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言決勝得意地笑道,雒千裏,你終於嚐到我熾烈掌的厲害了!”


    雒千裏也跟著嗬嗬笑道:“熾烈取自旺盛猛烈之意。 這套掌法以熾烈二字命名,的確是再合適不過了。言幫主,恭喜你練得如此蓋世神功!”


    言決勝哼道:“死到臨頭,居然還如此談笑自若,既然你那麽喜歡笑著,言某就讓你開開心心地去死!”說完,便又加重了幾分力道。而雒千裏卻仿佛渾然不覺,依然大笑不止。


    言決勝心中一凜,隻道是這熾烈掌功力奈何不了對方,於是便大叫一聲:“烈焰漫天”!四個字一出口,便見那言決勝的手掌陡然生出無數細小的火點,那些火點很快融合在了一起,繼而形成了一團熊熊烈火。雒千裏猝不及防,手掌登時被灼傷數處,變得焦黑不已,其中疼痛可想而知。


    “這一招“烈焰漫天”果然厲害,若是再這樣下去,我的手可就要廢了!”雒千裏心中念道。


    “看來,若是不使出真功夫,便難以打敗此人了!”雒千裏想到這裏,便大喊了一聲“大力金剛掌!”以少林寺七十二門絕技之一的大力金剛掌對敵。


    雒千裏乃是少林俗家弟子,師從少林寺得道高僧禪光大師。禪光大師不僅佛法高深,武藝修為更是臻入化境,乃是少林寺數一數二的高手。雒千裏拜入這樣一位名師門下,自是習得了不少厲害功夫。加之,他本人資質甚佳,學武也很勤快,因此,二十多歲便已成為少林寺俗家弟子一輩中的佼佼者。武藝大成之後,由於雒千裏與師父禪光大師情深意厚,不願離開師父,因此便留在了寺中,一直陪伴在禪光大師左右。十餘年來,未曾分離。此次之所以現身誇父山與聶三江等人相會,乃是奉了師命而為之。


    言決勝聽到“大力金剛掌”幾個字後,心裏著實吃了一驚。未及反應,便覺對方掌力猶如排山倒海般滾滾而來,氣勢銳不可擋。言決勝咬了咬牙,兀自使出渾身解數,運功抵擋。兩股內力相互激蕩之下,不斷出巨響,將在旁觀戰的聶,蒲二人震得耳中嗡嗡作響。兩人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耳朵。恰在此時,一股碎裂之聲也開始在周圍回蕩,而聶,蒲二人卻渾然不覺。雖然捂住了耳朵,不過,眼前的一切卻都看在眼裏。隻見那言決勝猛地吐了口鮮血,如同薄紙一般軟倒在地,用他那倒下的身軀將一切都掛上了句號。


    聶,蒲二人有些不放心,便上前查看。隻見那言決勝雙目圓瞪,麵目猙獰,嘴巴還有些微微張開,似是要說些什麽,不過,卻已經說不出來了。


    雒千裏見他們二人對著言決勝的屍體看了半天,隻道是二人心存疑慮,便用解釋的口吻說道:“你們不用看了,言決勝已經被我的大力金剛掌震碎了心脈,他已經死了……”


    聶三江聽罷,伸手捏了捏言決勝的左臂,竟然是軟綿綿的,不覺吃了一驚,說道:“不隻是他的心脈,就連他的臂骨也已經碎了。”雒千裏點頭道:“不錯。”想起言決勝生前的所作所為,聶三江不禁感慨萬千,說道:“想不到堂堂決勝幫幫主竟然為了一把寶劍而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歎,可悲啊!”說到這裏,忍不住長歎了口氣。雒千裏聽到聶三江這麽說,也不覺心生感慨,說道:“的確很可惜,言決勝已經算是武林年輕一輩之中少有的高手了。若是再苦練十年,隻怕便會成為武林中的絕頂高手。這樣一個可造之材,卻偏偏生了一個爭強好勝的性子,若非如此,也不會枉自丟了性命。”蒲落塵見他們兩人一直談論著一個死人,心下隻覺好生無趣,於是便將心思都放在了解藥上。言決勝素來隻以透骨釘傷人,因此,身上隻備了透骨釘這一種暗器的解藥。蒲落塵很快便從屍身上找到了解藥,並倒下一粒藥丸,服了下去。除此之外,蒲落塵還找到了一本書,書的正麵赫然寫著“熾烈掌掌法精要”七個大字。


    “原來是熾烈掌掌法秘籍!”蒲落塵心中想道。


    習武之人看到記載著上乘武學的書籍之時,都會忍不住拿來翻閱一番。不過,蒲落塵一心隻想著解藥,因此並未將這本掌法精要放在心上。這時,聶三江與雒千裏二人也看到了這本秘籍,一時興趣大,異口同聲地道:“給我看看……”蒲落塵聽罷,抬頭看了看聶三江,又扭頭看了看雒千裏,短暫的猶豫過後,便將那本秘籍給了雒千裏。聶三江見狀,便也隻好將目光轉向雒千裏。雒千裏接過秘籍後,正欲翻看,忽聽得蒲落塵開口說道:“雒大俠,你的左手被言決勝的熾烈掌灼傷,想來,這本秘籍裏麵應該會有解救之法,還請雒大俠拿去,細細翻看才是!”雒千裏這才恍然明白,蒲落塵之所以把秘籍給了自己,其中還有這般用意。想到這裏,雒千裏不覺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又多了幾分好感,當下嗬嗬笑道:“蒲捕頭,你無需擔憂。雒某手上的這點小傷沒什麽大礙,隻要好好調養幾天,就沒事了!”蒲落塵道:“如此,便是最好不過了。”聶,雒兩人大致的看了一遍熾烈掌掌法總綱,看完過後,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隻聽得聶三江開口說道:“雒大俠,這言決勝僅僅隻靠著這熾烈掌掌法便打敗了北方綠林道上的一眾高手,一躍成為河東道第一大幫決勝幫的幫主。由此可知,這熾烈掌的確是天下少有的絕學啊!”雒千裏“嗯”了一聲,說道:“尤其是最後的那一招“烈焰漫天”,更是厲害非常,今日之戰,若非我功力深厚,隻怕不死也要落得一個重傷啊!”聶三江道:“言決勝一生武功全在這本掌法精要上麵,如今言決勝已經離開了人世,這本掌法精要便是他的遺物。我們就找塊好一點的地方,將他的屍還有這本書都埋了吧!”雒千裏道:“雒某也正有此意!”兩人的談話句句都傳入了蒲落塵耳中。蒲落塵很快便插口道:“既然總捕大人和雒大俠皆有此意願,那就將這埋人的事情交於蒲某來做吧!”聶三江搖頭道:“不可!你身中透骨釘之毒,應該多加休息才是,怎能做此等粗活兒?”蒲落塵嗬嗬一笑,說道:“總捕大人,落塵已經服過了解藥,如今已經沒事了。況且,我們三人之中,似乎隻有我蒲落塵適合做此等粗活兒吧?”此言一出,聶,雒二人不覺語塞。聶三江乃是堂堂六扇門總捕頭,身份尊貴,位高權重,平時也總會有很多下人在旁伺候。的確很少做過什麽粗活兒。同樣,雒千裏的身份也不簡單。他乃少林寺高僧禪光大師座下弟子,投身少林寺已近二十年,普通的少林僧人見了雒千裏之後,都會躬身行禮,喊上一聲:“師叔!”以這樣一個身份,處在少林寺之中,自然也是很少做什麽粗活了。相比之下,蒲落塵反倒什麽都不是。因此,似乎也隻有蒲落塵適合做這種事情。蒲落塵見聶,雒兩人默然無語,又是嗬嗬一笑,隨後一手扛著言決勝的屍體,一手拿著逐日寶劍,往城外的一片空地上走去。這麽一走,一天一夜都沒有回來。


    時間輾轉到了第三天的清晨。蒲落塵提著逐日寶劍又回到了南城客棧。望著眼前的南城客棧,蒲落塵不覺大吃一驚。隻見那客棧裏賓客滿座,那些黑衣殺手的屍體都已不見了蹤影,就連地上的血跡也被擦拭得幹幹淨淨。周圍打鬥的痕跡也已作出了相應的修補,此時的南城客棧便跟那新開的客棧無甚區別,完全不像是一個曾經打過架,死過人的地方。蒲落塵很快便想到了聶總捕頭,因為除了他之外,怕是無人能夠在一天一夜之內,將一個殘破的客棧恢複成這般模樣。


    兀自思索之時,忽聽得一人開口叫道:“落塵,你回來了!”蒲落塵一聽之下,便知是聶總捕頭的聲音,當下躬身回道:“回稟總捕大人,落塵已經將屍體安葬了!”說話那人正是聶三江。聶三江聽到蒲落塵的回答後,微微點頭,說道:“落塵,本座和雒大俠已經在這南城客棧等了你一天一夜了。”蒲落塵忙道:“勞煩總捕大人和雒大俠費心,落塵知罪,還請總捕大人責罰!”聶三江不由笑道:“落塵,這裏有這麽多人,你還如此見外作甚?快起身吧!”蒲落塵聽到“起身”二字後,便即直起了身子。抬頭一看,隻見那聶三江此刻正站在客棧門口,滿麵笑容地看著自己,蒲落塵便也跟著笑了一笑。


    “對了,”聶三江開口問道,落塵,你怎麽去了那麽久?”


    蒲落塵答道:“回稟總捕大人,落塵埋完屍體後,便躺在旁邊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已經是這般時辰了。”聶三江恍然道:“原來如此。”過了一會,聶三江又道:“落塵,想來,你也是剛睡醒沒多久,還沒有吃過早飯,不如就在這南城客棧好好吃上一頓吧!”蒲落塵點頭應是。隨後便朝那客棧門口走去。進了客棧之後,蒲落塵方才知曉,雒千裏也在客棧裏。此外,另有三名少年道人陪伴在雒千裏左右。其中一名道人便是許久未見的上清派弟子韓天潤。另外兩名少年道人身著長青色道袍,腰佩長劍,與韓天潤的裝束幾乎如出一轍。可見,應該也是上清派弟子。


    蒲落塵見到韓天潤後,微覺吃驚,忍不住上前問道:“韓小道長,你怎會在這裏?其他的人都去了哪裏?”韓天潤微微一笑,說道:“蒲捕頭,你我剛剛經曆一場磨難,彼此心中都有很多話想當麵說明白。況且,蒲捕頭方才問了那麽多,小道一時半會也說不完,不如就坐下來,聽小道將事情細細道來。”蒲落塵聽後,隻覺對方所言頗有道理,便依言坐了下來,與韓天潤正麵相對。韓天潤見對方已經坐定,這才說起了湖城縣的事情。隻聽得韓天潤道:“蒲捕頭,那日誇父山一別之後,我和柳莊主一行人便按照約定,回到了湖城縣。沒想到,回到湖城縣的那天晚上,言決勝便派人偷襲我們,所派之人盡是一群不要命的殺手,為了保護柳莊主等人的安全,雒大俠命小道護送柳莊主他們去往一個安全的地方,自己獨自一人抵抗殺手。小道帶著柳莊主等人還未逃出多遠,便中了賊人的迷香,之後便不醒人事了。”說到這裏,韓天潤身邊的一名少年道人已經準備好了茶水,便道了一聲:“師兄,先喝杯茶吧!”韓天潤此時說得興起,一時也顧不上喝茶,便回了一句:“先放那裏吧!”便是這麽一打岔,韓天潤暫時停止了述說,一邊的蒲落塵也因此而顯得焦急不已。


    “那後來呢?”蒲落塵忍不住開口問道。


    韓天潤道:“後來,小道和柳莊主一行人被言決勝他們關了起來,若不是柳姑娘幫忙,隻怕我們也無法順利逃出來啊!”


    “柳姑娘?”聽到這三個字後,蒲落塵不禁想到了柳雯曦。


    柳雯曦上次從賊人手中逃脫之後,蒲落塵隻以為那是一場巧合。如今聽聞,她又從賊人手中逃了出來,倒讓蒲落塵不得不對其刮目相看。


    “想不到柳姑娘逃跑的本事居然如此厲害!”蒲落塵心中念道。


    未及多想,便聽得韓天潤續道:“我們逃出來後,便遇到了雒大俠,還有我的兩位師弟。由於柳莊主傷勢未愈,不宜到處奔波,因此,我們便留在了城裏的一家客棧裏照顧柳莊主,而雒大俠則出去打探你和聶總捕頭的消息。可是一連數日,始終都沒有你們的消息。直到前幾天,雒大俠聽到縣城南麵有打鬥聲,便獨自前去查看,真沒想到,雒大俠會在那裏遇到你們!”蒲落塵點頭道:“是啊,我和聶總捕頭在南城客棧被言決勝所派的殺手偷襲,打了都快一天一夜了。”韓天潤不由笑道:“是啊,一天一夜,蒲捕頭前去掩埋屍體,也是一天一夜。”蒲落塵微微一怔,隨即點頭稱是。得知諸人都安然無恙後,蒲落塵又問起了別的事情。


    隻聽得蒲落塵問道:“對了,你們怎會在南城客棧?”韓天潤微微一笑,便即將目光轉向雒千裏,說道:“是雒大俠特意將我們帶到這兒來的。”蒲落塵“哦”了一聲,隨即說道:“既然你們都來了,想必柳莊主也在這兒吧?”韓天潤點頭道:“是啊,我們昨天一起來到了客棧,隻不過,柳莊主一直在天字號最後一間甲等房裏養傷,柳姑娘也一直在旁照顧,父女二人很少出來見人。因此,蒲捕頭才沒有見到他們兩位。”蒲落塵聽罷,不覺朝那天字號甲等房多看了兩眼,嘴裏跟著說道:“既然柳莊主傷勢未愈,柳姑娘也理應在旁照顧。我們不應多加打擾才是。”韓天潤道:“蒲捕頭所言甚是。我們也是這樣認為。就連蒲捕頭回到客棧的事情,至今還無人向他們通報呢!”蒲落塵聞聽此言,連忙說道:“既然無人通報,那就不必通報了。還是我親自去見他們吧!”韓天潤道:“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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