾經生死,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件上古神器,豈是你說給便給?若是真的給了你,本座豈不是落了個空手而歸?”


    “這……”範秋橫一時倒也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範秋橫突然嗬嗬笑道:“聶總捕頭,據範某所知,聶總捕頭並非是愛劍之人吧?”聶三江微微一愣,隨即答道:“不錯,本座的確不是愛劍之人。不過,本座也絕不會將自己手中的寶物拱手送人。”範秋橫見聶三江那般堅持,卻沒有絲毫動怒,而是心平氣和地說道:“一個人,若是真的喜歡自己手中的兵器,那就定然會將其視為自己的生命,若是兵器丟了,怕是自己的命也要丟了。若是將這兵器視作是一把劍的話,那就是江湖上常說的“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了。故此,範某想問聶總捕頭一句:若是聶總捕頭手上的這把寶劍丟了,或者是不存在了,聶總捕頭會不會為劍而亡呢?”聶三江登時語塞。範秋橫見狀,便又續著說道:“聶總捕頭之所以不肯將手中寶劍送人,隻是因為此劍得之不易而已。並不是喜愛此劍。試問,一個並不愛劍之人,又怎配擁有一把絕世寶劍呢?”


    “你……”聶三江氣得說不出話來。


    沉思良久,聶三江終於開口說道:“好吧!看來範掌門的確是位愛劍之人,本座自愧不如。這件上古神器便給你就是了。”


    “此話當真?”範秋橫急忙問道。


    “當然是真的!本座還會騙你不成?況且,你說得也很有道理,一把絕世寶劍的確應該交到愛劍之人的手裏,不然的話,豈不是玷汙了寶劍?”聶三江慨然說道。


    範秋橫道:“既如此,那範某就在此謝過總捕大人了!”說完,便對聶三江一揖到地。聶三江道:“範掌門,你先別急著謝本座,本座雖然已經答應將寶劍給你,不過,本座也不能落一個空手而歸啊!”範秋橫道:“這是自然!”說完,便朝林中喊道:“來人!把錦盒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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