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年試驗完畢之後,我便到倫敦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學校,成績早已發表了,一百餘人之中,我在中間,不過是沒有落第。這回西爾弗先生所擔任的功課,是麻瓜研究。


    麻瓜研究課上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興地,仍用了極有抑揚的聲調對我說道:——


    “我因為聽說清國崇尚膜法師至上主義,膜法師和麻瓜關係不好,所以很擔心,怕你不肯好好學。現在總算放心了,沒有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為難的時候。他聽說中國的膜法師施法是離不開跳大神的儀式的,但不知道詳細,所以要問我怎麽回事,是不是要穿上紅色的外套,跳怎樣的步伐,還歎息道,“總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級的級長到我宿舍裏來了,要借我的講義看。我檢出來交給他們,卻隻翻檢了一通,並沒有帶走。但他們一走,貓頭鷹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開看時,第一句是:——


    “你悔改吧!”


    這是膜法史裏的句子罷,但經馬爾福新近引用過的。其時正值反伏地膜勝利30周年,馬爾福先生寫了一篇回顧的文章抨擊,開首便是這一句。《預言家日報》上很斥責他的不遜,青年膜法師也憤然,然而暗地裏卻早受了他的影響了。


    其次的話,大略是說上年膜藥學試驗的題目,是西爾弗先生講義上做了記號,我預先知道的,所以能有這樣的成績。末尾是匿名。我這才回憶到前幾天的一件事。因為要開同級會,級長們便在黑板上寫廣告,末一句是“請全數到會勿漏為要”,而且在“漏”字旁邊加了一個圈。我當時雖然覺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譏刺我了,猶言我得了教員漏泄出來的題目。


    我便將這事告知了西爾弗先生;有幾個和我熟識的同學也很不平,一同去詰責級長托辭檢查的無禮,並且要求他們將檢查的結果,發表出來。終於這流言消滅了,級長卻又竭力運動,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結末是我便將這馬爾福式的信退還了他們。


    清國是膜法弱國,所以清國膜法師當然是低能兒,分數在eptable(及格)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無怪他們疑惑。但我接著便有參觀處死清國膜法的命運了。第二年教膜法史學,用了許多《預言家日報》上會動的照片,自然是膜法部大戰食死徒的情形。但偏有清國膜法師夾在裏邊:給食死徒做偵探,被膜法部捕獲,要被攝魂怪親吻了,圍著看的也是一群清國膜法師;在講堂裏的還有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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