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玄陽的臉色陡變,沉聲道:"顯仁,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麽?!瑤光被天帝關在天山的寒冰窖內,此事你比誰都還要清楚,這不是你當年所要求的嚴厲懲罰嗎?瑤光所囚禁之地,設有天帝的結界為屏障,她如何能置阿布於死地咧?!"


    顯仁冷笑了一聲道:"生性淡漠的玄陽君隻要事情涉及了瑤光,情緒就會顯得波淘洶湧起來了?這倒也是……畢竟她是因為你才會落得如此的淒涼下場,你怎能無情無義的不對她感到愧疚呢?愈是感到愧疚,你心裏對於瑤光的眷戀就會愈難放下了。(.)"


    此話,說得玄陽的臉色很是沉重。


    瑤光使用卑鄙的手段,想取代阿布來讓自己重生,不僅如此,竟然還意圖下手殺害與她毫無仇隙的青鳥仙子,這個曾經以美麗的表像來迷惑他的女人,本質竟然是如此的殘忍狠毒。這幾日,他終於真正徹底的了解了瑤光,她會落得麵目全非那般悲慘的下場,其實跟玄陽的緣故並不大,歸疚於真正的原因在於她自己的貪欲。


    他卻不想明明白白的告訴玄陽,雖然他與玄陽認真的計較起來,除了很沒有眼光的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倆人之間其根本並沒有多大的仇恨,但是所有的一切卻也是因他而引起,是他曾經告訴過瑤光唯有定海神珠才能醫治即將垂死的神仙。


    無心之過,也是過。


    對於父王崩逝的愧疚,日日夜夜折磨了他幾百年,那麽他也想要玄陽因為對瑤光的愧疚而終其一生備受心裏上的折磨。


    顯仁從容地瞥了兩位神君一眼,接著說道:"多說無益,你們若是不相信我所言,盡管前去寒冰窖看一看便是。去看看瑤光那個賤人是否還安份的待在那裏,一切便能明白了。"


    神意沉聲道:"此事,總是要確認個清楚!"


    阿布聽了,急忙拉著神意的長袖,一臉的驚慌道:"師父!我不想再留在龍宮裏了!剛剛龍王還拿著劍想殺掉我啊,您沒瞧見他刺了我一劍嗎?您快把我給帶離開這裏吧!"


    顯仁立刻嚴聲道:"在確認瑤光是否還待在寒冰窖之前,阿布仙子得繼續地留在龍宮之內,我可不能讓定海神珠再度的離開龍宮哪!阿布若要堅決的離開龍宮倒是也行,那麽,還有另一條路,我得取出隱藏在你仙軀裏的神珠才行!"


    阿布抬眸瞪著他,憤憤然的緊咬著下唇,道:"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根本沒拿過你們龍宮裏的任何東西!那顆該死的神珠我從來沒見過,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


    顯仁轉頭看著玄陽跟神意,徐徐地開口道:"你們怎麽說咧?本王若強製動手,我保證一定可以取出神珠來證明,我龍宮之寶確實是在阿布仙子的身軀之內。那麽,你們同意讓阿布冒這個風險嗎?"


    剛剛龍王表示了,強製的取出定海神珠會傷及阿布的性命。


    當然不能讓龍王動手來證明神珠確實是在阿布的身上。


    神意轉身看著阿布,然後伸手拍一拍她的肩,柔聲安慰道:"阿布你放心吧,隻要確認瑤光還被關在寒冰窖內,為師會立刻來接你回去幻境。目前你待在龍宮裏,反而會比較安全。"


    聞言,阿布的臉色微變。


    原來……師父也在懷疑定海神珠在她的身上,他為什麽不肯相信她,反而是相信龍王所說的話呢?她明明沒有拿龍宮裏的任何東西啊!


    龍王根本隻是拿著龍宮的寶貝定海神珠當藉口,硬是汙賴神珠在她的身上,還說什麽取出神珠會死的謊話,他的目的便是為了將她給強留在龍宮裏啊。


    阿布的眼角噙著淚,一臉委屈的低聲道:"師父,難道你不相信阿布嗎?"


    徒兒一付可憐兮兮的模樣兒,卻讓神意的眼神微微地黯淡了下來。


    如果,定海神珠真的在阿布的身上,龍王卻又無能為力,那麽就是麻煩大了……


    不過,由於龍王與玄陽之間的仇隙太深,他所說的話,他並不完全相信。


    龍王很有可能隻是想利用瑤光來折磨玄陽,總之,得先把瑤光之事給弄清楚。


    神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抬眸凝視著阿布那張與瑤光神似的容顏,沉默了良久,最後終於緩緩地開口道:"阿布,並不是為師不肯相信你,而是事情的複雜度,遠超乎你所想像啊……。你傷得並不重,先回去將傷口包紥起來吧,師父得先去確認一件事,去去便回來了!"


    聞言,阿布便黯然的垂下頭來。


    顯仁淺淺地笑道:"既然二位的意思是讓阿布繼續留在龍宮裏,而不是立刻取出神珠來。那麽,我便陪著二位前往寒冰窖一趟吧。本王倒想親眼瞧一瞧,究竟瑤光是如何的處置自己那副已麵目全非的殘軀哪?"


    ***


    天山的山頂上,永遠被厚厚的白雪所覆蓋,千年的白雪皓皓,永恒無聲的覆在那上頭。山頂上,細雪紛飛,寒風吹拂,帶來了一陣陣刺骨的冷意,放眼望去,天地之間仍是一片的死寂與蒼茫。


    幻境兩位神君玄陽與神意,以及龍王顯仁連袂來到了天山山頂的寒冰窖前。


    玄陽佇立在結滿白霜的寒冰洞門口,雙眸凝視著那道幽黑的深處,劍眉緊蹙,不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幾百年以來,他每年都在他與瑤光相識的那一日,來到這裏憑吊與她的那一段過往。


    深深的愧意軀使著他而來,一年覆一年,從未間斷過,而每一次來到了這裏,他卻隻是靜靜的待在門口,凝視著那道幽黑深邃的洞口,隻是垂著袖,沉靜的待在這裏,憑吊著他們的過去,卻從未進去打擾了那人,一次也未曾進去看她一眼。


    因為她的驕傲,是不允許他瞧見她狼狽的模樣,那會叫她比死還要難受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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